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本文以成書于魏晉南北朝時期的五部史書為基本語料,通過對共時平面上“將”字句使用情況的分析,討論了“將”字處置式的產生年代和來源,認為“將”字句的連動式是處置式產生的形式條件,而在“將”字連動結構中,“將+O+V+Pw”式通過連動式的詞匯擴展,形成了廣義處置式中的處置(到)類型;“將+O1+V+O2”式中的一類特殊情況,即“O2為復指O1的‘之’”,形成了狹義處置式的萌芽狀態。
關鍵詞:“將”字句 處置式 史書 魏晉南北朝
“將”字從先秦至今一直有著豐富的意義和用法。它在上古漢語中主要用作動詞、名詞和時間副詞;東漢以后,由動詞發展出了工具介詞和對象介詞的用法,動態助詞的用法也在魏晉南北朝時期萌芽;唐代“將”字句成為早期處置式的主要形式,動態助詞的用法也不斷發展,至晚唐五代定型;元明之際“把”字句的使用頻率超過了“將”字句;最終現代漢語的處置式統一為“把”字句,“將”字處置式只在書面語中有所保留。動態助詞“將”到明清開始漸漸被“了”取代,工具介詞的用法在晚清仍可見到,在現代漢語中都已經不存在,只有名詞和時間副詞的用法沿用至今。
可以看出,“將”字的意義用法有很多新的變化都肇端于魏晉南北朝時期,因此,本文選取《三國志》《后漢書》《宋書》《南齊書》和《魏書》這五部成書于魏晉南北朝時期的史書①為基本語料,考察其中“將”字句的使用情況。一般地說,史書在語體上傾向于書面化,反映的語言事實有一定的滯后性。但由于唐以前古籍散失嚴重,而五部史書以其正史的特殊地位得以基本完整地保存下來,在材料的真實性和篇幅數量上,都是同時期的中土文獻無可比擬的。另外,這五部史書收錄了大量的詔令、奏疏,還有許多淺白的對話和生動的敘事,因此對于研究魏晉南北朝時期語言的基本面貌和演變規律,有著極高的價值②。
一、五部史書中“將”字句的使用情況
在五部史書中“將”字用例繁多,這是由“將”字在這一時期的基本義與史書語料的性質決定的。《說文·寸部》:“將,帥也。從寸醬,省聲。”“率領”或許并非“將”的本義③,但至少在《左傳》的年代就已經有了這一義項:
(1)晉欒書將中軍,荀庚佐之。士燮將上軍,郤锜佐之。韓厥將下軍,荀罃佐之。趙旃將新軍,郤至佐之。(《谷梁傳·成公十三年》)
在我們考察的語料當中,“將”字最常用的義項,一是名詞“將帥,將領”,二是動詞“率領”,三是時間副詞“將要、正要”,時間詞的部分與本文討論的內容無關。極少部分用為動詞“持、拿”,至于介詞的用法,下文將專門討論。“國之大事,在祀與戎”,率兵打仗的事和統率部隊的人對國家的重要性不言而喻,因此史書語料中這兩個義項的用例特別多。
一般所謂“將”字句是指“將”字處置式,不同的學者對于處置式的界定不完全一致,本文主要考察“將”字處置式在魏晉南北朝時期的萌芽情況,因此這里所謂的“將”字句是指包含動詞(或介詞)“將”的句子。五部史書中這樣的“將”字句總數如下:
《三國志》裴注④《后漢書》《宋書》《南齊書》《魏書》
“將”字句26197377682682
二、“將”字處置式的萌芽情況
(一)關于早期處置式
最早提出處置式概念的是王力(1943):“凡用助動詞把目的位提到敘述詞前面以表示一種處置者,叫做處置式。”
關于處置式的來源,主要的觀點有四種:①王力(1944、1957)、祝敏徹(1957)、貝羅貝(1989)等認為來源于連動式;②Bennett(1981)、陳初生(1983)等認為來源于上古漢語的“以”字結構,由“以”字結構到“將”字結構是詞匯替換;③梅祖麟(1990)將處置式分為三類,認為其分別來源于“以”字結構、受事主語句和連動式,其后很多學者對于處置式來源的研究都建立在這種三分法的基礎上,如吳福祥(1996)、曹廣順、遇笑容(2000)、劉子瑜(2002)等;④馮春田(1999)提出三種處置式的出現是同一基本類型處置句式本身的嬗變,吳福祥(2003)也持相似的看法。
據蔣紹愚、曹廣順(2005),如果認為“以”字結構是處置式,那么“以”字的廣義處置式在先秦已可見,而“將”字句、“持”字句、“取”字句的廣義處置式和“將”字句、“取”字句的狹義處置式均萌芽于六朝、“捉”字句、“把”字句的廣義和狹義處置式都出現于唐代,而“將”字句和“把”字句的致使義處置式產生于唐五代。
(二)處置式的形式定義和語法意義
處置式的基本形式是:P+O1(+X)+V(+O2)(+Y)。其中,P為介詞將/把/捉等;O1為提前的受事賓語;V為動詞;O2為動詞后的賓語;X為動詞前的修飾性成分;Y為動詞后的補充說明性成分。
處置式的主要語法意義是表示處置,即主語通過動作行為使受事賓語發生變化或產生某種結果。處置式中的介詞主要起到把受事賓語提前的作用,處置式要求賓語有定。
(三)五部史書中所見的“將”字連動格式
對于“將”字結構來說,連動式是其成為處置式的必要非充分條件,所以我們在行文中在無法判定例句確實屬于處置式的情況下,把考察對象都稱為連動式。五部史書中“將”字連動結構數量如下:
《三國志》裴注《后漢書》《宋書》《南齊書》《魏書》
“將”字句26197377682682
將+O+V32306016812
將+O1+V+O2752714015722
將+O+V+Pw70159411722
由上表可以看出,由“將”字充當第一動詞的連動式占“將”字句總數的大部分,因為“率領”的動作性不強,所以除了職務任命以外,很少單獨用作句子的謂語動詞。
“率領”義的動詞“將”,用在連動式中表示主語率領賓語做某件事情或是到某個地方,“將+O”和后面的動作既是連動關系,即“率領”的動作先于后面的動作開始發生,又是伴隨關系,“率領”的關系在后面動作的過程中一直保持著,以至于成為一種不顯著的動作。按照王力(1944)和祝敏徹(1957)的說法,正是這種連動式內部的不平衡性導致“將”的動作行為成了后面動作實現的前提,進而虛化為介詞。因此,考察連動式中的后一動詞的語義類型應當對理解由連動式到處置式的過程有所幫助。
1.“將+O+V”式后一動詞的語義類型
“將+O+V”式的動詞一類是“戰”“降”等與戰爭有關的動詞。如:
(1)布橋迫急,將種人萬余降。(《后漢書》856)
(2)賊笮融從臨淮見討,迸入郡界,昱將兵拒戰,敗績見害。(《三國志》248注)
另一類是“來”“到”“出”等表示位移的動詞。如:
(3)魯盡將家出,太祖逆拜魯鎮南將軍,待以客禮,封閬中侯,邑萬戶。(《三國志》265)
(4)會日暮,昌尚書仆射問至拔城,夜將昌母出走。(《魏書》72)
“將+O+V”式中的動詞大都沒有處置義或是處置義很弱,進入狹義處置式的動詞處置性都很強,因此這種形式只是在形式上和狹義處置式相同,其實二者并沒有聯系。
2.“將+O+V+Pw”式后一動詞的語義類型
“將”字連動式的動詞常常帶有其他成分,這部分和早期處置式有關。先來討論動詞后帶地點方位詞的一類。
和“將+O+V”式一樣,“將+O+V+Pw”式的動詞也有相當一部分是“攻”“擊”“破”等戰爭用語。
(5)鮪乃遣討難將軍蘇茂將數萬人攻溫,鮪自將數萬人攻平陰以綴異。(《后漢書》643)
另有一部分是“居”“屯”“守”等,表示停留、居住、屯守某地,不發生位移。如:
(6)《九州春秋》曰:馥遣都督從事趙浮、程奐將強弩萬張屯河陽。(《三國志》191注)
(7)時張步都劇,使其弟藍將精兵二萬守西安。(《后漢書》709)
(8)而杜季貢、王信等將其眾據樗泉營。(《后漢書》2888)
除上兩類外,“將+O+V+Pw”式的動詞大多是“至”“歸”“出”“入”等等,表示人相對于某一地點方位的位移。如:
(9)王匡懼,將兵入長安,與張卬等合。(《后漢書》474)
(10)是夜,寶弟賀麟將妻子出走西山。(《魏書》29)
這類位移動詞大部分是二價動詞,其關涉的兩個論元是施事和處所。如果把這樣的“將+O+V+Pw”式看作處置式,則在形式上“將+O”是動作的方式,即狀語,因為這些二價動詞在處所論元以外只能支配一個論元。但是在語義上,“將”的賓語和句子的主語一同進行了V的動作,“將+O”不是動作的方式,而是句子的主語先發出了“將”的動作,而后和“將”的賓語一同位移到某處。廣義處置式的處置(到)類型的句式意義是施事對受事施以V的動作使之發生位移,與這種“將+O+V+Pw”式有一定的相似,但差別在于發生位移的主體,只要句子的主語還和“將”的賓語一同發生位移,就不能認定其是廣義處置式。
因此在V為二價動詞的情況下,“將+O+V+Pw”式只能解釋為連動式。在使用中,有些三價動詞進入了該式,于是出現了以下的用例:
(11)初,誕使黃門呂曇濟與左右素所信者,將世子景粹藏于民間,謂曰:“事若濟,斯命全脫,如其不免,可深埋之。”(《宋書》2034)
“藏”可以是二價動詞也可以是三價動詞。如:
(12)(張朔)懼罪逃還京師,因匿兄讓弟舍,藏于合柱中。(《后漢書》2194)
(13)省送終之禮,遂藏主于光烈皇后更衣別室。(《后漢書》131)
因此例(11)中的“將世子景粹藏于民間”可以有連動式和廣義處置式兩種解釋,但看到下文可以知道這里的“將”仍是動詞,“藏”的動作仍然是由句子的主語和“將”的賓語一同發出的。如:
初,誕使黃門呂曇濟與左右素所信者,將世子景粹藏于民間,謂曰:“事若濟,斯命全脫,如其不免,可深埋之。”分以金寶,齊送出門,并各散走。唯曇濟不去,攜負景粹,十余日,乃為沈慶之所捕得,斬之。
“齊送出門,并各散走”,所以這里的“將世子景粹藏于民間”仍是連動式。但三價動詞的進入最終使得“將+O+V+Pw”式變成廣義處置式:
(14)靈家在城中,瓚將靈母弟置城上,誘呼靈。(《三國志》531注)
(15)勒兵入宮收后。閉戶藏壁中。歆就牽后出。是帝在外殿,引慮于坐。后被發徒跣泣過訣曰:“不能復相活邪?”帝曰:“我亦不知命在何時。”顧謂慮曰:“郗公,天下寧有是邪?”遂將后下暴室,以幽崩。所生二皇子,皆鴆殺之。(《后漢書》454)
(16)遂遣一吏將奴送入省中廳事東閣內東廂第一屋中。(《魏書》1670)
“置”和“送”都是三價動詞,支配施事、受事和處所三個論元。“下”本為二價動詞:
(17)璉以白駒等專殺,遣使執送之,上以遠國,不欲違其意。白駒等下獄,見原。(《宋書》2393)
“下”常與受事和處所構成受事主語句,所以例(15)也可以說“后下暴室”,前面加了“將”字表示處置,強調“下暴室”的動作不是“后”主動完成的。
因此以上三例可以看作是廣義處置式中的處置(到)類型,是由“將+O+V+Pw”式中表示位移的動詞由二價動詞擴展到三價動詞導致的⑤。從數量上看,還是個別的現象,所以只能說“將”字的廣義處置式在南北朝開始萌芽。
3.“將+O1+V+O2”式后一動詞的語義類型
“將+O1+V+O2”式的O2大多為人,后一動詞也主要是與戰爭有關的一類,以及表示位移的動詞如“詣”“奔”,只是其賓語為人。如:
(18)蘇茂將五校兵四千余人救建,而先遣精騎遮擊馬武軍糧,武往救之。(《后漢書》736)
(19)顥敗,遂將妻子奔蕭衍,死于江南。(《魏書》530)
(20)時河西賊起,牧民不安,椿乃將家投爾朱榮,榮以椿兼其都督府鎧曹參軍。(《魏書》1772)
這一類在語義上是典型的連動式,證據是在“將+O1”和“V+O2”之間可以插入連詞。如:
(21)賢栗復遣其六王將萬人以攻鹿茤,鹿茤王與戰,殺其六王。(《后漢書》2848)
這類格式或有O2為“之”的用例,一般“之”都是代替前文提到過的某個人,和其他“將+O1+V+O2”式沒有本質的差別。如:
(22)后宮復犯遼東,蔡風輕將吏士追討之,軍敗沒。(《三國志》845)
(23)述自將數萬人出城大戰,漢使護軍高午、唐邯將數萬銳卒擊之。(《后漢書》682)
但裴注有兩例是例外,“之”復指“將”的賓語。如:
(24)《曹瞞傳》曰:公遣華歆勒兵入宮收后,后閉戶匿壁中。歆壞戶發壁,牽后出。帝時與御史大夫郗慮坐,后被發徒跣過,執帝手曰:“不能復相活邪?”帝曰:“我亦不自知命在何時也。”帝謂慮曰:“郗公,天下寧有是邪。”遂將后殺之,完及宗族死者數百人。(《三國志》44注)
(25)《魏略》曰:太祖始有丁夫人,又劉夫人生子修及清河長公主。劉早終,丁養子修。子修亡于穰,丁常言:“將我兒殺之,都不復念。”遂哭泣無節。(《三國志》156注)
狹義處置式的典型形式是“將+O+V”,以上兩例被認為是狹義處置式產生初期的過渡形式。目前所見研究早期處置式的論著幾乎都以(24)、(25)兩例為依據判定狹義處置式萌芽于魏晉南北朝,這幾乎是狹義處置式在唐代以前的唯一證據。
吳福祥(2003)認為這種狹義處置式來源于廣義處置式的處置(到),即我們上面談到的“將+O+V+Pw”式,是由詞匯擴展導致的句法擴展。“將+O+V+Pw”作為一種認知框架具有心理現實性,所以當典型的二價動詞進入廣義處置式之初,即便其題元結構已不再有終點題元,但在形式上仍然需要一個“假位”題元來填補V后面的空位,所以“之”起到了這樣的作用。
由“S對O施以V的動作使之發生位移”到“S對O施以動作V”的語義派生在理論上很有解釋力,但是就我們在史書中所見的廣義處置式的用例來看,進入該式表示位移的動詞處置性不強,由它們到處置性極強而沒有位移義的“殺”,這樣的詞匯擴展是很難想象的。所以從本文的語料范圍內,我們很難同意狹義處置式是廣義處置式詞匯句法擴展這樣的說法。
在成書于北朝的《齊民要術》⑥中,我們發現了這樣的句子。如:
(26)三年春,可將莢葉賣之。五年之后便堪作椽。(卷五)
(27)漢道士從外國來,將子于山西腳下種,極高大。今有四樹,一年三花。(卷十)
以上兩例都有連動式和狹義處置式兩解,因此可以視為狹義處置式的萌芽狀態。“賣”和“種”在語義上都有處置和位移兩方面,例(25)中的“將我兒殺之”這樣的狹義處置式來源于例(24)、(25)這樣的連動式,我們推測這種說法也許更接近事實。
(四)小結
從五部史書的語料來看,“將”字句的連動式是處置式產生的形式條件,而在“將”字連動結構中,“將+O+V+Pw”式通過連動式的詞匯擴展,形成了廣義處置式中的處置(到)類型;“將+O1+V+O2”式中的一類特殊情況,即O2為復指O1的“之”這種情況,形成了狹義處置式的萌芽狀態。雖然裴注中那兩例處置義很強,但結合整體文獻語料的情況來衡量,我們認為狹義處置式在魏晉南北朝還沒有正式出現。
注 釋:
①本文使用的電子文獻是南開大學組合數學研究中心和天津永川軟
件技術有限公司聯合開發的《二十五史全文閱讀檢索系統(網絡版)》。其中《后漢書》未包含司馬彪所撰的八志三十卷。
②方一新,王云路.六朝史書與漢語詞匯研究[A].中古漢語研究[C].
北京:商務印書館, 2000.
③王力《同源字典》以“將”和“#141959;”為同源字,《說文·手部》:
“#141959;,扶也。從手爿聲。”段注:“古詩:‘好事相扶將’當作扶#141959;,字之假借也。凡云將順其美,當作#141959;順。詩:‘百兩將之’傳曰:‘將,送也。’‘天不我將’,箋云:‘將猶養也。’皆于#141959;義為近。”故“將”字本義或為扶持。
④《三國志》裴松之注因為語料量較大,與《三國志》成書年代相
差一百多年且同屬六朝時期,所以我們把它單獨列為一個考察對象。
⑤梅祖麟(1990)等認為廣義處置式來源于工具式的重新分析。我
們在此不考慮“以”字結構,而“將”字由于在語料中“執持”義用例極少,所以不涉及工具式的問題。
⑥《四部叢刊》原文及全文檢索版,北京書同文數字化技術有限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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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妍雁 北京語言大學人文學院 10008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