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活在海邊的小鎮上/十年了/我經歷的生活/猶如這咸腥、渾濁的海水/我沒有透過生活的濁重發現更多的美。”
2005年夏天的某一天夜晚,我在電腦上面敲下了這樣幾行句子。我這樣說,并不代表我沒有發現。相反,在經歷了漫長的異鄉人身份的生活以后,我有了重新表達的沖動。我無法更恰當地形容當時的感覺,我就像一只懷孕足月的蚌,即將產下一粒粒圓形、發亮的詩歌:“生活的磨礪/來自一次意外的侵入/它懷揣難以言說的喜悅,和疼痛/默默忍受/默默地打磨/身體里的光芒”。我接著寫下的這個比喻,盡管蹩腳,但確是當時心情的準確的寫照。
1995年的盛夏時節,我從遙遠的西部中國,來到東海邊一個濱海小鎮教書、生活,并開始了最初的詩歌練習。而鄉愁成了我當時唯一的主題。但隨著逐漸地沉溺于世事,鄉愁退卻了,詩歌也開始離我越來越遠。直到2005年,一次偶爾的上網,仿佛推倒了一副多米諾骨牌,我吃驚地發現,在網上居然有如此眾多的詩歌網站,居然有如此眾多的人還在寫詩,而當我猶豫著小心翼翼地貼出第一組詩歌之后,我知道我已經停不下來了,我吃驚地發現,在我的心底還如此需要和依戀著詩歌。
但從哪里開始呢?我開始漫無方向地思索,仿佛又是一次冥冥中注定的相遇,我認識了懷斯。“我連身邊的寶藏還沒有完全探測過,為什么不應該在一個地方長住,以便發掘得更深?”懷斯,這個一生都住在美國賓西法尼亞費城郊外的外國老頭,這個被譽為“懷鄉寫實主義繪畫大師”的著名畫家,用他“思考性的繪畫”給了我一次太過及時的暗示。
面對門前那頭相濡以沫的大海,我忽然明白,其實我早已經是一個土著了:“10年了/我體內的海水和港外的潮汐/不斷沖撞、砥礪、磨合/最后,形成了同一平面”。而我現在要做的,只不過是要摘掉一直戴在自己頭上的那頂異鄉人的帽子,但適當保留一個陌生人的觀察它的視角。
真正屬于我的抒寫由此開始:“我看見深海中的一滴小海浪,它走了那么久,終于在臨死前,開出它轉瞬即逝的絕美容顏?!睆囊坏魏K_始,我開始了抒寫,仿佛身體被割開了一條口子,海平面、海岸線、東門島、大佛頭山、沙塘灣……那些平日里再也熟悉不過的海邊事物,那些織網的、曬鹽的、割紫菜的、年輕或衰老的漁民蜂擁一般進入,成為我的詩歌的居民甚至王侯,而我平日走過的漁港馬路、廢棄的海邊窯場,銹圮的燈塔重新被身體里泄露出詩歌的光芒擦亮——
一座屬于我的詩歌的村落和城堡,隱隱出現在了遠處的海平線……
一年多了,我不敢說,我已經呈現出了這座濱海小鎮原始的詩歌地貌;我不敢說我已經呈現出了生活在這里的人們和這一灣海域血脈相連、患難與共的復雜情感;我不敢說我已經呈現出了我與這一方海水從相互沖撞、砥礪、磨合到最終融合的艱難歷程。但是,我已經找到了屬于我的發聲方式,并由此建立了初步的信心。有經驗的漁民告訴我:“礁石后面,一只貝殼,可以用背部細密的弧線,記錄大海的年輪?!?/p>
第二屆紅楓詩會在南京舉辦
12月3日由江蘇省作協詩歌工作委員會、《揚子江》詩刊共同舉辦的“第二屆紅楓詩會”在南京中山植物園舉行。原省委副書記、省文聯主席顧浩及省作協領導王臻中、趙本夫、張王飛、趙愷等出席會議,來自省內的60余位老、中、青詩人興致勃勃,詩情澎湃,以朗誦的方式互相切磋交流,給南京的冬天增添了一股溫暖的春意。
詩會開幕式由詩歌工作委員會副主席馮亦同主持。王臻中、趙本夫、張王飛等省作協領導分別回顧了省作協詩歌工作委員會成立以及《揚子江》詩刊創辦以來開展的許多工作和許多引起社會強烈反響的活動,并給予高度評價。對于這次詩會,他們特別贊賞這種“朗誦作品”的方式,認為詩情濃郁,氛圍熱烈,更能展示文本的豐富內涵和調動起詩人們的積極性。顧浩在發言中指出,江蘇詩人應順應時代要求,增強使命感,在盛世寫出佳作,為中國詩歌的偉大復興發揮自己的作用。詩人們要扎根人民群眾的沃土,看到詩壇積極和成功的方面,不負人民的期望,創作出富有中國特色的詩篇?!稉P子江》詩刊執行主編徐明德則從剛剛結束的全國詩歌報刊主編峰會談起,回顧了第一屆紅楓詩會以來組織和參與的多項大型詩歌活動,重申了詩歌只有扎根人民群眾,直面現實,才能有無限生機;明年將是《揚子江》詩刊創刊十周年,《揚子江》詩刊將在總結過去的基礎上,繼續堅持精品走向大眾的理念,兼容并蓄、獨樹一幟、別具一格,給不同流派的詩人提供廣闊的舞臺。
詩歌朗誦會由省作協副主席趙愷主持,他睿智而詼諧的主持風格和詩人們激情澎湃的朗誦相得益彰,著名詩人孫友田、王德安、陳詠華等分別朗誦了自己的詩作,南大著名翻譯家、詩人張子清則朗誦了自己翻譯的美國總統卡特和奧巴馬的詩作,引起熱烈反響。會后,詩人們興致勃勃地瀏覽了中山植物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