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政黨與新社會組織關系研究:基于政黨認同的視角

摘要：西方的政黨認同理論為研究中國政治現象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對中國共產黨而言，政黨認同指的是廣大人民群眾對執政黨的認可、支持和擁護程度。改革開放以來，隨著市場擴展，其對立面即“社會的自我保護”運動也與之相伴。面對20世紀90年代以來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的脫節及不斷增加的社會壓力，中國共產黨對新社會組織的認識逐漸深刻，并努力提升社會統合能力和駕馭水平，將其納入社會主義和諧社會建設中，增進社會成員對執政黨的認同。

關鍵詞：政黨認同；新社會組織；雙向運動；公共精神

中圖分類號：D25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1－862X(2010)06－0052－06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歷了巨大的社會變遷。經濟發展和社會進步以及由此帶來的社會利益關系和階級階層結構的深刻變化，給鞏固和擴大黨的社會基礎既造就了難得機遇，也帶來了嚴峻挑戰。30多年，各種類型的新社會組織不斷涌現。如何面對這些日益增多和急劇變化的政治訴求，并整合這些訴求以促進中國政治文明的發展，需要執政黨做出及時、恰當的回應。

從研究現狀來看，國外對新社會組織的研究基本上集中在國家與新社會組織(非營利組織、第三部門、非政府組織)的關系模式上。而在國內，主要表現為國外對非營利組織的管理介紹，借鑒相關的理論進行相關的實證研究，主要包括青基會和希望工程的研究、溫州商會的研究、國外非政府組織與地方治理的關系、運用非協調約束研究政府與慈善組織關系等等。從目前的研究文獻來看，從執政黨政黨認同角度來探討新社會組織的相對較少。本文試圖從政黨認同視角，探討執政黨與新社會組織關系問題。

一、政黨認同理論：文獻評估

自20世紀60年代Campbell等人提出政黨認同(party identifieation)是影響選民政治態度的一項重要心理因素后，政黨認同的概念、衡量、影響、變遷即成為政治學一個重要研究領域，得到了政治學界的承認。政黨認同逐漸成為“40年來研究大眾政治行為的中心理論”?？藏悹柕热藢φh認同概念表述是，個體在其所處環境中對重要的群體目標的情感傾向，就是選民在心理上對某一政黨的歸屬感或忠誠感。政治認同包括政黨的社會認同、政黨忠誠以及對政府績效的認可。實際上，西方政黨的認同基礎曾經歷過不斷擴大的過程——從早期萌芽狀態的那種圍繞著少數政治精英組成的黨員人數有限、組織結構松散的“干部黨”過渡到了現代意義上的“群眾黨”。政黨是社會集團的政治代表，社會集團的成員則成為政黨的社會基礎，傳統政黨成為反映和代表民意和及時、迅速的信息和溝通渠道。但20世紀六七十年代以來，西方出現了“政黨衰落”、政黨的社會基礎被侵蝕。西方國家社會階級結構的深刻變化、現代媒體的出現給政黨與社會之間原有的關系模式帶來了巨大的沖擊，政黨賴以存在的社會基礎也隨之發生變化，選民意識形態立場逐漸淡化：現代媒體改變了傳統政黨的運作方式和組織方式，傳統政黨據以劃分的階級界限和依靠的社會力量被打亂，選民政治立場日益趨中、普通黨員人數銳減、黨的基層組織萎縮等種種跡象都表明政黨與社會其他部分之間的關系正遭到侵蝕，政黨的社會基礎受到了侵蝕。人們對傳統政黨認同感下降、忠誠度降低，政黨凝聚力降低。能否在新的社會環境中，從社會各階層中廣泛吸收黨員、塑造各個社會集團的穩定的政黨認同關乎西方政黨與西方民主的未來。

二、改革開放以來的政黨認同：中國的視角

對中國而言，政黨認同理論為研究中國政治現象提供了一個新的視角。對執政黨——中國共產黨而言，政黨認同實質上指的是廣大人民群眾對執政黨的認可、支持和擁護程度。和西方不同的是，中國共產黨的領導地位是在革命和建設的長期實踐中形成的。中國共產黨是中國工人階級的先鋒隊。中國人民和中華民族的先鋒隊，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因此中國共產黨擁有廣泛的代表性，具有執政基礎廣泛的優勢。但也因此需要更加關注政黨和社會的聯系，即不斷增強執政的社會基礎問題。近來黨充分意識到了“黨的執政地位不是與生俱來的，也不是一勞永逸的?！币粋€政黨是否能夠長期執政，并不取決于它的主觀意愿，而在于人民群眾的認同程度。

從實踐意義上來看，通過對政黨認同的研究，黨可以及時準確地把握群眾對其的擁護、支持程度及走勢，以正確評估、迅速調整自己的政策走向，從而贏得民眾的支持和擁護。在新觀點、新理念、新的生活方式不斷涌現的今天，如何爭取公眾的政黨認同、獲取群眾的支持成為世界政黨政治中的重要問題。中國共產黨是中國特色社會主義事業的領導核心，人們對黨的認同程度對社會穩定與發展至關重要。

在現代化過程中，政黨的地位和作用不同，這和各國現代化的發展道路和模式密切相關。先發國家的政黨是適應參與擴大化要求而產生，是新政治秩序的適應者和完善者。而在后發國家，政黨不得不同時面臨各種要求和社會政治問題，政黨成為現代化的推動者和倡導者，舊秩序的破壞者和新政治秩序的創造者。在中國，只有代表嶄新現代化取向的領導集團的中國共產黨才推動中國現代化走上社會主義道路，執政黨現代化取向的形成和確立，是中國現代化順利前進的根本保證。執政黨成為現代化事業的領導核心，中國共產黨是現代化的強有力的組織者、動員者和領導者。因此，中國共產黨在現代化過程中，經受著更多的社會壓力和挑戰，黨與社會的關系變化也尤為劇烈。

一般而言，一國在經濟騰飛過程中，經歷著劇烈的社會變遷，常常伴隨著社會危機。市場經濟的發展常常破壞原有的傳統經濟社會結構，出現地域間、群體間等的財富分配差距，這就導致一些諸如貧富差距、住房緊張等社會問題產生。正如波蘭尼所言：“如果允許市場機制成為人的命運，人的自然環境，乃至他的購買力的數量和用途的唯一主宰，那么它就會導致社會的毀滅?！洕M步總是以社會混亂為代價的。如果混亂的程度過大。共同體就必然會在這個進程中被瓦解。……19世紀的社會歷史就成為一個雙重運動的結果：市場組織在真實商品方面的擴張伴隨著它在虛擬商品方面受到的限制?！粋€深層次的運動已然形成，它致力于抵擋市場控制下的經濟所產生的邪惡影響。在自發調節的市場體系所固有的威脅面前，社會奮起保護自己?！?/p>

可見，隨著市場的運動和擴展，其對立面即“社會的自我保護”運動也與之相伴。自我放任的自我調節市場的擴展和社會自我保護機制的共存與矛盾運動，構成波蘭尼所說的社會“雙向運動”。在經濟騰飛、公共繁榮的情況下，“人們的情緒便更激烈：痛苦的確已經減輕，但是感覺卻更加敏銳”。比較突出的社會問題有貧富差距、醫療、住房等，部分國家還出現了環保運動。而如果一個社會中缺乏有效的利益表達和整合機制，政府就不會制定適合社會需要的社會政策。若社會大多數無法將利益訴求表達出來，社會政策沒有及時跟進的話，權力就無法為大多數分享而是僅為少數人獨占，就會釀成社會動蕩，且經濟發展越快，社會不滿越多，社會危機越嚴重。

從執政黨的反應來看，改革開放之后，隨著國家工作的重點轉移到以經濟建設為中心，市場機制的引入以及利益主體多元化的發展，單位以及國家的各級組織便愈來愈以追求自身經濟利益為導向，而將為社會提供公共產品降到次要甚至從屬的地位?！皣摇钡母骷墮C構就愈來愈將“國家”的職能即提供公共產品的職能作為業余職能，社會不存在一套專門以提供公共產品為目的的機構。改革開放初的20多年里。政府政策雖關乎民生，但表述和理念相對欠成熟、明確、系統。這導致從90年代開始，財富由80年代的擴散走向了重新積聚，集中在少數人手里，導致貧富差距明顯越拉越大：社會邊緣地帶出現明顯的凋敝，基層被掏空；并產生了一個具有相當規模的弱勢群體；社會保障體系能力不足、社會服務能力較差困境凸顯。由于公共政策沒有及時有效地回應這些問題，社會風險不斷加劇。

面對20世紀90年代以來經濟增長和社會發展的脫節和逐漸增加的社會壓力，執政黨開始意識到社會建設的重要性，特別是進入新世紀以來，科學發展觀、和諧社會嶄新理念相繼提出并得到了全面闡釋，建立完善的社會保障和社會服務制度成為主要任務之一。黨的認識逐漸深刻、表述逐漸系統。這表明執政黨正有意識地將波蘭尼“社會自我保護運動”整合到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的軌道中來。

三、新社會組織發展與執政黨認同的關聯

從中國的巨大的社會變遷過程中，新社會組織成為一支活躍力量，它主要包括社會團體、民辦非企業單位、基金會、部分中介組織以及社區活動團隊。改革開放以來，社會組織增長明顯加速。下圖是近十五年社會組織的發展變遷。

新社會組織這一概念最早見于黨的十四屆四中全會通過的《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建設幾個重大問題的決定》：“各種新建立的經濟組織和社會組織日益增多，需要從實際出發建立黨的組織，開展黨的活動?！敝?，2004年，黨的十六屆四中全會通過了《中共中央關于加強黨的執政能力建設的決定》，新社會組織是和新經濟組織一并提出的，即“加大在新經濟組織、新社會組織中建立黨組織的工作力度，探索黨組織和黨員發揮作用的方法和途徑?！笨梢?，新社會組織始終與黨的建設緊密相連。新社會組織的發展是和黨自身的調整以及對社會組織的認識分不開的。近年來，特別是進入新世紀以來，隨著科學發展觀、和諧社會嶄新理念提出和全面闡釋，執政黨在開發、運用社會組織的資源來進行對社會的治理方面的表述日益明朗。(見表1)

從歷史上看，執政黨對社會組織的認識經歷了一個過程。改革開放前，黨通過組織結構以及有效的干部隊伍實現了對社會生活所有方面的滲透與組織。改革開放后，黨逐漸認識到在“政府失靈”和“市場失靈”的情況下，社會需要有組織創新，來彌補政府與市場的不足。新社會組織對于人類社會治理的形式而言，是同國家、市場一樣是不可忽視的一種資源配置機制、合作擴展機制、自主治理機制。與政府和市場是互補關系，而不是互相替代的關系。新社會組織在解決社會問題、緩解政府壓力上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政府、市場和新社會組織在不同的領域發揮著不同的作用，三者相互依存，只有有機結合起來，才能都充分發揮各自優勢，鞏固黨的社會基礎，充分發揮黨總攬全局、協調各方的角色，以改善黨的領導方式，鞏固對執政黨的認同。

具體而言，新社會組織通過以下途徑有助執政黨認同的增強。

提供社會保障和社會服務以增強對執政黨的認同。改革開放前，我國的社保制度有兩個特點：一方面，享受勞保待遇的社會群體只占總人口的一小部分；另一方面，對享受勞保待遇的社會群體，國家采取全部包下來的作法。這樣的體制已不能適應今天的市場經濟。今后建立的社會保障制度和社會服務體制必須面向更大的社會群體，甚至要向涵蓋全體公民的方向發展。但由國家一手操辦是不可能，也是不必要的。在歐洲一些國家，社會保障和社會服務的經費主要是由政府通過稅收和社會保障費的形式征收的，但具體通過服務的卻不一定是政府機構，甚至主要不是政府機構，而是非營利的民間組織。政府將日益依賴新社會組織提供服務、反過來新社會組織也會更依賴政府財政。

對執政黨而言，應具體探索鼓勵、支持和引導民間組織的發展的方式方法，其方式當然不是政府包辦，而是多種多樣，包括倡導社會支援、政策支持、稅收優惠、資金投入、購買服務、制度建構等。如此才能最大程度地發揮新社會組織的作用，新社會組織作用的有效發揮有助于執政黨處理好黨與政府、社會的關系，有助于黨做到總攬不包攬、協調不代替，把主要精力放在抓方向、議大事、管大局上，從而有助于黨執政方式和領導方式的轉變和黨執政能力的提升，增強對執政黨的認同。

搭建黨聯系人民群眾的橋梁和紐帶，增強民眾對執政黨的認同。由于我國經濟、社會結構發生了重大變化，僅僅通過原有的黨的組織已不能全面、充分、迅速地反映社會各方面的訴求，面臨僵化、滯后的困境。新社會組織是溝通公民與國家信息聯系的重要途徑，它通過收集、整合信息，多渠道、多層次地反映社會訴求，尤其是關注容易被忽視的弱勢群體的訴求，把最下層群眾和社會團體的利益要求反映到政府的決策層中，加強政府與新社會組織之間的合作，以增強政治傳導與反饋系統，有助于黨和政府及時、準確地了解社會的意愿、要求和呼聲，從而使決策更符合實際，更能體現民意，有利于形成能夠全面表達社會利益、有效平衡社會利益、科學調整社會利益的利益協調機制，從而有利于執政黨獲得穩固的社會支持，擴大黨的執政基礎。

同時，利益整合和有序的利益表達有利于保持政治穩定。如果新社會組織受限過多，在短期內帶來的是人們的政治冷漠，長期的限制還可能釀成危機。因為當民眾政治參與需求在長期受壓抑的情況下，會削弱其政治認同，并使其政治參與需求膨脹，則民眾有可能因為某個微小事件或在境內外敵對勢力的挑唆下，轉而尋求其他非法的政治參與渠道，一旦超出執政黨的控制力，會引發拋棄執政黨的“顏色革命”或政治動亂，其結果是不但導致執政黨失去執政地位，而且國家會陷入內亂和紛爭。

通過新社會組織的參與，執政黨通過改進執政方式實現了對社會的更有效地控制和治理，把民眾吸收到政治體制中，允許他們一定程度參與政府和社會的治理，增強民眾對執政黨的理念、體制、方針、政策的政治認同，并規范整個社會政治參與行為，將政治參與納入可控的構架之內，使之與執政黨的政治運行的方向和節奏相一致。執政黨通過這種社會活動擴大自己在民眾中的影響，提高黨的聲望，從而培養民眾對黨的情感和認同。

擴大就業渠道、維護社會穩定以增強對執政黨的認同。十六大以來，黨中央將就業作為正確處理改革發展穩定關系的重要內容。新社會組織能為剩余勞動力提供就業機會和就業崗位。霍普金斯大學非營利部門比較項目在考察包括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在內的22個國家的情況時發現，“這些國家非營利部門的就業相對于各個國家最大私營企業就業總和的六倍多，也比這些國家的公用事業、紡織制造業、造紙和印刷業或化學制造業的就業要高，相當于運輸和通訊業的就業?！笨梢?，新社會組織自身的發展就蘊含著巨大的就業潛力，它緩解了各國的就業壓力，從而維護了社會的穩定。

從總量上來看，中國勞動力供給大于需求的矛盾將在一個相當長的時期內存在。這一方面是因為人口年齡結構的迅速變化導致中國目前正處于勞動力供給最為豐富的時期，另一方面則在于隨著中國經濟增長方式的轉變，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經濟增長對就業的拉動能力正在下降。經濟增長并沒有明顯地帶動就業的增長。80年代我國GDP的就業彈性系數較高，經濟增長對就業增長的拉動作用較大，90年代以來就業彈性系數明顯大幅下降。勞動力供給過剩和就業需求相對不足使城鎮就業變得越來越困難。

僅以在民政部門登記的社會組織來看，截至2007年底，全國(不含港澳臺地區)社會組織吸納社會各類人員就業456.9萬。截至2008年底，全國共有社會組織吸納社會各類人員就業475.8萬人。截至2009年底，社會組織吸納社會各類人員就業544.7萬人。這和發達國家相比差距明顯，也反映出我國社會組織吸納就業潛力大，是我國未來就業的一條重要渠道。就業渠道的增加有利于社會穩定和社會和諧，從而能夠直接導致對執政黨認同的增強。

培育公共精神以增強對執政黨的認同。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傳統社會結構遭受破壞，現代社會去除了舊的傳統社會基督教會的勢力、帝國的勢力、各種封建結構的勢力，凸顯了國家的主權和個人的主權的現代性理念，社會經歷著“從身份到契約”的轉變，出身、身份、等級、階層等傳統社會對人的束縛被打碎，個人脫離家庭、宗族、地區的紐帶與忠誠，這個過程形成了巨大而劇烈的社會變遷，原有的生活方式、價值觀念都受到了巨大挑戰。傳統習俗削弱，原有的精神秩序受到沖擊，人際關系走向陌生化、疏遠化，面對巨大的社會轉型人們陷入孤獨、無助、焦慮，從而引發道德失范。

對中國而言，改革開放以來，市場經濟的發展帶來了巨大的社會變遷，破壞了城鄉原有的社會紐帶和社會秩序，同時，由于市場中合作的基礎建立在經濟利益之上。無法為個人提供一種新的人生秩序。因此，執政者需要對文化進行必要的整合和詮釋，以緩解經濟社會轉型帶來的現代性危機。若一國執政者未能實現有效的文化整合以安頓民心、為自身統治奠定合法性理論根基的話，整個國家就會被拋進思想混亂、情感危機和道德無序中。目前，新的文化中個人主義、功利主義盛行，公共精神和信任衰弱。而原有的傳統文化未能緩解市場經濟給人們帶來的沖擊，新舊文化交織下，文化危機顯現。

新社會組織有助于公共精神的培育，從而緩解文化危機。新社會組織是人們在自愿的基礎上結合，不以盈利為導向，人們有共同興趣、目標和趨向，因此它骨子里就含有社會性，會萌生共同體的感覺。共同的需要和目的要求不斷加強思想交流，不斷增進情感。這為人們在日常生活中學習平等相處，相互信任，并用民主的方式處理意見分歧提供了習練機會。從本質上說，民主不僅是一種政府的形式。它首先是一種聯合生活的方式，一種共同交流經驗的方式。正如法國思想家托克維爾所言：“人們只有在相互作用之下，才能使自己的情感和思想煥然一新，才能開闊自己的胸懷，才能發揮自己的才智?！谝粋€大國。政府不能只靠自己的力量去維持和改進人們的思想和情感的交流，正如它不能只靠自己的力量去管理一切實業部門一樣。一個政府，只要它試圖走出政治活動的范疇而步入這條新的道路，它會不知不覺地要實行一種令人難以容忍的暴政，因為政府只會頒布嚴格的規章制度，只支持它所同意的感情和思想，而且人們總是很難辨別它的這種表示是忠告還是命令?！?/p>

因此。智力活動和道德活動的社會組織更值得重視。在小事上互助也有益處，能使人們擺脫年齡、思想、貧富而造成的隔離狀態，進而發生相互往來和接觸，傲慢之心不再流露，輕蔑之意亦不敢現形。在執政黨提出的建立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中，其主體應是克服了現代性帶來的個人主義的公民。唯有克服了個人主義，才會有互助、友愛的社會公德的養成。新社會組織無疑有助于幫助公民在參與中擺脫冷漠，對抗個人主義，培養公共精神，進而有利于增強對社會主義核心價值體系和對執政黨的認同。

同時，發展新社會組織也要注重對其加以規范和引導，一個國家要有開放社會、鼓勵社會組織在法律框架內的發展、緩解社會矛盾并將社會矛盾的表達和解決制度化的手段，又要有彈壓社會轉型過程中發展起來的極端勢力的決心和能力，如此新社會組織才能健康發展，才能實現以上所言的四個重要功能。

四、結語

任何一個政黨要想獲得民眾全面而充分的信任和支持，僅有經濟績效是不夠的。經濟增長不會自動帶來社會進步，進入90年代后，這點表現尤為明顯。經濟增長的單向推進忽視了社會發展以及價值整合的話，經濟發展越快，社會危機越嚴重。改革開放以來，執政黨在取得巨大的經濟發展的同時，社會建設卻相對滯后。社會保護運動必然與所謂的市場調節市場如影隨形。這促使了各種社會組織興起，從而部分地填補了民眾的需求。

從中國的目前的情況看，黨對新社會組織的認識與定位漸趨清晰，但政府和新社會組織的關系還未完全理順。應巧妙扶植、資助或有效開發新社會組織，柔性引導新社會組織做一切吸引、服務居民的事，有效發揮服務居民的功能。執政黨通過這些社會活動能提升自身的社會統合能力和社會駕馭水平，擴大自己在民眾中的影響，培養民眾對黨的情感和認同，將新社會組織整合到執政黨建設社會主義和諧社會目標中來，從而不斷增強執政的社會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