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計劃是去周城的,不過,最終,還是去了無為寺。
去周城,是要坐車的,而LULU,一個辭掉英語老師工作的年輕女孩,更希望去一個能步行就到達的地方。她和雅君(美國加州的女孩,也是獨自來大理小住的,她們同歲,二十三歲)都接受走路去賞景,所以,我又為什么要拒絕呢?
那么,讓我們步行去無為寺吧。即使我們三個從來沒去過無為寺,連具體地理方位也不清楚,路線也不清楚,但是,有什么關系呢?我只知道,無為寺在大理古城以北,沿滇藏公路向銀橋鎮方向前進便是。
烈日當空。下午二點左右,我們出發了。大理的太陽,終不至于讓我們感覺透不過氣來,倒是很吸引我們步行外出,任由燦爛的陽光普照著我們雀躍的身影。從榆安園出來,我們上了滇藏公路,一路北上。風和日麗,只有我擎著傘,她們二個都說不需要傘,就這樣曬曬很健康的。
突地想起了《一二三四歌》,軍歌,張口,便唱了出來,LULU跟我合音。對啊,想唱,為什么不唱呢?然后,我們繼續想起什么,就唱什么,雅君也唱起了墨西哥歌曲(她曾去墨西哥住了一年),還有很多美國歌曲。只要是音樂,在蒼洱之間,這樣寬容、遼闊的地方,盡情地唱吧!
似乎是有一些預感,在看到滇藏公路某段突然變窄的那個路口,見一條蜿蜒而上的白石路時,腦海里跳出一個問號——這路,是否就是通向無為寺的路?找路過的當地村民打聽,果然就是。于是我們轉向蒼山的腳下走去。很長的一條的彈石路,延向山上。路的左邊,是寬寬的修筑過的溪流渠,約有十來米寬吧。從蒼山上流下的泉水清澈見底,而且水流還是比較大的,在一個落潭下面,一些男孩兒們赤裸著身子從溪流高處跳進水潭,濺起一片浪花。
再往上走,一戶人家的宅子,大得讓我們驚訝,同時,亦是非常欣賞他們的這種環境。這戶人家的宅子沿溪流向上,寬闊的大鐵藝門,形態各異的植物,生機盎然,還有一座美麗的古式磚砌涼亭,四個角都是上翹的,一如古典戲劇中小姐與書生相會的地方。再往上,還有花園,然后,才是他們的住房,現代的建筑風格,但仍然帶著白族建筑的特色。在這片緩行的山上,依山觀海,何其享受!
還在山腳的時候,我們便遙指著這條長長的彈石路盡頭,幾乎是山腳下建筑中最高的一組白房子,說,那里,可能就是無為寺了吧。豈知,走近了,才發現,這組宅子,居然還有一個仿城門樓的大門,光看城門樓的深度,就有近二米深,城門樓頂上書“陳家堡”,恍如走近了某個山寨。LULU想起一個詞語“囂張”。她感嘆著說,在大理,任何人,任何物,都可能很囂張。“個性的張揚、自由的釋放”,我補充道。
再往上走,已經沒有民居和村民了,只有彈石路繼續向山上蜿蜒著,不知盡頭。左側,蒼山的溪流沖刷出深深的溝谷,溪水正潺潺地向古城而去。偶爾傳來鑿擊石塊的回聲,在安靜的山谷間回蕩。山勢漸陡,一路無人。我們堅定,無為寺就在山上,靜靜地等待著我們去探訪,絕不會離開。這股信念,讓我們走起來并不覺得疲憊。
一輛手扶拖拉機在山路拐彎處停了下來,年輕的司機,一名白族的阿鵬哥,在路邊休息。見到我們上來,靦腆道,若我們不介意,他可以帶我們上去一程,他要上山拉石頭。我們三個女孩,開心地跳了起來。并不是讓我們少走一段路,我們才開心,而是因為,我們居然可以親身體會到在山上的彈石路乘坐這種曾經遠離了我們生活的交通工具,去賞風觀景的樂趣。我們都不去駕駛室,而是選擇了各自提著或長或短的裙子,大大方方地翻上了拖拉機敞開的后車廂。
拖拉機在彈石路上,是非常顛簸的。LULU手握著駕駛室頂部的欄桿,腿也緊貼著車廂,緊張地看看我。我告訴她,不怕的,萬一顛簸得厲害時,彎一彎膝蓋,隨時調節一下,便沒事了。站得高,視野便更加開闊。我們驚呼已深處蒼山之中,飄于洱海之上。拿出相機,我們恣意地笑著,跳躍著,歡舞著,在拖拉機上盡情地拍錄像。顛就顛簸吧,這一刻,盡情地釋放!
不久司機阿鵬在一堆石頭旁停了下來,他要裝石頭下山了。淳樸的阿鵬不肯我們拍他,我們便托阿鵬給我們拍了一張在拖拉機上的合影做紀念。照片上,我們笑得很燦爛。
告別了司機阿鵬,我們繼續向山上走去。我們帶的水只有一瓶,三人悠著點喝,也快見底了,而且長時間的跋涉,體力消耗得很快,每人補充的一根火腿腸,也很快就消化吸收了。我們非常希望能喝到一些水。下午二點到四點,是一天中最熱的一段時間,而我們,一直在行走,未曾停歇。
終于,在一處山林防火的辦公室側邊,我們看到了一縷清泉,不斷地從已修筑好的水管里流出來,連水龍頭都沒裝。也顧不上跟人家打招呼了,我們用手捧著水猛喝了一頓。由于擔心雅君水土不服,我們提醒她不要喝太多,等找到礦泉水再喝。清涼的泉水,帶著一絲天然的甘甜,沁人肺腑。
陽光依然強烈,只是,我們沒有滿頭大汗。山間的風,讓我們感覺到舒適,偶爾繞到背陰處,便有一絲涼意。我們便不斷地向下一片綠蔭前進著。
一塊大石頭上,刻著無為寺的標記。去無為寺的路,是一條微微下坡的山路。一只灰黑的野貓,在石頭旁的草叢里沉默地凝視著我們。我用貓的語言和它對話,它卻因雅君的靠近,轉身離開了。
佛門凈地,一踏進來,感覺便明顯不同。即便沒有經幡,更沒有成群的僧人,我們依然會心生敬仰。又聞泉水叮咚聲,遁聲望去,一個大理石圍起來的水池長流不息,旁書“救疫池”。想當年,這里,該救贖了多少黎民百姓,身體上的疾病,還有精神上的寄托。
一名年老的僧人,在小路上緩緩地散步,對我們這樣行走至此的人,毫不驚詫。這本是自然之境,一切皆空。我們恭敬地點頭,行過。
六回九轉,從一條陡峭的泥土路,我們相互照應著下來,轉到了無為寺的正門。寺院正在進行日常的修繕,一些工人專注地工作著。除了我們,沒有其他游客,也未聞寺院的其他動靜。馱木料的馬兒偶爾嘶鳴一聲,便打破這里的寧靜。
從偏堂轉進正堂,沒有香客。一間側室里的黑板上,白色的粉筆寫下了一排排的英文。桌椅整齊,干凈。除了工人,還有一些十多歲的男孩也在庭院中穿梭,他們沒有追逐嬉戲,而是一個接一個地在扛圓木。安靜,而有秩序。他們的眼神,除了純,還有一種東西,讓我很難形容。說是服從,也不盡是,只是覺得他們對寺院,似乎很尊敬,更重要的,我猜想,該是一種發自內心的自戒、自定、共慧。直到聽到他們對一位正在下棋的、身穿黃色僧衣、留一抹胡須的中年僧人恭敬作揖叫“師父”時,我們才想到,這些男孩,該是大師的弟子,也就是小沙彌了。
小師傅們對著大師行禮時,大師不管在做什么,都會立即回禮,念“阿彌陀佛”。看著他們專注的神情,虔誠的態度,和相互的尊敬、愛護,我們三個微笑著互相點點頭,用眼神交流著喜悅。
這時,已經是將近傍晚五點了。經過差不多三小時的不間斷行走,我們累了,也餓了。這山間,除了無為寺,也沒有第二戶人家,而且,無為寺附近也沒見商鋪或餐廳。若是再走回下山,我們三個女孩子,體力是不能允許的。我便向大師走去,揖手作禮,請大師行個方便,問道可否讓我們三位在寺院用餐齋飯。大師看了下我們,點頭同意了,并吩咐弟子去辦。我們為佛寺的接納、善意,尊敬地感恩,滿心歡喜。
我們不便打攪大師下棋,便走下了一層層的臺階。寺院正前,一株參天古杉足需三四人才能合抱。樹心已被閃電劈成黑黑的空心,足以藏數人于內。綠葉卻依然蔥郁,生機旺盛。這堅韌的生命力和意志力,是諸多人類,還未曾練就的。
我們倚著新砌的石欄桿,看工人們用水泥細細修補石階的縫隙。大片烏云從洱海上空壓了過來。雨點開始小顆小顆地掉下來,起風了。我在心里念了一句,山雨欲來風滿樓。陸續,更多的云朵涌了過來,有些寒意。雷聲轟隆隆地在頭頂炸開。我們說,進寺院躲雨去。說這句話時,我們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古時雷雨夜里,若無處避雨,通常都能遇到一間破廟,生一堆炭火取暖。寺廟,便成了保護神的代名詞。
回到寺院的內院,雨點漸密。我們在南廂房門口,和大師,還有剛上山的六個外國年輕人(他們是從以色列來,專程上來無為寺拜師學藝的)借著雨聲聊天。我與大師就悟禪,何為空,何為有,何為得,何又為失略做了探討。
何故世人多煩惱?妄想多,雜念多。有些事,光想不做,便實現不了,所以不必想;有些事,專心去做了,一心不亂,便無諸多畏懼,或是擔憂,或是疑惑,或是不滿。
世事,何以為得,何以為失?得,本是你該得的,謂之得,實非得;失,只是非你的,不來而已,算不得失。更何況,有得有失,本是人生常態,何必執著于去界定得了多少,又失了多少。有時候,放棄,也是一種得。
何以為樂?空為樂??毡苎b更多的水,寬容的心能容納更大的天空,沒有了妄想的要求,便沒有了得與失的忐忑,也就能接納和欣賞更多的人和事。
時間過得很快,似乎大家交流還沒有多久,東廂房就敲起了盆碗的聲音,齋飯開餐了。我們跟在大師后面走進了齋堂,低矮的木方桌,木條椅,擺得整整齊齊的碗筷。在大師的指引下,我們坐了下來。飯菜湯上齊,大家都恭敬地端坐著。眾人隨大師一起揖手念“阿彌陀佛”,然后才開始起筷。
齋菜很豐富,清炒包菜絲、紅燒豆腐塊、酸菜白果(在我們猜測過是黃豆,還是花生米之后,得出最終結論,是白果)、清炒絲瓜、炸蠶豆瓣,還有脆脆的千張絲,另外,還有一個紫菜白果湯。我們三位和另外幾位以色列友人坐一桌,同桌的以色列女孩主動幫我們添米飯,加湯,而每一個人都是雙手去接,然后微笑著點頭示意,輕聲說謝謝。在餐桌上,我們幾國友人均一致評價,味道是非常好,可以說,是從來沒有吃過如此美味的菜肴。
有人離席時,會放下碗筷,站起來退向桌邊,雙手合什,向同桌的僧人或居士鞠躬道“阿彌陀佛”,眾人亦同時放下碗筷回禮道“阿彌陀佛”。在小小的齋堂,一陣一陣的“阿彌陀佛”聲此起彼伏。身在其中,我們皆安靜地按規矩行禮,態度虔誠。
六點半,雨漸小,天色已暗。我們向大師告別。而后,下山,歸世。雨點繼續。心生清涼。
仙=人+山
穆紫以為,即便是仙女,亦會抵不住大理的吸引,誤入凡塵。是的,穆紫,便曾在夢中,從凡間飄上仙界,再從仙界,緩緩墜入凡塵。
放眼望去,蒼山之麓的松林,竟是如此青翠!終年積雪融化而匯成的清澈溪流,竟是如此一塵不染!淡淡青煙燎繞的肅穆古寺,竟保持如此凈土!甚至,連輕輕包圍著穆紫的空氣,以及連綿于群山頂部輕霧飄渺的絲縷薄云,都是不沾人間煙火。一時間,恍若闖入仙界。而事實上,這里,的確是——凡塵。
若穆紫前世,真的曾是仙界一分子,那么今世,她就真的墜入凡塵了,在蒼山洱海之間,這個集聚了天地之靈氣的地方,定心做一回凡人吧。
在無為寺的后山,飄然的穆紫偶遇了結伴來此尋心靈靜土的Z、C,還有L夫婦。他們是大理人,對旅游、文學、游泳等都有著共同的嗜好。讓穆紫更為欣賞的是,他們即便是生活在大理數十年了,依然對蒼山、洱海,還有更多細小的風情著迷。幾乎每個周末,幾個老友都會相約出游,一路上或隨意賞景,或且行且攝,或下洱海戲水,或上蒼山追云……
他們欣賞穆紫,穆紫亦微笑知福。故而,同道而聚,一起向蒼山更深處掠進。用“掠”,是因為他們用摩托(當地方言昵稱為鐵驢子)捎上了穆紫,速度比起穆紫的步行,堪稱“飛掠”。
漫山遍野的松林,間或一叢叢或黃或粉的野花,就從穆紫眼前唰唰閃過。穿越松林時,原始的松香味,似一扇扇的蒲花,隨著呼呼的風聲,從眾人眼前、鼻邊、耳旁拂過,待你一閉上眼,就整個兒地,把你包圍,把你籠罩,把你淹沒。穆紫沉淪于這種松香味兒,這種沒有被污染的,沒有被侵蝕的,沒有被破壞的味道。于是,穆紫閉上眼,仰首,張開雙臂,讓風吹拂起五彩的披肩,就如張開翅膀的鳥兒,向蒼山飛翔,向自然飛翔。
蒼山的植被多,常在某一片云下,便悄然灑下甘霖。雨后蒼山,隨處可見各種各樣的菇類菌類。C研究甚深,幾乎每一種菇類菌類他都能叫得出名字,說得出生長習性和味道,有毒沒毒也知道怎么區分。這種專業,或許,比起上山采菇的村民,更勝一籌吧。在山間的路旁,一行人停下來小憩,穆紫嘗試著辨認松樹下的菌類是否可識,偶爾忍不住好奇,用手懸攀著高處盤根錯節的松樹根莖,左右打量樹下那一朵朵柔嫩的菌,或是木耳,看它們在清風中調皮地晃悠著小腦袋。
穆紫驚嘆著,大自然竟能賜予人類如此豐富的物產。清新的空氣,是大自然賜予的;漫山的綠色山林、植被,是大自然賜予的;無以計量的大理石,是大自然賜予的;五顏六色的爛漫山花,是大自然賜予的;明媚的陽光,是大自然賜予的;甘霖、云霧、白雪、山泉溪流……這一切的一切,人類得以生存的空間,都是大自然賜予的!正是因為這份感恩,讓穆紫對自然中的一切都充滿了尊敬,充滿了敬畏,充滿了好奇。故而,所有的一切,在穆紫眼中,都有了它們存在的價值和意義。噢……如此美妙的自然!仙界,這一定是仙界!
鐵驢隊一路盤旋上行,在行至蒼山海拔三千余米的一塊可以俯瞰洱海、仰望更挺拔的蒼山的空地上,停了下來。C說,我們就在這兒歇下吧,吃午餐。穆紫不解,這山上,四下空寂,唯剩大自然,何物可食?大家笑而不語,只是示意穆紫在鋪好的地毯上坐下。而后,似變魔術一般,他們從各輛摩托車的后備車箱里,拿出各類食物:飯盒裝的自制菜肴,溫香的大餅,還有瓶裝的醬菜,甚至,還有開水做的暖暖的湯!穆紫快合不攏嘴了……天啊,莫不是野餐?!久遠的兒時回憶,居然瞬間穿梭時空,活色生香地展現在面前?!
穆紫正猶豫著,是不是拿手抓食物時,C已麻利地折了二枝食指般粗細的青篙,拿出小刀嚓嚓地削成一雙筷子遞給穆紫了,同時說道,這青篙也是藥材,漫山都是,很管用。當下,令穆紫驚訝不已。這,也是大自然教給人類的生存技巧嗎?
隨后,大家圍成一個圈席地而坐,分碗裝湯,互相品彼此做的美味佳肴,并不約而同地給穆紫夾菜,并介紹著大理本地的做法,穆紫認真地聽著,時而疑惑,時而恍然大悟,時而微笑著地與大家交談。這野餐,就在大家的大口喝湯,大口啃餅中愉快地度過,實在是暢快至極!
吃飽喝足,大家一起動手收拾好餐具,清理垃圾裝好,準備帶下山。穆紫也是支持環保之人,見眾位如此愛護自然環境,心中不禁越發欣賞。
這時,在路邊草叢里一直尋找著什么的L 夫人歡快地叫了一聲穆紫,快過來,這里有野草莓!這個清瘦的戴著眼鏡的溫婉女子,人到中年,依然保持著一顆善于發現的純真之心,一面知性著,一面俏皮著,一如蒼山中松林的清香,未被污染,未被侵蝕,未被改變初始的形態??鞓分?,便是快樂著,毫無保留,毫不顧忌。是這寬容的蒼山養育出善良的人們,還是這里寬容的人們鐘愛、珍惜并造就了這寬容的蒼山?似乎,沒有明確的答案。或許,大自然與這里的人們,本就是互生互存,相輔相成的。
僅僅是一閃念,穆紫也跟著歡快地應了一聲,雀躍般奔了過去。草叢里,墨綠的小片伏地葉叢中,一顆顆豌豆大小的粉白色、粉紅色果實,點綴其中,甚是精巧。穆紫忍不住伸手輕輕摘下一顆,左右端詳著。這小巧的野草莓,可謂是普通草莓的微縮版,大小還不及手指蓋,卻能保留著普通草莓的所有形態:青青的果蒂,或圓球狀或尖錐狀的粉色果實,表面有條理地分布著細小的黑色種子,甚至還帶著一些花蕊,手指輕輕捏起來,有著新鮮草莓的微微彈性。穆紫頗為小心地用食指和拇指捏著,生怕一用力,就捏破了這嬌嫩欲滴的小草莓。而后,學著L夫人的樣子送入口中。唇齒始一觸及,溫軟的小草莓便流淌出清甜的果汁,甘香四溢,回味無窮。
這山間,除了野草莓,還有許許多多叫不出名字的野花野果,若不是偶遇眾位師長,穆紫怕是無緣相識于它們的。穆紫不禁再次懷疑,這里的人,這里的山,是仙界,還是人間?
話說“仙”字,拆開來便是人、山。人與山伴,則為仙也。悟透,不禁莞爾。看來,此程是不枉仙界走一遭也!
【作者簡介】穆紫:本名李方,喜歡大自然的女子,身居鬧市,心飛自然,視大理為第二故鄉。曾獨居于大理,行走于山水自然之間,修身養性。善于用自己的眼睛去發現大理的生活之趣,寫有《穆紫的隱居生活》系列小文。
責任編輯 張乃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