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祿高
(東華理工大學 文法與藝術學院,江西 撫州 344000)
桑戈爾:直覺地呈示非洲部落的節奏
辛祿高
(東華理工大學 文法與藝術學院,江西 撫州 344000)
桑戈爾的詩歌絕大部分是對古老非洲文明的回憶和贊美,以及對歐洲文明虛偽面的揭露和控訴。桑戈爾強調藝術家感受和再現世界的“節奏”,即宇宙的神秘的統一,這種統一不僅通過作品的韻律,而且借助“象征”獲得證實。桑戈爾的藝術感覺非常純凈、純樸,甚至可以說很原始,他保持著敏銳的直覺力。桑戈爾的詩如此迷人的重要原因之一就是,它在真正的部落狀態和現代詩人心中的部落之間搭建了一座生動的橋梁。
桑戈爾;黑人性;節奏;直覺;部落
桑戈爾(Leopold Sedar Senghor,1906—2001),享譽世界的詩人、文化思想家和政治家,塞內加爾第一任總統(1960—1980)。從1936年創作第一首詩開始,他一共創作了7部詩集,還寫了大量的專著和論文。
桑戈爾詩歌的內容絕大部分是對古老非洲文明的回憶和贊美,以及對歐洲文明虛偽面的揭露和控訴。特別是“二戰”后創作的大量詩歌,嚴厲地譴責了殖民主義的罪惡,同時豪情滿懷地謳歌非洲美好的傳統精神和期望沒有種族歧視的大同世界的到來。這些用法語寫成的具有非洲文化特色的美妙詩歌,擴大了黑人詩歌在世界范圍的影響,溝通了非洲與世界人民之間的感情,從而使“黑人性”政治文化運動走向世界,走向革命實踐。[1]這些詩歌給桑戈爾帶來了極高的聲譽,他因此獲得了無數的榮譽和文學獎項,其中包括1963年的國際詩歌大獎,他甚至是1962年諾貝爾文學獎呼聲很高的競爭者。
桑戈爾的一生在3個領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一是創立了“黑人性”政治-文化理論,使非洲人找到了種族自尊,成為團結全世界黑人的一面旗幟;二是成為一個優秀的政治家,爭取了國家的獨立并使塞內加爾成為一個相對穩定而富裕的國家(塞內加爾被譽為“西非明珠”);三是創作了大量享譽世界的詩歌。曾經有人讓他在這三者中只選一項,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詩歌。他說,他最珍視、最感到驕傲的,還是他的詩歌創作。
桑戈爾在美學研究和社會學研究中堅持認為,非洲人傳統生活的全部制度在于“集體主義”,因而他似乎有意使自己的創作擺脫個人因素。在他華麗的充滿詩情畫意的作品中,“我”這個詞實質上并不是指抒情主人公,而是代表無個人性格特點(按史詩模式)的某些人。有時它指整個“黑人世界”,在另一些場合則指渴望返回根源的“被同化”的非洲人。因此,桑戈爾的詩歌,盡管在個人層面上是“個體的”,但其“個人化”特點并不明顯,更多地還是站在黑非洲的立場和他的民族立場。正如桑戈爾自己所說的:“如果我一直只當一名老師,我的詩歌可能無足輕重、蒼白無力,因為是我們共同的生活、我的人民的生活哺育了它。在我的詩歌中,我當然也表達了我的個人生活,但我是作為一個黑人、一個非洲人在表達自己。”[2]
桑戈爾認為,無論是口頭的或書面的,非洲黑人現代詩的寫法都是超現實主義的。超現實主義就是藝術家感受和再現世界的“節奏”,即宇宙的神秘的統一,這種統一不僅通過作品的韻律,而且借助“象征”獲得證實。同時,任何東西除具有直接的用途外,還含有常人覺察不到的神秘意義,因而都可以成為溝通“此岸”世界與無形的、現實之上的或超現實的世界之象征。桑戈爾認為,這種類似神話的世界感受觀,是現代詩人從帶有傳統精靈論信仰的“超現實主義”烙印的非洲民間創作繼承下來的。桑戈爾力圖證明,非洲法語詩人的創作具有人民性和民族獨特性。但同時,作為“超現實主義”的非洲文學被認為是與現實主義文學相對立的,后者被認為是不講創作靈感、無須藝術直覺的“理性的”歐洲意識的產物。[3]
桑戈爾的詩特別注重節奏的運用,在他的詩中大量地描寫了非洲部落的民族樂器以強化詩歌的節奏感。他曾在一篇文章中這樣解釋:“在非洲社會,音樂不是一種自足的藝術……它最初是為了給儀式歌曲和舞蹈伴奏。即使在世俗領域,它也不是獨立的;在戲劇、農業勞作和運動比賽等集體活動中,它有著其自然的位置。甚至在日常的夜晚鼓藝表演活動中,它也不是為了純粹的美學目的,因為它是通過給舞蹈提供一種節奏,讓參與者進入一個更加密切的交流之中。在西方化和美國化的黑人中,音樂仍大量保留著,他們直覺地在音樂和生活中舞蹈……和雕塑一樣,非洲音樂根植于這片養育我們的土地,它充滿著節奏、音響和這片土地的聲音。”[4]在別的地方,在討論詩歌“意象”時,桑戈爾說:意象,當它有了節奏才對非洲人有意義;節奏大量地和意象共存。節奏只有通過與手勢、感官、身體、精神的結合才能完成其使命。[5]
在這里有兩點必須指出。首先,正如前面已經談到的,桑戈爾的詩歌非常清晰地顯示了非洲經驗的部落環境和世界環境的融合。其次,它給現代詩歌美學提供了一種矯正——在英美詩歌中,由于意象在詩歌進程中一直處于中心位置,節奏受到極大的制約。正如華萊士·斯蒂文斯曾經指出的,在英語詩歌中,“區別只在于,是純粹的意象還是作為象征的意象”。米歇爾·羅博茲在其20世紀30年代的《詩歌批評》中進一步指出:“詩人不去尋找符號,而是努力發現象征,象征將喚起整個或部分的……感覺、信念、情感和習俗。”然而,巴茲爾·班汀在談到意象問題時說:“詩歌,和音樂一樣是訴諸聽覺的。它是在音樂中運行……紙上的詩是死的,直到它和聲音結合才有了生命,正如音樂一樣。”[6]
桑戈爾強調,意象必須和節奏有機地結合起來。從桑戈爾的創作實際來看,其詩中的節奏和意象都非常豐富,如下面這首《黑女人》中的一節:
赤裸的女人,黝黑的女人
肉質厚實的熟果,醉人心田的黑色美酒,使我出口成章的嘴
地平線上明凈的草原,東風勁吹下顫動的草原
精雕細刻的達姆鼓,戰勝者擂響的緊繃繃的達姆鼓
你那深沉的女中音就是戀人的心靈之歌。
桑戈爾的詩通常流暢而富有節奏,猶如莊嚴史詩中的詩句,因而《黑女人》具有一種特殊的內在緊張感,仿佛可以聽到表現節日狂歡的非洲達姆鼓聲的節奏。
不僅如此,桑戈爾甚至把非洲的“節奏”看成拯救西方文明的一種手段。《向面具祈禱》一詩似乎在給這個“非洲的”主題伴唱,并把它引入更為寬廣的背景。它以非洲舞蹈的“有生命感的節奏”來反對死氣沉沉、使人空虛并多次導致毀滅性戰爭的西方技術文明:
如果“世界復興”召喚我們,我們回答:“有!”
但愿我們變成酵母——沒有它不能發起白面。
因為除了我們,有誰能把鮮活生動的節奏
帶給這個死沉沉的機器和大炮的世界;
有誰能發出歡樂的呼聲,去喚醒那些孤兒和
光明來臨之前死去的人們;
有誰能使那個被刺刀扎傷希望的人
重新想起生活。
在《向面具祈禱》一詩中,桑戈爾第一次明顯地表現了救世主思想,而在較后的創作中,在20世紀四五十年代之交,這種思想更為突出。
雖然桑戈爾受到的是西方的教育,深諳西方文化,他的文化修養、生活方式都是西方式的,是一個“西方化”的非洲人,但是他的感覺依然非常純凈、純樸,甚至可以說很原始,因此可以說,他保持著比大多數白人更直接、更敏銳的直覺力。正如他所說的,對于非洲人而言,“給事物命名以形成符號下面的意義,這就足夠”[7]。這是因為“經典的歐洲理性是分析的,總是駕馭客體;而非洲理性則是直覺的,和客體達到物我統一的境界”[8]。當然,情況并不永遠如此,西方的理性也并不總是理智的奴隸。但是,黑人的意識比現代西方人更直接地投入、參與到客體和自然的生命之中,比英國湖畔詩人華茲華斯有著更敏銳的感覺。因而桑戈爾和塞澤爾(Aimé Césair)等“黑人性”詩人能夠用他們的詩帶領人們進入整個經驗遺失的領域,從而讓人們回到直接的、更有意義的交流中,讓人們更好地領悟詩歌的真諦——這是桑戈爾詩學理論給現代詩人的一個啟示。否則,現代詩人對現實的感知力將會繼續鈍化,現代詩歌也會由于缺乏感知力而越來越蒼白。
桑戈爾童年時代在塞內加爾的鄉村無憂無慮、自由自在地度過,在那里浸染的都是西非傳統的文化,每天到處跑來跑去,參加各種傳統活動,傾聽格里奧(Griot,西非傳統時代的樂師、口頭詩人)吟唱祖先的榮耀,因而他總是憑著直覺去看、去理解,這也培養了他作為一個非洲人特有的敏銳直覺力。
你久久地捧著,把兵士黝黑的臉久久地捧在手中
仿佛他的臉上早已有了某種不祥的回光。
從山岡上,我看見夕陽落入你眼睛的港灣。
我何時才能重返故鄉,重見你臉上那種清明的地平線?
何時才能重新參加你那暗紅色胸膛上設的宴席?
而今,溫存的話在昏暗中做窩。
詩人在巴黎遙想他的故鄉,遙想那充滿歡欣、安寧祥和的非洲,遙想他的“童年的王國”——“在我們童年的王國里,這冉冉升起的嗎哪一般的月亮/這明亮的不夜的夏天”。在這里,可以感受到詩人獨特的直覺力和對詩歌的感悟力。夕陽寧靜地落入海中,詩人用無比深情、無比詩意的語言寫道:“從山岡上,我看見夕陽落入你眼睛的港灣。”然后詩人憂傷地吟唱道:“我何時才能重返故鄉,重見你臉上那種清明的地平線?/何時才能重新參加你那暗紅色胸膛上設的宴席?”然而,故鄉遙不可及,只能獨自一人在異國他鄉的寂寥中慢慢地品味了:“而今,溫存的話在昏暗中做窩。”
桑戈爾的詩有著一種訴求的語調,而且用一種自由詩體來尋求感情的表達。這正是D.H.勞倫斯所謂的“立時的詩”(poetry of the immediate present)——一種天真率直的詩。而且,在桑戈爾的詩中都有一種強烈的感官要素,從而使他的詩歌具有一種直覺的力量:
你感到我獅子的力量、我堅強意志的能量嗎?
我知道冬天將會被一段長期的痛楚照亮:
大地的氣息將會比花香更使人陶醉
在征服者的撫摸下,她堅實的胸膛將顫抖
盡管如此,他卻是一個受過高等教育的知識分子,一個哲理詩人。從音樂到哲學,從政治到宗教,他都著述頗豐。盡管他出生在穆斯林占90%以上人口的塞內加爾,但他卻是一位虔誠的羅馬天主教徒,小時候接受的是傳教士的教育。在伊斯蘭教世界觀、非洲傳統世界觀和天主教世界觀三者之間,他似乎沒有感到有什么矛盾,正如他所說的:“我信仰一個上帝,萬能的父,天堂和大地的創作者。天主教教義的開放沒有讓任何一個非洲人感到驚訝……非洲人建立了一個嚴格的神力等級,在頂端這個唯一的上帝,這個未創造出來的創造者……”[4]也許桑戈爾真的這么認為,也許是他有意無意地在他故鄉的部落神和天主教的上帝之間作出人為的調和。關于這一點雖然無法探究,但從他的童年經歷(他在詩歌中重塑的、再現的童年)中可以發現一個準則,那就是:人參與到萬物中;萬物都是上帝的一部分;通過關于上帝的話語產生了一種對宗教化的現實的認知。將肉體和社會的語匯提高到形而上學的高度,桑戈爾的詩顯示了比大多數英美詩人更深刻的現實。這是他的詩具有如此高的價值的另一個理由。桑戈爾的詩為生活和現實提供了最充分的可能的見證。
詩是什么?法國著名詩人馬拉美曾經說過,詩是“部落語言的純凈化”,威廉·奧克斯雷認為詩是“后部落時代人們的神話創造活動”[9]。這里都提到了“部落”,也許暗合了作為文化生物的現代詩人的某種理念:現代人已經失去了真正的部落狀態,但現代詩人(及普通現代人)確實在其心靈深處依然保存著一種寬闊、深層的部落意識,按柏拉圖或榮格的說法,這種部落意識給他的創作帶來一種天然共有的形態。桑戈爾的詩之所以如此迷人,當然是由于其優秀的詩藝,另外很重要的原因就是,它在真正的部落狀態和現代詩人心中的部落之間搭建了一座生動的橋梁。同樣的道理,現代詩人們繼續他們的“神話創造活動”(當然必須承認,他們大多是在一種與世隔絕的狀態中進行創作的),不過桑戈爾是在真正的非洲活生生的部落環境下創造他的“神話”:在這樣的部落環境下,詩人及其人民的神話同樣能夠引起人們的共鳴。
然而,閱讀桑戈爾的詩就能發現,他創造的神話,并不只是文學的或個人的神話,而是存在主義的神話。他創造神話不像一般詩人那樣,僅僅作為表達自我和內心想象的神話世界,而是直接地與活生生的過去交流,和塞內加爾人民共鳴。和西方人不同,對塞內加爾人來說,過去和現在一樣生動。正如桑戈爾在一首詩中表達的:“讓我想想我的亡靈!”這正是他和他的人民的感覺。因為對非洲人而言,死者和生者匯合在一起——死者的靈魂在生者世界的任何地方。對西方人來說,死者只是刻在墓碑上的名字而已;而對非洲人來說,死者的靈魂在現世的任何地方出現,他們抗拒死亡的不可改變性,人們必須奉祭他們。因此,對桑戈爾來說,在某種程度上,詩歌是奉祭死者的一種方式。
不過,桑戈爾繼承并表達的這種“存在主義的神話”在某種程度上也是個人的。可以發現,詩人總在親密地對話,正如西方詩人在作品中常常和詩神繆斯對話。在桑戈爾的詩歌中可以發現,桑戈爾也有一個非洲詩神的形象,她經常回蕩在他的很多詩中。
啊,請歌唱這位用黑色的愛情的乳汁哺育詩人的
出席者吧。
你們是美麗的少女,你們金子般的胸脯像是詩人
用來發聲的綠色的新葉。
詞匯在東風的吹拂下飛翔和摩擦,仿佛人類紀念碑的殘片
在炸彈的氣浪中飛翔和摩擦一樣
但是,詩篇飽含著乳汁,詩人的心靈燃燒著純潔的火焰。
筆者發現,這里描寫的其實就是詩人心目中的非洲詩神,正是這位家鄉的詩神才讓詩人找到了詩歌創作的靈感。事實上,這首詩談的是詩歌創作及其神圣來源的關系;正如詩中描寫的那樣,這里反映了歐洲基督教文化和非洲異教文化之間的緊張關系:“炸彈的氣浪”在“綠色的新葉”旁“飛翔和摩擦”,歐洲的殖民者肆無忌憚地破壞著非洲寧靜的天空。然而詩人卻并沒有屈服,而是化做抗議的詩作。
桑戈爾的詩歌有著和其他詩人作品迥然不同的風格和美學特色。盡管他在法國度過了很長的時光,在那里接受西方的教育,但是他并沒有成為“黑皮膚白心人”,他依然熱愛著非洲傳統文化,并對之深情地禮贊。他詩歌中強烈的節奏感、他對詩歌感悟的直覺力以及他“部落”的精神狀態,都使他的詩歌具有一種超凡脫俗的氣質;他摒棄了過多的技巧,而是把本民族的思維方式和文化融入詩歌創作之中,從而使他的詩歌牢牢地鐫刻在世界詩壇之上。
非洲歷史文化研究專家劉鴻武教授曾經指出,對于另外一個民族的歷史和文化,有時你不能僅靠理性和邏輯去“研究”它、“分析”它,而更多的是靠情感去“體驗”它、“感悟”它。作為一種嚴格意義上的文化與歷史研究,雖然應有規范嚴謹和普遍化的研究程序與規則,但它們作為一種人文科學性質的研究活動,有時候研究者個人的心靈體驗、感悟,甚至直覺也是十分關鍵的。它應該是一種十分個性化的個人心理意識介入研究對象的研究活動。[10]他談的是歷史研究,筆者認為對于非洲文學研究更是如此。在塞內加爾讀桑戈爾的詩歌,和在國內讀他的詩歌是一種完全不同的體驗,因為在這里,可以細細地品味詩人筆下的非洲風情,感受非洲這片土地的脈動,傾聽達姆鼓的鏗鏘清脆的節奏,體驗黑人的喜怒哀樂,從而更能夠體悟桑戈爾的詩意情懷和他的文化鄉愁。
[1]唐大盾.非洲社會主義:歷史·理論·實踐[M].北京:世界知識出版社,1988:199.
[2]SENGHOR L S. The collected poetry[M]. Charlottesville, VA: University Press of Virginia, 1991:xxxix.
[3]伊德尼基福羅娃.黑非洲現代文學[M].北京:外國文學出版社,1980:252.
[4]SENGHOR L S. Ce que l'homme noir apporte[J]. Librairie Plon, 1939(3):87-90.
[5]SENGHOR L S. L'Esprit de la civilisation ou les Lois de la culture Negro-Africaine[J]. Présence Africaine, 1956(6):76.
[6]BUNTING B. My view of poetry[J].Agenda,1978(1):48.
[7]SENGHOR L S. Poemes[M]. Paris: Editions du Seuil, 1964:159.
[8]SENGHOR L S. De la Négritude: psycholgie du Negro-Africaine[J]. Diogene, 1932(8):59.
[9]OXLEY W. Leopold Sedar Senghor-an African whitman[J]. Celtic Dawn, 1989(4):58.
[10]劉鴻武.人文科學與史學公用[J].世界歷史,1991(1):58.
Senghor:intuitionallymanifestingAfricantribalrhythm
XIN Lu-gao
(College of Literature, Law and Arts, East China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Fuzhou 344000, China)
Most of Senghor's poems are recollections and praises of ancient African civilization, while exposure and condemnation of the hypocritical European civilization. Senghor emphasizes the rhythm by which artists experience and reproduce the universe. The rhythm means the universal mysterious unity which gains verification not only by the rhyme of works but also by the symbols. Senghor's artistic feeling is very pure and honest, even we can say, very primitive, and he keeps sharp intuition. One of the important reasons why Senghor's poetry is so fascinating is that it builds a vivid bridge between its real tribal state and modern poets' mental tribe.
Leopold Sedar Senghor; negritude; rhythm; intuition; tribe
1671-7041(2010)04-0119-04
I434.25
A*
2010-02-07
辛祿高(1971-),男,江西撫州人,講師;
E-maillakelandlucas@yahoo.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