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所法律教育的困境與出路——以哈爾濱理工大學診所法律教育為例

李俊剛 袁曉波

(哈爾濱理工大學法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40)

診所法律教育的困境與出路
——以哈爾濱理工大學診所法律教育為例

李俊剛 袁曉波

(哈爾濱理工大學法學院，黑龍江 哈爾濱 150040)

診所法律教育發始于美國，自從2000年被引進到中國以來，診所法律教育在中國高等院校迅速得以本土化。然而，診所法律教育在我國的發展遭遇到很大的困境，如何尋找其發展的出路并加以拓寬已成為每所學校值得關注的問題。

診所法律教育;困境;出路

一、診所法律教育的理論與實踐

(一)診所法律教育的起源與發展

診所法律教育是案例教學方法之后的又一次重大變革，它發始于美國，自從2000年被引進到中國各高校后，掀起了一個法學教育方式改革的高潮。“診所法律教育”的英文名為Clinical Legal Education，是20世紀60年代美國的法學院興起的一種新的法學教育方法。［1］它借鑒了醫學院學生在醫療診所臨床實習的做法，倡導在實踐和經驗中學習法律和律師的執業技能。在中國，診所法律教育一般是在有律師執業資格的教師指導下為常規當事人提供法律服務，為他們提出的法律問題加以診斷，進而為他們提供解決法律問題的方法。如今，美國90%的法學院都開設了診所教育課程。

自從2000年被引進到中國以來，診所法律教育在中國高等院校迅速得以本土化，其倡導“從實踐和經驗中學習法律知識和法律執業技能”，強調“以學生為本、以學生為主”的教學理念，以互動、模擬、參與式的課堂教學和課后指導相結合，學生不僅在教室里接受教師的傳授和分享實際工作者的體會與經驗，還在“法律診所”進行真正的法律實務實踐，通過為社會無償提供法律咨詢、代理各類案件、提供法律援助等法律服務，直接利用所學知識服務于社會。

(二)診所法律教育在美國產生的基礎

首先，實用主義哲學為診所法律教育提供了思想基礎。美國是實用主義哲學的發源地，實用主義哲學代表人物杜威指出，實用主義采用的是經驗方法。在他看來，一切知識不過是人們制造出來用以應付環境的工具，思維是工具性的，真理也是一種人造的工具。它們的價值不在于它們自身，而在于它們所能造就的結果中顯現出來的功效。美國法律界深受實用主義哲學和現實主義法學派的影響，歷來關注法律實踐，特別是司法實踐;歷來認為法律運行不僅僅是法律規則的自我運行，而是法律規則在社會環境中與其他社會現象相互作用的復雜過程。一些美國法學家和教授，例如現實主義法學派的代表人物弗蘭克法官指出這種看似真實的案例教學實際上距離大量在初審法院發生的訴訟的實際相去甚遠，大聲疾呼法學教育更應當看到法律規則的不確定性和事實的不確定性，讓學生學習在社會實際中出現的真實案件和事實，改革法學教育模式。一些律師和學者，如耶魯大學法學院從事診所式法律教育的教師，繼承了這一傳統，提出了“診所式現實主義法學”，為診所式法律教育的開展奠定了理論基礎。［2］

其次，重視法律職業技能的法學教育傳統為法律診所教育的產生提供了制度基礎。在美國，法學教育從一開始就傳承著一種師徒式的教育方式，重視法律實踐中比較實用性方面的本領的培養和訓練，強調掌握律師或法律職業者應當具備的技巧、能力和素質，如調查、會見、談判、書寫、辯論等能力。而法律診所教育為法學院的學生提供了一個環境，使學生在真實的法律訴訟案件中學會運用法律，以培養那些最終使他們成為合格的法律執業者的技能。

再次，民權運動的開展為診所法律教育的產生提供了社會基礎。“診所法律教育是20世紀60年代的美國民權運動的產物。這一運動促使律師和法學院的學生重視法律規則在實踐中的應用，尤其在履行憲法平權和正當程序原則時存在的不足。民權運動促使人們認識到將書本上的法律轉化為實踐的重要性。”［3］為此目的，有必要為那些缺乏法律知識的人們提供法律咨詢，因此法學院設立了診所法律教育課程。

(三)我國高校開展診所式法律教育的必要性

與美國開展診所式教育的初衷不同，我國高校開展診所式法律教育基本上屬于自上而下的行政主導行為。然而，我國開展診所法律教育有其特殊的必要性。

首先，法律教育的宗旨在于理論與實踐的平衡發展

美國法學院開展診所法律教育的目的是:“其一，職業技能訓練;其二，職業道德訓練;其三，促進社會正義”。［4］這與我國高校開設法律診所課程的目的是一致的。法學理論知識的積累、法律職業技能訓練和法律職業道德素質培養應當成為本科階段法學學生的主要任務。與理論知識相比，實踐經驗的獲得對于主要面向律師職業的法學學生來說，顯得更為重要。由于法學本科教育階段一般都開設模擬法庭課程，在畢業前有畢業實習，但由于模擬法庭的參與人數受限，加之學生不能感受到真正開放的法庭氛圍，從而難以獲得司法對抗中的現實體驗。而法律實習則由于法律就業的壓力普遍開展的效果不好。這些都能夠在法律診所的開設過程中得以避免。

“紙上得來終覺淺，絕知此事要躬行”。與醫學專業相比，法科學生的實踐遠沒有得到像醫科學生實習那般重視。實際上法學和醫學有諸多相似之處，醫學是為人解除病痛，而法學是為社會“療傷”，醫學院的學生在最后一年必須要到醫院進行實習，親身接觸病患，身臨其境地進行操作，而法科學生的實習則很難令人滿意。難道法學就不需要像醫學專業一樣的親身體驗與實際操作嗎?答案顯然是否定的。美國大法官霍姆斯在《普通法》一書中曾經說過:“法律的生命不是邏輯，而是經驗。”盡管在我國法律體系中這句話并不一定是真理，但不可否認的一點是，法學是一門應用性很強的學科，法律教育的最終目的也是使掌握法學知識的法科學生能夠在實踐中運用紙面上的法律。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沒有了在實踐中對法律知識的應用，法學教育無疑就成了紙上談兵。

其次，法律職業素養的培養需要法律實踐平臺

雖然法官、檢察官和律師職業在法學專業的實際就業比例并不高，但即使是從事其他法律職業甚至非法律職業，也需要對相關職業道德、責任心、創新能力的培養等。本科階段法律教育的主旨是理論與實踐兼顧，而后者更為重要。通過診所式法律教育，掌握專業律師技能，了解訴訟的流程，撰寫法律文書，學會交流溝通與談判，進而掌握應訴的技巧，提高非訴訟各種法律事務的能力，這些都是最重要的職業素養。再者，公平、公正和正義是法律追求的最高價值，也有利于職業道德的養成。在解決真實法律糾紛的過程中，會更容易體會到法律職業的責任感和抉擇的重要，是對職業責任的切身體驗。另外，診所式教育也有利于法學學生創新能力的培養。法律規定雖然是不變的，但每一次庭審、每一個案件、每一次代理都將有不同的變化，通過診所教育可以提高學生的創新能力。

二、診所式法律教育在法學教育中的困境與出路

(一)診所式法律教育在法律教育中的困境

1.法律診所主體能力的欠缺

法律診所遇到的最大的難題就是其學生的素質和能力下降問題，它也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問題之一。關于學生的能力不足的問題，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

其一，是高校擴招帶來的法學生源素質普遍下降的問題。高校擴招已經有數年，大學生的數量增多的同時，隨之而來的便是普遍素質的下降。當今的大學生對新知識的接受能力、獨立自學能力、對法學理論知識的理解能力都比較差。而診所法律教育課程是針對法學理論功底較高、掌握一定法律技能訓練的中級法學人才。加之，法律診所的參加者還必需具有高度的責任心、較高的法律職業的道德素養、頑強的意志力，因此，這便導致了法律診所人員的相對短缺。

其二，課業、就業壓力以及實踐經驗的嚴重欠缺導致法律診所主體能力正常發揮的阻礙。診所法律教育實際上是讓在校大學生直接為社會提供法律服務，只有具備相當條件的大學生才可能擁有足夠的能力應付和解決法律實際問題，其中需要成熟的理論功底和一定的實踐經驗。有的學校在大二上學期便開設法律診所課程，對于民法、商法、合同法、刑法、訴訟法等重要部門法還未掌握的法學初學者還說，無疑存在定位上的錯誤。大四的學生把時間主要用于撰寫論文和找工作上，這種就業的壓力甚至使學生在大三下學期時便安不下心來，難以全身心地投入到法律診所的工作中來。況且，大學中的法律實踐十分有限，這成為制約法律診所發展的瓶頸。所以在尋找法律診所主體的關鍵問題上首先便出了一道未解難題。

2.法律診所案源的缺乏

案源是診所法律教育的存在基礎。即使法律診所的硬件已經相當完備，如果沒有充足而穩定的案源，其存在也失去了真正的意義。可以說診所法律教育的建立基礎就是令學生在親身實踐的基礎上獲得代理案件的經驗。案源之少，究其根源首先是由于學生代理案件身份不明確，以及當事人對學生代理的不信任。《法律援助條例》規定了“國家支持和鼓勵社會團體、事業單位等社會組織利用自身資源為經濟困難的公民提供法律援助”，法律診所的學生因未取得律師資格只能以一般公民的身份辦案，其享有的權利遠不如律師。這無疑降低了需要法律援助者的救助熱情。其次，案源不足的另一個重要原因是適合法律診所式教育的案件相對缺乏。過于復雜的案件以及訴訟標的較高的案件是不適合沒有任何社會經驗和實際經驗的大學生來代理的。再次，案源的缺乏也與法律診所的學生相對較多有關。由于高校擴招，一所學校每屆學生的數量大約在100人左右，有的甚至更多。按其中一半的學生納入到法律診所，每個學生每學期最低代理一個案件計算，每年至少需要100起案件，而同一城市開辦法律診所的學校又存在案件分流的問題，因此，案源相對較少的問題就暴露出來。

3.法律診所教育的經費來源不足

隨著診所法律教育在各高校舉辦，經費短缺成為其進一步發展的瓶頸。診所法律教育是一項十分昂貴的教學活動，與傳統教學相比，很難獲得學校教育經費的支持。我國目前的法律診所主要依賴美國福特基金會以及中國法學會診所教育提供的資助，但數額之有限不足以支持法律診所的長期發展。另外，診所法律教育需要必要的教學條件作保障，如辦公場所、有相應資格的指導教師以及教學時間的配置等，這也制約了診所法律教育的進行。

(二)診所式法律教育在法律教育中的出路

1.努力提高大學生的能力，培養大學生的綜合素質

近一段時期來，法學專業的學生就業率較低，究其原因，除了社會需求急劇減少之外，與學生綜合能力的下降不無關系。雖然法律行業需要職業準入，只有取得司法考試資格的人才有可能擔任，而司法考試又是全國第一大考試，通過率極低，但就個人律師的擁有量而言，我國未來對律師的需求量是很大的。根據2002年的統計資料，全國現有律師12萬人，平均每萬人擁有律師的數量僅0.8個，這個比例不但低于發達國家，如美國30人、英國15人，而且，還低于一些發展中國家，如巴西和阿根廷就分別達到了20人和12人。就企業方而講，我國現有企業5000萬家，僅有4萬家聘請了律師當法律顧問。因此，法學專業學生的就業應以律師職業為主要培養方向，因此在各高校設立法律診所課程就具有極為重要的意義。而現實的情況則是知名大學畢業的法學專業畢業生并不被律師事務所看好，對實踐經驗的缺乏、對法律洞察力的缺失等都加劇了學生就業的難度。

2.依托法律援助，積極拓寬案源

以社會弱者的法律援助案件為主要案源，這不僅是國外法律診所誕生與發展的必然規律，也符合我國現階段法律診所的實際情況。按事物發展的規律辦事才能使事物的發展更為順利。目前我國法律援助的現實情況是專職人員只有4000多名，遠遠不能滿足需要，高校法學學生作為法律職業的后備人才是潛在的法律援助力量。而高校法律診所的形式正是潛在的法律力量與法律援助需求的結合，當然法學學生代理案件的身份仍然是普通的公民。

從長期來看，法律援助的案件也應當由律師來完成，但法律診所形式無疑在短期看來是十分必要的，這就為法律診所的案件提供穩定的來源。除了法律援助案件，未來法律診所案件的來源將呈現多元化趨勢，各種案件都將納入到法律診所的視線范圍，而學生的身份也可能由案件的代理人向律師助理的身份轉換。

為了拓寬法律診所的案件來源，在法律診所成立初期，建議成立綜合性的診所，專業性很強的診所必然在案源上受到很大的限制。建立專業性法律診所是未來發展的必然趨勢，但對于剛剛成立的法律診所并不適合。

3.尋求多方司法協助和資金援助

資金短缺幾乎是所有法律診所成立初期所遇到的難題，在我國現階段，法律診所教育在中國的發展仍然主要依靠福特基金會的援助;有的學校將法律診所課程納入到學校教學計劃課時，這使法律診所課程獲得了課時補貼;政府為扶助法律援助而設立的資金也是法律診所的資金來源之一;此外，一些社會的捐助也擴充了診所教育經費的來源。

三、哈爾濱理工大學開展法律診所的實踐經驗

(一)診所式法律教育與法律援助工作相結合

考慮到法律診所的案源很少，同時考慮到運用法律的難度以及社會對于診所教育改革的接受程度，選擇相對比較容易但也比較專業的“消費者權益糾紛”以及“勞動工資糾紛”等法律援助案件無論對于開展教學和學生參與代理來說都是比較合理的，因此法律援助案件便成為法律診所的主要案件來源。

為不斷拓展案件的來源，我校在實踐中采取了多種措施。首先，與當地區政府聯合設立法律援助機構，政府作為地區事務的管理者，掌握了豐富的社會資源，學校與政府的聯合會使兩者發揮各自的優勢，相得益彰。南崗區是哈爾濱最大的市區，全區總戶數31.1萬戶，戶籍總人口105.0萬人，占全市城區人口的四分之一強。由于人口眾多，事務繁雜，這給南崗區的法律援助工作增加了難度。在區校聯合的倡導下，南崗區政府與哈爾濱理工大學的合作取得了很好的效果。法律診所的設立將成為區校聯合的又一次合作，哈爾濱理工大學法學院擁有執業資格的律師有13個，占所有教師的二分之一強，這是該法律診所接受南崗區法律援助案件的重要保障。

(二)學生的選擇

學生的主要來源是大二、大三的學生，原則上應當在學完法學必修課的三分之二后，即掌握了法學核心課程的主要內容并且各科學習成績均良好以上的學生才有可能參加法律診所。開辦法律診所的學期開始于大二下學期，持續到大三下學期。對于大一、大二的學生來說，一般不能足以掌握出庭參與訴訟的能力，而大四的學生即將畢業，畢業論文和工作的壓力分散了其很多精力，不能集中精力代理案件。挑選學生的程序是自主報名與審核選拔相結合。只有那些對法律診所感興趣、希望通過自己的努力獲得寶貴經驗的學生才能很好地完成代理案件的工作，才能具有極高的責任心。該學生是否具有公益心和較高的道德品質是能否進入法律診所的關鍵，審核選拔時可以參考學生的平時學習成績，但考試成績只能說明對法學知識的掌握程度，不能說明在實際中運用知識的能力，因此，在選拔時重視學生平時的突出表現，擇優錄取。

參加法律診所的學員應當是參加過模擬法庭的學生，或多次進行過角色模擬訓練。這兩種教學手段是學生在步入大學二年后運用得最多的教學法之一，學院設置了律師實務等相關課程，由有豐富實務經驗的教師主講，在角色模擬的過程中有真實情景模擬、虛擬場景、片段模擬、疑難問題或事件處理模擬等;主要訓練接待當事人、詢問案情、調查取證、與司法機關打交道、協商談判、法庭審理、代理、辯護、辯論、調解，訴訟文書寫作、職業道德與執業紀律等各方面的技能技巧，讓學生獨立處理解決矛盾，從中觀察學生應付突發事件的態度和解決復雜疑難問題的能力。

(三)診所法律教學評價標準和辦法

完善的診所法律教育評價體系是法律診所得以建立的條件之一，我校在編制新的教學大綱和教學設計時對此加以充分的論證和考量，形成了評價體系的共識，使該評價體系既客觀公正，同時操作性也很強。

診所法律教學評價遵循體系綜合性評價與專項評價相結合，定性評價與定量評價相結合原則。綜合性評價、定性評價由指導教師來進行，通過參加法律診所的學生的一貫表現及結合完成診所案件的實際情況進行綜合評價，定性評價由學生完成任務的效果，參照該學生的法律職業道德水平而定。專項評價和定量評價包括法律診所各項活動的單獨記分，如接待當事人、法律咨詢、撰寫法律文書、調查取證、代理案件等，以及出勤及記錄、歸檔等各環節記分。

和其他課程一樣，診所課也使用百分制評定學生成績，沒有期中考試。診所學生在開始第一次診所課之前，便應當為自己確立書面的學習目標，并在診所課程結束前對這一目標的完成情況進行評估。在診所課程結束時，診所學生還必須進行反饋，評價自己在診所學習中的收獲，并對診所的改進提出建議和意見。對診所學生的評價，根據他們為當事人代理做出的表現，以及他們從代理案件經歷中思考、學習的能力來評定。診所教師自己決定評定學生成績的標準。

評定等級分為優秀、良好、中等、及格、不及格，其中評為不及格的學員將得不到實踐學分，法律診所沒有重修的機會，因此，該學員仍要參加畢業實習方可準予畢業。

總之，法律診所教育將法律實踐融入學生的法學知識理論學習之中，不僅突破了傳統教學的場所和圍墻的限制，同時為學生鞏固加深法學理論知識和積累實踐經驗提供了很好的平臺和機會，被認為悄然改變了中國傳統的法學教育理念和教學模式，是對現有法學教育模式的補充和創新，具有強大的生命力和良好的發展前景。

［1］甄貞.診所法律教育在中國［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2.3.

［2］毛清芳.基礎與條件:美國法律診所教育探析［J］.人大研究，2008，(6).

［3］甄貞.診所法律教育在中國［M］.北京:法律出版社，2002.18.

［4］左衛民，蘭榮杰·診所法律教育若干基本問題研究［J］.環球法律評論，2005，(3).

G642

A

1671－5136(2010)02－0083－04

2010－04－25

李俊剛 (1976－)，男，遼寧丹東人，哈爾濱理工大學法學院講師、法學碩士。研究方向:訴訟法;袁曉波 (1967－)，女，黑龍江哈爾濱人，哈爾濱理工大學法學院教授、法學碩士。研究方向:民商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