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必是見面的急切和熱烈,一陣激情過后,整理衣物時她忽然發現自己胸前的裝點物,那枚她才買的,為了見他而別著的胸針竟然不見了。
床上、枕頭翻了個遍,甚至低頭在床下掃射了幾次也沒有找到,于是,她無比悵然地隨口說道:“給我買個胸針吧,我的怎么不見了。”
“好吧,要什么樣的。”他應該是相當爽快的又無比愛憐的看著她答應到。
“水晶的,要亮晶晶的那種,顏色嗎你自己認為好就行!”她自認為自己不是那種物質女人,除了喜歡一些很女人的小飾物,對金銀首飾沒有多大的興趣。和他在一起完全是一種美好的感覺,要他買胸針純屬意外,不在她幻化的柏拉圖式的情感范疇之內,這樣想著的時候,她的這個要求使她并不覺得臉紅,反而有些理直氣壯。
分別后一連好幾天,她都在想象著他是如何一個店鋪一個店鋪地尋找心儀的飾物,一個又一個地對比,直到尋找到他認為滿意的能夠表達他心意的禮物,掏出票子買下來,然后讓服務員用精美的包裝紙給包裹好,甚至再見面時他讓她閉著眼睛給她別在胸前時,她幸福得雙頰緋紅的場景都被她充分地想象了出來。
但,一周過去了,那邊一個電話都沒有過來,于是,她打電話過去索要。“給我買的胸針呢?我可是在等著呀!”
“這段時間很忙,沒有時間去,還沒有買。”
這應該是個理由吧,“那你要記得閑了去買呀!”她叮囑到,仿佛她就是他寵愛的人,應該是他妻子無法比甚至各方面都比不上的女人。
期待總是美好的,特別是對這種非同家中那個庸俗男人情感的期待中。
又一周過去了,她的電話追了過去。
“不知道賣胸針的地方在哪里,還沒有買。”也許就是這樣,一個專注于事業的男人,平時怎么會有這樣的閑情逸致?她相信他的托詞,在他的眼中,她是至上的,是女人中的女人,外表盡管不能傾城,至少也很養眼,比他家里的,不,根本無法把同為女人的兩個人放到一起。更何況他們是因為多么相同的情趣和愛好而走到一起的,應該是因為相知而相切吧!這是他在激情前對她說過的也是讓她常常溫習的話語。
“胸針呢?”好像是過了半個月,也或者是一個月,她禁不住又撥通了他的電話。
“對不起,忘記了!”他簡單而又客套地回應道。
“哦,”只一個字,她邊掛了電話。
自從那次分別后,都是她在給他打電話,而他好像沒有主動給她打過一個電話,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放下電話,她第一次陷入了沉思。
兩個月過去了,三個月過去了,他的電話一直沒有來過,她所期待的美妙時刻仿佛遠在天邊。
再后來的電話不是不在服務區,就是長時間的無人接聽,或者干脆的關機。
就如同一幢曾經恢弘而今寂寥的房屋,她感覺到的只是荒蕪。
她和他因為在同一個地區,因為共同的工作性質而結識,雖然雙方都已經步入婚姻,但是婚姻的繩索依然沒有栓住兩顆想要靠近的心,也許正是因為婚姻的捆綁反而加速了兩個人的相聚。
她是那種有夢想有點小資的女人,和他在一起純粹是一時感覺所致,感覺他的智慧和陽光,以及他看她的眼神。她以為自己一定是他視線所及的全部,浸潤著他眼睛的那抹蔚藍。
于是有事無事彼此相互問候,短信交流。如果有機會在一起,他們決不放過眼神互惠的時刻,在這種他人看來平淡無奇的交流中,有種情愫在迅速地長大。
終于,在一次共同出差的機會,她被邀請來到他的住所。不需要很多的細節和背景的烘托,當他顫抖的手第一次滑過她的身體,她就明白自己逃不過,終究逃不過屬于她的那場劫難。
他的身體里有她需要的磁石,她也正是他的陰極。避開世人的目光,她和他小心而謹慎地相擁。因為她的純粹,這使她從沒有向他索要過任何關于物質的東西,當然物質行為這是她極為鄙視的品行。無論怎么樣,她始終堅守自己的純粹,并且奉為高潔。
其實,10不是個小數字,在她和他由開始的相識到現在,10年已經成為一種痕跡深深的在她的的記憶里篆刻,甚至不用想起,更不會忘記。
就是那年冬天的一場雪,洋洋灑灑的一場雪沒有冰凍住她欲要前進的腳,反而掀起了她內心被冬的冷壓抑的情致。她想他是明白她的,往往在她情緒最低迷的時刻,他的電話準時到達,直通她的心靈。于是,她收拾一新,特地別上了剛買的那枚她認為相當精致的胸針。
不曾想,就此遺落。
再以后,她再也沒有敲擊過那串號碼,他更是仿佛遺忘。在一個工作的機會,她們還是見了面的,但往事已經密封,他鎮靜自如地對待她,就如同不曾相識過,當他彬彬有禮非常理性仿佛紳士般的同她禮節性的點了一下頭后,她反而無比的釋然。
而今,又是冬雪飄零的季節。當期待已久的雪花紛紛揚揚從天際飄落下來,除了喜悅,雪絮般紛亂的思緒涌上心頭,在眉睫縈繞。相同的季節,相同的雪,不同的是自己那枚生命的胸針永久的遺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