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在學習飛翔

陳　杰

新中國成立六十周年之際，國內一位資深媒體人曾寫道，“那一天，我看到天津組裝的空客A320帶著隆隆震耳的轟鳴，展翅飛向藍天。我想起，祖國這六十年，不也正如這沖向藍天的飛機一樣，以令人嘆為觀止的速度，超越一個又一個大國而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嗎?我知道，這是我國組裝的第一架大飛機，也是空客在歐洲之外唯一一家大飛機組裝廠。但是，畢竟，這只是組裝，而不是制造。因此，我企盼國家更強，有更多的真正咱們國產的大飛機，翱翔藍天”。

2009年5月18日，首架中國總裝空客A320飛機成功試飛；6月23日，該架飛機交付中國客戶，引起國內外密集關注。

歐洲空中客車中國公司總裁博龍在試飛及交付現場表示，在天津總裝的空客A320飛機在質量和性能方面與在歐洲生產的空客飛機完全相同。“這么快的建設速度，只能發生在中國，不會在其他地方實現。當初空客選擇天津是正確的決定。”

法新社的報道稱，“這是進一步顯示中國在全球崛起的一個標志性事件。”

德國《商報》報道，“天津工廠是漢堡工廠的精確復制品，只不過天津的更好”。

空客A320系列飛機天津總裝線，是亞洲第一條、全球第四條民用飛機總裝線，天津成為繼美國西雅圖、法國圖盧茲、德國漢堡之后，世界上第四個擁有大飛機總裝線的城市。天津總裝線主要供應中國及亞洲周邊國家與地區的航空公司。至2009年8月交付5架A320系列飛機，9月起達到每月交付2架飛機的生產進度，2009年底共交付使用11架飛機。到2011年底，將達到月產4架，年產48架飛機，爭取達到50架。

空客天津總裝公司總裁、法國人尚魯國接受采訪時說，每架飛機按照客戶的需求，提供個性化配置。雖遭受世界性金融危機，但沒有中國客戶取消飛機訂單。

空客A320天津總裝線引來的爭議

航空制造被稱為“現代工業之花”，代表一個國家整體制造業的最高水準。站在制造業之巔的“大飛機”涉及的產業鏈，自上而下波及從能源資源到生產加工、制造集成、信息技術、貿易物流、金融服務等整個工業流域。

制造大型飛機，是一個國家綜合實力和科教水平的標志。擁有國產大飛機，是中國人百年的夢想。大飛機列入《國家中長期科學和技術發展規劃綱要》和“十一五”規劃。

有關專家認為，我國大飛機的研究水平大約落后波音和空中客車30到40年。在2006年6月，空客A320系列飛機總裝線宣布落戶天津前后，國內出現一波航空工業發展的“自主開發與合作合資之爭”。

反對空客A320天津項目的人士說，民用飛機市場是全球壟斷程度最高的行業之一，美國波音飛機和歐洲空客公司基本上已瓜分全球市場，不允許第三家進入，形成民用大飛機制造領域中的“第三極”。中國要發展大飛機的戰略引起波音和空客的高度關注，他們都曾經明確表示反對我國上民用大飛機。波音和空客的戰略目標很明確，前者希望中國成為其新項目的風險伙伴，后者希望中國變成空客的股東。

中國工程院一位院士認為，組裝空客A320飛機對我們技術幫助有限，這是空客為了占領中國市場想出的招，“是公關行動，不是技術行動”。科技部一位官員說，技術是項目的生命線，自主創新才是我們國家的“筋骨”，空客A320天津項目要吸取上海麥道合作項目最終被波音中止，造成我方重大損失的慘痛教訓。

我國民機工業第一次參與國際合作是在1985年，與美國麥道公司合作組裝25架MD-82飛機。從1987年起，中國開始尋求支持搞國產化的國外飛機制造商，1993年決定與麥道公司合作生產MD-90飛機。然而借助國際合作推進國產化，進而形成自己研制大飛機能力的想法越來越成為泡影。有關專家認為，麥道公司與中國合作只是要打開我國市場的大門，并不是幫助中國發展大飛機。麥道飛機的組裝使中方學到了管理和飛機裝配技術，但學不到設計和零部件制造技術。合作生產中，再怎么提高外國飛機的國產化率，中方也不可能取得飛機的總體設計權和知識產權。估計空客A320組裝項目能給我國民機工業提供的技術也是如此。現在我國所有的飛機合作項目都是國外控股，中方主要是轉包生產，學不到核心技術。以機翼為例，在轉包生產中，中方能按照國外提供技術圖紙造出一個來，但是完全由中方設計制造仍然不行，原因是設計學不到。

原ARJ21總設計師、第一飛機設計研究院吳興世說，參與國際合作，一定要明白自主創新才是我們發展飛機產業的主線，我國飛機的核心技術不可能從外國人手里學到。一是因為外國人決不想培養出一個商業競爭對手；二是外方轉讓技術，前提是不影響其根本利益；三是國際合作永遠擺脫不了政治大局。

有的專家指出，日本做得比較出色，韜光養晦，表面上依附美國為波音公司搞轉包生產，自己卻在發展超音速、發動機等關鍵技術。《華爾街日報》中文網絡版2008年3月28日報道：在給波音和空中客車做了數十年忠誠的供應商之后，日本正準備啟動單通道飛機計劃，讓自己在航空業也能以飛機制造商的身份占有一席之地。

航空專家指出，航空工業作為高技術產業，對核心技術的控制權決定著一個國家的市場利益，因此航空產業的領先者必定會采取措施阻擋后來者的步伐。航空工業屬于戰略產業，其核心技術無法通過與國外合作取得，無法用錢買到，必須依靠自主發展。一個國家，尤其是像中國這樣的發展中大國，想通過國際合作形成能自主發展的獨立航空工業，是水中撈月。

還有的專家說，在與跨國公司利益博弈中，尋求與中方進行高層次的技術合作，找到雙方各有所求的利益均衡點。必須建立中國自己的飛機制造平臺。只有持續不斷地提升自身能力，才能使跨國公司不得不在技術轉讓上讓步。

一場天上人間的中歐聯姻

2006年6月8日，國家發改委與空中客車公司聯合發布，經國家發改委與歐洲空中客車公司共同努力，以及雙方專家的科學論證和客觀比選，日前，中國政府已批準在華合資建設A320系列飛機總裝線選址天津濱海新區。

雙方認為，全面提升中國航空工業與空客公司的合作水平，擴大合作方式和規模，是促進雙方航空領域合作長期、持續發展的戰略選擇，是體現優勢互補、互利雙贏的合作，對雙方的發展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啟動在華合資建設A320系列飛機總裝線項目，是雙方朝著提升工業合作規模和水平方向邁出的重要一步。為加快推進在華合資建設A320系列飛機總裝線進程，空客公司已開展了必要的前期準備，天津市相關企業正會同中國航空工業第一、二集團公司全面啟動中方企業聯合體組建工作。中方企業聯合體與空客公司將加強合作和協商，共同組建高效的合資項目籌

備組，盡快完成可行性研究等前期工作。

德國《明鏡》周刊2006年5月8日刊文介紹中國與空客公司之間密切而有效的合作，文章說，看好中國市場的空客公司即將在華制造完整的A320客機。此項合作對于雙方來說意義非凡，對中國的意義更大，它意味著中國邁出擁有自己飛機工業的第一步，并從生產合作逐步向全面的技術合作方向發展，最終達到自主研發與產業發展并舉。

2005年12月4日，溫家寶總理訪問法國，專程訪問空中客車公司總部所在的圖盧茲，中國發改委與空客公司在這里簽署了加強工業合作的諒解備忘錄，諒解備忘錄明確了雙方將進一步擴大在民用航空領域的工業合作，并提及雙方將共同評估新的合作領域，其中包括在中國建立一條空中客車單通道飛機總裝線的可行性研究。

按照中方與空客公司達成的諒解備忘錄的精神，在中國生產的A320系列飛機將完全按照空客公司在歐洲生產線的標準和工藝，生產的飛機具有相同的質量和價格競爭力。

隨后，國家發改委與空中客車公司以及雙方專家開始在中國境內選址的過程。

在已對上海、西安、珠海三個候選城市考察一輪之后，“遲到者”天津才獲知消息，參加申請者的行列，幾乎是從零起點誕生了航空制造業。

為什么花落在天津?

記者曾看到空客公司考察天津提出的430條問題，非常細致，天津市和中央有關部門的答案非常完備。空客方面稱贊，“組織得如此完美，深感震驚。”

A320系列飛機總裝線項目場地位于天津濱海新區的功能區空港物流加工區，緊鄰擴建中的天津濱海國際機場及京津塘高速公路，周邊有國家民航總局與天津市政府共建唯一的國家級民航科技產業化基地11平方公里，使之成為世界航空高科技產業轉移的重要承接地、中國民航科技研發的“硅谷”。距我國北方第一大港天津港30公里，距天津市中心城區13公里，距北京機場130公里，具有鐵路、港口、高速公路、軌道交通、快速路、大件運輸專用線等綜合優勢，而且飛機試飛空域條件良好。天津濱海國際機場的新建第二條跑道滿足空客飛機的試飛。

天津是我國老工業基地，門類齊全，技術雄厚，零部件加工制造基礎扎實。參與中外項目談判的天津市發改委副主任尹耀光表示，以天津為圓心，1000公里之內都可為空客飛機制造提供上下游產業的技術支撐，有效帶動飛機研發、零部件制造、銷售和服務在周邊地區的快速起飛。

項目所在地比鄰我國民用航空人才成長的搖籃中國民航大學，該校是中國唯一一所民航學科門類齊全、交通運輸與航空科技兩大學科交叉融合的高等學府，空客公司與該校具有長期的人才培訓合作。中國航空大學李艷華教授分析說，A320項目選址天津濱海新區，有助于發揮京津地區技術密集的優勢，通過主制造商的戰略決策吸引系統集成商將航空產品生產向中國轉移，使京津成為我國最大的高科技航空產業聚集地之一，從整體上加快航空產業的發展。

特別是天津濱海新區作為中央定位我國高水平的現代制造業和研發轉化基地，A320項目選址為發揮其輻射帶動作用提供了一個歷史性的機遇，這是天津一張“王牌”。空客中國公司方面在公布A320系列飛機總裝線落戶天津的消息中，特別提到“選址天津濱海新區建設，正值中國政府做出推進濱海新區開發開放的重要戰略部署之時，這將為A320系列飛機總裝線的建設和盡快發揮效益創造良好的環境”。

航空產業是國家戰略性新興產業，推進濱海新區開發開放是國家戰略決策，空客總裝線項目承載著戰略責任。按照中央對濱海新區的定位，發展高端化高質化高新化的產業。

“在競爭空客工廠時，西安打航空工業牌、上海打大飛機項目牌、珠海打國際航展牌，但都沒有跳出產業技術層面。而中國政府站在了區域發展的戰略高度，”交通專家分析，“世界主要媒體都在討論中國天津的綜合優勢，這一事件遠遠超過‘造大飛機的產業技術層面。”

2006年10月26日，在中國國家主席胡錦濤和法國總統希拉克的共同見證下，由天津港保稅區、中國航空工業第一集團公司和中國航空工業第二集團公司組成的中方聯合體簽署了在中國共同建設A320系列飛機總裝生產線的框架協議。根據協議，空中客車公司將與由天津港保稅區牽頭的中方聯合體成立一家新的合資企業——空中客車(天津)總裝有限公司，空客公司占51％，中方聯合體占49％。

2007年1月31日，空中客車公司與中方聯合體(天津中天航空工業投資有限公司)在北京舉行了A320總裝線項目可行性研究報告簽字儀式。中方聯合體代表、天津中天航空工業投資有限公司董事長馮志江與空中客車公司國際合作及伙伴關系高級副總裁戴丹利簽署了可行性研究報告。

2007年5月9日，國務院正式批準了空中客車A320系列飛機天津總裝線項目的可行性研究報告，合資生產A320系列飛機，運營期限30年。

此前的2006年5月18日，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批準這一項目，據說，改革開放后，擺上中央政治局常委會議討論的項目只有兩個，上一個是三峽工程。

2007年6月28日，空中客車公司與中方聯合體在人民大會堂正式簽署了空中客車A320系列天津總裝線合資企業合同。根據合同，空中客車持有合資企業51％的股份，中方聯合體持有49％的股份。在中方聯合體持有的49％的股份中，天津港保稅區占60％的比例，中國一航和中航二集團分別占20％的比例。

空中客車(天津)總裝公司開創了地方政府和國家航空產業參與國際分工的模式，成為國家創新航空產業發展體制的“試驗田”。地方政府、國家產業部門作為中方的投資主體，與歐洲空客公司進行國際合作是個全新的構架。專業人士稱，以往我國航空產業的發展是集團式，如航空工業一集團、二集團，一個集團內配套齊全。在日益國際化的經濟大格局內，其競爭力效率已經不是最高的。

天津市地方政府與企業合作跳出了以往企業與企業的利益合作格局，走出了航空產業原有的國有投資模式以及國有航空企業條塊分割的局面，實現了多元投資，發揮地方政府資源、協調的優勢。合資的體制機制實行互利共贏、共同發展、風險共擔、利益共享，核心是雙贏，構成新的民用航空工業的商業運作模式。

總裝項目是不是一個技術含量不高的組裝過程?中方是不是扮演一個簡單加工的角色?對此疑問，李艷華介紹說，飛機總裝線屬于制造業的技術高端，是飛機制造商的核心生產活動之一。

空客中國公司副總裁、全程參與中外談判的菲利浦·林表示，空客公司正是為了體現自身希望加強與中國工業合作的誠意和決心，才決定在天津建立最暢銷機型A320系列飛機總裝線。他說，波音公司將機

翼、尾翼等很多環節外包，但總裝一直在美國本土進行，這可以從側面襯托出總裝的重要。

還有人認為，飛機總裝的效益僅占飛機生產的4％—5％，并且天津這樣一個總裝項目很難盈利。對此菲利浦·林坦言，項目本身初期肯定不是盈利的，但最終將是一個盈利的項目。此外，某個項目對一個地方的好處還要看到其帶動力。

2008年9月28日，位于天津空港物流加工區的空客A320天津總裝公司投產。溫家寶總理出席投產儀式，并與中共中央政治局委員、天津市委書記張高麗和空客公司總裁兼首席執行官托馬斯·恩德斯站在寫有毛澤東書體“齊飛”的臺前為公司揭幕，全場響起雷鳴般的掌聲。溫總理稱贊這一項目是中歐合作的結晶。

空客A320系列飛機總裝線項目談判用時一年，于2007年5月15日打下第一根樁，15個月后的2008年8月18日開始總裝第一架A320飛機，9月28日正式投產，僅15個月的建設時間，空客公司高管稱，在歐洲至少需3年。項目所有重要節點計劃都是中方與空客方商定的，按時高品質完成。

2008年10月7日，在法國“玫瑰之都”圖盧茲，空客公司總裁兼首席執行官托馬斯·恩德斯首次在公司總部接受中國媒體的專訪，暢談他出席天津總裝公司開工儀式的感想，勾畫與中國的合作藍圖。

托馬斯·恩德斯說，隨著我們的總裝線在天津投產，我們已經感覺到我們是天津的一個市民。

天津總裝線是空客與中國、中國的航空工業和中國航空公司長期合作伙伴關系建設中的重要一步。最終空客在中國市場被認可是一個中國的公司，這也是我們成立A320總裝線所希望達到的目標之一。

我們的戰略就是與中國一起成長。我們到中國不是爭奪市場的，而是來分享的，因為合作在很大程度上就意味著分享。我們可以分享知識和技術，在天津的合作就是一個很好的例證。我期待在不久的將來，天津總裝線成為空客最高效的總裝線。這沒有什么不可能的。天津總裝線給我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它融會了我們在圖盧茲和漢堡總裝線最好的工業流程和技術基礎。

托馬斯·恩德斯提出，中國將成為空客的第二個中心。

“龍在學習飛翔”：造大飛機邁“兩條條腿”

空客A320項目落戶中國的過程，正是中國自主研發大飛機提上國家議程的時刻。2007年2月26日，國務院常務會議原則批準了大型飛機研制重大科技專項正式立項，2008年5月11日，從事民用飛機及相關產品設計、研制、生產的中國商用飛機有限公司揭牌成立，總部設在上海浦東新區。公司由國務院國資委、上海國盛(集團)有限公司、中國航空工業第一集團公司、中國航空工業第二集團公司等公司共同出資組建。

值得關注的是，一、二航空集團(2008年11月重組整合為中國航空工業集團公司)與空客公司既是A320天津總裝項目的合資伙伴，又是市場競爭對手，在投資結構上，真正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中國商用飛機有限責任公司總經理金壯龍在公司成立之初，即對中國記者表示，在對外開放的條件下，中國將充分利用全球資源研制大型客機，敞開大門歡迎國外同行參與合作研制。研制大型客機不會對空客和波音等外國飛機制造商構成威脅，中國的大型客機初期只有一個產品，而空客和波音有多個品種。

在中國商用飛機有限責任公司成立之日，溫家寶總理在大型飛機重大專項研制工作有關會議上的講話《讓中國的大飛機翱翔藍天》公諸于世。

溫家寶指出，正確認識和處理自主創新同利用全球科技資源的關系。研制大型飛機是新世紀建設創新型國家的標志性工程，必須堅定不移地貫徹自主創新的方針。歷史和實踐告訴我們：核心技術是買不來的，只能靠我們自己。研制大型飛機，同樣要下這樣的決心，做這樣的準備。研制工作必須堅持以我為主、自主創新，全方位考慮。大型飛機的總體設計和總裝一定要自己搞，發動機、機載設備和材料等，最終也要靠自主研制。我們的自主創新，完全可以在對外開放的條件下進行，完全可以利用全球科技資源為我服務。關起門來一切從頭開始摸索，沒有必要也不可能真正成功。我們要注重有效利用全球科技資源，注重集成國內外先進技術和成熟產品，注重在引進的基礎上消化、吸收國際先進技術。還可考慮把批量購機、設立總裝廠和零部件廠同航空制造技術的引進消化再創新結合起來，促進我國航空工業的快速發展。總之，要把自主創新同集成創新、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結合起來，突破制約大型飛機發展的關鍵技術。

2009年11月28日下午，溫家寶總理專程到中國商用飛機有限責任公司考察，他登上新研制出ARJ21支線飛機，從駕駛室一直仔細地看到客艙。

在飛機總裝車間，溫家寶對數百名職工說，一是研制大飛機是國家的意志；二是要準備走艱巨探索的道路；三是我們要造世最好的飛機。在研制大飛機中，培養和鍛煉精益求精的精神，掌握那些用錢買不到的關鍵技術。只要凝聚科研人員和全體職工的智慧和力量，就一定能夠讓中國的大飛機早日翱翔藍天!

中國在大飛機項目自主創新同集成創新、引進消化吸收再創新“兩條腿”走路，有關專家認為。

空客天津總裝公司董事長趙海山認為，天津的空客項目就是這樣，利用中歐合作的機會。學習先進的技術、管理、觀念，與本地的實際相結合，創造出自己的模式，注重發揮市場與政府的作用，建成好于歐洲水平的工廠，組裝出與歐洲性能質量相同的產品，這就是再創新。

德國《商報》評論認為，“龍在學習飛翔”。

天津空客項目經過3年時間培養了近400名中國員工，他們在德國漢堡、法國圖盧茲的空客工廠接受1—2年培訓，有的超過2年，學習工作指令、工藝文件，融入工廠的管理體系，參與組裝高質量的飛機。天津空客總裝線110名外籍員工如同老師，完全按照空客公司的標準指導中國員工完成組裝，向中國同事傳授技能。據了解，2012年空客天津總裝公司達到年產48架飛機成熟速率之時，外方從目前的110人縮減到18人，總裝線將以中方人員為主。空客方多次贊揚中國員工是“最好的”。有關人士稱，中方這批人才是我國航空產業乃至建造“大飛機”難得的智力資源，應在中國“大飛機”工程中發揮他們的作用。

天津航空產業以空客飛機總裝作為突破口，探索專業化、集群式發展模式，聚集國內外這一行業優秀、活躍的企業，通過市場化的機制進行資源配置，離市場最近，加上政府的推力，構建創新文化，提供公共產品，有望形成類似“硅谷”的范式。

天津編制了臨空產業區(航空城)總體規劃以及產業發展規劃，以天津空港物流加工區、國家級民用航空高技術產業基地為主要載體，包括濱海國際機場、中國民航大學等，規劃面積102平方公里，涉及航

空設計、研發、試驗、部件加工組裝、總裝，向后延伸的銷售、維修、租賃、金融服務等完整產業鏈。

隨著空客A320總裝線項目落戶，已有40余家國內外大型航空企業和零部件配套企業向天津集聚，如古德里奇、泰雷茲、PPG、佐地亞哥等。天津航空城還將與法國航空谷合作，吸納更多配套廠商。

2009年10月投產的中航工業西飛國際航空制造(天津)公司比鄰空客飛機總裝廠，組裝A320飛機機翼，為空客直接配套。機翼是第一次在中國現場生產、測試、總裝的空客飛機零部件，第一架份2010年一季度交付使用。空客天津總裝公司運營總監方安宇表示，這是一個“積極的項目”，節約了成本，體現了空客公司對中國公司的信任。

空客A320項目后，我國新一代大推力運載大火箭產業化基地、中航工業直升機以及無人機、航天器等產品系列相繼落戶濱海新區，其中大火箭“長征五號”將于2014年從天津海運到海南文昌發射中心發射，直升機2009年生產2架。預計到2011年，天津航空航天產業將形成400億元的規模，航空產業集群的雛形初現，空客A320項目的領航作用及影響力非同一般。

航空運營體系中，航空金融、航空租賃是高端。我國航空公司95％的飛機租賃業務由國外公司運營。國內多家金融租賃公司都在與天津航空城洽談，以空客總裝飛機為依托，發展國內航空金融租賃業務。2009年6月22日，中國工商銀行與空客公司簽署航空租賃與融資合作諒解備忘錄，今后5年，工行為接收空客天津總裝線下線飛機的航空公司提供總金額200億元人民幣的意向性租賃支持，可幫助航空公司接收70架飛機。

國際眾多配套公司看中天津的空客總裝線，就是瞄準向往中國的“大飛機”項目，全球優秀的配套商來到天津航空城，經過5—8年的發展，了解適應中國國情，為我國發展大飛機形成全球優秀資源的聚集，是國家“大飛機”工程的重要資源。

有關專家建議，將天津的航空產業以及臨空產業區(航空城)作為國家“大飛機”發展戰略的重要組成部分、配套基地，通過天津航空產業，培養專業人員，參與進入國家“大飛機”項目，利用知識與技術的溢出，減少風險，少走彎路。天津發展航天產業，是國家的戰略需求，國家應充分利用這一資源，推動中國的“大飛機”項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