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續兩個小時集中全部精神連猜帶蒙地聽課,這種狀況估計還會持續一段相當長的時間。聽普通話的理解力已經開始逐步退化,說普通話的頻率開始變得緩慢,下電梯的時候開始不自覺地發出“唔該”的聲音。
“唔該”在搜狗里居然是一個詞,好神奇啊。不過它能夠表達的意思真是好多呀,勞駕、借過、謝謝……都可以說“唔該”。還有“唔該謝”,是謝謝還是不用謝呢?
一直不明白為什么食堂兩個菜的飯要叫雙餸,以前也沒見過這個餸字。前天和local室友夜聊,就問她什么叫餸。她說:就是菜呀……我暈……
然后跟她聊一些有的沒的,她說:“我在北京實習過耶……”
我說:“真的啊!”
她說:“你們內地人好奇怪哦……”
我說:“怎么啦?”
她說:“我在公司吃飯啊,我拿了包子又拿米飯,就被他們笑話……”
我說:“那你為什么要又拿包子又拿飯啊?主食不是重復了嗎?你可以拿菜啊!”
她很迷茫地看著我:“好奇怪,包子不是菜嗎?”
我瞬間想起了我剛來香港吃的那些“主食宴會”,原來它們在香港人眼里都是菜。
我問:“你們的飯店里為什么會有公仔面(方便面……)?”
她瞪著眼睛:“啊?公仔面很精貴哎!”
我瞪著眼睛:“為什么?”
她:“你叫魚蛋面是十一塊,把面換成出前一丁(公仔面)還要加錢咧!”
我:“公仔面難道不是在沒東西可吃的時候聊以充饑的主食替代品嗎?”
她(顯然沒太聽懂):“啊?是哎!”
我:“那為什么它會出現在飯店里?”
她:“因為它可以吃啊……茶餐廳也有賣……”
我:“算了……”
迪士尼
從坐上迪士尼快線的那一刻起,我就離開了現實世界。所有的東西都美得不像話,米奇頭形狀的窗戶,米奇頭形狀的地鐵扶手,藍絲絨的沙發座位。
其實迪士尼沒有什么刺激的項目,在香港這個彈丸之地,更加是不會有什么大型器械,樂園很小,每個項目之間都不到一百米,但是該有的,都有了。
睡美人的城堡,泰山的樹屋,維尼的糖罐,灰姑娘的馬車,所有可能喚起你童年回憶的東西,都一比一大小地呈現在你眼前。
真像做夢一樣。
在迪士尼的入口處,寫著這樣一句話:歡迎你來到這個昨日的,明日的,夢幻的世界。昨日的,明日的,都不是現實。迪士尼就是最不現實的現實。
每個人在里面都很開心,從工作人員到游客。哪怕是國內公費旅行的大叔,也在米老鼠面前合影合得很開心,被史迪仔耍也沒有怨言。真是一個沒有煩惱的地方。
昨天看了很多演出,獅子王,迪士尼游行,歌舞青春,三D動畫,米奇音樂劇,煙火表演等等,每當歌舞的高潮來臨的時候,我總是很想哭。我室友因此嘲笑我,說哪有人去迪士尼會哭的,可我就是很想哭。當一個東西美到極致的時候,總是很感人的。米奇音樂劇分了很多的場景,友誼,探險,浪漫,最后就是夢想。這是迪士尼推銷得最成功的東西,夢想。美國夢對我們來說并不陌生,好萊塢也是美國夢,迪士尼也是美國夢。這個調調響了好幾十年,好幾百年,每一部動畫片里,我們都在溫習這個理論,但是當米老鼠唐老鴨高飛灰姑娘唱著:每個人都有夢想,在夢想中人人平等的時候,我還是覺得很感人。雖然這是個爛俗的美國腔調,可是卻很容易打動人心,當你坐在劇場的時候,你,和你旁邊的人,你們的夢想是平等的。迪士尼在向每一個夢想致敬。
晚上的煙火表演,主題是the whole new world。當合唱響起,煙火齊飛的時候,我聽到這樣的歌詞:no one to tell us no, or where to go,or say we are only dreaming。這時候我的眼淚一下子就下來了。誰說我在做夢呢?這就是夢,這就是夢想成真的地方。
晚上坐快線回寢室,迪士尼還在向我們告別,她用不太標準的國語對我們說,歡迎回到現代香港。我沒聽清,聽到的是歡迎回到現代冒險島。我突然有種很悲劇的感覺。我們終歸要回到現代冒險島,可是又有誰會用冒險的心態來對待你漫長的一生呢?
鬼屋
話說香港的傳統節日Halloween,我們去了迪士尼沒有去鬼屋,海洋公園就根本沒敢去。但是歡樂而恐怖的Halloween什么鬼屋都不去是很可惜的,所以昨天宋hall鬼屋,我就拉著周思和秋雨還有高姐姐一起去了。
鬼屋有二:101-102和114,好像宋hall是鬼屋最多的一個hall,101那個是要爬著進去爬著出來的,這種四腳著地的姿勢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因為我根本騰不出手來捂眼睛或者打僵尸。所以選了站著進去站著出來的“孤兒院”114。
看著隊伍沒幾個人,硬生生的排了一個多小時。7點半下去排的隊,大概九點鐘才玩到。剛走到114的那個通道那里,就看到一個鬼,畫的超像鬼,頭上一坨干掉的血。她對我揮揮手,用不太標準的國語說:你不認識我了嗎?我嚇了一跳,這多么像奪命call啊!后來定睛一看,我真的認識她。是我室友的前室友。在她不扮鬼的那些日子里,她也經常在半夜造訪,躺在我對面的那張床上。
排到之后,原本站在我身后的高姐姐以及某男(吳秋雨拉來殿后的)突然不見了,于是我莫名其妙地殿了后。這個時候我真的覺得很怕了~我不想殿后被鬼拍可是其他人拉著我,于是我就最后一個進去了。在門口控制人數的那個小鬼,在我進去之后突然大吼一聲,其他人都在忙著聽前面的鬼講游戲規則,于是,真的,只有我一個人被嚇到了。
那個guide鬼用粵語嘟囔了一串,然后我們幾個大叫:普通話普通話!恐怖的氣氛瞬間破功,因為那個鬼,她不會用國語發出恐怖的聲音和語氣因為她國語實在太爛。
進去之后就是一般鬼屋那樣啦,旁邊有人嚇,前面有人嚇,后面有人嚇我明明怕得要死,卻還要故作鎮定,以防那個鬼做出更加嚇人的動作。走到一半突然有人在后面拍我。我回頭,兩鬼。我回頭繼續走,他們還拍我。我就奇怪了,開始看那兩個鬼。原來是遇到熟人了上周五我剛和他做過presentation,還同住一層雖然他化妝畫得很像鬼,但我照樣認識他。
雖然宋hall鬼屋氣氛做得不錯,但是演員離你太近了,在那種恐怖的氣氛下,人對同類那種溫熱的觸感會更加敏銳。所以,當鬼們突然來襲的時候,我拍拍他們的肩膀,握握他們的手,一種屬于人的體溫便會讓這一切變得滑稽而不恐怖了。我突然明白了某些人說的,他們都是人裝的,有什么恐怖啊。我以前一直不敢茍同,但現在我了解了,盡管不是從形而上的唯物主義理解,但這種真實的接觸,其實真的不很恐怖。就像周思出來之后說的:不恐怖,因為他們太像人了。
今天不知是哪個ha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