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農民消費結構與其收入具有一定的互為因果關系,又可以相對獨立存在,離開對方進行自身的調整與改變。面對農民暫難增收,現從優化農民消費結構來增加其收入角度進行探討。農民消費結構問題突出集中在住房、家庭用品、文化教育、交通及人情消費等方面,對它們進行合理的調整與優化可以間接或直接地增加農民收入,實現兩者最大的良性互動。
關鍵詞:農民消費結構;優化;收入增加
中圖分類號:F047.3 文獻標識碼:A
Exploration about the Optimization of the Farmers′ Consumption Structure and Income Increase
NING Yi-fei
(School of Economics and Management , Southwest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
Mianyang 621000, China)
Abstract:There is a causal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farmers′ income and consumption structure. At the same time, the relation is relatively independent, any of them can make their own adjustment and change. Facing the farmers′ poor income, we can study from a different angle: optimizing their consumption structure to increase income. The farmers′ consumption structure is prominent on housing, household goods, cultural education, transport, relationship consumption and so on. If we do a reasonable adjustment and optimization to them, we can indirectly and directly increase the farmers′ income and realize the positive interaction.
Key words: farmers′ consumption structure; optimization; income increase
增加農民收入與優化農民消費結構一直是學界關注的重要問題。現有文獻中,這種關注主要集中在如何通過增加收入去優化消費結構方面。面對農民增收困難,本文試圖換一個角度進行探討,即著重從農民既有消費結構的調整和優化出發實現其收入增加,進而,取得更多的消費。顯然,這實際是偏重挖掘農村農業農民內部增收潛力的一種研究,并符合中央解決“三農”的基本精神。
一、農民消費結構與收支關系
農民消費結構通常是指農民在生活中使用各類生活資料的比例,具體反映為占有和消耗生活資料的種類及其多少。并且,都可以貨幣的支出結構來表示。農民消費結構主要取決于價格與收入水平,還受自身的消費習慣、觀念、能力與資源和環境等等的影響。其中有兩個農民消費的特點還始終存在特定影響。這就是農民消費具有自給性,即農民可直接從自身的生活環境和生產成果獲得消費資料;農民消費具有循環經濟性,即可對消費后的剩余物實行再利用而不成為廢棄物,如稿桿還田、泔水喂豬、糞便作肥等等。可見,農民消費及其結構不一定都受貨幣收入影響,即使貨幣收入減少仍可能維持乃至增加消費及調整其結構。
從現有理論看,農民消費結構的優化,是農民既有消費現狀和結構不斷由不合理向合理狀態調整或變遷的過程,它可直接體現為消費者需求狀態的滿足程度及提高——包括能獲得的消費品數量、種類及質量和實現滿足的條件與手段及效率。其標準是應盡可能合乎所在國家或地區當時能達到的時代性、科學性、文明性、健康性、經濟性。并可反映為兩種基本方式,一是現有消費結構質的突變即升級,二是現有消費結構量的漸變即經常性地調整。
本文認為消費結構的升級雖能反映消費結構的優化,但并不一定就是消費結構的優化。反之亦然。因此,消費結構的優化必須將消費者方面的實際需要和滿足與消費對象的構成相結合,才能真正說明——這無疑包括了在具體生活中是否有利和有效即有利性和有效性;而消費結構的升級僅從消費對象構成的變化,就會清楚辨別。既然如此,離開或不是主要考慮消費結構的升級,來探討消費結構的優化,仍然具有理論價值與現實意義。因此,本文主要考察的是農民既有消費結構量的漸變即經常性地調整,即在現有條件下不斷合理化。從此出發,對于廣大農民來講,優化消費結構首先表現為,一是調整優化既有支出結構及其對消費品(包括服務)的購買比例,二是調整優化自給性物品的消費比例及其產出結構,其次才是其他途徑或手段如增加支出等來調整優化的行為與結果。
農民的收入可以這樣定義,即是農民從自身擁有的資源與從事各種生產經營及非自身行為(如來自贈饋、政府轉移性支出等)中所獲得的一切經濟利益,體現為農民可支配的物品與貨幣兩種形式,都可用貨幣單位計量。農民的收入取決于社會制度及政策、農民生活方式的取向、農民素質與能力和付出的努力及其效果、農民自身擁有的各種資源狀況乃至氣候變化、以及經濟形勢或市場情況等等。因為部分收入直接就是可用于消費及再生產的生產成果和環境資源,無須通過市場交換去實現,所以,農民收入總是具有直接取得性與交換取得性和多渠道性。
農民的消費結構與收入狀況密不可分,主要反映在:
1.農民收入狀況決定其消費的總量,從而消費結構及其改變。在其他一定的情況下,農民收入越多,能用于消費的支出就越多,消費的種類及數量就越多,消費結構就越豐富或優化。尤其是消費結構的升級,需要支出有足夠的增大,更離不開收入的不斷積累和極大提高。
2.農民的消費及其結構并不完全取決于其收入,本文認為,消費結構有一定的自身調整功能和效應。因為除了收入,其他原因也在不同情況下不同程度地影響著消費結構。這也包括消費者可改變或增減或替代原有消費的種類及數量,如減少不合理的增加合理的、減少吃的增加用的,減少價格高的增加更價格低的;還包括充分利用消費對象的每一部分與每一次消費后的剩余物或廢物等,亦能增大消費滿足。如此等等,都可不需要直接來自或改變收入而使消費結構發生變化。所有這些,可歸納為,消費結構具有內部的替代功能與效應、擴展功能與效應、縮減功能與效應等自身調整功能與效應。而這一切,進一步看,又會盡可能節約收入、更好利用收入和彌補收入不足,相當于獲得了更多收入,或者相反。因而,消費結構的自身調整又具有相對的收入功能與效應。
3.農民消費結構的狀況決定了農民的素質及人力資本的培育和提高,從而,決定著農民獲得收入的能力與水平的提高和消費目的的更好實現。農民素質及人力資本主要通過農民的物質文化精神消費形成。無疑,即使收入不變,如果能使農民的物質文化精神生活消費結構越合理、越豐富,農民的素質及人力資本就能得到培育和提高。相應,能找到更滿意的工作,達到收入絕對增加;也能又進一步科學合理消費和使用收入,實現收入相對增加。如此形成不斷的良性循環。
4.農民消費結構的取向決定著農民增加收入的愿望及其強度,從而采取的行動,導致收入增加與否及其多少。為了消費結構升級,購買和使用更多的耐用消費品,需要去獲得更多的收入;反之,安于清貧的生活,則可不考慮去創收。
5.農民消費結構的優化也會影響產業結構的變化,從而帶來收入的變化。因為不同的產業結構形成不同的產出及其收入,而消費結構的優化會使一些消費對象減少或消失與另一些消費對象增加或產生,由此導致相應的生產及產業結構發生變化。特別是新的消費對象出現或新的消費熱點形成,會推動新的產業興起和發展,形成新的收入來源。這種情況,已被我國農民消費結構逐漸豐富多樣化即優化與農村產業門類增加及收入增加互為因果或同步化的事實所證明。
顯然,從“1”到“5”都反映出農民消費結構及其改變,具有直接或間接決定或影響收入的功能與效應,使收入得到相應的變化或增加。
綜上所述,農民收入與其消費結構的現狀及其改變,存在一定的互為因果關系,又可以相對獨立存在,離開對方進行自身的調整與改變。僅從消費結構來看,這種自身調整和改變就正面講,實際上就是消費結構的一種優化。因此,無論收入處于什么情況下,都可以從事農民消費結構的優化的理論與實踐的探索;因此,農民消費結構的優化,對于農民收入的增加有直接和間接與相對和絕對的作用與意義。不僅如此,隨著消費結構的不斷優化,農民物質文化精神生活的不斷改善和提高,將直接影響和提高農民農村的物質文明精神文明及制度文明,有利于社會主義新農村的建設和發展。
二、農民消費結構現狀及其對收支的影響
我國農民消費結構的現狀,雖然在不同地區有所不同,但是遠低于其消費水平方面的差別。從總體上看,由于我國農村基本情況仍然相同,因此,其共同或相同方面是主要的,即不同地區農民消費結構的相對差別不大。對此,朱信凱在《中國農村消費市場:撬動世界經濟的杠桿》一文中有具體的論證①。因此,可以通過多個或一個地區,來探討我國農民消費結構的現狀及其對收入的影響。
本文著重從四川農民消費結構變動的總體情況和四川部分農村地區農民消費結構現實的具體情況(主要是對綿陽市江油東安鄉9村與三臺縣紫河鎮3村和遂寧市射洪縣陳古鎮6村與金家鎮11村進行了重點走訪與座談調查,對四川宜賓、瀘州、內江、巴中、廣元等市部分縣的共30多個村作了問卷調查所獲得)來探討這個問題。其中總體情況依據《四川統計年鑒》(2000—2008年),用消費支出額變化、消費結構變動值、結構變動度和結構變動度貢獻率等來說明。計算方法是,用期末各項消費支出占總消費支出的百分比減去期初各項消費支出占總消費支出的百分比,即得一定時期各項消費變動值;將各項消費變動的絕對值相加,即得的一定時期的消費結構變動值;將結構變動值除以考察年數,即為平均每年結構變動度(結構變動度 = ∑│Xi1- Xi0 │/ 年數);將各項消費變動值除以消費結構變動值,即得各項消費對結構變動度的貢獻率。同時,由于重點是探討農民消費結構的現狀及其對收入的影響,所以,不需在時間上向前追溯較遠。
從表1可見,2000-2004年這4年,四川農村居民消費結構變動值為9.3個百分點,平均每年的結構變動度為2.33個百分點。從表2中可見,這4年消費結構變動的主要貢獻因素是住房和交通通訊分別為32.47%與28.92%,但前者是下降、不過其數額在表3中居第二位;醫療消費結構變動值不到1個百分點,變動貢獻率10%;其他項5消費除食品外結構變動值都為負。
2004-2007年這3年,四川農村居民消費結構變動值提高到14.67個百分點,平均每年結構變動度上升為4.89個百分點,與前4年相比結構變動度上升了109.87%。這3年消費結構變動的主要貢獻因素是食品、交通通訊和住房,貢獻率分別為22.9%、16.63%、11.52%。與前四年相比,食品消費是負增長,其結構變動值降低了4.39個百分點;住房消費的結構變動值變為正,增長了4.71個百分點;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和衣著消費結構變動值分別增長了1.54與1.33個百分點,結構變動貢獻率為8.59%與7.36%;文教娛樂消費結構變動值由-0.31百分點降為-3.98個百分點,進一步下降了3.67個百分點,十分突出;醫療消費消費結構變動值下降了0.41個百分點。
同時從表1、表2中可見,2000-2007年這7年,四川農民消費結構變動值為16.8百分點,平均每年結構變動度2.4個百分點,變動最突出的是食品、住房、交通通訊、文教娛樂、醫療保健消費,其結構變動值為-2.33、-1.34、5.13、-4.29、1.46個百分點,變動貢獻率為13.87%、7.98%、30.56%、25.54%、8.69%,但有正有負,其中文教娛樂消費極不合理。不過,對于問題的分析,本文認為應著重依據近3年。
表3提供了2000-2007年以來四川農民消費支出額變化,顯示了結構變動的計算依據,并可為下面具體分析提供一些說明或參考。
從上述數據及分析可見,近些年來,影響四川農民消費結構變動的主要因素是住房、食品、交通通訊,而文教娛樂也較為突出,醫療消費作用正在加大,家庭設備用品及服務則跟隨其后。同時,這些影響有正有負,明顯存在問題。如果再結合農民消費結構現實具體情況進一步分項分析,將會看到這些主要影響農民消費結構變動因素的原因及合理性與否等等,也能了解其他情況,從而便于農民消費結構優化與收入增加的具體探討。據所調查的四川部分農村地區農民實際消費情況:
1.食品消費不斷由量到質提升,主食細糧及副食增多,有的家庭已注意營養搭配,但還不很均衡。到目前為止,所調查的大部分農村地區農民的糧食及禽蛋肉類蔬菜主要還是自己生產的自給性獲得,生活用水一般來自山泉或地下,燃料來自稿桿或山林,如此等等,雖可儉省現金支出,但畢竟縮小了消費的范圍及種類。同時,80%的農民戶現金消費支出盡管多少有別,但從2005年至2008年四年看,春節期間都占到了全年扣除儲蓄的現金收入的70%左右,婚喪嫁聚生日慶典約占13%,農忙時節約占11%左右,其他節假日約占3.5%左右,而平時大多數時間僅占2.5%左右,且種類貧乏簡單,僅隨季節變化,其消費效果較差。由于同城鎮居民仍有差距,食品消費還會增加,但在整個消費結構中的相對比例會減少即所謂恩格爾系數還會下降。所有這些,與收入有待提高,大量農民長期外出打工及種種不良消費習俗等直接相關。
2.衣著消費對于今天的農民,大多數已超過基本必須的支出,溫暖已不是問題,且成衣化基本普及,其數量質量在不斷增加提高。雖與城鎮居民仍有20%差距,但這是所調查地區農民在現有條件下的整個消費結構中,相對問題最少的一項消費,其變化也最自然。因為這項消費雖僅次于食品,但消費彈性卻大得多。當基本必須的需要滿足,多數農民會將此項消費放在其他消費之后考慮,很難使其畸形發展。
3.住房消費得到了普遍改善,但不少農民投入過多且盲目,利用不足,浪費或閑置突出。一方面,農民用很大部分收入來建新房或改造舊房,居住面積和質量不斷提高,有的建了幾年后又撤了重建,或不斷改造擴大;與此同時,又在集鎮建房或縣城買房逐漸增加。據調查,平均一個村3%左右的農民(家庭)在縣城購買了新房或二手房,縣城新建住房購買者多層60%(或高層30%)以上為農民。另一方面,無論新購房(包括二手房)或改造房在哪,半數以上農民因打工(有的村達2/3)在外使用不足或很少居住,而農村的房屋對部分不想終老農村的農民是否真正有用很不確定,對一些住入縣城的農民則將其空置。同時,有的村莊建設布局面臨調整,大部分現有住宅將被撤除異地重建。此外,目前農村住宅高度分散、占用土地太多,也不利于改善生存環境。
顯然,農民在住房消費上存在的問題,既極大妨礙其消費的合理化和有效化,嚴重擠出了其他消費的改善,也突出浪費了十分有限且增長緩慢的收入,何況建房開支極大,要花3-12萬以上②,一般占去農民一生投資的60%左右。顯然,對農民住房消費的調整,作用和意義十分重要。
4.家庭設備日用品及服務消費數量正在增加,種類也在增多,但仍有待開發,又呈現出特殊情況。據2008年四川農村統計年鑒可知,2007年四川農村每百戶擁有彩電、洗衣機、電冰箱等分別為93.48臺、50.50臺、21.38臺。結合所調查情況看,在農民家庭中,彩電基本普及,影碟機在跟進,洗衣機不斷增加,對于電冰箱,少數家庭已買,部分家庭正在考慮購買,空調、抽油煙機、電腦出現在個別農家,但服務消費卻很少近無。隨著村村通公路工程的全面實施,水電設施紛紛改善,通訊網、廣播電視網基本形成,從而越來越有利于農民家庭設備日用品及服務的消費。與此同時,政府也將農村作為家庭設備日用品及服務大力開拓的市場,并推出了優惠政策,農民對于此項消費面臨較快增長的可能。
但是,另一方面相對于大多數(起碼80%)農民的實際具體需要,卻反映出中國農村獨特的情況。如電冰箱,農民買了可能不使用。因為大量農民常年在外,不會使用留在農村家中的家用電器。而農民平時消費支出有限,日常所需如蔬菜雞蛋等可直接取自身邊的種植養殖,幾乎沒有必需存放和需要存放的東西,因此,又完全可以不用。不僅如此,也存在買得起用不起的突出現象。因為使用要不斷支付水電費及收視費等等,一年累計下來,對于農民很難小視。無疑,此項消費同住房消費一樣,如何對待,關系著農民消費水平提高與消費結構優化和既有收入合理有效使用,是一個值得探討的問題③。
5.醫療消費正在改善,但日常支出仍然不夠重視,保健消費近無。從所調查地區看,隨著新型農村合作醫療制度及農村醫保的推廣和收入增加,農民的醫療負擔逐漸減輕,醫療支出在增加,看病地點日益多處化,健康素質有所提高。不過,新農合報銷比例偏低、范圍有限、程序較繁,保障能力仍待增強。同時,由于我國醫藥費較高,即使小病花費也常不小。因此,農民對一般不能報銷的醫療消費支出仍然較少,總體呈現出小病少治或隨便買點藥治,大病努力治或盡量住院治的基本情況。表3表明2005、2006、2007年四川農民醫療保健支出人均為144.45、160.31、174.75元。顯然,不能僅憑農民本身直接在此項的支出來衡量其消費的具體情況。綜觀農民醫療保健消費的歷史與現狀,可以說隨著新農合及醫保的完善提高,農民對此項消費的滿意度正在提高,前景越來越好。
6.交通通訊消費增長最快,比重加大,對農民的實際生活影響極大,但部分浪費較為突出。隨著農村勞動力流動的加快、增大和頻繁,此項消費勢不可擋,成為農民消費結構中變動值和變動貢獻率最大的項目。從所調查地區看,在通訊上,除可移動座機,手機正在普遍使用,70%的家庭在兩部以上。每人通訊資費平均每月30元,一般不超過40元。在交通上,90%的家庭有了自行車,70%-80%的家庭購買了摩托車。農民到省外縣外或縣城務工不斷增多,旅途費用也不斷增加。到省外回家次數少,70%左右的人一般一年一次,往返平均花費400-600元(按乘火車為主算);在縣城回家次數多,按一月1.5次算,有30-40元。但是,部分農民因對于外地務工信息及其變動了解或掌握不準確或不及時,常常在外出與回家之間或外地之間盲目往返、徒勞奔波,有的一年要跑兩三次乃至更多。尤其是春運期間購票等票和乘車擁擠的煩苦與過多花費,由汽車替代火車的翻倍費用等,使農民們支出更加增多。因此,減少與避免交通通訊消費增長中冤枉的無效花費,也十分重要。無疑,這也極利于農民消費結構不斷優化和收入相對增加。
7.文化娛樂消費正在改善,但總體上顯得單調、貧乏,支出十分不足、不重視,從而妨礙農民科學文明健康的消費意識、觀念和能力的形成,進而消費結構的優化和農民素質及人力資本的提高。在表1、表2及表3中,2000-2007年這7年該項的消費結構變動值是負增長,且居末位;消費結構變動貢獻率位居第二,但為負;消費額近三年不斷下降。從所調查地區看,農民此項支出主要集中在子女教育培養的學雜費等上。同時,農村中不愿報考大學的學生逐年增多,至少在25%-30%左右。農民平時的文化與娛樂消費主要是看電視或打牌打麻將,相應,滋長了農村賭博等不良社會風氣,使得此項消費畸形發展。同時,農民很少在圖書報刊上花錢,平均受教育只有7年,參加繼續教育、職業教育培訓也少,不少地方不足7%。所有這些,造成農民素質和能力不能提高,既難合理有效使用好有限的收入,也無法改變收入長期低水平。顯然,此項消費是十分值得加以調整和優化的。
8.其他或曰雜項商品和服務消費絕對量有所增加,但消費結構變動值變動最少,貢獻率最低。從表1、表2、表3有關此項的數據明顯反映出這種情況。因為相比之下,此項消費畢竟是最次要的。也由于農民人均此項消費絕對量很小,如2004-2007年四川農民人均分別為30.92、31.54、36.18、42.26、52.56元,因此,對其深入分析意義似乎不大。但是,如將人情消費等列入此項,則表現出使人不能不重視的問題。從所調查的部分地區看,農村人情消費開支大,送禮名目繁多。而且近年來,數量、檔次在提高,金額在增加,乃至一些人家不得不舉債應付。如按家庭戶計算,除開高收入戶,不少人家實際占到家庭總支出的10%左右或以上。此種消費雖多屬禮尚往來,一般有去有回,但是,該不該支出,該支出多少,則不是令人滿意的,也不是多數農民都很愿意的。顯然,僅根據農民有限的收入來看,此類消費可以減少,應該加以調整和優化。
三、優化農民消費結構與增加農民收入
從第二大部分可見,農民消費結構問題主要表現在:總體仍低(相對城市居民),具有不均衡性、盲目性(無計劃、從眾、沖動、攀比)、限制性、不充分性(利用差)、不合理性、特定的輕視性及無效性等等方面。其中突出集中在:各項消費結構變動值與變動貢獻率不盡合理,有的消費額過多或過低。具體反映為:食品消費支出仍需豐富,且支出時間分布極不均衡;住房消費支出盲目性大且量多;交通消費支出有部分盲目性大且量多;已購家庭設備用品花費大,并占去很多消費資金,卻使用率極低;文教及保健等消費支出太少;其他消費支出或多或少違心而為;同時,對農村特有的自然福利(自然環境及產出等)缺乏利用或利用不足。所有這些,浪費了農民有限的消費資金,擠占了其他正常或更需要的消費,使農村農業農民僅有或獨有的消費優勢不能發揮,妨礙了農民消費質量的提高,降低了農民實際消費的真正滿足感愉快感,不能取得消費效用最大化。進一步,還阻礙了農民素質及人力資本的培育和提高,從而增收創收能力的改觀,也讓與消費結構有關的各個方面的改善都受影響。如此等等,既使農民相對收入大大減少,也使農民絕對收入難以增加,不利于整個三農面貌的改變。
根據前面分析的農民消費結構與收入的關系,本文認為應對農民消費結構中問題突出的項目進行不同方面和程度的調整或優化,以實現農民相對或絕對收入增加。
1.節制或減少住房消費。從所調查地區看,平均每村每年仍有3%左右的農民家庭打算建(買)新房或改造舊房,且并不一定使用或常年使用或完全使用。如果這些農民節制或減少此項支出,則一戶會少花費或相對多出平均3-12萬左右的收入④;在每100戶農民中,總額可達9萬到36萬左右。由此,可添補其他消費,使整個消費盡可能有效些,從而盡可能提高消費結構真實的合理化程度,實現相對增收。與此同時,還可提倡有房不用或少用的農民將自己的房屋出租給暫時缺少房屋使用的農民,使后者從長計議,避免盲目建(購)房,也使出租房屋者獲得絕對增收。
2.慎重家庭用品及服務消費支出。雖然家用電器為主的家庭設備用品逐漸普及被認為是消費結構升級的最重要表現,是衡量居民生活水平和質量的一個標志,但是對于很多農民目前的需要而言類似于住房,既無多少用處,還擠占較多資金。不過,另一方面,政府又鼓勵家電下鄉,給農民購買補貼優惠,并把這作為促進內需,推動國民經濟發展的一個措施;同時,家用電器等家庭設備用品又具有住房沒有的可流動性,即可搬移到不同地方的房屋使用,因而不像住房消費支出(尤其是重建或改造)那樣最好盡可能減免。因此,除收入已較寬裕,不存在影響別項消費的農民外,則以慎重消費支出為宜,最好是暫緩支出,至少如電冰箱等可暫時不買。這樣在此項可支出中,每戶能買能不買的農民平均將少花費或相對多出2 000-5 000元左右的收入。按每100戶算有75%屬于此種情況。當然如果都買,也不會在一年內完成,如分三年陸續購買算,100戶中頭兩年每年可平均少花或節省共達5-12.5萬元左右。
3.校準或避免失誤的交通消費支出。近些年來,農民工外出平均占農村人口50%以上,平均每戶占一半人口,其中每年平均外出8%左右人屬于這種情況。綜合各種徒勞往返情況,平均按每人一年1.3次共520-780元計算(按火車),在每百戶(每戶平均4人)農民中約16人可少花“冤枉”錢0.832-1.248萬元左右。這應是一種收入相對增加。
4.避免或減少人情消費支出。對于已占到農民家庭年收入10%左右的人情消費,從所調查情況看,起碼一半可取消。這樣平均每戶農民能節省5%的家庭年收入。按四川2007年農民人均純收入3 547元算,每百戶(每戶平均4人)農民中可節省7.094萬元左右。這仍可看作一種收入相對增加。將此項與前三項相加,可得每百戶農民將節省或相對增加收入21.926- 56.842萬元,按每戶平均4人計算每人平均548.15-1 421.05元,大約相當于2007年人均收入的15.45%-40.06%左右,取平均值為984.6元,27.76%。這對于長期處于低收入的農民來說,其數目不可小視。雖然在實際中只有與上述四項支出發生減省關系的農民才能獲得這種相對增收,且多少也不一致,但總會在整個農村農民中引起突出的反應。
5.增加文教消費。這是整個消費結構中最需要的。有關研究分別表明,“如果每個農民受教育水平增加一年,那么他從事非農活動的可能性會增加2.2%;一個地區初始人力資本存量將提高1%。對經濟增長將達到4.52%”④。同時增加教育對包括農民在內的弱勢群體比對強勢群體有更高的回報⑤。因此,應盡快盡可能更多地提高農民文化教育等消費支出。在外部增收有限條件下,上面通過節省或減少的消費支出正好用于這個方面,而且主要是非義務教育上,尤其是短期技能和職業培訓——因為中央確定到“十一五”末期使農村地區全部實現免費義務教育。當然不是每農民都有這種支出。不過如平均地看,其具體數量,可在上述人均節省或減少支出平均值984.6元的50%-100%之間,即每人每年平均可多使用492-985元。其作用不可低估,至少可夠當年培訓費用。無疑,這必將使不少農民知識、能力和技術等不斷提高,從而能適應不同種類或程度的工作,找到越來越多的就業門路和創收機會,盡量避免工作中生活中的種種失誤,實現收入的有形及無形的絕對增加。
6.優化自給自足的消費,主要是調整及開拓食品消費。作為最基本的消費,農民還須在品種、質量和檔次上不斷提高。在其收入暫難改觀時,完全可以在其消費的自給性方面下功夫。雖然現有自給性消費多少限制了農民食品消費的范圍和種類,但自給性本身卻是能變動的。因此,農民可以通過充分挖掘種植與養殖業內部及自身多方面的潛力,調整農產品種植或品種結構,增加飼養種類,乃至發展名優特新產品,來擴大自己的消費范圍和品種,豐富自己生活。這種做法如需資金也不會較多,部分農民可從上面節省部分中得到。顯然,這不亞于通過新增收入去購買所得到的消費滿足,尤其還十分生態綠色、安全放心。而這種做法,不僅能使自己消費得到提升,如果在生產中推廣普及,也會帶來農民收入絕對增加,并且這也是在大力提倡或推行的。在現實中,已有農民將自己吃的和賣的同類產品分開種植養殖,雖然目的盡有不同,但總說明農民是能夠通過自身種植養殖等,來改善和提高自己的消費。與此同時,農民還應盡可能利用好身邊及周圍已有的種種生活資源,如對山泉或地下水及建成的沼氣設施等等,保持良好地使用或利用,而不讓其閑置。如此等等,都會使農民不付錢地獲得不同程度效益,從而實現不同形式不同性質的收入增加。
綜上所述,通過不新增收入的現有消費結構合理優化,可使農民有限的收入盡可能取得最大效用即消費滿足,使農民減少大量不必要的消費或浪費而實現收入相對增加,使農民素質和人力資本提高而帶來收入絕對增加,實現消費與收入最大的良性互動。這無論如何對農民都是可行的、有利的、值得實施的,對政府、社會及方方面面也是不費而惠、獲益不小、值得提倡的。雖然這種調整優化涉及每戶農民的具體情況并不一樣,但必然在一部分農民中產生突出效果,并帶來較大的影響和示范效應,使所有農民養成科學、理性和有效的消費,從而收入增加。當然如何提倡和實施需另外深入探討。總之,優化農民消費結構實現其收入增加是大有可為的。
最后需指出的是,本文強調的相對增收與探討的實際主要屬于短期收入變化及作用可能常常被低估。因此,必須明確,收入的增加總是包括絕對與相對兩個方面,總是離不開開源與節流。雖然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開源更是增收的主要方式與途徑,但不是無條件的、無限制的。何況人類總是擺脫不了資源稀缺性的制約,何況社會需要可持續發展,需要節約型經濟。因此,節流即相對增收始終都不應被忽視。而對于農民,短期收入對其消費的作用遠遠大于城市居民。因為農民對未來的預期和擔憂大大低于城市居民,他們對無保障似乎早已習慣,而且還有農村土地作最后的依靠,加之收入太低,自然會更多或主要使用其短期收入——這也有學者做過實證分析。因此,短期收入對于農民消費影響至今仍十分重要。所有這些,也正是本文最起碼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同時,還說明在農民消費與收入的研究中應盡可能地解放思想、拓展視野、不拘一格。
注釋:
① 朱信凱. 中國農村消費市場:撬動世界經濟的杠桿[J].經濟研究參考,2008(27).
② 文中的高低數據都是各自平均數,即是去掉了最高與最低的數據。
③ 不少三農學者都持這種看法。可參見賀雪峰等人近年來在《三農中國》季刊-三農中國(http://www.snzg.net)上發表的文章。
④ 楊國勇.農村人力資本投資與新農村建設[J].經濟研究導刊,2006(6).
⑤ “完善農村義務教育財政保障機制”課題組.普及農村義務教育對農民增收的實證分析[J].中國農村經濟,2005(9).
參考文獻:
[1] 尹世杰.消費經濟學[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3(7):63-82.
[2] 鄧永成.經濟轉型期中國居民的消費結構[M].鄭州:河南人民出版社,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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