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 敏
(武漢交通職業學院,湖北 武漢 430065)
日本城市經濟轉型下的空間變化與啟示
徐 敏
(武漢交通職業學院,湖北 武漢 430065)
上世紀90年代以前,日本曾經創造過經濟發展的“世界奇跡”,最終一躍而成世界經濟強國。隨著該國社會經濟的突飛猛進,其空間結構也不斷順應變化,并在政府干預下,呈現一定規律性,獲得了在狹小的國土上對社會經濟發展起到促進作用的卓有成效的空間配置成功模式。文章從日本城市化與產業結構調整的角度探尋其空間變化的規律性,并思考其有益啟示。
日本;城市化;經濟發展;空間;啟示
1868年明治天皇開始學習西方,進行現代化政治、經濟、社會改革,大力進行工業基礎設施建設,營造鐵路網絡,對采礦業、鋼鐵業、造船業和機械業給予重點政策傾斜;盡管當時輕工業也有所發展,但由于更加重視重工業,致使城市在吸納人口、勞力方面有限,城市聚集相對較慢。到1920年,僅18%的日本人生活在城市中,從事第一產業的人數為53.8%,第二、三產業工作的人數比例分別為20.5%和23.7%,這是其城市化早期階段。此時的城市數量較少,規模有限。
上世紀30年代后,日本政府通過立法來扶植新興產業發展,城市人口繼續增加,1940年城市人口比例達到37.3%。二戰一度中斷了日本城市化進程,為使經濟迅速恢復,日本開始進行戰后第一輪產業結構調整,將戰時以軍事重工業為主的結構轉向與國民生活密切相關的農業和輕工業。開發目標是增產糧食、確保電力、將生產的水電等輸往大城市,于促進日本經濟復興起到重要作用,人口大量涌入城市尋找工作,城市人口激增。1955年城市人口比例上升至56.1%,農業人口下降至 41%,將近 60%的勞動力在第二和第三產業工作,達到城市化中期階段。在此階段,城市化快速發展,城市規模不斷擴大,各種生產要素加速集中于大城市,城市馬太效應明顯。
1955年到1973年間,日本經濟以兩位數的速度快速增長,遷居到城市地區的移民大量增加。在移民高峰時期(1960-1964),有超過300萬來自農村、小城鎮和小城市的人口遷移到三個重要的大都市地區——東京、大阪和名古屋。這三個大都市區在1960年至1970年之間的城市化水平以年均2.51%的速度增長,是整個國家平均增長速度的兩倍多。到1970年,72.1%的日本人口居住在城市中,進入城市化后期階段,成為城市和郊區人口占主導的國家。這個階段中自60年代起,為適應城市高速發展的需要,進行了第二輪產業結構調整,主要是向重工業化轉變,確立了鋼鐵、造船、化學工業等主導產業。這些瀕臨太平洋沿岸的企業的大量集中,也帶動了第三產業的發展,從而使人口與勞動力集中到這些地方,促進了城市化的發展。
但1973年和1979年兩次石油危機,使日本的經濟增長速度放慢。為適應新形勢發展需要,日本進行了第三輪產業結構調整,主方向是發展知識技術密集型產業,確立了汽車、電子、辦公設備等主導產業。對傳統產業采取措施節約成本,將工廠遷離大都市區域,搬至農村地區。甚至遷至亞洲其它國家、北美地區等靠近市場以及土地和勞動力都比較低廉的地區。同時,微電子技術的發展促使日本的第二次產業獲得了新的發展,將大量工人從鋼鐵等傳統產業轉移到新的產業中來,并為婦女提供了大量高科技企業與工廠中的就業機會。另外自70年代開始,服務于第三產業的工人數量也伴隨著第三產業的發展而大量增加,到1990年第三產業的產值占到總產值的 60.8%,吸納的勞動力占總就業人數的59%。大城市人口達到飽和,外部不經濟客觀上要求人們轉移到三大都市之外的區域性城市中。隨著制造業的分散布局,人口和勞動力開始從大城市向小城市和農村分流,城市化從集中階段進入分散階段。
上世紀60年代以前,日本主要是進行資源開發,保障經濟恢復所需的糧食、水電等。輕工業的快速發展,帶動了城市的快速發展,城市經濟集聚效應明顯。
自60年代第二輪產業結構調整開始,日本經濟增長進入新的階段,重化工業的迅猛發展,加速了沿海工業地帶的形成。當局在此發展基礎上提出“國民收入倍增計劃”準備進一步集中開展所謂的“太平洋工業地帶”建設。這一構想引起太平洋沿岸以外地區的不滿和反對,在各地的壓力下,當局逐漸轉變思路,將目標定位于縮小收入差距和地區差別以及國土均衡發展方面。鑒于當時日本經濟過分偏重于東京、大阪、名古屋和北九州四大工業基地的狀況,政府決定使工業向地方擴散。但考慮到財力、物力的制約,又不可能全面展開。只能優先選擇從經濟效益出發,按工業開發適應性的大小順序,采取“據點開發方式”。具體措施就是實施“新產業城市建設構想”,目的是試圖通過據點城市吸引重化工業作為增長極,進而帶動相關產業的發展,增加居民的收入,避免人口向大城市過度集中,培育次級中心城市,整體均衡發展。60年代末,又進一步采取建立工業基地等的“大型開發項目方式”,并通過現代化的高速鐵路、公路網將工業地帶的各個新產業城市“點”逐步連接起來。
1973年的石油危機使日本的經濟環境發生很大變化,過去那種通過進口可以無限獲得資源的時代已結束,經濟轉入低速增長。為適應新的形勢,進行了第三輪產業結構調整,通過空間布局,提出“定居構想”開發方式,構筑和諧的人文綜合環境,進一步抑制人口和產業向大城市集中,延伸上述次級中心城市建設,在最基層建立中心城鎮,繼續通過分散方式解決過密和過疏問題。同時汲取以往只注重生產和經濟發展的教訓,更加重視人的生活。80年代初推出“技術城市構想”,這一構想著眼點于充實區域經濟與產業的發展。以地方自建、自主充實為主,國家援助為輔的方式,促進了技術革新和尖端產業向地方擴散。后又通過“交流網絡結構”開發方式來緩解“東京一極化”矛盾,構筑起“多極分散型國土”。
90年代以來,日本的產業結構呈現服務化與信息化特點。原因是日本制造業于80年代后向海外大規模轉移,使國內服務業比重相對提高。制造業生產中,設計、企劃等腦力勞動占生產成本比重增加,人們精神消費需求增加,如文化、娛樂等發展加快,促進了第三產業在GDP中的比例不斷提高,呈現產業結構服務化;另一方面,隨著產業增長速度的加快,就業人數劇增,勞動生產率不斷提高,使日本從硬件制造業向軟件業轉移,信息產業產值占國內GDP比重不斷上升,逐步成為日本主導產業。1994年軟件業對GDP貢獻率達到 62.17%,超過鋼鐵、汽車等產業的貢獻率,呈現出產業結構信息化特點。尤其是進入21世紀以來,信息產業,如金融、保險、證券等產業向東京集中的趨勢非常明顯,致使人口在空間結構上出現再度集聚大城市的傾向。這種現象其實也是一種新一輪擴散前的空間再積聚。
以上產業結構調整及部分國土開發方式都是日本為適應經濟發展形勢變化需要的產物。主要是通過調整主導產業方向,經歷了從輕工業——重化工業——高加工度化——技術集約化——信息化的階梯式發展,不斷實現產業結構高度化,始終保持強勁的競爭力。隨著產業結構的變化,日本政府通過產業布局,輔以修建高速鐵路、公路交通網等,再通過大規模開發來縮小地區間差別。從側重點于有效利用社會資本進行硬件方面的建設,到側重于軟件方面的保護自然環境的轉變;經過大中小城市合理發展,從只重經濟效率到以人為本的規劃發展,層次不斷提升。
從空間結構變化來看,日本城市的經濟均衡發展是通過據點式開發以及大型項目建設新產業城市為點,再通過各種基礎設施的連接為線到“交流網絡構想”的構筑和“多極分散型國土”建設的網絡開發,實現了經濟的發展與空間的不斷拓展。
(一)高度集中的城市化發展模式
在城市化水平提高的過程中,城市體系結構演變呈現為少數中心城市獲得優先集中發展的模式。尤其在城市化高速增長的初期,幾個主要的中心城市得以集聚增長,且這些中心城市在城市化過程中始終處于規模結構以及功能結構上的突出地位,在各個方面都發揮著重要作用。如日本的八大都市區,占全國城市總人口的72.87%(1980);另外,首位城市的集聚度和優先增長也非常突出,這一特征一直保持到國土高度城市化階段,如日本的東京城包括23個選區范圍,人口規模834.9萬人。東京都市圈內政治、經濟、商業、金融和媒體機構大量集中,資產超過 10億日元的公司中有51%將總部放在東京。日本超過31%的GNP由東京都市圈貢獻。91%以上的銀行和外資金融機構的雇員集中于此,大約有40%的高校學生在東京都市圈學習和生活。
集中性還表現為城市在國土空間分布上的高度集中,日本的十大城市集中分布在太平洋沿岸工業地帶,而且七個分布在從東京到大阪的東海道都市帶內。
(二)高度集聚后的多極分散發展
日本城市體系的空間結構演變遵循著先集聚后分散的規律。經歷了聚集發展形成少數巨型中心城市——城市中心的郊區化擴散產生都市圈、城市群或城市帶——城市化高水平階段后的分散化這樣幾個階段。盡管日本在城市化初步高速增長后就注意到了過度集中的問題,但真正有成效的城市分散發展和城鄉一體化是在城市化進入高級階段之后,隨著傳統產業的分散布局而分散。
日本在90年代以前,主要實施趕超型戰略,充分發揮了后發國家的“后發”優勢,實現了趕超目的。2005年,中國城市化率達到42.99%(參見國家統計局《2005年全國1%人口抽樣調查主要數據公報》),整體進入中期階段,盡管我國東、中、西部的發展差距是存在的,具體到每一個城市,其城市化率也是不一樣的,但就整體情況來說,已進入加速發展階段,城市規模會不斷擴大,資源要素的流動表現在空間上,主要是向城市的集聚,而伴隨日本這種模式與經驗的空間變化規律,無疑對我國現階段的發展在避免盲目聚集,過度聚集,防止引發外部不經濟現象,造成資源浪費,效率降低等方面的未雨綢繆,具有啟示意義。因此,解決好在城市發展模式選擇,人口與發展、交通基礎實施建設、就業及政府應該發揮的作用等方面的問題,通過行政干預,合理進行城市經濟轉型下的空間配置規劃,對于當前做好產業結構調整工作,推動社會經濟的全面發展具有重要意義。
(一)集中型城市發展模式
在優勢區位上集中布置生產力,優先發展優勢區位上的大城市,發揮少數高位次城市經濟社會領導地位的作用,這種模式選擇的必然性在于內在的規模經濟法則的誘導。是達到經濟高速增長,快速實現國家現代化的正確途徑。日本的經驗證明,只有經過一定的集聚階段,分散發展的效果才能體現出來,但大型、特大型城市是與發達的中小城市并存的,應注意大、中、小城鎮規模體系及功能結構的安排與規劃。日本在城市化中期階段集中型城市化仍占主導地位,直到城市化后期,才開始分散發展,即先集聚后分散,形成規模不等的城市群。但其新世紀以來因信息產業化的高度發展呈現的人口“再度城市化”現象也應當足以成為我們關于發展前景預測的參考。
(二)政府行政干預的積極導向作用
日本的“政府與工業合作”成為國家經濟高速增長中左右發展的強有力干預力量,起到了積極的扶持與導向作用,如:日本在工業化中期實施諸多的優惠政策保障產業結構高級化戰略順利進行,通過發展重化工業實現經濟現代化,公布各種法令優先發展機械工業,引進吸納外國技術,加以改造;推行貿易自由化政策,保護幼稚產業等。但這種“典型的政府指導型市場經濟”使日本企業對政府產生過分依賴現象,因而在日本的工業化后期出現困境。
(三)交通基礎設施建設
道路的增加,將使交通狀況得以改善,在一定時間內可旅行到更大范圍,為了獲得房屋費用的更大節約,新增的居住人口傾向于選擇城市外圍;相反,若居住選擇受到交通限制,新增居住人口將傾向于朝市中心集中。在城市發展集聚期,便利的基礎設施為生產要素高度流動提供條件,使城市的集聚成為可能;在城市的分散發展期,一方面為實現城鄉一體化發展提供可能;另一方面,基礎設施通過改變時空距離概念直接影響中心城市等級結構的框架,使中心地城市的數量、輻射范圍產生變化。
(四)產業發展
從上述日本城市經濟發展情況看來,未來20年,我們應繼續有選擇、有計劃地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特別是要走一條勞動、資本、技術密集型產業并存的復合式產業發展道路,在繼續發揮勞動密集型產業等傳統競爭優勢的基礎上,把增強自主創新能力作為中心環節,以高新技術改造傳統產業。把第三產業放在首要位置,應成為產業結構調整的重點;根據城市產業發展,在土地、財政、金融等政策上予以引導,如及時進行城市用地的重新配置,減少市區的工業用地和居住用地批租,以充分利用城市的級差地租,通過最大程度地體現城市土地功能利用,引導產業空間布局合理化。
(五)人口與發展
我國人口眾多,給城市帶來的結果可能是人口的密集化問題。這是城市發展模式要考慮的。城市發展最好以大運輸量的軌道交通系統為導向,以交通站點為中心建設半經合理的居住區,并在周圍提供辦公、商業服務業等多項功能,發展“緊湊型城市”,減少土地浪費,防止低密度擴張。
(六)擴大就業
日本各階段建設都很注重為勞動力提供大量就業機會,即使在解決過疏問題時,也將擴大當地就業機會作為阻止勞動力過度流出的主要手段。這一點非常重要,我們目前最大優勢是人力資源豐富,利用好這一優勢通過產業有效的空間布局不斷就地增加就業機會,對于經濟和社會問題的解決,尤其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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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校:張京華)
F290
A
1673-2219(2010)11-0125-03
2010-09-01
徐敏(1978-),女,土家族,湖北巴東人,武漢交通職業學院教師,主要研究方向為市場經濟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