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發展循環經濟的態勢與思考
——訪北京現代循環經濟研究院常務副院長孟赤兵

主持人：王 東

我國發展循環經濟的態勢與思考
——訪北京現代循環經濟研究院常務副院長孟赤兵

主持人：王 東

提示：聯合國哥本哈根氣候大會之后，氣候、排放、能源等問題再次成為輿論關注的熱點，保護人類共有的家園——地球，進一步成為國際社會的共識，低投入、低消耗、低排放、高效益是所有國家和地區的共同選擇。在這一大背景下，我國循環經濟發展具有哪些新的特點和動向？在發展循環經濟過程中還有哪些需要思考的問題？為此，本刊對北京現代循環經濟研究院常務副院長孟赤兵進行了專訪。

主持人：聯合國哥本哈根氣候大會之后，社會輿論對環境、氣候、能源及可持續發展的關注度再次升溫，我們知道，發展循環經濟既涉及環境問題，又涉及能源和可持續發展問題。請您談談今后一段時期，我國發展循環經濟的動向和趨勢？

孟赤兵：2009年年底到2010年年初，我國循環經濟發展確實出現了一些值得關注的事件，從中可以感覺到循環經濟新的發展動向。其中，最為令人關注的就是2009年12月24日，國務院正式批復了《甘肅省循環經濟總體規劃》。國務院批復中強調，這是我國第一個由國家批復的區域循環經濟發展規劃，實現了循環經濟由理論到實踐的重大突破。第二個令人關注的事件是，2010年1月14日，國家發改委副主任解振華在甘肅發表講話，提出發展循環經濟的8點意見。解振華特別強調了我國應突出循環經濟在國家經濟發展中的戰略地位，把發展循環經濟作為調整結構、轉變發展方式、解決資源環境瓶頸約束的根本性舉措來抓，采取更加有力措施，促進循環經濟形成較大規模。解振華還透露，下一步，國家發改委要加強規劃指導，研究提出“十二五”規劃發展循環經濟的重點任務，制定全國發展循環經濟總體規劃及重點領域專項規劃，同時抓緊發布地區循環經濟發展規劃編制指南，指導各地編制循環經濟發展規劃。

2010年春節之后，全國循環經濟工作會議即將召開。可以相信，這次循環經濟工作會議還將提出一些新的發展循環經濟的重大決策，必將對我國循環經濟的發展產生重大而深遠的影響。

另一個與循環經濟相關聯的重大事件就是國家能源委員會的成立。國務院總理溫家寶出任能源委主任、副總理李克強任副主任，包括外交部、財政部、國土資源部、工信部、科技部等多個部委一把手及軍隊高層出任委員。業內人士認為，國家能源委的成立更多地從能源戰略管理角度體現出國家的總體布局，政府將在更高層次、更大范圍、更加有力地協調能源產業的健康可持續發展。

主持人：您提到甘肅作為國務院批復的第一個省級循環經濟示范區，為什么會選擇甘肅作為循環經濟示范區，這一舉措對我國循環經濟發展具有什么樣的特殊意義？

孟赤兵：國務院的批復指出，甘肅省地處青藏高原、內蒙古高原、黃土高原交匯處，是我國重要的生態屏障和陸路交通樞紐，資源蘊藏豐富，戰略地位重要，發展潛力巨大。要把《甘肅循環經濟總體規劃》實施作為應對國際金融危機，保持經濟平穩較快發展的重要舉措，著力推動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和經濟結構調整，著力提高經濟增長質量和效益，實現甘肅省經濟社會的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

這句話簡要而概括地解釋了國務院選擇甘肅作為第一個循環經濟示范區的理由和目標；甘肅的重要地位，以及甘肅發展循環經濟的現實意義和對全國循環經濟工作的引領意義。甘肅是資源大省，地廣人稀，經濟相對落后，卻面臨巨大的生存環境壓力和能源相對枯竭的壓力。甘肅省產業結構比較單一，重化工業比重較大，是典型的“兩高一資”工業結構，經濟發展對資源特別是不可再生資源的依賴性極強。甘肅面臨的困境與機遇與全國其他地區有很多類似之處，如果甘肅能夠突破困境，實現經濟社會可持續發展，令老的能源基地煥發新的生機，這對國家實施西部大開發的計劃，乃至整個國家經濟發展，實現傳統工業向新型工業轉型都有著非同尋常的意義。

那么，甘肅如何轉“危”為“機”，真正按照中央要求，建設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走出一條生產發展、生活富裕、生態良好的可持續發展道路？其答案，正如國務院批復中所強調的：“深入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以轉變經濟發展方式為主線，以體制機制創新和科技進步為動力，按照‘減量化、再利用、資源化’原則，積極培育循環經濟產業鏈、骨干企業、示范園區和基地建設，加大循環經濟支撐技術的研發推廣力度，努力把甘肅省建成國家循環經濟示范區，實現甘肅省經濟社會的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

根據相關資料介紹，早在2004年，甘肅省就開始調研和起草全省循環經濟發展規劃。相繼出臺了《甘肅綜合利用條例》、《關于加強節能工作的意見》，開展了甘肅循環經濟發展規劃的研究，建立了循環經濟專項資金，各級政府成立了循環經濟管理或協調機構。各示范市區先后完成了《循環經濟發展規劃》和《循環經濟實施方案》，明確了發展循環經濟的目標、指標、任務、實施步驟與措施。全省設立循環經濟試驗區11個，在此基礎上，經過20次的修改、充實，《甘肅省循環經總體規劃》于2009年8月上報國家發改委，2009年11月上報國務院，一個月后得到國務院的的批復。

《甘肅省循環經總體規劃》實施期為2009—2015年，包括10條支持甘肅循環經濟發展的政策、重點支撐項目72大類、投資2 133億元。著力打造16個產業鏈條，重點培育100戶骨干企業，積極改造提升36個省級以上開發區，逐步形成7大循環經濟專業基地。到2015年，甘肅省將形成較為完善的促進循環經濟發展的法律法規體系和推進機制，循環經濟重點項目得到全面實施并取得良好的經濟、社會、環境效益，產業結構得到優化，循環經濟產業鏈有機結合并形成規模，建立循環型農業、工業、服務業產業體系，再生資源回收體系得到完善，生態環境得到明顯改善，成為全國循環經濟發展示范區。

主持人：我國的循環經濟從理論到實踐已經取得令人矚目的進展，根據您的了解和研究，您認為，今后我國發展循環經濟還應該在哪些方面進行重點突破？

孟赤兵：循環經濟發展到今天，成績是不言而喻的，也是來之不易的。但是，要真正使循環經濟的理念深入人心，真正按照循環經濟的要求和原則發展經濟，在全國范圍內“獲得大面積豐收”，根據我自己的跟蹤研究和思考，有以下4個方面值得重視。

一、發展循環經濟必須使企業成為主體，突破市場化

發展循環經濟的目的是實現經濟可持續發展，這個概念清楚表明，發展是根本，是核心，是目標。而循環經濟既然是經濟，而且是實體經濟，就必須遵循經濟運行的基本原則和規律；在市場經濟條件下，就必須遵循市場經濟的價值規律。簡單地說，循環經濟和其他實體經濟一樣，經營收入必須大于支出。

經過近幾年的探索實踐，“政府推動、企業主體、市場運作、全民廣泛參與”的循環經濟體制機制被廣泛接受和應用。要實現胡錦濤總書記在十七大報告中提出的“循環經濟要有較大規模發展”，政府行政這只“有形的手”和市場這只“無形的手”兩只手都要硬起來，企業必須在經營實踐中，真正感受到發展循環經濟可以令企業變得強大，令地方經濟變得強大，可以看到廣闊的市場，可以得到投資回報，實現企業利潤的增長，一句話——“有利可圖”。這樣企業才會成為循環經濟主體。也就是說，如果企業得不到實實在在的利潤，就開不了門，就不會有企業廣泛參與，成為循環經濟主體。企業不成為主體，不僅是循環經濟，任何一種經濟模式都難以持久，更談不上成氣候。這是市場經濟規律，也可以說是循環經濟的經濟學詮釋。

專家學者呼吁，要取得循環經濟市場化的突破，就必須將目前環境、資源的成本外化轉變為內化，建立資源、環境的“倒逼機制”，形成發展循環經濟，實踐“3R”原則的“有利可圖”。否則，誰也不會去搞賠錢買賣。

二、循環經濟指標要列入政績考核體系

解振華副主任提出，要研究建立評價和統計制度。研究建立以資源產出率為核心、反映循環經濟發展成效的評價指標體系及統計制度，把資源產出率作為“十二五”規劃的一個重要指標，開展循環經濟的統計、評價工作。

我認為這個工作是非常重要的。我們一直提倡“綠色GDP”，綠色GDP怎么統計？怎樣認定？通過什么方式實現？這個問題至今未能根本解決，還在探索之中。在以“GDP論英雄”，GDP高低在各級政府政績考核中“一股獨大”，或者說“一俊遮百丑”的考核體系中，循環經濟的各項指標沒有納入各級政府執政業績的考核體系，或者在業績考核中放在微乎其微的位置。這樣，循環經濟就很難在實際工作中得到重視，并有效推進。這大概就是為什么對循環經濟中央如此重視，可稱得上是世界所罕見，但時至今日，在全國仍然發展很不平衡的原因之一。然而，如何建立循環經濟的評價指標體系，又如何將循環經濟的評價指標體系納入各級政府執政業績的考核體系？這是一個重大的體制改革和制度安排，需要認真探索，加以研究和解決。

三、真正建立循環經濟科學技術支撐體系

一個地區、一個企業要從傳統的生產方式中脫離出來，轉入到一個新的發展模式，除了觀念改變，經濟政策改變之外，還必須依靠科技創新和科技體系的支撐。還是那句老話：“科學技術是第一生產力”。例如，奧巴馬新能源振興規劃一個最關鍵的內容就是要占領技術制高點，以新技術帶動能源革命，使能源產業成為拉動美國經濟增長的新引擎。有資料說，奧巴馬決定未來10年投入1500億美元資助替代能源的研究。總之，通過加大研發投入、鼓勵創新，美國將試圖獲得新能源領域的戰略優勢，重塑美國的國家競爭力。

由于種種的原因，中國目前還不是科學技術強國，在世界有關排名中，一直在第90名上下，在“金磚四國”中，竟難以置信地排在印度、巴西之后。對于循環經濟來說，科學技術支撐體系是靈魂，決定其成敗。試想，如果沒有新技術、新工藝、新裝備替代原來的技術、工藝、裝備，哪來的減量化、資源化、再利用，哪來的循環經濟。而目前我國循環經濟的科學技術水平同樣與發達國家差距較大。在最為關鍵的開采技術、環保技術、節能技術和資源綜合利用技術裝備上水平不高。在大型燃煤電廠煙氣脫硫、城市垃圾資源化、城市生活污水處理和高濃度有機廢水治理等重要領域的一些關鍵產品還沒有自己的制造技術。這直接限制了循環經濟的發展。

解振華副主任在最近發表的一次關于循環經濟的講話中重點提到這個問題。他說，要加快建立技術創新體系。其中包括組織實施一批循環經濟關鍵和共性技術開發、重大技術裝備產業化示范項目；研究制定國家重點循環經濟技術目錄，加快循環經濟先進適用技術推廣；支持有關方面建立循環經濟共性關鍵技術裝備產業化開發中心；支持建立循環經濟技術服務體系；等等。

科技對于循環經濟發展至關緊要，在認知上幾乎沒有問題，關鍵在行動。從中央到地方，在規劃、項目、政策支持、資金投入、隊伍組織，都必須有可量化、可操作、可考核的體制機制，并關系到黨政“主管”和有關科研、院校、企業的績效、升遷。否則，還會是坐而論道，停留在認識層面上，起色不大。

四、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及其他

近年來，以貫徹科學發展觀，節約資源，保護環境，建設“兩型社會”為根本宗旨，國家先后或同時倡導和推進生態經濟、循環經濟、節能減排、綠色經濟，并都取得明顯成效，這是必須肯定的。然而，這些新的經濟方式紛至踏來，有相當一些政府部門和企業事業單位思想準備不足，認識、步調不盡一致。

當今世界，為應對全球氣候變暖，防范日益逼近的能源安全，發展低碳經濟，已逐漸成為國際社會的共識，為人類的共同選擇。尤其是2009年12月哥本哈根氣候大會的召開，中國向世界宣布到2020年，單位國內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40%～45%，標志著世界和中國低碳經濟時代已經走來。

如何對待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以及生態經濟、節能減排、綠色經濟，是我們必須面對的緊迫問題。

面對這種狀況，很有必要對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以及生態經濟、節能減排、綠色經濟的內涵與外延以及他們之間的相互關系，有一個權威、全面而又準確的詮釋，以統一認識，統一行動，防止相互排斥，相互割裂，打亂仗，事倍而功半。

主持人：您認為循環經濟、低碳經濟以及其他經濟形態應該是一種什么關系？

孟赤兵：對于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以及生態經濟、節能減排、綠色經濟及他們之間的關系，我的粗淺認識主要有幾個方面。

（一）從理念到外延和內涵，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以及生態經濟、節能減排、綠色經濟等的根本宗旨是基本一致的。

首先，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以及生態經濟、節能減排、綠色經濟等都是促進經濟發展方式重大轉變的發展模式，實現可持續發展。比如循環經濟主要理念是“減量化、資源化、再利用”；低碳經濟則主要從減少煤炭、石油等化石能源的消耗，減少二氧化碳的排放。第二，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以及生態經濟、節能減排、綠色經濟都是貫穿生產、流通、消費等經濟生活的全過程。循環經濟要求生產環節實現資源減量化，并對生產過程中形成的廢棄物實現再利用；在消費環節實現產品廢棄物的回收和再利用，進而實現全過程的低耗、低排目標。低碳經濟要求生產環節消耗更少的碳能源，多使用清潔的替代能源以維持生產的能量供應，形成低碳的經濟結構；消費環節減少以化石作為能源的消耗，代之以消耗太陽能、風能、水能等可再生能源和核電等清潔能源，居民形成低碳的消費模式，進而實現全過程的低碳目標。第三，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以及生態經濟、節能減排、綠色經濟都是涉及面廣且相互銜接的系統工程，需要全社會參與。第四，循環經濟和低碳經濟以及生態經濟、節能減排、綠色經濟都是突出技術創新和制度創新，以技術創新為支撐，以制度創新為保證。都是由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低效益向低投入、低消耗、低排放、高效益轉換的新型經濟模式。因此，他們之間沒有本質區別，宗旨、出發點和落腳點一致，可以運用系統工程理論和方法，進行系統設計，把他們有機統一結合起來，使其相互鏈接，避免相互排斥，打亂仗。

（二）構建低碳經濟、綠色經濟、生態經濟、循環經濟、節能減排系統工程。

在這個系統工程中，可以考慮把低碳經濟置于頂層，可以籠統地認為，凡是低排放、低污染、低消耗、低毒或無毒的經濟，都可以稱之為低碳經濟。循環經濟、綠色經濟、生態經濟、節能減排應是這個系統工程中的分系統或子系統。打個比方，低碳經濟好比水果，循環經濟、綠色經濟、生態經濟、節能減排等好比蘋果、梨、葡萄、香蕉等等，都屬于水果范疇。從發展戰略上說，循環經濟、綠色經濟、生態經濟、節能減排等都要向低碳經濟發展。

（三）循環經濟、低碳經濟、生態經濟、綠色經濟、節能減排等各自也有其自己的特征和重點領域，或者說突破口和切入點。他們之間絕不是相互替代關系，更不是相互排斥關系。在當今社會經濟轉型中，客觀要求綠色經濟、循環經濟、低碳經濟、生態經濟、節能減排“各顯神通”，相輔相成，相得益彰。

循環經濟的基本原則是“減量化、再利用、資源化”的“3R”原則，西方國家重在靜脈產業。我國作為發展中國家，一、二、三產業都要發展循環經濟，重點在二、三產業。特別是重化工業甚至某些傳統產業，我國在相當一個時期內，還有存在和發展的必要。大家知道，重化工業是資源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產業，特別需要發展循環經濟，更需要將“減量化”放在優先位置，從減少生產環節入手，推進資源能源的循環利用和高效利用；將“減量化、資源化、再利用”的“3R”原則貫穿于生產、銷售、流通、生活全過程、全方位。

節能減排，廣義而言系指節約物質資源和能量資源，減少廢棄物和環境有害物（包括三廢和噪聲等）排放；狹義而言，節能減排系指節約能源和減少環境有害物排放。我國推進節能減排，重在第二產業，包括優化產業結構，淘汰高投入、高消耗、高排放、低效益的落后生產力；控制高耗能、高排放行業過快增長；控制建筑和交通能耗的快速增長；加強制度建設，強化目標責任制的落實和評價考核，切實完成“十一五”規劃提出的約束性指標。相對而言，由于我國長期粗放發展，積累了比較大的資源高消耗、高排放的落后生產能力，尤其是鋼鐵、電力、有色金屬、建材、輕工等，在開始推行節能減排的幾年內，成效會特別顯著，隨著落后生產能力被淘汰，節能減排效應會呈現衰減趨勢。從社會經濟生活來說，節能減排又是永恒的主題。什么時候都要節約能源、資源，減少排放。

生態經濟強調經濟發展與環境保護、人與自然和諧，重在農林產業，效果比其他產業也更明顯。

綠色經濟理念則是以維護人類生存環境、合理保護資源與能源、有益于人體健康為特征的經濟模式，追求實現綠色、協調、和諧、全面、可持續發展，是一種平衡式經濟，凡低排放、無毒無害或低毒低害經濟，都可以稱之為綠色經濟。

關于低碳經濟，這里不妨多說幾句。低碳經濟是以低能耗、低污染、低排放為基礎的經濟模式，目前的突破口是風能、水能、太陽能、地熱、生物質能等為核心的新能源、核能等清潔能源，涉及一、二、三產業和人類生活。低碳經濟變革石化農業，追求有機、生態農業；低碳經濟對于二、三產業，主要包括低碳產品、低碳技術、低碳能源的開發利用。在技術上，低碳經濟則涉及以低碳排放為特征的能源、工業、建筑、交通體系，加快煤炭清潔生產和利用，優化發展火電，有序發展水電，加快發展石油天然氣，積極推進核電的建設，大力發展風能，推進太陽能光伏發電的商業化進程，因地制宜地開發利用生物質能，提高非化石能源在一次能源以及冶金等多個行業中的比重，煤的清潔高效利用、油氣資源和煤層氣的勘探開發、二氧化碳捕獲與埋存等領域開發的有效控制溫室氣體排放的新技術。低碳社會生活則將引領新時尚，節能、低排放，綠色化將更受重視。因此可以說，低碳經濟實質是能源革命，低碳新能源替代高碳的傳統化石能源、能源高效利用和清潔能源開發，以高碳經濟為特征的重化工業經濟向低碳經濟轉化。產業結構和制度創新以及人類生存和發展觀念的根本轉變，即摒棄傳統的經濟增長模式，通過低碳經濟模式與低碳生活方式，來減少溫室氣體排放對全球氣候的影響，實現世界經濟的可持續發展。

為了應對全球金融危機，世界主要國家都將刺激經濟的重點放在新能源開發、節能技術、智能電網等領域，通過擴大政府投資和私人投資來實現向低碳經濟的轉型。根據國際能源署的不完全統計，目前已有50多個國家和地區制定了激勵可再生能源發展的政策措施，在未來的30～40年中，全球每年對低碳經濟的投資將在5 000億美元以上。聯合國環境發展署的統計數據表明，目前在全球范圍內，與環保有關的產品和服務市值已經達到1.3萬億美元。

世界低碳經濟發展態勢表明，低碳經濟已經成為新的經濟增長極，催生全球后金融危機時代人類社會經濟的大變革。第一次產業革命的核心是蒸汽機，由于能源發現和機械廣泛替代了手工勞動，有效地提高了勞動生產率，引爆了工業革命；第二次產業革命的核心是電力，實質是能源傳輸，通過降低能源傳輸成本而極大地提高了生產效率，并實現現代化大生產；第三次產業革命的核心是計算機、互聯網和以航空航天為代表的現代高科技產業，人類經濟社會日新月異，世界成了“地球村”。目前新能源產業已經成為新一輪國際競爭的戰略制高點，以新能源和新能源汽車為核心的低碳經濟，正在引發人類社會的第四次產業革命。

（四）實踐證明，中國需要多元化的發展模式。社會經濟轉型是一個復雜、巨大的系統工程，不是任何一個模式能夠獨立完成的，單靠綠色經濟、循環經濟、低碳經濟、生態經濟、節能減排中的任一個，都不能完全解決高速增長中的中國所面臨的資源、環境問題。要堅持統籌兼顧，統籌經濟發展和應對氣候變化，統籌國內和國際兩個大局，統籌現實需要和長遠利益，加強政策引導，綜合推進低碳經濟與綠色經濟、循環經濟、生態經濟、節能減排。在全國是這樣，在省市自治區同樣如此。比如，國務院批復的《甘肅省循環經濟總體規劃》，標志著甘肅省成為全國首個國家級循環經濟示范區。甘肅省是我國風力資源豐富的地區之一，正在敦煌建立的我國最大的風力發電基地，體現了甘肅省大力發展低碳經濟，推進節能減排、生態經濟和綠色經濟。再如山西省也是國家循環經濟試點省，試點規劃已獲批準。2009年末召開的山西省經濟工作會議上就明確低碳將成為山西2010年戰略取向。會議指出：“要把發展低碳經濟和綠色經濟作為戰略取向，從全局高度及早加以謀劃、加以推進，培育低碳產業，推廣低碳生產，倡導低碳消費，加強節能減排，增加森林碳匯，大力實施生態興省戰略。”在2009年12月30日，山西省舉辦了低碳經濟發展高峰論壇，探索高碳大省走向低碳經濟之路；公布了《山西低碳經濟戰略發展規劃》；并且宣稱，心動更要行動，山西走低碳經濟之路，要合力，務實，行動。其實，國家發改委副主任解振華在哥本哈根會議上就透露，我國將在2010年發布關于低碳經濟和可持續未來社會的《國家人類發展報告》，同時將把發展低碳經濟納入“十二五”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規劃，并將選擇具有代表意義的典型地區，開展低碳經濟示范試點，制定和實施地方發展低碳經濟行動方案。因此說，堅持發展循環經濟，無疑是正確的，如果只發展循環經濟，對低碳經濟置之不理；或是丟下循環經濟，只轉向發展低碳經濟，都是不可取的。

2010－02－0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