公眾需要的是“白廟式”的預算公開

繼國土部首個公開國務院部門預算后，財政部、住建部和科技部等也相繼公開了其部門預算，其內容均包括《收支預算總表》和《財政撥款支出預算表》，且格式基本相同。不出意外的話，其他各國務院部門也將相繼公開同樣格式的部門預算。

相比于此前的公眾預期，公開這樣格式的部門預算，其意義大概只能相當于聊勝于無。非但公款招待、公款購車等公眾關注的細項支出，預算中一律沒有明確列支，就連更為籠統一些的預算項目也未能得到細分，而是被非常粗糙地概括于那么四五個動輒上億元的大項之中。別說公眾根本不能看懂，業內專家也休想真正看出個所以然來。

去年，由廣州率先開啟的地方預算公開，原本曾留給人們很多期待，但如果今后的地方預算公開也紛紛循此次國務院部門預算公開之路徑進行，“以公開的方式不公開”難免將會成為慣例，輿論呼吁多年的“預算公開”問題，則必將遭遇虛偽化。從這個意義上說，國務院部門第一次公開預算，雖然是一個應該肯定的看得見的進步，但同時也給預算公開帶來一股非常不好的形式主義之風——兩者之間，我們很難判定究竟哪個部分影響更多。

一個值得追問的疑惑是：為何各部門公開預算的格式，都如此近似而統一?眾所周知，國務院各部門之間并非鐵板一塊，特別是在涉及部門權力與部門利益的事情上，各部門之間的明爭暗斗經常見諸報端，為何偏偏在預算公開問題上，動作如此整齊劃一而毫無競爭意識?難道公開預算的詳細與認真，不正是樹立部門形象、獲取公眾好感和社會公信的重要機會和途徑嗎?為何就出不了一個“白廟式”的國務院部門來博取公眾準備已久的掌聲和鮮花?

公開財政預算，接受公眾監督，是政務公開的重要措施，可是，如果公開的財政預算“看不懂”，公眾根本就不知道該從何處展開監督，那么公開部門預算的意義，無疑就要大打折扣。其實，公眾從來不奢望部門預算公開，能夠一步到位地“細致到桌椅板凳”，但公眾至少需要看到預算公開進步的過程，如果說今年的部門預算公開尚有“第一次”的褒揚，明年再次公開如此粗糙的預算，很難說公眾的不滿會比此前不予公開時更少。

預算公開的進步，并不需要整齊劃一的腳步，恰恰相反，充分的部門競爭正是進步的重要源泉之一。從某種意義上說，預算公開也是需要一點“鯰魚效應”的，統一要求下的死水一潭只會產生逆向效應。

一言以蔽之：告別“大鍋飯”的束縛，允許一部分部門“先細化起來”，依靠掌聲與鮮花的獎勵與壓力帶動后來者，是財政預算走向“共同細化”的必由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