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克思社會教育思想的理論內核

摘要：馬克思從人的本質出發，分析了人與社會和環境三者之間的關系，論證了社會環境的教育意義：分析了社會實踐活動對人的教育影響；在分析了社會教育的社會性和實踐性的基礎上，較系統闡析了社會教育的哲學基礎，并從社會教育內容、目的和任務等多方面拓展了社會教育的內涵，提出共產黨人要隨時盡可能教育無產階級，使他們明確地意識到資產階級和無產階級的敵對，喚醒勞動人民投身革命斗爭實踐。

關鍵詞：馬克思社會教育思想；唯物主義辯證法；社會實踐教育：哲學基礎

中圖分類號：A715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4—0544(2010)01—0022—04

1843年到1848年是馬克思轉變最大的時期。也是馬克思社會教育思想的形成時期。這一時期，馬克思在對批判神秘主義對教育事業影響的同時，找到了改造舊世界的物質力量和辯證法，形成了馬克思的唯物主義歷史觀，以此為憑，馬克思進一步論證了決定社會教育性質、目的、任務和特征的因素。

一、馬克思找到了改造舊世界的物質力量和辯證法

神秘主義對教育事業影響無處不在。普魯士德國的教育問題，恰如恩格斯1839年《烏培河谷來信》一文中所揭露，虔誠主義精神散布到一切領域。滲透到生活的各個方面。“受這種精神影響的主要是教育事業，首先是國民學校。有一部分國民學校完全掌握在虔誠派手里。這就是教會學校；……其它的國民學校雖然也要受教會管理委員會的監督，但要自由的多。”我們“可以親眼看到神秘主義如何阻礙教育事業的發展，”教會學校“除了教學生誦讀、書寫和計算外，只向學生灌輸教義問答。”而且宗教對成人的影響也是至深的，家長們把學生送到教會學校除了信奉宗教。就是他們錯誤地認為兒童的智力發展。要靠宗教精神來加強。

死板的學校系統教育障礙學生學習知識。“其他學校總還教學生一些初步的科學知識和一些法文，這種學校發展很快。”但發展前景也不樂觀。一是“經費很不充足，因此教員很缺……多半是從虔誠派里挑選教員。”二是教員素質問題。“其余的教員都是剛從中學畢業的年輕人，其中有些人受過很有系統的教育，另一些人只是得了一些亂七八糟的知識。”而且學校的教育制度死板、教學效果不佳。“學校流行著一種可怕的背書制度。這種制度半年的時間就會使一個學生變成傻瓜。”“教區學校和許多私立學校，而這些學校都不能使學生受到充分教育。這種后果從巴門老一輩的商人身上還可以看到。這些學校的學生沒有受到一點教育”。“嗯格斯在此揭露普魯士資產階級和僧侶們辦教育的真正目的，譴責了宗教對人們的干預和毒害，抨擊了學校教育存在的種種不足，造成大量的兒童不能上學。

資產階級學者妄圖通過教育改良來消除階級對立。馬克思分析了宗教和真正的科學、哲學的對立，呼吁“給科學以充分發展的自由”。馬克思尖銳抨擊了資本主義制度下無產階級毫無教育權可言，借此，他初步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教育的階級實質。馬克思在《評(普魯士人>的<評普魯士國王和社會改革>一文》(1844年)中提到，“英國貧民的衣服破的難以想象；婦女們被勞動和貧困折磨得全身萎縮，遍體皺紋；孩子們在污泥里打滾；工廠里過度的、單調的機械勞動把人變成了畸形兒”。資產階級為了消除資本主義制度造成的無產階級赤貧而給社會帶來的危險性時，幼稚而荒唐地提議改革英國教育事業解決赤貧和消除危險。“例如凱博士在他的《改進英國教育事業的最新措施》一書中，把一切都歸結為忽視教育問題。請猜一猜為什么?由于缺乏教育，工人就不懂得‘商業的自然規律’，即不懂得那些必然使他們限于赤貧的規律，因此他們才進行暴動。”馬克思已開始從階級斗爭來考察教育了，“英國資產階級和它的報告在赤貧這一全英國的流行病問題上就是愚蠢的這樣厲害。”資產階級報刊與其說是愚蠢。不如說是它們企圖用社會教育的形式彌蓋它們造成的罪惡，奴化無產階級，妄想消除階級對立。這一點從拿破侖下令成立所謂的“濟貧所”消滅赤貧可以窺見。

馬克思諷刺并揭露了統治者妄想用社會教育消除階級對立的用心。“‘為什么普魯士國王不立刻下令教養所有被遺棄的兒童呢?“普魯士人’懂得不懂得在這種情況下普魯士國王應該下什么樣的命令呢?恰好就是下消滅無產階級的令。要教養兒童就必須養活他們，使他們不必自己謀生。養活和教育被遺棄的兒童，即養活和教育無產階級的整個年輕一代，這就意味著消滅無產階級和赤貧現象。”資產階級是無意真正教養兒童的，它們本意是借助“社會幫助機構”(“濟貧所”)達到消滅無產階級，維護其統治的目的。另外，這也暗含馬克思對無產階級社會教育所持的態度，即要真正消滅赤貧，無產階級就應該承擔起“養活并教育無產階級的整個年輕一代”的歷史任務。

面對德國社會問題日益突出的現狀，青年黑格爾主義與保守黑格爾主義的攻訐愈演愈烈，費爾巴哈祭出唯物主義這種“新式武器”，倡導一種自然的人本主義觀念，有力沖擊了舊黑格爾主義派別的陣營，這對馬克思也深有啟發。恩格斯說“我們一時都成為費爾巴哈派了”。面對德國的落后，馬克思提出必須“喚醒這些人的自尊心”。馬克思這里所指的“人”是勞苦大眾，長期以來，由于沒有科學的理論作指導，剝削階級倡導的社會教育觀念一直在持續發揮作用，鉗制并奴化著勞動人民的思想。因此，要解放他們的思想，首要的任務就是喚起做人的尊嚴，有了尊嚴才會維護自己的權益。才敢于向強大的剝削“傳統”開炮。要解放人，教育人，就需要弄清人的本質。在人的問題上，馬克思談到，“人就是人的世界，就是國家、社會。”因此，在《論猶太人問題》(1844年2月)一書中，從闡述“政治異化”理論出發，開始探討從“政治解放”到“人類解放”的問題。“我們的任務是要揭露舊世界，并為建立一個新世界而積極工作”。這個新世界就是指共產主義社會。

可見，馬克思這時的政治信仰已經轉向共產主義，他對現存的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學說不十分滿意，但是他心目中的共產主義還沒有完全形成。他為自己定下了任務，“要對現存的一切進行無情的批判”。對何以要進行批判，他做了闡釋，“批判的武器當然不能代替武器的批判，物質力量只能用物質力量來摧毀；但是理論一經掌握群眾，也會變成物質力量。理論只要說服人，就能掌握群眾；而理論只要徹底，就能說服人。所謂徹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基于這樣的批判態度，馬克思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一文中，挑戰了黑格爾唯心主義(絕對精神)及其保守的反動政治觀點(抬高國家壓低市民社會)。提出“理念本身應當從現實的差異中產生出來。”而“家庭和市民社會本身把自己變成國家。它們才是原動力。可是在黑格爾看來卻剛好相反，它們是由現實的理念產生的。”對黑格爾“法哲學”思想的批判，是唯物史觀創建的前提條件。

在批判過程中。馬克思發現了促使社會解體的物質力量，“對思辯的法哲學的批判既然是德國迄今為止政治意識形式的堅決反抗，它就不會面對自己本身，而會面向只有用一個辦法即實踐才能解決的那些課題。”從馬克思參加“博士俱樂部”活動到寄望知識分子，寄望貧苦勞動農民，再到寄望出現法國大革命時期的資產階級，他的預想都先后落空。而在《黑格爾法哲學批判》中談到“社會解體的結果……就是無產階級。”發現了無產階級這個物質力量后，馬克思感覺到要解剖市民社會就必須弄清楚人類社會的物質關系，這就要求具備一種政治經濟學的知識。恩格斯《政治經濟學批判大綱》的發表堅定了馬克思研究經濟學的信念，馬克思寫下了《1844年經濟學哲學手稿》一書。書中包含了對資產階級政治經濟學的批判、馬克思“異化勞動”的思想以及馬克思對黑格爾唯心辯證法的批判。資產階級政治經濟學“把資本家的利益當作最后的根據”，回避了當前勞動異化的經濟事實，雖然提出“勞動是生產的真正靈魂”，卻“沒有給我們提供一把理解勞動和資本分離……的根源的鑰匙”。馬克思從資本、勞動、工資、利潤、地租和私有制等經濟事實入手，闡釋了“異化勞動”的四重內涵。工人同自己的勞動產品相異化：“物質的世界的增值同人的世界的貶值成正比。”工人的勞動過程同工人相異化：勞動應該是發揮自己的體力與智力，是一種自愿參加并感到幸福和滿足的活動。人同自己的類本質相異化：“正是在改造對象世界中，人才真正的證明自己是類存在物。這種生產是人的能動的類生活”。人同人相異化：應該是一種在勞動過程中建立起來的和諧、互助、友愛的關系，而實際他們成為“工人之外的另一個人”。這種關系造成了工人與資本家關系的不和諧，馬克思通過揭露這一事實，為自己找到了解決剝削根源的鑰匙，那就是共產主義。它是“存在和本質、對象化和自我確證、自由和必然、個體和類之間的斗爭的真正解決。”這里異化勞動理論的模式是從“理性人性”到“人性異化”再到“人性復歸”這種典型的費爾巴哈三段論模式，而事實上，歷史變化才是人性變遷的基礎。

不過，馬克思在批判黑格爾主觀辯證法時提出主客體統一辯證法。在社會的復雜的多種因素中，經濟和生產是最基本的，“宗教、家庭、國家、法、道德、科學、藝術等等，都不過是生產的一些特殊的方式，并且受生產的普遍規律的支配。”馬克思否認了主體的觀念性和主體與客體的思辨性。指出主體是“現實的、有形體的、站在穩固的地球上呼吸著一切自然力的人”，主體向客體運動也不是一種純粹精神性思辨運動，而是人“把自己現實的、對象性的本質力量設定為異己的對象”，“因而這些本質力量的活動也必然是對象性的活動。”在此基礎上得出主體——客體的辯證法。

二、馬克思提出了社會實踐教育的思想

1845年《神圣家族》一書矛頭直指青年黑格爾派，見證了馬克思同唯心主義思想深刻的決裂。馬克思主張一切從實踐需要出發，而非“烏托邦詞句”和“不學無術的評論”。批判各類牌號唯心主義的共同基礎：意識創造物質。倡導從人的活動出發。揭示歷史演變的本質，“歷史不過是追求著自己目的的人的活動而已。”人的活動的決定因素是物質。而對于物質背后的本質，馬克思指出“實物是為人的存在，是人的實物存在，同時也就是人為他人的存在，是他對他人的人的關系，是人對人的社會關系”。馬克思還批判了他們的所謂“批判”是歷史發展動力的觀點，并強調指出人民群眾才是歷史發展的動力。馬克思指出，無產階級“不是白白地經受了勞動那種嚴酷的但是能把人鍛煉成鋼鐵的教育的。問題不在于目前某個無產者或者甚至整個無產階級把什么看作自己的目的。問題在于究竟什么是無產階級，無產階級由于其本身的存在必然在歷史上有些什么作為”。

馬克思同唯心主義的徹底決裂受到費爾巴哈唯物主義的影響頗深，費爾巴哈使馬克思擺脫了黑格爾和整個德國唯心主義思辨的統治，站到堅實的唯物主義基地上；使他的目光從理性的天國轉向人間，開始從人的尺度認識世界。馬克思回到現實生活中探討人性，回到社會關系范疇內來考察人性。從強調人的理性轉到突顯人的社會性特征。其中，人民群眾作為歷史發展動力的觀點中，又隱約體現出馬克思從人民性考察社會教育的特征。

然而，費爾巴哈主要強調主體對客體的感性直觀，是一種消極被動的反映論；他對人的認識持一種抽象的自然(類)尺度，所以在《關于費爾巴哈的提綱》一文中，馬克思突破了費爾巴哈哲學的屏障，徹底劃清了馬克思同費爾巴哈的界限，實現了人類哲學思維史上的一場革命。馬克思認為人對客體的自然界有一種現實的、物質的能動的實踐活動，“這種活動、這種連續不斷的感性勞動和創造、這種生產，是整個現存感性世界的非常深刻的基礎。”。這種物質實踐活動中，客體自然界才成為人們感覺和認識的對象，人與自然也才真正達到統一。這一思想從四個方面為馬克思唯物史觀的創立做好了準備，其一是把握社會歷史以人們的物質生產活動作為出發點；其二是對人的理解置身于人對客體進行改造的實踐活動中；其三是把人與自然在實踐中達到一致作為辯證唯物主義和歷史唯物主義統一的橋梁：其四是闡明人的自由與必然、能動與受動的辯證關系。馬克思的這些思想中，已經清晰可見馬克思開始本著實踐的思維路徑，著力探究人與社會的一切社會關系。馬克思說：“社會生活在本質上是實踐的，”人的本質是“一切社會關系的總和。”社會教育突出強調的是人的社會性的培養。培養人的環境無可質疑是在社會生活中，而馬克思提出人的社會生活本質上是實踐的，那也就意味著社會教育在本質上是一種社會實踐教育。

馬克思“無情”的批判意義有二，即這種批評不怕自己所做的結論，臨到觸犯當權者時也不退縮。”這一思想外顯了堅持以實踐思維方式認識世界和改造世界的特征。馬克思這一實踐性特征體現在對人和對己兩個方面。馬克思批判所謂“真正社會主義者”妄想用人性揭示人的活動規律，故而提出把費爾巴哈的理論運用到實踐中，通過勞動組織、社會的教育和訓練逐步和平取代資本主義社會。馬克思稱他們這一思想是一種“博愛幻想”。馬克思對自己以前的哲學信仰也進行了“清算”，直言不諱自己原來的一些習慣用語“‘人的本質’、‘類’等等，給了德國理論家以可乘之機去不準確的理解真實的思想過程并以為這里的一切都不過是他們的穿舊了的理論外衣的翻新。”馬克思進而一針見血批判了他們的實質，“哲學家們在已經不再屈從于分工的個人身上看見了他們名之為‘人’的那種理想，他們把我們所描繪的整個發展過程看作是‘人’的發展過程。而且他們用這個‘人’來代替過去每一歷史時代中所存在的個人，并把他描繪成歷史的動力。這樣，整個過程被看作是‘人’的自我異化的過程，實際上這是因為，他們總是用后來階段的普通人來代替過去階段的人并賦予過去的個人以后來的意識。由于這種本末倒置的做法，即由于公然舍棄實際條件，于是就可以把整個變成意識發展的過程了。

從以上論述可以看出，馬克思為尋求人的解放作出了種種努力，在他還是一個黑格爾主義者時，從人性出發求解。寄望通過教育提高人的認知能力；在他成為一個“費爾巴哈派”后，依照人的尺度從社會中求解，寄望通過教育促使人的社會化；在轉向共產主義者時，以實踐為內核，著力于人與社會的實踐活動，寄望通過社會實踐教育提升人們認識世界的能力，從而達到改造世界的目的。

三、馬克思闡析了社會教育的哲學基礎

1845年在《德意志意識形態》一書中，馬克思以“人的實踐活動”和“人的社會”否定了費爾巴哈“抽象的自然人”理論，認為人們的社會化實踐活動構成了人類的歷史。馬克思發現人類活動包括人與自然的關系和人與人的關系，分別稱為生產力和交往關系。生產力和交往關系相互制約，其中生產力是最活躍的因素，它決定了人們的交換和交往，“一切歷史沖突都根源于生產力和交往形式之間的矛盾。”可見，人們的經濟生活和物質利益在整個社會中間起基礎作用，這一點揭示了市民社會的內在機制。馬克思從物質生產方式考察了歷史，考察了階級產生、發展和消亡問題，考察了國家問題，考察了物質實踐與觀念、存在與意識的關系問題，認為“意識一開始就是社會的產物”。如果“理論、神學、哲學、道德等等和現存的關系發生矛盾，那么。這僅僅是因為現存的社會關系和現存的社會生產力發生了矛盾”。由此可見，“不是意識決定生活。而是生活決定意識。”“意識在任何時候卻只能是被意識到了的存在，而人們的存在就是他們的實際生活過程。”這里其實已包含社會結構四種因素：物質生活范疇的生產力、交往關系，意識范疇的政治國家、社會意識(理論、神學、哲學、道德等等)。這一唯物主義理論基礎確定后，馬克思的唯物主義歷史觀就宣告誕生了：“這種歷史觀就在于：……從物質實踐出發來解釋觀念的世界。”馬克思的唯物主義歷史觀為人類改造社會的實踐和人文科學的研究提供了一個總的哲學基礎和方法論原則。

在這里，馬克思第一次正式使用了“每個人全面發展”的概念，科學揭示人的片面發展的社會根源和歷史根源，論證了人的全面發展的客觀依據和必然趨勢。闡述了社會教育在人的全面發展過程中的作用，表達了馬克思既不希望夸大又不弱化社會教育的作用的觀點，馬克思認為全面的教育對于造就全面發展的人，具有重要的作用。

四、馬克思拓展了“社會教育”的內涵

馬克思進一步從歷史唯物主義視角論證了社會教育。1846年蒲魯東在《貧困的哲學》一書中杜撰了一套歪曲的政治經濟學體系。這一理論危害著法國的工人運動。為此。1847年馬克思在《哲學的貧困》中明確指出，生產力是全部歷史的基礎，生產力的一切變化必然會引起人們的生產關系的變化，而生產關系的變化，又必然引起整個社會關系(包括精神的和物質的一切關系)的改變。馬克思肯定了人類歷史發展的必然性，人們不能自由選擇自己的生產力，因為任何的生產力都是以往活動的產物。但是，生產力本身卻是人們實踐能力的結果，生產力和歷史的發展變化是人類能動活動的結晶，而承載著傳播生產力的主要工具是社會教育。歷史是客觀規律性與主觀能動性的統一，人們無法隨心所欲改變歷史，但是人們可以依照客觀規律創造歷史。人們認識客觀規律的主要途徑是教育和訓練，尤其是社會教育形式，一直扮演著舉足輕重的角色。

唯物辯證法體系范疇的內容更加豐富。馬克思在《貧困的哲學》一書中闡述辯證運動的實質時，批判吸收了黑格爾的辯證邏輯范疇，將否定之否定的規律納入唯物辯證法體系。指出黑格爾的辯證運動實質，即理性在把自己作為正確方面安置下來。其中自然會分化為兩個互相矛盾的方面，正是這兩個對抗因素的斗爭形成辯證運動。而“兩個矛盾方面的共存、斗爭以及融合成一個新范疇，就是辯證運動的實質。”馬克思的辯證唯物主義思想在社會教育中，突出強調的就是教育者和被教育者之間存在一個相互轉化、相互教育的問題。

馬克思在實踐中檢驗并運用社會教育這一形式。積極運用辯證唯物主義這一思想武器，向舊世界宣戰。馬克思發現無產階級這一物質力量后。努力將自己的唯物史觀和共產主義運動思想灌輸到工人群眾中去。逐漸將無產階級發展成為歐洲和整個世界的一支不可忽視的力量。馬克思提議德國手工業者(1847年巴黎和倫敦)將“正義者同盟”改組為“共產主義者同盟”。并受托代為起草《共產黨宣言》。為了指導全國的革命運動，1848年6月馬克思擔任科倫創辦的《新萊茵報》主編。馬克思利用報紙這一社會教育形式，積極開展了革命宣傳活動，全力捍衛和貫徹他們的政治綱領和策略路線，《新萊茵報>“成了革命時代德國最著名的報紙。”當時德國無產階級只是模糊意識到自己與資產階級在利益上的對立，他們還沒有真正認清自己的歷史使命，也未能擺脫資產階級民主派的影響。在這種情況下，馬克思指出“只好創立一個小小的宗派而不是創立一個巨大的行動黨了”。這種宗派處處“都強調了自己的特殊的無產階級性質，這種性質是它還不能一下子就寫在自己旗幟上的”。在這種情境下。因此。無產階級社會教育的歷史使命就逐漸清晰起來。

馬克思論證了決定社會教育性質、目的、任務和特征等因素。廣泛開展的社會教育活動讓無產階級受到了教育和啟發，無產階級對資產階級的本來面目也認識得越發清楚，無產階級的革命思想逐漸成熟。但是資產階級一直以來控制著教育的資源，把學校教育視同他們的專利。現在，社會教育得到了發展，他們的專利受到了挑戰，更重要的是無產階級的覺醒使他們感到統治地位岌岌可危。于是資產階級的“幻想家”、“玄想家”不遺余力提倡發展家庭教育和技術學校。大肆攻擊無產階級創辦的社會教育。馬克思指出，“不同的工人派別——工會會員、憲章主義者和社會主義者一自己出經費創辦了許多學校和閱覽室來提高工人的水平。……在這里，孩子們受到純粹無產階級的教育，擺脫了資產階級的一切影響，閱覽室里也只有或幾乎只有無產階級的書刊……這一事實特別表明了英國無產階級在取得獨立的教育方面已經有了多么大的成就。”而在資產階級看來，“這種設施是很危險的”在這種背景下，馬克思拓展了“社會教育”的內涵。“你們是責備我們要消滅父母對子女的剝削嗎?我們承認這種罪狀。但是，你們說，我們用社會教育代替家庭教育，就是要消滅人們最親密的關系。而你們的教育不也是由社會決定的嗎?不也是由你們進行教育時所處的那種社會關系決定的嗎?不也是由社會通過學校等等進行的直接的或間接的干涉決定的嗎?共產黨人并沒有發明社會對教育的作用；他們僅僅是要改變這種作用的性質，要使教育擺脫統治階級的影響。”而“代替那存在著階級和階級對立的資產階級舊社會的，將是這樣一個聯合體，在那里，每個人的自由發展是一切人的自由發展的條件。”在這里，馬克思對社會教育的內涵從四個方面作了闡述。其一，馬克思闡明了教育的歷史性和現實性特征。強調社會存在決定社會教育的存在形態：其二，馬克思強調特定時期的社會關系決定社會教育的性質；其三，馬克思強詞社會教育是由社會通過像學校這樣的組織或機構對社會成員實施有目的、有組織、有計劃的直接或間接的干涉決定；其四，馬克思強調無產階級社會教育的歷史使命，通過改變社會對教育的作用性質。使教育擺脫統治階級的影響，促進人的自由而全面的發展。另外，在《共產黨宣言》中，馬克思還就未來社會教育采用教育與生產勞動相結合的教育形式進行了論證，提出了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社會教育的綱領性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