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會想到,這個顛覆社會道德的畸形故事,會如此活生生地發生在我們的現實生活中,為了維護逝者的尊嚴,文中人名、地名均為化名。
難得有真情
李昌明和張勤是老鄉。他們一起到城里讀書,又一起考進同一所大專,畢業后分配到同一個單位,一年后奉女成婚。由于收入不多,張勤每天晚上把第二天兩人的午飯做好;下班后兩人一起買菜,回家做飯;他們從不爭吵,“模范夫妻”由此得名。
然而,一次突發事件,卻改變了李昌明和張勤原本簡單的人生軌跡——1994年7月,4歲的女兒李曉珊患了急性肺炎,幾乎花光兩人五年來存的所有積蓄。那一晚,李昌明和張勤都失眠了。突發狀況會越來越多,老家的父母也年邁了,女兒馬上要上小學,緊接著是中學、大學……自己沒錢也就算了,可上有老下有小啊。
李昌明和張勤決定辭職下海。
他們很清楚,將來的生活將不再只有柴米油鹽,可能有很多不可預知的事情在等待自己。而最讓李昌明和張勤想不到的,是他們的結局會那樣南轅北轍。
那年頭,只要肯闖肯吃苦,遍地是黃金。商量之后,兩人決定做摩配生意。李昌明用家里僅存的2萬元錢和從老家借來的3萬元,盤下了東街那個快要倒閉的小摩配廠,“生產線”上的機器折舊得已經不能再折舊了,只能勉強使用;技術方面,李昌明把老家修摩托車的李大旗找來把關,還請了幾個工人,就這樣,廠子張羅起來了。
李昌明在他所生活的大川市是個小有名氣的人物,雖然錢不多,但酒量好,他一個人能干翻一桌人。正因如此,很多老板愿意跟初來乍到的李昌明打交道,所謂“不喝不相識”;而張勤雖然麻將打得少,但是個十足的人精,每次李昌明刻意安排“討好”合作對象的牌局,張勤把把點炮,對方一高興就下訂單了。
這是生意場上慣用的伎倆,但屢試不爽。李昌明和張勤左右開弓,大川摩配“翻新”后的第一年就接了600多萬元的訂單!
愛上一個容易變心的男人
第二年,李昌明琢磨著再貸點款,更新更新生產線和廠房,之后工人也擴增到了100多人。盡管如此,兩人絲毫不敢怠慢,依然跟合作單位保持著良好的關系,逢年過節人不到禮也到,隔三差五喝喝酒打打牌,聯絡聯絡感情。
一次偶然,李昌明被人引薦給了大川鼎鼎有名的九鑫摩托車廠。李昌明興奮得內心狂呼:“我的天!”這是一家年銷售額過億元的國內知名廠家,為了節約人力成本,準備將部分摩托車零部件外包。
在引薦人的大力推薦和負責人對大川摩配進行考察后,九鑫決定跟李昌明試合作,“如果產品好,我們再長期合作?!?/p>
“試合作!”話雖如此,卻是一筆500萬元的訂單啊,可以頂三個月開銷了,不能有半點閃失。果然,大川摩配生產出的產品得到九鑫技術總監的高度評價,隨即簽訂了全年訂單,三千多萬元的單子到手了!李昌明一邊招兵買馬,一邊加大力度生產,同時還跟本市有名的遠帆、華申談起了合作,有九鑫這張王牌在手,其余兩家遲早是囊中物。
就在大川摩配發展得如日中天那幾年,李昌明把負責技術的李大旗先后提為技術總監和分管銷售、行政的副總。此人口齒伶俐、責任心強,把他放到副總的位置上,再合適不過了,況且他還是李昌明穿褲衩長大的哥們兒。老板嘛,都需要一個心腹。
此時張勤已退居二線,除了公司財務,一概不予過問,安心在家帶孩子。她還是喜歡過去朝九晚五的生活,現在剛好如她所愿。而李昌明卻有了些細微的變化,或許是應酬太多,分身乏術,陪張勤的時間越來越少,就在這個節骨眼上,一個叫董嬌的女人出現了。
董嬌膚白氣質佳,25歲,未婚,應聘總經理(李昌明)助理。李昌明明知道老婆最近對他有情緒,卻還是鬼使神差地留下了董嬌,兩人之后還打得火熱。
消息不脛而走。很快,他倆的事全公司人都知道了,除了張勤。
連環局
一個月后,張勤在街上遠遠看見肚子微微隆起的董嬌,身邊的男人提著大包小包,兩人有說有笑。擦肩而過的瞬間,她猛然發現那個男人是自己的丈夫李昌明。張勤想沖上去給他兩耳光,但身體卻不聽使喚地迅速竄進了人群。她找了個石凳坐下喘氣,竟然慶幸沒被那兩人看見,可轉瞬間,張勤卻已流淚滿面。
或許這是男人和女人永遠逃不出的宿命,但逢場作戲也就罷了,居然連孩子都有了……
沒等張勤攤牌,李昌明就開口了,和盤托出了整件事。張勤邊聽邊冷笑著,心想,這件事沒這么容易就算!誰知李昌明突然表情嚴肅地說,“我們離婚吧!”猶如晴天霹靂,張勤即便不原諒李昌明和別人生孩子,卻也從來沒想過離婚,畢竟自己也有個孩子,曉珊也需要爸爸啊。但張勤太了解李昌明的性格,他是個四平八穩、考慮問題全面的人,他既然提出離婚,說明他已經做好了準備,打持久戰也好,分家產也罷,肯定是沒法挽回了。
張勤干脆地在離婚協議書上簽字,讓李昌明大感意外,畢竟他很清楚張勤對他的感情和依賴。擁有大川89%股份的李昌明,兌現了一半股份,給了張勤,物業也全部歸張勤。
之前還有些說不出的感慨,回到“家”看見董嬌,所有煩惱頃刻間煙消云散。他摸著她的肚子,把耳朵貼近,說:“我們李家的兒子,一定是最優秀的!”董嬌看著李昌明,點頭笑。
半年后,爭氣的董嬌給李昌明生了個大胖小子。李昌明卻想,剛離了婚,至少要一年再結吧,董嬌為此非常不快,李昌明為了寬她的心,給了董嬌40%股份,董嬌正式成為股東。此時,李昌明持股49%,董嬌持股40%,李大旗持股11%,李昌明依然是大股東。但他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會在半年后準備結婚的那段時間,猝死在眾目睽睽之下。
真相大白
血雨腥風的日子終于來臨。
李昌明剛到公司,就莫名其妙被通知參加股東會。當他走進會議室,三個股東相互對望了一下,沒說話,氣氛詭異。此時,董嬌開口了:“我建議由李大旗就任公司總經理,同意的舉手。”只見董嬌和李大旗齊齊舉手,二人股份加起來剛好51%,李昌明蒙了。會后,他氣憤地沖進董嬌的辦公室,質問她原因,董嬌說:“我不幫孩子他爸,幫誰?”李昌明心往下沉,“你……我……我就是孩子他爸呀?!”董嬌笑了,說:“孩子是姓李,但我從沒承認他是你李昌明的兒子……”
李昌明回頭看見李大旗站在門口,一切都明白了。他怒吼著:“你們這對狗男女!”李大旗低頭不語,董嬌依然在笑。然而,49%始終斗不過51%,李昌明掙扎一個月后,憤怒地離開了。他把股份全部賣給了九鑫摩托,怎么也不能便宜了這對狗男女!總有更強勢的人,會來收拾你們!
更為戲劇性的事情發生了,悔得腸子都青了的李昌明,居然拿著上千萬的資產,去澳門豪賭了兩個月,被人下了套,剩了不到100萬元,回來了。他這才從之前那場鬧劇中清醒過來,決定好好生活。然而一個有過巨大成功和失敗的人,很難下決心再去重復過去的生活,因此李昌明花40萬元買了一套房子,裝修花了10萬元,剩下的錢買了個出租車,上了牌照,開起了出租車,他要讓現在的生活和過去完全脫節。
2009年12月20日,交完班,從早上八點到晚上八點一直沒吃東西餓得心慌的李昌明,買了個燒餅,吃著吃著就昏倒了,再也沒能起來……
編輯 章小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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