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鼓敲起來,把舞跳起來,這是兩個世界的魔鬼。一個面具,扮演兩個不同的角色。
音樂開始流動,這些顫變的聲音把我們從塵世中驚醒。我們狂歡我們狂舞,我們瘋狂地把所有的情緒寫在節奏里。
春天的風吹了過來,兩個世界里的記憶都成了散亂的碎片。空氣開始膨脹,開始向歷史的深處移動。
一根木棒系上金屬的聲音,生命的葉片就隨風而舞。我們在音樂之上在靈魂之上在民族的悲痛與幸福之上。花開了,血與淚的澆灌讓我們的民族成為美麗的花叢。
一個個穿了過去,一個個又轉了回來,生命在一個狹窄的空間里擁擠,輪回與歌唱。音樂盛開了,像一朵朵雪白的冬菊,在陽光里飄逸、流動。
鈴聲在歲月里已銹跡斑斑,只有那些在生命里涌動的血和冬天里的吶喊,在支撐低矮的天空。
舞之袖飄了起來,像早晨彤紅的云朵。那些飛舞的蓮香和散落的凝脂,像久遠的愛情,輕輕地烙在土家人的心里。
這是歷史的花朵。
也是民族的花朵。
一朵花的盛開,抒寫出了一個民族的苦難與疼痛。彌香漸漸,我們用呼吸支撐了一個民族的又一個美麗春天。
祈禱,用苦難騰出雙手。
當一個民族的困乏在春天里起舞,我們的血,還有那些兢兢業業的汗水,就會像秋天的碩果,幸福滿天。
在痛苦里,土家人已不再吶喊,生存的體驗讓他們改變了另外一種表達方式。
祈禱!
真誠地祈禱!
勇敢地祈禱!
當我們舉著祝福,仰望天空。掌聲響了起來,像一群穿越歷史的候鳥,不竭的羽翅,就是對于幸福的歌唱。
我們激情于涌動的音樂和紅色的血液,我們不屈于跪著的雙腿和痛苦的呻吟。我們在幸福的道路上穿越,感受一次次生命的悸動。
金屬的聲音開始喑啞,我們就開始撫摩溫暖的天空。我們的頭顱是真誠的,仰望成神圣的雕塑。
天空開始燦爛。
天空開始孕育大雨或者大雪。
我們就把自己隱蔽起來,搖擺的姿勢向天空仰望。
我們祈求!
我們用血肉之軀。
原刊責編:劉照進
選自2010年1期《烏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