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是我寫的一個短篇小說,由《北京文學》1992年第8期發表,就此成就了我的處女作。
發我小說的責任編輯名叫趙李紅,是個年輕女編輯,溫文且知人達意,我很感激她。
當時我在八里莊南里魯迅文學院進修為期三個月的文學創作短訓班,很神圣很忐忑很悲壯很大義凜然地把稿子寄給了《北京文學》,而后等消息。當有一天終于接到電話說叫我到《北京文學》談談,說實話我暈了,我的文字竟然要見刊了,而且是在《北京文學》,很長一段時間我惶惶然且幸福著,畢竟是很吃過些文學苦頭的!
很多年過去,文學之于我成了一種情結,動輒訴諸文學的愿望始終折磨著我,幾至成為病態。其間是寫過一些東西,恐是夠結一個集子的,其中一個中篇小說《王土》甚至還被《山西文學》發了頭條。但此后我十余年沒寫東西,不是不想寫,是人消極了,人和生活共同出了毛病,生存成了至關緊要的事。但不寫作更痛苦,干什么都厭煩,脾氣也越來越壞,心想,既然那樣揪心,還是寫吧,反正什么事都是人干的,不然非折磨瘋了不可。就又拾起筆,朋友老霍說,你訂《北京文學》吧,《北京文學》扶持新人,還給修改稿子。于是從頭收拾舊河山,再度進軍《北京文學》,但愿《北京文學》能夠垂青于我,圓我文學之夢。
我是山西晉南人,家住黃河邊,可以說是喝著黃河水長大的。由于是50年代生人,上高小時“文革”開始,就此離校,以后再也沒有進過學校門。《北京文學》發表《日月》時后面有一段作者簡介:王玉峰,男,小學學歷云云。我記得當時我對趙李紅責編說,我是魯院學生,應該是大學學歷。趙老師笑笑說那不算。我于是迫紅了臉。我十六歲參加工作,下過十年井,應是礦工出身,但我后來成了一名音樂老師,還自己建了一所音樂學校,我便算是校長,很可笑是吧?可是在我們那個年代就是這樣,許多人一邊維持起碼的生存一邊自學,也就是一邊貧窮著一邊奮斗著,自卑且自傲著,希望有朝一日能出人頭地。后來總算會寫了,也有作品發表了,可是社會改革了,大家都奔錢去了,文學作品沒人看了,寫作成為笑柄,成了窮酸的象征。很長一段時間生存和寫作成了一件尷尬事,叫人哭笑不得,結果是錢也沒掙下寫作也寫不成,人反倒變得瘋瘋傻傻了。好在社會經過幾十年改革,有了一定的經濟基礎,人總算能吃飽飯了,文學一事作為上層建筑又出來做高屋建瓴了。于是我便又蠢蠢欲動,又要寫作了,又想當作家了。我坦言我喜歡文學,我也詛咒過文學,文學叫我欲罷不能,但我不后悔,畢竟我奮斗了。在奮斗的過程中,我學到了很多知識,掌握了很多技能,變得聰明和文明,這一切均在我的社會工作中得到體現,這大概是文學的另一功能吧!
就在寫這篇文字之前,我收到了《北京文學》2010年第一期,我說我就要寄稿子給《北京文學》,希望編輯老師能給我以批評指正。當然我更想在《北京文學》發表作品,使我有生之年不再遺憾。我還想說我要從《北京文學》出發,完成我的寫作旅程,以償夙愿。
祝愿《北京文學》本固枝榮,根繁葉茂!
責任編輯 王秀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