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松江士人何良俊為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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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大學 文學院,上海 200444)
龔鵬程先生在《晚明思潮·攝道歸佛的儒者:焦竑》一文中,從“運用道藏”、“詮釋道經”、“反對仙道”、“修性養生”、“復命歸根”、“攝道歸佛”、“三教歸一”、“克己復禮”、“攝情歸性”、“死生情切”等十個方面深刻探討了道家、道教思想對萬歷名士焦竑的影響[1]113-132。龔鵬程先生這里雖是就萬歷年間而說,但實際上這股崇道之風,早在明弘、正年間已在社會漸行。黃卓越先生在《永樂至嘉靖初詩文觀研究》一書中云:“由于研究的薄弱,學界對明弘治至正德、嘉靖間的思想史走向一直是模糊不清的。……其中,至少是在正嘉年間,道家在士大夫中的影響仍要超過佛教,該趨勢可能直到萬歷初中才有轉變。”[2]229并舉了當時受道家思想熏陶的幾個代表人物加以論證。嘉靖年間,由于嘉靖皇帝對道教無以復加的癡迷,使得這股崇道之風更是漸成狂飆。所謂“上有所好,下必行焉”,生活于這一時期的文人士大夫也都或多或少地與道家或道教有了千絲萬縷的聯系。從表面上看,佛教直到萬歷以后方大盛,然正如夏邦在《明代佛教信仰的變遷述略》一文中所說:“其實在明代,真正社會層面的佛教信仰,恰恰是在明代中期展開的。”[3]108在道風禪雨沐浴下的何良俊,佛道思想往往以日常生活的形態展現出來。
何良俊(1506—1573年),字元朗,號柘湖,松江華亭人。以博學多才聞名于當時。一生凡七試科場,俱被黜。嘉靖中,以特例授南京翰林院孔目,三年后致仕。此后長期生活在南京、蘇州。晚年在親友及松江太守的極力敦促下回到家鄉。一生著述頗豐,有《何氏語林》、《四友齋叢說》、《何翰林集》存世。
由老子開創的道家,是一個以“道”為最高概念,具有自然主義傾向的哲學。道家哲學本質上是一種人生哲學,它引導人超越世俗的種種羈絆,崇尚返璞歸真,過一種合乎人本性的自由自在的生活。道家超俗返真、追求自我的思想在何良俊身上有著十分明顯的烙印。
何良俊對道家的代表人物老子、莊子及其著作十分推崇,認為“夫所謂道云者,如黃帝、廣成子之類是也。今世并不傳其說,獨老子道德五千言,翼以《莊子》一書,遂與六經并行,謂之三教,歷萬世而不滅,則亦何可輕議哉”[4]416。而對莊子,何良俊更是敬慕有加,借羅勉道之口說:“莊子為書,雖恢詭佚宕于六經外,譬有天地日月固有常經常運,而風云開闔,神鬼變幻,要自不可闕。”[4]416一生與莊子為友,列入四友之一。
何良俊在推崇老子、莊子的同時,對其所蘊含的哲思也深有體會。首先,他認為世人對《老子》的讀法就錯了:“《老子》首章讀法: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故常無,欲以觀其妙;常有,欲以觀其徼。”[4]416關于《老子》首章的句讀,可謂仁者見仁,智者見智。至于何良俊的這種句讀法是否是最接近于老子原意的讀法,筆者不敢斷言,但至少證明何良俊對《老子》一書有過較深入的研究。
思想的價值是能夠指導自己日常的現實生活。道家淡泊名利、縱浪大化中的達生觀對何良俊的影響尤巨。道家認為煩惱的滋生在于人一味追逐物欲,使人失去本性,因而主張人要養神,必須少私寡欲,淡泊名利。老子指出,“圣人”為“腹”不為“目”,但求建立恬靜安足的生活,不求聲色貨利的縱欲生活。《莊子·達生》中明確提出要摒除各種外欲,要心神寧靜、事事釋然,正所謂“夫欲免為形者,莫如棄世。棄世則無累,無累則正平,正平則與彼更生,更生則幾矣。”[5]136何良俊本著道家超越俗世掛礙的思想,對世間人貪戀名利榮辱十分厭惡,主張“達生”,云:“今之士大夫皆欲官至卿寺,積財巨萬,然后兼修性命,壽至數百歲,享盡世間之福。臨了又作活佛,其志之大,豈不又萬萬于何次道哉。然世豈有是事,不如裴晉公言‘雞豬羊蒜,逢著便吃;生老病死,符到便行’,蓋深得達生之理。”[4]444他在《何氏語林·言志》一門中又列舉古往今來許多熱衷仕進之人面臨生死利害之變,很少有不回顧和彷徨的,進而來說明唯有通達,方得生命之趣。“達生”的思想也內化在何良俊的日常生活中。嘉靖戊午年良俊致仕,寓居南京,在清苦的生活中能夠放松心靈、不為物役:“非是樂拋家業,只因苦披時艱。燒卻雕檐千尺,造成草閣三間。暫去歌樓打諢,每來僧院偷閑。依舊好風涼月,只多紅袖青山。”[6]66
道家為了讓人的心境永遠處于虛靜的狀態,排除外物與雜念的干擾,提出了“致虛極,守靜篤”的主張。老子采取的具體措施是“滌除玄覽”與“塞兌閉門”。莊子為了達到“獨與天地精神往來”的“逍遙游”境界,提出了“心齋”的修養心性的方法。這種修養心性之法就是要達到一種純潔無雜、忘物忘我的空徹心境,“培養一種具有靈妙作用的心之機能”,完成個人高超的修養境界。這種“塞兌閉門”、“心齋”的修心之法,發展到何良俊則轉化為隱逸思想。鄉居華亭,筑傲園以嘯其情,賦《傲園雜興十首》以明志,其七云:“為臺高十尺,靜嘯俯人寰。伊郁風煙狀,悽遲江海顏。鶯音清晝發,鶴使杪秋還。自有仙源接,寧容俗駕攀。”[6]39出仕、寓居金陵,臨清溪而居:“即舍傍隙地,疏池藝竹,構屋三楹,以柄鐘阜,納云東澗,霧瀑石林,蘭術威紆遠索。雖在帝邑,曠若樵垌漁野間也。”[7]153晚年歸鄉,先買得楊氏舊院“每日挾一冊,命童子提胡床坐樹下,視蒼頭鋤地、種蔬,則一日快暢。何子為文章有一題,日循水數十次行,且行且思,皆俟其自來。思偶不屬,輒置去,不欲竭思,竭思則氣索也。明日復循水行,俟有成文在腹,遂操觚書之,未嘗即據案占綴”[6]125。這種隱逸思想伴隨了何良俊的一生。
何良俊在很多地方表現出不與世俗同流的精神,這也正是他與老莊思想的合拍之處。他自言“性復疏誕、狷忿,喜面刺人過,亦時時以此得罪,雖不至如灌夫、蓋寬饒,亦幾希有孔文舉、蘇子瞻之風矣”[4]519。他對狡詐阿諛社會之風深有不滿:“崇奉之禮,人勝一人,諂佞之風,日甚一日,雖未出妻,幾同獻子。近來風俗諛為能,都事脂韋,全無骨鯁。文雅者,留心于緣飾;狡詐者,托名于忠厚,上下雷同,互為掩覆。始則依阿于里巷,終則誑惑于家庭。”[6]172
道家與道教雖相互交雜,但又有本質的不同。道教是一種宗教,所尊人物雖多為道家先賢,但其最終目的無論是符箓派還是丹鼎派,都是祈求人在今世的長生。因而,道教精義之一在“貴生”。《道藏》首經《太上靈寶無量度人上品妙經》的要旨就是:“仙道貴生,無量度人。”[8]6可見,道教雖有很多糟粕,但也是極崇性命之學的宗教。道教因“貴生”而樂生、愛生、好生,從而養生。道教的養生之法歷經千年積累,內容十分豐富,包括辟谷、服餌、調息、導引與房中術諸項。道教的“貴生”思想與“養生”之法,對何良俊影響很大。在《四友齋叢說》中專列一卷《尊生》予以論述。首先,何良俊借古人之言,闡述人生之樂在于保養:“古人論保養云:安樂之道,惟善保養者得之。”[4]512接著,又從飲食、養性、導引等三個方面展開論述:
1.飲食。在飲食方面,何良俊認為飲食與人的健康息息相關,古人飲食調制方云:“主身者神,養氣者精,益精者氣,資氣者食。食者,生民之天,活人之本也。”[4]513并具體介紹了老年人在飲食方面應該注意的問題。首先他認為“老人之食,大抵宜其溫熱、熟軟,忌其粘硬、生冷”[4]513。第二,老年人飲食不宜過飽,不能強食、強飲:“尊年之人不可頓飽,但頻頻與食,使脾胃易化,谷氣長存;若頓令飽食,則多傷滿。緣衰老人腸胃虛薄,不能消納,故成疾患”[4]513、“勿強食、勿強飲。先饑而食,食不過飽;先渴而飲,飲不過多。”[4]514第三,強調食后作輕微運動,以有助于消化:“食后引行一二百步,令運動消散”。[4]513或者“平旦點心迄,即自以熱手摩腹,出門庭行五六十步。消息之中食后,還以熱手摩腹,行一二百步,緩緩行,勿令氣急。行訖,還床偃臥”[4]514。俗語云:是藥三分毒。何良俊也主張藥療不如保養:“善養生者,保守真元,外邪客氣不得而干之。至于藥餌往往招來真氣之藥少,攻伐和氣之藥多。故善服藥者,不如善保養。”又主張藥療不如食療:“若有疾患,則先詳食醫之法,審其疾狀,以食療之。食療未愈,然后命藥,貴不傷其臟腑也。”又云:“孫真人謂:‘醫者先曉病源,知其所犯,以食治之,食療不愈,然后命藥。’”[4]514
2.養性。人活一世,少不了經歷風雨。如果能夠在逆境中保持平和、寬松的心態,則受益匪淺。何良俊則借《養生篇》闡述自己的養性之道:“入靜室,燒香誦經,洗雪心源,息其煩慮。良久,事了,即出。……家事付與兒子,不宜關心。平居不得嗔斗用力。”而對于“人性非合道者,焉能無悶”,則應該“須蓄數百卷書,《易》、《老》、《莊》等。第一,勤洗浣以香霑之,身數沐浴,令潔凈,則神安道勝也。左右供使之人,得清凈子弟、小心少過謙謹者,自然事閑,無物相惱,令人氣和心平。凡人不能絕嗔,若用無理之人,易人嗔怒,妨人導性”[4]515。今人有諺云:“退一步海闊天空。”古人則概括為“忍”。何良俊引黃庭堅“四印”闡發了此中真味:“山谷四印云:‘我提養生之四印,君家所有更贈君。百戰百勝,不如一忍;萬言萬當,不如一默。’”[4]515保持寬和的心態面對世間的功名利祿不失養性有效方式。何良俊舉鄺子元例子予以說明:“鄺子元由翰林補外十余年矣,不得賜還,嘗侘傺無聊,遂成心疾。每疾作,輒昏瞆如夢,或發譫語,有時不作,無異平時。……老僧曰:相公貴恙,起于煩惱,生于妄想。夫妄想之來,其幾有三,或追憶數十年前榮辱恩仇,悲歡離合,及種種閑情,此是過去妄想也。或事到跟前,可以順應,即乃畏首畏尾,三番四復,猶豫不決,此是見在妄想也。或期望日后富貴榮華,皆如所愿,或期功成名遂,告老歸田,或期望于孫登榮,以繼書香,與夫不可必成、不可必得之事,此是未來妄想也。……子元如其言,乃獨處一室,掃空萬緣。靜坐月余,心疾如失。”[4]518—519
3.導引。“導引”亦作“道引”,指導氣令和,引體令柔,呼吸俯仰,屈伸手足,使血氣流通,促進健康。常與服氣、存思、咽津、自我按摩等相配合進行。導引術起源于上古,原為古代的一種養生術,早在春秋戰國時期就已非常流行,為當時神仙家與醫家所重視。后為道教承襲作為修煉方法之一,并使之更為精密,使“真氣”按照一定的循行途徑和次序進行周流。道教將其繼承發展,以導引為煉身的重要方法,認為它有調營衛、消水谷、除風邪、益血氣、療百病以至延年益壽的功效。對于此種養生之道,在《尊生》一卷中,何良俊也有闡述:“臨臥時坐于床,垂足解衣閉氣,舌柱上顎,目視頂門,仍提縮谷道,以手摩擦兩腎腧穴,各一百二十次,以多為妙。畢,即臥。”[4]516同時,該卷還介紹了一種能去腳痛的導引之法:“垂足坐,閉目握固,縮谷道,搖飐為之,兩足如氣毯狀,氣極即休,氣平復為之,日七八,得暇即為。”并介紹了該穴位的具體位置,“其穴在足心之上”。[4]517
陳垣先生在《明季滇黔佛教考》一書中說:“萬歷而后,禪風浸盛,士大夫無不談禪,僧亦無不與士夫結納。”[9]127明代萬歷以后,如陳先生此處所論,禪風大行。然在此之前的正德、嘉靖年間的吳中地區,禪風已甚為流行。此時以“居士”為號的士人不勝枚舉,如唐寅自號“六如居士”、文征明自號“衡山居士”等即為明證。
清人彭際清編撰的《居士傳》中,沒有為何良俊立傳。也許是出于何良俊在佛教造詣上還達不到立傳的資格,但何良俊生前自號“柘湖居士”,與佛門淵源頗深。
何良俊一生交友廣泛,這其中就有不少僧人和居士。僧人如善權、一菴,尤其是與一菴和尚,良俊與其感情甚篤。不僅于嘉靖戊戌年請其住持方廣寺,還于四年后再次挽留一菴和尚繼續住持。另外,還為方廣寺的重修作《重修方廣寺佛殿募緣疏文》一文。不僅與僧人來往密切,何良俊在出仕南京之前,在家還于佛前執弟子禮:“維有明嘉靖甲辰歲,月旅于巳日,次于子寔,惟如來之上尊降生之辰,弟子何良俊謹莊嚴觀世音大士圣像一尊。是日圓滿具足,乃于佛前至心歸依,五體投地,合掌恭敬而獻偈。”[6]130尤值得注意的是,何良俊不僅自己禮佛,其家族也有奉佛之傳統。如其兄何良佐“平生好觀內典,晚年猶加篤信。凡四方客僧來者無不與之研窮探求心印。齋施無虛日,至節縮衣食以供費。”[6]203其妻宋氏“夙持大法”[6]131。
何良俊生平游歷所及,往往出入寺院,形諸吟詠,留下了不少佳篇,其中有些篇章深富禪意。如《靈谷寺呈浩公》:“支遁幽棲處,房櫳俯帝臺。虬松千尺偃,鷲嶺百里開。妙語芳蓮吐,經文貝葉裁。三車應有托,不負許詢來。”[6]39
何良俊雖仍從儒家的立場出發,認為佛是儒家教義的闡釋,但對釋家以簡潔的語言表達深邃思想的做法十分贊賞,他說:“晦堂和尚嘗問山谷‘以吾無隱乎爾’之義。山谷詮釋再三,晦堂終不然其說。時暑退涼生,秋香滿園,晦堂問曰:‘太史聞木樨香乎?’山谷曰:‘聞。’晦堂曰:‘吾無隱乎爾。’山谷乃服佛氏之教,只是將機鋒觸人,最易開悟。若吾儒便費許多辭說。”[4]438另外,何良俊還借黃庭堅之口對士人認為佛教只能消耗財物而于世無補的觀點表示不滿:“黃山谷言,儒者常論佛寺之費,蓋中民萬家之產,寔生民谷帛之蠹,雖余亦謂之然。然自余省事以來,觀天下財力屈竭之端,國家無大軍旅,勤民丁賦之政,則蝗旱水溢或疾疫連數十州,此蓋生人之共業,盈虛有數,非人力所能勝者邪。然天下之善人少,不善人常多。王者之刑賞以治其外,佛者之禍福以治其內,則與世教豈小補哉。而儒者嘗欲合而軋之,是真何理哉。”[4]438-439
眾所周知,佛道思想之所以能夠在中國文人及普通百姓中間產生重大影響,一方面與統治者的大力推揚有關,但更重要的是佛道能夠使人忘卻世俗的煩惱與痛苦,起到麻醉心靈的作用。然而,真正能夠融儒釋道于一身的文人,則寥寥無幾。換句話說,文人之所以皈依佛道是被動的,是在自己人生理想在現世不能實現的情況下的無奈選擇。然而正、嘉時期的江南士人醉心已與佛道已與前代有了質的區別,他們變無奈的選擇為主動的接受,變心靈的麻醉劑為心靈的凈化劑。此時的佛道,已與平時品茶、觀劇、游藝等現實生活一樣,成了日常生活的一部分。因而他們對佛道淵深之理不再作深入探究,于佛取其修心養性的一點,于道取其養老尊生的一面。因而這也造成很難區分他們到底是受禪風的沐浴更多些,還是受道家的熏陶更多些。雖然具體到個人,有“居士”與“山人”名號的不同,但這已經不能作為區別的依據了。具體到何良俊這一個,這種傾向更加明顯。在其一生仰慕的古賢中既有道家的莊子、范蠡,又有佛家的維摩詰。在最能表現其人生理想的《四友齋記》中,何良俊把莊子、維摩詰以及深受二家熏染的白居易作為人生的知己:“四友齋者,何子宴息處也。四友云者,維摩詰、莊子、白樂天與何子而四也。蓋何子之與此三人者友也。”并接著解釋了把三人當作人生知己的原因:“何子自童子時即誦法仲尼,其平日奉親居家與出而應事,皆仲尼法也。何子間亦通二家之說,然以為仲尼、釋迦文與老子皆吾師也,吾何敢為友。……獨釋迦文、老子之別出者,有維摩詰與莊生。余觀維摩詰所說經,又名不思議解脫。其釋者曰:“解脫者,縱任無礙,塵累不能拘也。……莊子者,昔人謂其體醇白而家萬物。觀其絕圣智、去名物、淑詭博達,齊小大之年,開是非之封。故謬悠其說,汪洋自恣,而獨與天地精神往來。然則游塵累之外,孰有過莊生者耶。白傅雖仲尼之徒,其學不專為儒,然能處世而不住于世,仕官而無官官之心,以聲色自娛而不染于聲色,流動不居,皭然出于埃搕之表,蓋深有得于二氏而亦不詭于圣人之道者。”[6]126由此可知,佛道對于何良俊只是一種調節心靈的工具而已。
然而,我們必須明確的是,最終何良俊仍是一位儒者,儒家觀念才是其思想的本根。他重經崇史,對儒家的傳統典籍更是推崇備至:“經者常也,言常道也,故六經之行于世,猶日月之經天也。世不可一日無常道,猶天地不可一日無日月。一日無日月,則天地或幾乎晦矣。一日無常道,則人世或幾乎息矣。”[4]289雖深受佛道影響,也承認佛道二家存在的合理之處,但仍然認為釋道之所以行世,也是因儒者弘之:“夫歷千二百年以至今日,而其教卒不能滅者,是豈欲滅之而不能,將無能之而道自不可滅耶。黃山谷言:王者之刑賞,以治其外;佛者之禍福,以治其內,蓋必有所取焉耳。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然釋教之所以大明于世,亦賴吾儒有以弘之耳。梁時有僧祐者,作《弘明集》二十卷,大率所載皆吾儒文字中之闡揚釋教者。”[4]433由此可知,何良俊還是立場鮮明的把自己作為一個儒家的忠實信徒,站在儒家的立場上來對佛道評頭論足。因而他的出世之思可以說只是儒家隱士與失意知識分子的共生體。他將道融于儒,一方面追求儒家修齊治平、以仁德治天下的用世理想,同時尊崇個人意志,保持人格尊嚴,以便在個人與社會關系中保持主體內心世界的自我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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