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從1957年到1966年的近10年,是我國開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的時期,也是我國民族區域自治曲折發展的時期。在這一時期,民族區域自治呈現出成績與失誤并存、經驗與教訓交織的雙重特征。
關鍵詞: 十年建設時期; 民族區域自治; 曲折發展
中圖分類號: D633.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 1673-9973(2010)03-0039-04
The Winding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National
Autonomy in the Period of Ten Years Socialist Construction
XIE Zhong , XU Bin
(School of Law, Hunan University of Science and Technology,Xiangtan 411201, China)
Abstract: From 1957 to 1966 the nearly 10 years, it was our country that began all-round socialist construction; it was a period of the winding development of regional national autonomy of our country too. In this period, regional national autonomy demonstrates achievements and faults , there is also a lesson from experience.
Key words: the period of ten years socialist construction; regional national autonomy; the winding development
從1957年到1966年的近10年,是我國開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的時期。正如鄧小平指出:“一九五七年后,‘左’的思想開始抬頭,逐漸占了上風。”[1]其主要表現為階級斗爭問題上的擴大化、經濟建設與社會改革中的急躁冒進。這種“左”傾錯誤不僅造成了這一時期社會主義建設的曲折發展,而且對整個民族工作也造成了嚴重的干擾與破壞,使民族區域自治同其他工作一樣,呈現出成績與失誤并存、經驗與教訓交織的雙重特征。
一、周恩來在青島民族工作座談會上對民族政策的科學闡述
進入這一時期之初,我國的民族區域自治工作面臨著非常復雜的局面。第一,漢族地區已基本完成三大改造并開始全面建設社會主義時期,而相當一部分少數民族地區還停留在民主改革階段(西藏的民主改革還沒有進行)。這是后來民族地區在民主改革和社會主義改造中急躁冒進的重要的社會經濟基礎。對這些少數民族地區而言,這種社會經濟狀況的鮮明對比既是一種現實的前進動力,又是一種無形的政治壓力。第二,平等、團結、互助、合作的新型民族關系基本形成,但歷史上遺留下來的隔閡并未完全消除,大漢族主義和地方民族主義的問題仍然存在。隨著地方民族主義的滋長,民族分裂主義日益抬頭,特別是在四川藏族、彝族地區和西藏部分地區發生了企圖永遠保持封建農奴制、奴隸制的武裝叛亂,民族問題上的階級斗爭形勢日趨嚴峻。這是民族地區發生階級斗爭擴大化的重要政治背景。第三,建國七年來建立民族區域自治地方的工作雖然取得了一定成績,但任務遠未完成,已經建立的民族區域自治機關還需要進一步鞏固和健全。
為了糾正民族工作中已經出現的偏差,進一步推動民族區域自治的健康發展,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民族委員會于1957年7月20日至8月6日在青島舉行民族工作座談會。周恩來作了題為《關于我國民族政策的幾個問題》的重要講話。該講話共四個部分。他在第一部分指出,大漢族主義和地方民族主義這兩種錯誤傾向“是人民內部矛盾的問題,應當用處理人民內部矛盾的原則來解決”。在第二部分,他強調實行民族
區域自治是憲法規定的“我們在民族問題上的一個根本性政策”,具有必然性和優越性。在第三部分,他闡述了民族繁榮和社會改革的辯證關系:一方面,“民族繁榮是我們各民族的共同事業,對此不能有任何輕視”;另一方面,“只有改革才能使民族繁榮。經濟改革是各民族必須走的路”。在第四部分,他強調,“民族自治權利必須受到尊重”;同時,必須重視民族化問題,“因為經過民族化,民族自治權利才會被尊重”,為此,就要培養民族干部,尊重各民族的語言文字和風俗習慣。[2]這個講話不僅進一步闡發了毛澤東一貫強調的要正確處理漢族和少數民族關系的思想,而且為正確解決我國社會主義建設時期的民族問題提供了理論依據和政策指導。然而,民族工作的這一正確思路卻受到了“左”傾錯誤的嚴重干擾和沖擊。
二、反右派斗爭擴大化與“大躍進”、人民公社化運動對民族區域自治的破壞
反右派斗爭擴大化與“大躍進”、人民公社化運動對民族區域自治造成了嚴重的破壞。主要表現在以下四個方面:
(一)民族工作的指導思想逐漸偏離了馬克思主義軌道
1957年下半年以后,“左”的思想在民族工作領域日益抬頭,使民族工作逐漸偏離了馬克思主義軌道,并形成了兩種看似不同卻殊途同歸的錯誤指導思想。
1. 所謂“民族問題就是階段斗爭問題”。這是階級斗爭擴大化在民族問題上的表現。這種觀點在中共中央1958年6月12日轉發的《新疆阿圖什哈拉俊區委會蔡書明同志關于在牧區干部中進行階級政策教育的報告》的批語中已有初步表述。[3]同年7月5日,中共中央在轉發的《青海省委關于循化撒拉族自治縣反革命武裝叛亂事件的教訓》的批語中作了更為明確的闡述[4]。1963年8月8日,毛澤東發布《支持美國黑人反對種族歧視斗爭的聲明》,提出了“民族斗爭,說到底,是一個階級斗爭問題” [5]的著名論斷。顯然,這個論斷有其特定的歷史條件和具體內涵。但是,在階級斗爭擴大化日益升溫的背景下,這一論斷被歪曲、泛化為“民族問題實質是階級問題”,并作為普遍原理指導社會主義時期的民族工作,導致了以階級斗爭掩蓋民族問題取消民族工作的嚴重后果。
2. “民族問題不存在論”。不可否認,隨著民主改革和社會主義改造的完成,我國各民族的共性日益增強。但是,民族的消亡是一個漫長的歷史過程。在社會主義社會中,各民族的個性仍將長期存在。然而,在人民公社化運動中,“共產風”鋪天蓋地,“民族融合風”也隨之驟然興起。林彪、江青集團公然否認我國多民族存在的客觀事實,胡說什么“都社會主義了,還有什么民族不民族”[6]。
上述兩種錯誤的指導思想異曲同工,實際上都起到了釜底抽薪、從根本上取消民族區域自治的惡劣作用。
(二)在反右派斗爭中,一大批少數民族干部、知識分子和一般群眾被打成右派,不少愛國進步的民族、宗教界上層人士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沖擊和傷害
關于少數民族地區整風和反右斗爭的部署,中央的最初設想是:在已經完成三大改造的地區開展整風和適當的反右;在基本完成民主改革、開始進行社會主義改造和直接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地區只開展整風和社會主義教育運動,不發動反右斗爭。然而,黨的八屆三中全會改變了這一部署,少數民族地區不僅發動了反右斗爭,而且同其他地方一樣被嚴重地擴大化。
少數民族地區反右斗爭擴大化突出表現為對地方民族主義的批判。民族地區的反右派斗爭雖然揭露和打擊了極少數抗拒改革改造、企圖制造民族分裂的剝削階級分子和民族分裂分子,但是,這場反右派斗爭不恰當地采取了敵我斗爭和群眾運動的方式,從而導致了它的嚴重擴大化,一大批少數民族干部、知識分子和一般群眾被打成右派,定性為“資產階級地方民族主義分子”、“民族分裂分子”,從而使他們的身心遭受極大的傷害,甚至導致有的民族地區少數民族干部數量的大幅下降,付出了沉痛代價。
據統計,在反右斗爭中,當時全國24個省、市、自治區共劃少數民族右派分子5000人,其中被劃為地方民族主義分子1700人。[7]甘肅省是民族地區反右斗爭擴大化的重災區,共有391人被逮捕法辦,1600人被勞動教養,2050人被監督勞動,2157人被留用察看,1391人被撤職,1208人被降職、降級;到1961年,上述人員中有1165人因饑餓、疾病和過度勞累而死亡。[8]在這些被處理的人員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少數民族。根據中央組織部的統計,甘肅1961年少數民族干部人數同1957年相比下降48.24%。[9]與此同時,不少愛國進步的民族、宗教界上層人士也受到不同程度的沖擊和傷害,從而使黨的統一戰線政策受到干擾和破壞。例如,1958年10月,中共云南省委批轉的《省委邊委在邊疆民族上層中整風的意見》,不僅提出要和民族上層“最后攤牌”、“揭開他們的老底,徹底剝奪他們的政治資本”,而且把縣以上民族上層人士集中到昆明整風、反右。[10]
(三)“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對民族地區的社會改革與民族關系、經濟建設與人民生活都產生了嚴重后果
在1958年“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中,民族地區的“左”傾冒進、盲目蠻干和浮夸之風也大為盛行。從而改變了建國以來一貫堅持的“慎重穩進”方針,把主張根據民族特點慎重穩進的正確意見視為“右傾保守主義”,貼上所謂民族地區“特殊論”、“落后論”、“條件論”、“漸進論”的政治標簽,并把它提高到“少、慢、差、費”進行社會主義改造的路線高度加以批判,從而刮起了一股“民族融合風”。這種“左”的指導思想對民族地區的社會改革與民族關系、經濟建設與人民生活都產生了嚴重后果。
在社會改革方面,經濟社會條件參差不齊的少數民族地區(除西藏外)在幾個月內一哄而起,“一步登天”地實現了人民公社化。例如,在“和平改造地區” 和“直接過渡地區”大搞民主改革“補課”,重劃階級成分,不僅沒收領主、地主的底財和浮財,而且強調要把地主、富農“斗丑斗臭”。這種完全混淆民族問題和階級問題的過激做法,不僅使部分少數民族干部陷入既害怕上級批評又擔心傷害本民族群眾的兩難心態而自動離職回家,而且被一些反動的民族上層所利用,導致了民族矛盾的激化,甚至發生反對民主改革的局部叛亂。
在經濟建設上,違背經濟建設規律,片面追求高指標、高速度,以鋼為綱,大煉鋼鐵,大上基建項目,國民經濟比例嚴重失調的局面持續惡化,造成了巨大的財政赤字和市場緊張;而大搞毀林開荒、毀草開荒,則違背了自然規律,破壞了生態平衡,致使自然災害日益頻繁,人們的生存環境惡化,其惡果至今仍然可見。
在社會生活上,少數民族的生活方式被強制改變,生活狀況嚴重惡化。在人民公社化運動中,追求“一大二公”,大搞“一平二調”,大辦食堂,強迫農牧民入社,將他們的生產和生活資料等全部收歸公有。這不僅同民族地區傳統的生產生活方式格格不入,而且使他們在民主改革后剛剛有所改善的生活又發生了嚴重困難,甚至出現人口的大量非正常減少現象。與此同時,不斷的政治運動使各族人民的身心受到折磨和傷害。于是,一部分邊境少數民族群眾紛紛出境“逃社”。從1959年到1962年,云南全省邊疆少數民族地區外逃鄰國人口達13萬余人。[11]其中,規模最大的一次發生在1961年,臨滄地區孟定壩子的1萬多人一夜之間外逃一半。[12]與此同時,蘇聯也利用中國“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后出現的三年困難時期,煽動新疆伊犁哈薩克自治州塔城、裕民、霍城三縣的中國公民遷往蘇聯。[13]據《中蘇關系》一書記載,在1962年4月22日至6月初、1962年10月15日至1963年5月1日這兩個時間段內,從新疆遷往蘇聯的中國公民就高達67000人、46000人。[14]
(四)民族自治地方的自治權利受到破壞或限制
在“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中,“左”的錯誤使民族自治地方的自治權利受到了嚴重破壞或限制。
1. 一些民族區域自治地方的行政體制和行政區域被隨意變更。縣以下的民族區、鄉一律撤銷;有10個自治縣被撤銷、合并;有的自治州因實行州地合署而名存實亡。如,1958年3月20日將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與海南行政公署合署辦公;有的自治州因實行地管州而降低了行政級別。如,云南省將怒江傈僳族怒族自治州和迪慶藏族自治州、德宏傣族景頗族自治州、西雙版納傣族自治州,分別劃歸麗江地區、保山地區、思茅地區領導。另外,還有幾個自治州,如新疆昌吉回族自治州、巴音郭楞蒙古族自治州,并入好幾個一般縣,使實行區域自治的民族占全州人口的比例大大降低。[15]507-508
2. 在移風易俗和宗教改革中,違背少數民族的意愿,采取了一些過激的作法。在四川南部,有些地方認為少數民族群眾穿麻布就是落后,甚至禁止他們穿本民族服裝;在西昌,有的部門禁止回族結婚時念伊扎爾(喜經)[16];在寧夏,一些地方強迫回族養豬;在鄂豫皖地區,一些基層干部召集回族干部、阿訇、社頭到清真寺開會,強迫他們“煙酒并舉”,并把吃不吃豬肉當作革命不革命的標志。此外,許多清真寺被改作他用。如:明代建成的安徽壽縣清真寺被改作麻紡廠;河南臨穎繁城清真寺已有幾百年歷史,其古碑被燒成石灰,各種銅制器具被砸成廢銅,達500多公斤。[17]這種不尊重少數民族風俗習慣特別是宗教感情的做法,深深地損害了建國以來逐步建立起來的漢族同少數民族之間前所未有的良好關系。
3. 對少數民族語言與少數民族文字的使用也加以限制和淡化,少數民族語文出版物大幅度減少,使少數民族的民族感情受到傷害。如,1957年全國少數民族文字出版圖書1763種1462萬冊,雜志35種243萬冊,報紙32種3174萬份,新出課本341種;到1962年,全國少數民族文字出版圖書942種910萬冊,雜志27種170萬冊,報紙32種2252萬份,新出課本256種。[18]總之,在“民族融合風”的不斷干擾和沖擊下,民族自治地方的各項自治權利形同虛設。
三、民族政策調整與城鄉社會主義教育運動對民族區域自治的再度沖擊
從1959年起,我國進入三年困難時期。面對嚴峻的形勢和慘痛的教訓,中共中央逐漸從“大躍進”和人民公社化運動的狂熱中清醒過來,1961年1月召開的黨的八屆九中全會確立了“調整、鞏固、充實、提高”的國民經濟調整八字方針。根據這一方針,黨和國家對民族政策也進行了相應調整。
最先進行民族政策調整的是西北這一“左”傾錯誤的重災區。1961年7月11日至8月4日,中共中央西北局在蘭州召開西北地區第一次民族工作會議。會議對西北地區的民族工作情況進行了總結,并提出了解決西北當前民族問題和牧區工作問題的重大政策和措施。會議認為:實行民族區域自治,幫助少數民族進行社會改革,發展政治、經濟和文化,是我們黨在整個過渡時期在國內民族問題方面的任務,是黨在過渡時期總路線、總任務的一部分;鑒于西北地區的民族問題比較復雜,青、甘牧區的牲畜損失嚴重,應該有一個三五年的恢復畜牧業生產的時期。“在這個期間,我們的方針必須是集中力量在牧區恢復和發展畜牧業生產,逐步發展和繁榮牧區經濟,改善牧民生活。各種工作,凡是有利于恢復、發展畜牧業生產和穩定牧區的,就堅決辦,抓緊辦;不利的,就不辦”。盡管這次會議是區域性的,但它所研究、解決的問題帶有典型性和普遍性,因而對民族工作具有全局性指導意義。1961年12月6日,中共中央批轉了《西北地區第一次民族工作會議紀要》。
1962年4月21日至5月29日,全國人民代表大會民族委員會和中央民族事務委員會聯合召開了全國民族工作會議。同年6月20日,中共中央批轉了以烏蘭夫、李維漢、徐冰、劉春四名同志聯名提交的《關于民族工作會議的報告》。這次會議對“大躍進”以來執行民族政策、宗教政策、統一戰線政策和民族工作中存在的問題進行了全面檢查,并就解決問題的方針、政策、具體措施進行了研究和部署。會議認為,“這幾年來,一些地方在民族工作中所以發生問題,就是因為忽視了民族問題的長期性,沒有認真貫徹執行甚至違反了黨的民族政策和其他的有關方針政策”。會議根據當時國內形勢、黨的任務和少數民族地區的實際情況,制定了此后五年內少數民族地區(主要是各級自治地方)的工作方針,即“依照中央和毛主席的政策,調整民族關系,加強民族團結,調整各民族內部各民主階級和階層間的關系,加強工農聯盟,加強同一切愛國民主人士的團結,以便調動和發揮各少數民族人民的積極性,集中力量恢復和發展農業生產,牧區發展牧業生產,林區發展林業生產,逐步恢復和發展經濟,改善人民生活”。會議還強調:“其他方面的事業都要服從這個總目的,一切不是急需辦理的事情,五年之內應當不辦或緩辦。”[15]503-504全國民族工作座談會之后,貴州、云南、寧夏、廣西、遼寧、內蒙古等省區民委也先后召開了民族工作會議,傳達全國民族工作會議和中央的有關精神,并結合本省區實際對幾年來民族政策的執行情況進行了檢查和總結。通過上述調整,包括民族區域自治在內的民族工作基本回到了正確的軌道上來。
令人遺憾的是,從1963年2月到1966年春,剛剛走上正軌的民族工作受到了歷時三年多的城鄉社會主義教育運動的再次沖擊。1965年1月后,城市和鄉村的社會主義教育運動統稱“四清”(即清政治、清經濟、清組織、清思想)。在“社教”和“四清”運動中,中共中央提出了“階級斗爭,一抓就靈”、“以階級斗爭為綱”的口號,并明確指出“這次運動的重點,是整黨內那些走資本主義道路的當權派”。在這種政治背景下,少數民族地區也受到了嚴重沖擊。如:一些未進行民主改革的民族地區以“補課”的方式開始了重新劃定階級的運動;在少數民族牧區改革中行之有效的“三不兩利”政策受到批判;一些少數民族地區采取和平改革方式被視為“階級調和”的修正主義路線而受到批判,曾長期主管中央民族、統戰工作的李維漢同志被指責為“執行了一條又粗又長的修正主義、投降主義路線”,并被撤銷職務。這樣,民族工作再度陷入以階級斗爭處理和解決民族問題的泥潭之中。
四、民族區域自治在克服“左”傾干擾中取得空前成就
這一時期的民族區域自治雖然遭到“左”傾錯誤連續不斷的干擾和沖擊,但是,通過黨和國家對民族政策進行調整,仍然取得了空前的成就。
(一)建立民族自治地方工作取得了新的重大成就
新建立的民族自治地方包括:3個省級少數民族自治區(即寧夏回族自治區、廣西壯族自治區、西藏自治區),5個自治州和26個自治縣,實行區域自治的少數民族達到38個。[19]早在1958年,建立自治州的任務也基本完成。在全國現有的30個少數民族自治州(包括80年代撤銷的海南黎族苗族自治州)中,當時已建立29個。1962年全國民族工作會議后,及時恢復了被撤銷、合并的自治縣、民族鄉,實行地管州或州地合署的自治州都恢復了原來的體制。隨著1965年9月西藏自治區的成立,全國5個省級少數民族自治區均已建立。至此,加上此前已建立的民族自治地方,三級民族自治地方的總體格局基本形成。
(二)民族自治地方的社會改革和政治建設取得顯著成績
一方面,伴隨全國各民族自治地方的民主改革和社會主義改造的完成,各少數民族都進入了社會主義社會。在這一過程中,雖然出現過一些“一刀切”的問題,但它符合人類社會發展的規律,并為構建平等、團結、互助、合作的社會主義民族關系開辟了廣闊的前景,具有重大而深遠的歷史意義。另一方面,全國各少數民族地區普遍建立了人民代表大會制度,實行民主集中制,健全了民主選舉制度,從而使人民民主的政治制度前進了一大步。各少數民族人民都能享有參與管理國家大事、管理本民族內部事務的民主權利。
(三)民族區域自治法制建設得到進一步加強
各民族自治地方制定了一批組織條例和單行法規。這個時期各自治區、自治州、自治縣制定了地方人民代表大會和人民委員會組織條例38件。單行條例如《西藏自治區各級人民代表大會選舉條例》。1958年6月國務院公布了《關于民族自治地方財政管理暫行辦法》,1963年對它作了修訂,成為處理民族自治地方財政問題的專門法規。令人遺憾的是,隨著各種政治運動的接踵而至,從1955年開始的民族區域自治法的立法工作幾度被迫陷入停滯;到“文革”前夕,已八易其稿的民族區域自治法草稿完全被擱置下來。
(四)培養提拔了大批少數民族干部
雖然這一時期有的民族地區的少數民族干部數量因反右派斗爭擴大化曾出現大幅下降,但就全國而言,少數民族干部數量是上升的。通過學校和業余教育、工作鍛煉等多種方式,特別是在實行民族區域自治過程中,培養了大批少數民族干部,一些專業科學技術人才也成長起來,從而使新中國建立初期少數民族干部極為缺乏的狀況得到根本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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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任山慶校對:葉慧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