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世紀初巴西共產黨對社會主義的新探索

王建禮

（華中師范大學 政治學研究院，湖北 武漢 430079）

21世紀初巴西共產黨對社會主義的新探索

王建禮

（華中師范大學 政治學研究院，湖北 武漢 430079）

21世紀初，巴西共產黨先后召開了黨的“十大”（2001年）、“十一大”（2005年）和“十二大”（2009年）。在這三次黨代會上，巴西共產黨對當代資本主義、20世紀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經驗教訓以及巴西向社會主義過渡的理論與實踐進行了積極的探索。

巴西共產黨；當代資本主義；社會主義

巴西共產黨成立于1922年3月25日，是目前巴西國內最大的共產黨組織，也是拉美地區除執政的古巴共產黨以外力量最強、規模最大的共產黨。蘇東劇變后，巴西共產黨對當代資本主義發展的新情況進行了深入分析，重新審視巴西國內現實，對黨的戰略和策略進行了調整，對具有巴西特點的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道路進行了新的探索。

一 對當代資本主義的分析

21世紀初，根據當代資本主義的新變化、新發展，巴西共產黨對當代資本主義的本質及其表現形式、資本主義的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以及當前資本主義經濟和金融危機與世界社會主義前景等重大理論和實際問題進行了深入分析。

（一）當代資本主義的本質及其表現形式

巴西共產黨認為，當代資本主義是金融壟斷資本帝國主義。巴西共產黨“黨的十一大”《政治決議》指出：“當代資本主義的主要特征就是跨國金融資本主導的、強制資本在世界范圍內完全自由流動的新自由主義邏輯所支配的帝國主義的全面進攻。”

這具體表現為，在經濟上，新自由主義的資本主義積累模式及其全球化策略破壞了民族國家的獨立發展，對勞動者階級進行過度的剝削，壓制社會權利以及造成了全球范圍的生態環境災難；在政治上，金融壟斷資本帝國主義對民族國家的主權和獨立進行猖狂的進攻，其目的就是要阻止民族國家尋求獨立的發展道路；在意識形態和文化領域，當今世界正經歷著一場保守晦澀的改革運動，在自我標榜的后現代主義和多元文化意識形態偽裝下，人道主義和進步的價值觀念被非理性主義、個人主義、實用主義和普世主義取代了。

（二）資本主義的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以及危機趨勢

巴西共產黨指出，資本主義的基本矛盾——生產社會化與生產資料私人占有制之間的矛盾是造成資本主義的不穩定和不確定性以及危機趨勢的根源。

巴西共產黨同時指出，新自由主義的金融自由化全球化政策卻是造成資本主義的不穩定性和不確定性以及危機趨勢的直接原因。新自由主義政策曾被資本主義的辯護士看作是資本主義擺脫危機的靈丹妙藥。但這種政策在部分地克服和緩解生產力發展與資本主義生產關系之間的矛盾、促進社會勞動生產力發展的同時也提高了資本有機構成，從而導致失業增加，貧富差距拉大。與此同時，金融資本過度發展，虛擬資本急劇膨脹，資本家通過期貨市場、制度化的投機以及以信用和債務形式驅動的金融衍生品的生產，使生產資本與金融資本逐漸分離，從而使資本主義制度對危機的反應變得極其脆弱。

（三）當前資本主義經濟危機的本質、特征及其出路

第一，關于危機的本質，巴西共產黨認為，它不僅僅是金融危機，而且也是資本主義制度的危機，是資本主義基本矛盾發展的必然產物。巴西共產黨指出，當前危機的根源在于資本主義基本矛盾。這一矛盾在現實生活中具體表現為處于資本主義制度頂端的少數人占有財產和金錢并享有尊嚴，過著富裕和奢侈的生活，同時大多數生產和創造財富的勞動者卻無法滿足基本的吃、住及其他基本生活需求，常常處于饑餓、疾病和貧窮狀態。巴西共產黨主席雷納托·拉貝羅在第十次世界共產黨和工人黨圣保羅會議上指出，當前危機是資本主義過度生產和過度積累的結果，它不是一個暫時的現象，反而進一步加深了資本主義制度的結構性矛盾。它表明了資本主義制度的歷史局限性。巴西共產黨“十二大”《關于資本主義危機的政治決議》指出：當前危機是“一場大規模的、深刻的、嚴重的資本主義制度危機”。它有助于使人們更深刻地認識社會現實，并有力地駁斥了“1989—1990年代的反革命似乎表明了資本主義最終的、不可逆轉勝利”這一“迷思”。

第二，關于危機的特征，巴西共產黨認為，它具有全球性、全面性和結構性的特征。巴西共產黨指出，這是一次全球性的資本主義制度危機。這次危機從美國開始，然后通過全球金融體系蔓延到西歐、日本等發達資本主義國家。而在所謂的外圍國家，經濟活動乏力，資本流動性下降，這進一步加深了其對外部世界反應的脆弱性。所謂“全面性”特征是指引發危機不僅限于虛擬經濟的范圍，而且也包括實體經濟，不僅包括金融領域而且還包括能源危機、糧食危機和生態危機等，因而是全局性的危機。所謂“結構性”特征是指引發危機的結構性矛盾，即發展不平衡的結構性矛盾，這既包括實體經濟與虛擬經濟之間的結構性矛盾，也包括產業的內部結構和金融的內部結構矛盾，還包括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之間的結構性矛盾等。

第三，關于克服危機的出路，巴西共產黨認為，危機是資本主義的固有特點，在資本主義制度框架內是無法徹底解決資本主義危機的。巴西共產黨指出，要應對危機，就必須尋找另一條新的有別于資產階級救市方案的出路。救市計劃不能僅僅使富人受益，而是要為每個人提供社會福利，確保有尊嚴的工作，提供滿足住房、醫療、教育、食品和文化休閑需求的足夠收入。在當前時刻，要更加堅定地強調和深化社會主義的替代方案。這是因為，社會主義是一條人民群眾實現真正的、完全獨立的道路，一種能夠確保實現勞動者權利的手段，一條惟一能夠結束資本主義的破壞性危機的道路。人類社會發展的前景就在于將社會主義看作是取代新自由主義經濟政策的最具進步意義的替代方案。

二 對20世紀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反思

20世紀80、90年代，世界社會主義運動及其革命力量遭到了歷史性的重大挫折，社會主義與資本主義的力量對比關系發生不利于社會主義的重大變化巴西共產黨指出，總結20世紀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經驗教訓，就必須克服長期以來被奉若神明的唯意志論——資本主義存在著一種全面的絕對的危機，社會主義將會很快地取得勝利——以及固守統一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模式的教條主義思想。

第一，世界社會主義運動要徹底拋棄“資本主義速亡論和社會主義速勝論”的教條主義觀念。雖然資本主義始終無法擺脫其自身固有的各種矛盾，但是資本主義國家通過持續不斷的政策調整，使資本主義生產關系容納社會生產力的能力不斷地得到提高，從而推動了生產力的發展和人民生活水平的提高，極大地緩解了經濟社會矛盾。正如《圣保羅宣言》所說：“雖然當前危機宣告了新自由主義的徹底破產和失敗，但這并不能自動地表明資本主義已經走到了盡頭。”巴西共產黨的卓越領導人若昂·阿馬佐納斯在反思20世紀末社會主義所遭受的重大的歷史性挫折時深刻地指出，傳統社會主義理論和政策都認為資本主義的改革是一種“虛假的烏托邦”，從而“對馬克思、恩格斯以及列寧的理論的正確性的懷疑、失望以及猶豫情緒不斷地增加”，對資本主義的認識也逐漸地教條化。“資本主義往往能夠對人們的社會期望作出反應，進而采取改良主義的措施來降低資本主義的剝削。”這是所有馬克思主義者都應深入思考的問題。

巴西共產黨指出，從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的過渡是一個由客觀經濟規律所決定的歷史過程。正如拉貝羅所說：“從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的過渡要遵循客觀規律，否則就會使革命遭到失敗。這是一個在混合經濟中進行過渡的歷史進程，其政治權力推動著建設新社會的道路。這個對資本主義國家里那些沒有掌握政治權力的共產黨起著指導作用的過渡時期，在蘇聯的消極影響下，被共產主義運動遺忘了。”當代資本主義的新發展、新變化使巴西共產黨認識到：民主的、進步的革命運動目前正處在為爭取新的社會主義的勝利而進行長期的、艱苦的力量積蓄階段。他同時指出：“建設社會主義不僅僅是單憑愿望或革命精神就能夠做到的事情。不是理想決定現實，而是現實決定理想。”根據每個國家不同的發展水平，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進程和階段取決于新舊勢力之間的斗爭。如果考慮到資本主義主導世界這一現實情況，那么在經濟文化比較落后的國家，向社會主義過渡則要經歷一個更為漫長的歷史過程。

第二，在世界社會主義運動中沒有也不可能有一個統一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模式。巴西共產黨指出，世界社會主義運動的一個重要教訓就是沒有也不可能有一個統一的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模式，而是存在著許多不同的適合于各個國家特點的建設社會主義的模式和方法，各國共產黨應該根據本國具體的現實情況為自己的社會主義而斗爭。在這個問題上，巴西共產黨認為要堅持列寧的“具體問題具體分析”的方法和鄧小平的“解放思想，實事求是”的思想，根據各個國家的具體實際來調整黨的戰略，制定正確的向社會主義過渡的策略和方法。巴西共產黨認為，在如何向社會主義過渡和如何建設社會主義問題上，共產黨要在堅持馬克思列寧主義基本原理的同時，結合本國具體實際和時代要求來創造性地提出自己的革命戰略和策略，從而不斷地豐富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形式。拉貝羅說：“在不同的歷史時期，革命的理論是不盡相同的；每一個理論都體現了它所產生的那個時期的特點，并且由于它是政治及革命實踐的系統化的表現形式，它對特定時期的革命運動就能夠起指導作用。一般說來，馬克思那個時代的革命理論與列寧那個時代的革命理論是不盡相同的；在中國、越南和古巴的社會主義實踐中，它又獲得了一種新的形式。”他并且指出，中國、越南和古巴等現實社會主義國家所采取的政治、經濟和社會建設的新方法就是對無產階級革命理論的豐富和發展。它們通過實行混合經濟以及國家資本主義的政策、手段和辦法來解放和發展生產力，并且抵制了新自由主義的資本主義現代化發展模式。這些國家的社會主義建設以其不同的實踐內容、形式和速度、不同的建設模式而對世界社會主義運動朝著更加健康的方向發展產生了積極影響。這再次證明：在經濟不發達國家建設社會主義必然要經過不同的發展階段。社會主義再也不能像幾十年前那樣遵循一個統一僵化的模式了。這也是20世紀世界社會主義遭受重大挫折的癥結所在。

拉貝羅強調說：“社會主義不是一種隨著一些國家具體社會主義實踐的失敗而終結的觀念。恰恰相反，社會主義永存，世界上依然有四分之一的人生活在社會主義之下。”現實社會主義國家的社會主義理論與實踐適應了當今的現實情況，采取了過去不為人知的形式和內容，為社會主義的生存和發展開辟了廣闊的前景。

三 對具有巴西特點的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道路的新探索

蘇東劇變后，巴西共產黨調整了黨的戰略和策略，對具有巴西特點的社會主義發展道路進行了新的探索。

（一）巴西共產黨對具有巴西特點的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道路進行新探索的理論準備

蘇東劇變之初，巴西共產黨根據國內外形勢的變化，對從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問題、巴西革命所處的階段問題以及黨所面臨的主要任務進行了深入分析。

1995年12月，巴西共產黨第八次全國代表會議通過的《社會主義綱領》第32條明確提出：“在巴西，由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是一個歷史時期。這一歷史時期劃分為三個基本階段，即由資本主義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預備性階段；完全社會主義化；社會主義全面建設和逐步向共產主義過渡的階段”，巴西當前正處在“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預備性階段”。

1997年9月，巴西共產黨召開“黨的九大”提出了黨在當前及今后一個歷史時期的主要任務：反對新自由主義，實現國家民主化和加快經濟社會發展以及制定向社會主義過渡的綱領。

2000年，巴西共產黨提出要建設一個“新型的、具有巴西特點的社會主義”。

2005年10月，巴西共產黨召開“黨的十一大”提出黨“必須以極大的創造性來努力積蓄革命的戰略力量”。

2008年，巴西共產黨指出，資本主義雖然正經歷著自1929—1933年“大蕭條”以來最為嚴重的一次危機，但作為資本主義信條的外在表現形式的新自由主義模式并未走到盡頭。在巴西國內，所有社會問題都是當前時期新自由主義的結構性矛盾的外在表現。巴西共產黨據此調整了黨的戰略和策略，對巴西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道路進行了新的探索。

（二）巴西共產黨三次黨代會對具有巴西特點的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道路的探索

21世紀初，巴西共產黨先后召開了黨的“十大”、“十一大”和“十二大”。這三次黨代會共同涉及的一個主題就是在巴西“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預備性階段”，探索具有巴西特點的“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具體方法。

（1）2001年黨的十大制定了以反對新自由主義為核心，以“捍衛主權、擴大民主、促進社會正義”為目標的“國家重建綱領”。

巴西共產黨指出，1990年代以來，巴西歷屆政府所推行的新自由主義政策使巴西國家逐漸地失去了其功能、目標和責任。巴西經濟社會發展越來越依賴于國際金融資本。為應對新自由主義政策造成的危機，必須制定一條自主的、民族的、民主的“國家重建綱領”。其內容主要包括：

第一，加強思想領域的斗爭。其主要目的就是要強調“國家重建綱領”的基本價值——國家主權和國家認同、民族團結以及社會正義、社會民主和普遍的社會、政治和經濟權利。

第二，對未來巴西新政府的要求。新政府要扭轉新自由主義的非國有化進程；要確立國家的新角色，對經濟社會進行全面的持續的干預，重建國內金融市場的基礎和機制；堅持巴西在國際社會中的獨立立場，并推進拉美一體化進程。

第三，實施國家戰略發展計劃。其中包括：要進行根本性的結構重組，打開經濟增長之門；實現普遍的社會權利、進行農業改革、建立合作社以及為農村的中小所有者提供綜合信貸；強制性地取締所有程式化的私有化發展進程，尤其是那些能源生產企業和基本的公共衛生部門的私有化進程。

巴西共產黨指出，“國家重建綱領”的本質是反新自由主義的，目標是捍衛國家主權、重建民族國家、擴大民主以及實現收入再分配和捍衛勞動者權利。反對新自由主義經濟結構及其理念的斗爭具有反帝國主義和反金融壟斷資本主義的意義。這是因為，在理論上，新自由主義是資本主義信條的外在表現形式；在實踐中，新自由主義是在當今最強大的資本主義國家庇護下現代資本主義的積累標準和積累模式。

（2）2005年“黨的十一大”在盧拉政府執政的新的歷史條件下，提出了更加具體的、適應巴西現實的“國家主權與民主發展綱領”。在盧拉政府執政的新的歷史條件下，為實行新的巴西發展計劃而確定的過渡進程表現出了四個趨勢：一是最顯著的趨勢，即在中長期內實行以嚴厲的財政政策（削減公共支出）為基礎的宏觀經濟政策；二是主要的趨勢，即勞工黨力圖使嚴厲的財政政策同對經濟和社會基礎設施進行大規模投資的政策相協調；三是把發展置于優先考慮的地位，并且將其作為參政黨及其領導人所承諾的目標的趨勢；四是在左翼力量內部表現出來的捍衛反資本主義的、民主的、人民大眾的國家發展綱領的趨勢。

巴西共產黨指出，這四個趨勢的相互作用使盧拉政府在制定一個“民主的國家發展綱領”問題上表現出了明顯的兩重性：一方面，盧拉政府中止了自由化進程，并加大了對基礎設施的投資；另一方面，由于既定的政治經濟結構，盧拉政府必須接受主流的經濟模式。

有鑒于此，巴西共產黨提出，要加強斗爭，促進盧拉政府的變革前景，并制定新的爭取社會主義的綱領——新的“國家主權與民主發展綱領”。其內容主要包括：

第一，在外交上巴西要獨立自主地、廣泛地融入國際社會。通過南方共同市場和南美國家聯盟來加強經濟和地緣政治的地區一體化進程；加強同中國、俄羅斯、印度、南非和阿拉伯國家的政治經濟聯系；堅持對亞馬遜地區的主權，以保護環境等。

第二，在政治上實現更廣泛的政治自由。要強化盧拉政府的民主特征；給予社會運動以廣泛的政治自由權；進行民主政治改革，保證給予各政黨以廣泛的政治自由；實現大眾媒體的民主化；反對各種形式的性別、種族和性取向歧視等。

第三，在經濟上實行以穩定、持久和可持續增長為目標的自主的宏觀經濟政策。要實行穩定的勞動價格政策，加強勞工制度建設，捍衛勞動者權利；進行農村改革和土地改革；實現經濟和金融管理機構的民主化；增加國際儲備，制定新的匯率政策，減少對外資的依賴；實行以發展為導向的經濟政策，加強對基礎設施和資本工業的投資等。

巴西共產黨指出，這個新的“國家主權與民主發展綱領”是黨的政治和意識形態斗爭的重要組成部分，其核心就是要實現財富的公平分配和勞動價格的穩定。這是一個能夠消除新自由主義遺毒并給巴西帶來新的發展前景的綱領。這是因為，從歷史性上看，巴西共產黨認為即使在盧拉政府執政的條件下，徹底擊敗新自由主義在政治、經濟、社會等各方面的主導地位仍然會面臨諸多困難，而反對新自由主義運動的激進性質決定了實現新綱領的要求必然要經過一個很長的歷史時期。從戰略性上看，巴西共產黨指出，新綱領的目標是消除1930—1980年代國家發展中所出現的結構性問題和新自由主義模式所產生的困境；新綱領能夠滿足工人階級和廣大人民的民族的、民主的和社會的利益訴求。

（3）2009年黨的十二大在全球尚未徹底走出資本主義危機陰霾的條件下，制定了《巴西社會主義綱領》，并且提出了黨在巴西“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預備性階段”的具體斗爭目標。《綱領》提出了為實現“向社會主義過渡”而應采取的具體斗爭內容。

第一，在政治上要建立一個現代的、民主的、公正的國家。這主要包括要實行多元化的政黨體制；建立參與式民主和直接民主而不僅僅是代議制民主；擴大勞動者權利，實現勞動關系民主化；促進社會公平，反對壓迫和歧視；在發展問題上，每個公民都應獲得相同的權利和條件，要為消除貧窮和社會邊緣化問題提供基本資源等。

第二，在經濟上要實現可持續發展，進行稅收改革和土地改革。這主要包括要制定“國家戰略發展規劃”；促進投資和國家對經濟的強力監管；建設大型的基礎設施，尤其是覆蓋全國的鐵路網絡；保護生物多樣性和生態平衡；消除地區發展差距；促進經濟社會向著有利于確保人們實現有尊嚴的工作和生活的方向發展；要實行進步的稅收改革，消除社會特權——富人繳稅少而工資收入者繳稅多；在土地改革上，要消除大土地所有者的特權，以家庭所有制的形式在合作制的基礎上分配土地，加強對農業的信貸和技術支持，建立農業保險，促進農業生產的現代化等。

第三，在文化和社會上要實現文化發展繁榮，保護和擴大婦女權利，進行教育改革、城市改革和醫療衛生改革。這主要包括要反對外國的文化和意識形態霸權，加強人民的文化認同；要爭取實現婦女在性別、法律和生活中享有同男人完全平等的權利；在教育改革上，要加強免費的公立教育體制，普及基礎教育，消除文盲，對高等教育進行民主化改革并提高教育質量，對私立教育加強公共控制，加大對教育的投資；在城市改革上，應把使人民享有高質量的住房，同時輔之以必要的公共衛生設施、公共交通、安全設施以及文化、體育和休閑設施放在優先位置；在醫療衛生改革上，要加強國家衛生體系建設，確立公共衛生服務與私人衛生服務的界限，加強社會保障體系建設，盡量確保使每個人都享有普遍的社會保護的憲法權利得以實現。

第四，在外交上要確立巴西在世界格局中的新位置和進步作用。這主要包括要提倡合作、民主共存、國際法、和平以及國家、民族的團結等主流價值；實現南美一體化；加強南南合作；實現南方共同市場議會的制度化。

巴西共產黨指出，《綱領》所提出的這些具體斗爭內容在本質上是反對資本帝國主義、大地主大莊園主以及反金融寡頭的，其目標就是要捍衛國家主權、實現社會民主化、促進社會文明進步以及加速南美一體化進程。這是一種在巴西“向社會主義過渡的預備性階段”為“向社會主義過渡”進行物質準備的綜合的“巴西式方法”。《綱領》并不是要闡述社會主義革命和建設的普遍規律，也不是具體闡述社會主義在巴西具有一種什么樣的特征，因為這只是一種推測；而是要重點闡明“向社會主義過渡”的具體策略和目標以及探索建設具有巴西特點的新型社會主義的具體方法，它具有明顯的巴西特色。《綱領》所提出的這些發展和目標將會對民主運動給廣泛的指導，從而與占主導地位的保守的政治和經濟勢力的政策措施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1]巴西共產黨中央委員會第十一次全國代表大會政治決議[EB/OL].http://vermelho.org.br/english/text/2006/project_pc dob.asp,2005-10-08.

[2]雷納托·拉貝羅.社會主義是解決危機的唯一出路[EB/O L].http://vermelho.org.br/pcdob/,2009-03-04.

[3]巴西共產黨.關于資本主義危機的政治決議[EB/OL].http: //www.pcdob.org.br/12congresso/,2009-11-08.

[4]聶運麟.金融危機與資本主義國家共產黨的理論與策略[J].當代世界與社會主義,2009,(2).

[5]雷納托·拉貝羅.復興社會主義——總結過去，面向未來[EB/OL].http://www.politicalaffairs.net/，2009-01-10.

[6]巴西共產黨.社會主義綱領[EB/OL].http://vermelho.org.br/ pcdob/programa/default.asp,1995-12-17.

[7]雷納托·拉貝羅.巴西共產黨第十次代表全國代表大會政治報告[EB/OL].http://vermelho.org.br/english/text/Political _notice.asp,2001-12-09.

[8]巴西共產黨.巴西社會主義綱[EB/OL].http://www.pcdob. org.br/12congresso/,2009-11-08.

（責任編校：周 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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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33

A

1673-2219（2010）05-0096-04

2009－12－12

本文系教育部哲學社會科學研究重大課題攻關項目“當代資本主義國家共產黨的理論與實踐研究”（項目編號08JZD0003）的階段性成果。

王建禮（1979－），男，河南武陟人，華中師范大學政治學研究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