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主體結構\\目的取向和路徑選擇

摘要:人的問題是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根本問題，它具體包括三個方面:“為什么人”、“為人的什么”、“怎樣為人”。三者共同構成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問題域”，分別涉及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過程中的主體結構、目的取向和路徑選擇。三者之間有著彼此相關性，是完整的統(tǒng)一體。其中，“怎樣為人”是“為什么人”和“為人的什么”的邏輯展開; 而“為什么人”，“為人的什么”的理論認識，最終也要通過“怎樣為人”的具體路徑選擇得以體現(xiàn)，并賴以實現(xiàn)。

關鍵詞:馬克思主義大眾化; 主體結構; 目的取向; 路徑選擇

中圖分類號: A81 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672-9749(2010)02-0049-04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實踐，黨的建設偉大工程實踐，踐行科學發(fā)展觀社會實踐為推進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奠定了重要的實踐基礎，也積累了豐富的經(jīng)驗。”[1]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過程，實際上就是理論掌握群眾和群眾掌握理論的雙向互動過程。而“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所謂徹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但是，人的根本就是人本身。”[2]因此，人的問題可視為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過程中的根本問題，本文將圍繞“為什么人”、“為人的什么”、“怎樣為人”三個問題展開探討。

一、“為什么人的問題”——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主體結構

毛澤東指出:“為什么人的問題，是一個根本的問題，原則的問題。”[3]雖然這一問題是毛澤東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針對文藝工作所提的，問題的所指是“為了人民大眾”還是“為了剝削者壓迫者”。隨著國內(nèi)剝削階級的消滅，這一問題的具體提問方式似乎可以做一些調整。但它對于我們解析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這一論題，也不無借鑒和指導意義。毋庸置疑，我們黨提出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這一任務，根本的目的就是以馬克思主義武裝大眾，使之在人民大眾的具體實踐中發(fā)揮理論的“物質力量”之作用，最終目的是“為了人民大眾”。

但是“大眾”是一個統(tǒng)攝性的概念，指的是“最廣大的人民”。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毛澤東將“大眾”具體分為“工、農(nóng)、兵、學、商”五部分社會群體。在現(xiàn)階段，由于市場經(jīng)濟的發(fā)展，階層分化十分明顯，雖然整個社會“大眾”的主體部分仍然可以視為是由這五大群體構成——可將之視為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內(nèi)在的主體結構。但這一主體結構與革命時期卻有著很大的差異。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占全人口百分之九十以上的人民，是工人、農(nóng)民、兵士和城市小資產(chǎn)階級”[4]由于有著占人口百分之十左右的共同敵人，他們的共同利益在現(xiàn)實中表現(xiàn)得比較明顯。且那時由于市場經(jīng)濟發(fā)展并不充分，社會思潮和人們的價值取向并不像當前社會這樣紛繁蕪雜。情況與之完全不同的是，由于經(jīng)濟體制深刻變革、社會結構深刻變動、利益格局深刻調整，思想觀念深刻變化，現(xiàn)今社會的“工、農(nóng)、兵、學、商”五大群體，雖然在根本利益上有著一致性，但在現(xiàn)實生活中表現(xiàn)出來的更多的是各自具體利益和價值取向上的差異性。因此，如果說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大眾”在利益和價值取向上是偏于“同”的話，那么，在現(xiàn)階段，他們在諸方面表現(xiàn)出來的更多是偏“異”而不是偏“同”。這種“異”不僅體現(xiàn)于“工農(nóng)兵學商”五大社會階層之間，而且體現(xiàn)在各個社會階層的內(nèi)部之間。比如工廠中的“白領工人”與“藍領工人”之間，企業(yè)主與小商販之間，等等。

“大眾”這一主體結構的變遷是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必須加以注意的社會歷史背景。如果只根據(jù)“廣大人民群眾在根本利益上是一致”的這一命題出發(fā)，就很可能是抽象地而不是具體地認識問題和解決問題。因為在市場社會下，人民群眾對“具體利益”的認識和體驗往往要比“根本利益”更真切、更明顯。而且“大眾”內(nèi)部各部分社會群體的利益等諸多方面不僅存在差異性，而且時時表現(xiàn)出排他性。因此，“為什么人的問題”在具體的實踐過程便凸顯出來。為了“官”還是為了“民”?為了“資本”還是為了“勞動”?為了“生產(chǎn)者”還是為了“消費者”?為了“市民”還是為了“農(nóng)民”?這種提問方式并不是有意將他們對立起來，而是在現(xiàn)實生活中他們在諸多方面確實存在相互排他性的一面。因此，我們在推動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過程中，就需要自覺地對當前社會條件下的“大眾”這一主體結構進行必要的分析，通過調查研究，了解他們的生活方式、文化水平、價值取向、思維方式、社會地位、生存狀態(tài)，并理清各部分社會群體之間的關系，這是有效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前提。

二、“為人的什么的問題”——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目的取向

人的本質在其現(xiàn)實性上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人具有多方面的規(guī)定性，其需求也是多方面的。同時，隨著社會歷史條件的變遷，人的需求總是不斷演變和發(fā)展的。在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過程中，無疑也要根據(jù)人的需求的歷史性和全面性的雙重特征進行正確的目標定位。曾如馬克思所說:“理論在一個國家實現(xiàn)的程度，總是決定于理論滿足這個國家的需要的程度。”[5]如果脫離開國家的需要和人民大眾的需求，必定無法真正讓馬克思主義深入到群眾中去。

在新民主主義革命時期，國家和人民的最現(xiàn)實的需要就是民族獨立和人民解放。這一革命目標的至上性要求一切工作和理論都要服從于服務于這一目標。形成于這一時期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毛澤東思想——基本上是圍繞著“革命”這一核心話語展開。由于這一思想體系順應了時代和人民的需求，很好地被大眾認可、接受，并轉化為大眾爭取自由和解放的思想武器，成功地推進了馬克思主義大眾化。

同時，革命時代的客觀條件決定了政治需求成了主導一切需求的核心內(nèi)容。其他一切思想文化都自覺不自覺地成為政治斗爭的工具，甚至人本身也僅僅成為實現(xiàn)某種政治目的的工具，這在特定的歷史環(huán)境下有著不可避免性。然而，建國后，我們的理論思維和實踐方式并沒有隨著社會歷史的變遷而轉變過來，在相當長時期內(nèi)仍然秉持“革命”的思維方式和實踐路徑，不僅違背了國家和人民群眾需要的歷史性，也忽視了人民群眾需要的全面性。不僅使得馬克思主義中國化受到挫折，也使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遭受扭曲。

在改革開放后，我們黨將理論主題和實踐主題轉到以經(jīng)濟建設為中心。從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國情出發(fā)，把發(fā)展生產(chǎn)力作為首要的任務來抓。但在此過程中，我們似乎又轉入了另一個偏向，即過分強調經(jīng)濟的發(fā)展，忽視社會的發(fā)展和人的發(fā)展。“經(jīng)濟主義”的話語主導著整個社會，比如“小康”，“發(fā)展是硬道理”，“以經(jīng)濟建設為中心”，“效率優(yōu)先，兼顧公平”，“三個有利于”，“四個現(xiàn)代化”等無一例外地都是指向生產(chǎn)力和人的物質需求的層面。公允地說，這套“經(jīng)濟主義”的話語體系的形成有其特定的歷史背景。眾所周知，我們的改革開放事業(yè)是在“以階級斗爭為綱”的極“左”理論和實踐的背景下轉入“以經(jīng)濟建設為中心的”。這種根本性轉變不可避免地會產(chǎn)生一些“矯枉過正”的現(xiàn)象。同時，我們又是一個在小農(nóng)經(jīng)濟占居主導地位的農(nóng)業(yè)國家進行社會主義現(xiàn)代化建設的，與西方發(fā)達國家的發(fā)展落差極其巨大。在國內(nèi)和國際環(huán)境下，我們不得不把經(jīng)濟建設放在突出位置。因此，這一時期我們的主流意識形態(tài)多少呈現(xiàn)出某種“經(jīng)濟主義”的色彩。

形成于這一時期的中國化的馬克思主義，一方面，由于緊扣時代主題和人民的基本需求，緊緊抓住“發(fā)展生產(chǎn)力”這一命題做文章，因而在實踐中獲得了巨大的成功，也深得人心，重新喚起了人民大眾對馬克思主義的信心和信念，推進了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另一方面，由于理論和具體的實踐操作層面呈現(xiàn)某種 “經(jīng)濟主義”的偏向，忽視了人的需求的全面性原則，社會之公平正義、人的存在價值、道德信念、精神文化需求等被冷落了。這種偏向多少又使得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效果被打了折扣。

從歷史的正反兩方面經(jīng)驗教訓觀之，我們不難得知，要成功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首先就要使馬克思主義契合人民大眾的實踐主題，緊扣人的需求的歷史性原則。同時，還要照顧到人的需求的全面性原則。馬克思主義不僅具有“資政”的功能，還有“育人”的功能。我們過往實際上過分注重馬克思主義的“資政”功能的一面，忽視了“育人”的一面。在馬克思主義中國化的過程中，或過分強調人的政治需求，或過分強調人的物質需求，忽視了人的內(nèi)在價值需求。無論在革命時期，還是在建設時期，都過分把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工具理性看待，而忽視了其目的理性的發(fā)掘，馬克思主義的人文精神失落了。實際上，馬克思主義是以“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為價值依歸的。一直以來，我們自覺不自覺地把這一原則推向遙遠的共產(chǎn)主義社會，這是不符合歷史辯證法的。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是在歷史的演變中逐步實現(xiàn)的，其不是一種“狀態(tài)”，而是一個“過程”。認為“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在當下是一種奢談，應該集中精力發(fā)展經(jīng)濟，以為未來某一天實現(xiàn)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提供基礎，實際上是對這一原則的誤解。

因此，我們在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過程中，應當始終銘記“每個人的自由全面發(fā)展”這一宗旨，不僅要為了人的物質需求，也要為了人的政治民主需求，更要關注人的內(nèi)在價值和目的本身。關照人民大眾需求的全面性特點，并自覺地創(chuàng)造條件滿足人民大眾的多方面需求，使他們不是成為某種畸形的“政治動物”，也不是成為“經(jīng)濟人”，而是“自由全面發(fā)展的人”。

三、“怎樣為人的問題”——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路徑選擇

“怎樣為人”是“為什么人”和“為人的什么”的邏輯展開。如果說前兩個問題偏于理論認識和宏觀的實踐指向的話，那么，后一個問題則偏于具體的操作層面。筆者認為，我們要有效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就需要從以下幾個方面來把握。

第一，堅持走群眾路線。“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群眾路線既是認識方法，也是領導方法和工作方法，毛澤東曾說:“在我黨的一切實際工作中，凡屬正確的領導，必須是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6]在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過程中，同樣也要堅持“從群眾中來，到群眾中去”的工作方法。

從形式方面而言，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是一個普及宣傳馬克思主義的過程。在這一過程中，能否采用群眾所喜聞樂見的表達形式，直接決定著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成敗。而要達到大眾喜聞樂見的表達方式，前提就是要認真學習群眾的語言。毛澤東曾說過:“許多同志愛說‘大眾化’，但是什么叫做大眾化呢?就是我們的文藝工作者的思想感情和工農(nóng)兵大眾的思想感情打成一片。而要打成一片，就應當認真學習群眾的語言。”[7]如果不懂大眾的語言，就無法有效地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

從內(nèi)容方面說，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是“化現(xiàn)實為理論，化理論為現(xiàn)實”的雙向互動過程。群眾是根據(jù)自己的現(xiàn)實需要去學習理論的。馬克思主義要想掌握群眾，前提就是要保證自己是群眾實踐所需要的科學理論，這就要求堅持走群眾路線。深入到群眾豐富多彩的社會實踐中去，了解群眾的多方面需求，將群眾的實踐經(jīng)驗進行理論的概括和總結，從而使自己成為群眾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理論武器。如果對大眾“缺乏接近，缺乏了解，缺乏研究”，不熟悉大眾的生活實際，不能成為大眾解疑釋惑的工具，就遑論馬克思主義大眾化。

如果把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看作是“到群眾中去”、讓群眾掌握理論的話，首先就要運用“從群眾中來”的工作方法，做到理論掌握群眾。誠如毛澤東所言:“如果是不但口頭上提倡提倡而且自己真想實行大眾化的人，那就要實地跟老百姓去學，否則仍然‘化’不了的。有些天天喊大眾化的人，連三句老百姓的話都講不來，可見他就沒有下過決心跟老百姓學，實在他的意思仍是小眾化。”[8]只有保證理論在內(nèi)容和形式上貼近生活、貼近實際、貼近群眾，馬克思主義大眾化才得以可能。

第二，講究針對性和層次性。如前所述，“大眾”這一主體結構并不是一個抽象的存在，而是由社會中的各個階級階層構成的，且不同的社會群體在社會政治經(jīng)濟地位、文化水平、思想狀況、價值偏向等方面都表現(xiàn)出很強的差異性甚至排他性，這就決定了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同時也是馬克思主義的“具體化”。因為馬克思主義大眾化不僅是一種理論概括，而且是一個實踐的過程，在具體的工作中往往是針對“大眾”這一主體結構內(nèi)部的一個具體的群體。比如在農(nóng)村中，我們講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實際上是馬克思主義的農(nóng)民化——內(nèi)容是符合農(nóng)民需要的，形式是易被農(nóng)民接受和理解的。因此，在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過程中，讓相關的“傳授主體”去了解大眾這一“接受主體”至關重要，不僅需要根據(jù)具體的社會群體的具體情況選擇恰當?shù)姆绞椒椒ǎ以谛麄黢R克思主義的內(nèi)容方面要有所取舍。

就形式方面而言，在社會生活多樣化的社會背景下，不同的社會群體都有各自偏愛的圖書媒體、思想語言和娛樂方式，都有各自的“喜聞樂見”的形式。并且在各自的社會生活過程中都會自覺不自覺地形成某種表征自己身份的話語體系。由于傳統(tǒng)習慣、民族風俗和宗教等因素的制約，一些話語在特定的社會群體中很“吃香”，而在另一社會群體可能遭冷落，甚至成為“禁忌”。特別是對于有宗教信仰的民眾中，對一些話語就尤為敏感。因此，在推進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過程中，有必要從“小眾化”著手，針對特定對象采取特定的表達形式，實現(xiàn)馬克思主義的話語轉換，使之與特定行業(yè)、特定民族、特定的風俗習慣和宗教信仰相契合。毛澤東曾說過:“現(xiàn)在許多人在提倡民族化、科學化、大眾化了，這很好。但是‘化’者，徹頭徹尾徹里徹外之謂也;有些人則連‘少許’還沒有實行，卻在那里提倡‘化’呢!所以我勸這些同志先辦‘少許’，再去辦‘化’，不然，仍舊脫離不了教條主義和黨八股，這叫做眼高手低，志大才疏，沒有結果的。”[9]

就內(nèi)容方面而言，不同群體的思想文化水平和生活實際的差異要求我們在推動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過程中，在內(nèi)容方面要有所取舍。馬克思主義是一個龐大的思想體系，即使是當代中國的馬克思主義——即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主義理論體系——也是一個涉及政治、經(jīng)濟、文化、社會、軍事、國際戰(zhàn)略等多方面內(nèi)容的思想體系。要想讓普通老百姓完全接受這一理論體系既無必要，也無可能。因此，在具體的工作中要對大眾化的“馬克思主義”本身有所取舍，講究層次性。對于那些黨員干部、官兵、學生群體等，有必要進行比較系統(tǒng)的馬克思主義理論教育，培養(yǎng)他們運用馬克思主義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的能力。而對于那些普通群眾，則應該側重于黨的方針政策的教育和貼近實際、貼近生活的理論教育，“以點帶面”，向他們宣傳我們黨的一些理論主張。對于前者，我們應該將目標定位于“理解和應用”層面;對于后者，則只能是將目標定位于“認知”層面。

第三，改“教化”為“教導”。有學者認為，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就是用馬克思主義“化大眾”的過程。嚴格地說，這種觀點是有偏頗的。其背后的邏輯預設實際上就是把大眾作為一個被動的“化”的對象來看待，這是一種高高在上的精英話語霸權的不自覺的表現(xiàn)。這種理論觀點與傳統(tǒng)的“灌輸”理論的共同缺憾就在于沒有將大眾作為主體而是作為客體看待，無意中抹殺了群眾的歷史主體性。人民群眾是歷史的創(chuàng)造者，是歷史的主人。過往我們在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工作中存在的一個很大的不足就是用填鴨式的“灌輸”方法，用馬克思主義“教化”人民大眾，完全將馬克思主義作為一種馴服人民群眾的工具。歷史證明，這種做法只能使廣大人民群眾失去了辨別力、判斷力，消極被動地聽從行政命令，造成一種集體無意識的“群氓”現(xiàn)象。這與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初衷是背離了，結果不是使人民群眾真正掌握了馬克思主義，而是造成人民群眾“迷信”已被教義化了的“馬克思主義”。

在當前市場經(jīng)濟的大環(huán)境和多元文化的大背景中，個體意識得到充分發(fā)展和展現(xiàn)，人民群眾思想的獨立性、選擇性、多變性和差異性顯著增強，自由、民主、獨立的意識明顯提高。大眾這一主體結構的隱性特點是我們在推動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過程中需要加以關注的。如果“傳授主體”仍持某種“優(yōu)越感”的心理對待大眾這一“接受主體”，勢必會招致大眾的沉默抵制、冷眼相看。因此，應該一改過往的那種“教化”大眾的行為為 “教導”大眾的行為，充分尊重大眾的主體地位。使大眾能主動地、有選擇地學習接受馬克思主義，同時也使馬克思主義真正成為為大眾接受并應用的“批判武器”而不是某種高高在上、不容置疑的“教義”。

第四，端正文風。文風問題是馬克思主義大眾化過程中的重要問題。毛澤東在《反對黨八股》一文中，集中剖析了黨八股的“歪風”，歷數(shù)了黨八股的八大罪狀，如“空話連篇，言之無物”、“裝腔作勢，借以嚇人”、“無的放矢，不看對象”、“語言無味，像個癟三”、“甲乙丙丁，開中藥鋪”等。實際上，毛澤東歷數(shù)的這些文風不正的現(xiàn)象至今仍然以各種改頭換面的形式大量存在。各種云騰霧罩的注水文章、見風使舵的跟風文章、千篇一律的克隆文章、上傳下達的表態(tài)文章、歌功頌德的諂諛文章、歌舞升平的過年文章、居高臨下的官氣文章、單調枯燥的暮氣文章等大量存在。[10]把辯證法庸俗化，諸如“正面……反面……”，“既要……又要……”等看似公允的兩點論，實際上是不折不扣的廢話、空話、大話。結果就是外延廣泛，內(nèi)涵貧乏，不僅“放之四海而皆準”，而且“放之四時而皆準”。

由于各種蹩腳、呆板的理論宣傳，使得“可信的”馬克思主義變得“不可愛”了，消解了馬克思主義在廣大人民群眾中的美好形象。因此，切實加強和改進文風，已成為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刻不容緩的問題。為此，首先，要向人民群眾學習語言。“人民的語匯是很豐富的，生動活潑的，表現(xiàn)實際生活的。我們很多人沒有學好語言，所以我們在寫文章做演說時沒有幾句生動活潑切實有力的話，只有死板板的幾條筋，像癟三一樣，瘦得難看，不像一個健康的人”[11]。其次，向我國的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學習。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同時要求馬克思主義民族化，與傳統(tǒng)文化相結合。傳統(tǒng)文化是綿延幾千年中華文明的結晶，既蘊含豐富的思想，也包含各種精煉、形象、生動的表達方式，是我們可資借鑒的寶貴資源。第三，向外國語言學習。隨著信息文明的推進，各民族的文化交流日益廣泛而深刻，我們應借鑒、 吸納世界優(yōu)秀語言藝術為我服務。第四，要針對自己的宣傳對象，采取適當?shù)谋磉_方式。“共產(chǎn)黨員如果真想做宣傳，就要看對象，就要想一想自己的文章、演說、談話、寫字是給什么人看、給什么人聽的，否則就等于下決心不要人看，不要人聽。”[12]

總之，“為什么人”、“為人的什么”、“怎樣為人”三個問題是馬克思主義大眾化必須面對的基本問題。三個問題有著內(nèi)在的關聯(lián)性，只有辨清“大眾”這一主體結構，了解各社會群體的具體的生活實際和思想實際的情況下，才能準確定位價值目標，因而也才能在具體的路徑選擇上真正做到合理高效。而“為什么人”，“為人的什么”的理論認識，最終也要通過具體的路徑選擇得以體現(xiàn)，并賴以實現(xiàn)。

參考文獻

[1]平章起，寧靜.當代中國馬克思主義大眾化的實踐基礎和基本經(jīng)驗研究[J].思想政治教育研究，2010(1):27-31.

[2][5]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9，11.

[3][4][6][7][8][9][11][12]毛澤東選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1991:853，855，900，851，841，837，836.

[10]參見李抒望.切實加強和改進文風 [J]. 理論視野，2008(9):60-62.

[責任編輯:張俊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