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曉煒
(福建師范大學社會歷史學院,福建 福州350007)
數字圖書館作為服務于公共領域的信息傳播中介在版權作品的創作、傳播與使用過程中,存在著三類相互影響的利益集團,即資源創作者、信息傳播者、資源使用者。在這三種不同的版權利益角色中,數字圖書館首先是作為信息傳播者而存在的,在作品創作者和使用者之間發揮了重要的知識產品傳播的中介作用。數字圖書館同樣秉承著“讀者第一”的服務理念,在充分滿足用戶的各種信息需求的同時,也致力于保護資源提供者的權利,也就是著作權人權利。在數字圖書館的建設和服務過程中由于成本、精力和對知識產權不夠重視等原因,常常出現對權利人的權利侵犯。在這種情況下,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在數字圖書館的建設和服務中就嶄露頭角。
2004年l2月28日,國務院頒布了《著作權集體管理條例》,其中著作權集體管理是指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經權利人授權,集中行使權利人的有關權利,并以自己的名義進行許可使用合同的簽訂、使用費的收取及分配、以及著作權或者與著作權有關的權利的訴訟、仲裁等活動。著作權集體管理活動主要是通過以非盈利性,公平分配報酬,獨立行使權利的原則建立起來的版權集體管理組織。我國的相關的版權集體管理的機構主要有;中國音樂著作權協會、中國版權保護中心、中國文字作品著作權協會、中國美術攝影著作權協會等。集體管理組織是隨著作品使用形式日益復雜化、數量日益擴大化而產生和發展起來。版權集體管理組織涉及的法律關系包括:(1)集體管理組織與權利人之間的關系。(2)集體管理組織與使用者之間的關系。(3)集體管理組織與著作權行政管理部門之間的關系。(4)集體管理組織相互之間的關系等幾大部分。
應用到數字圖書館表現為,數字圖書館的開發和建設主體與集體管理組織之間的關系,而這種建立在整體優化層次上的一種知識產權的組織作用主要體現在:
1.1 維系利益均衡
我們所認為的利益均衡是版權制度在數字圖書館建設的過程中正是維護著數字圖書館建設、運營方、資源的權利人以及數字圖書館用戶之間的有序關系的基礎。數字圖書館作為其關系支點,在為用戶提供服務的過程中常常與權利人發生一系列的矛盾。在這個過程著作權的集體管理組織就在整個合理的關系構架中充當“均衡器”和“催化劑”的作用。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利益平衡職責來源于國家法律的壟斷性授權和權利人的自愿授權。所以,著作權集體管理一個重要作用是維護權利人和信息資源受眾雙方的利益均衡。集體權管理組織在圖書館起到利益平衡的另一個作用是可以避免數字技術條件下權利人對其權利的過度壟斷與權利濫用。在這個層面上,筆者認為集體管理制度是維系權利人和信息受眾之間的利益平衡支點的最佳選擇。
1.2 降低交易成本
由于原先的授權模式交易成本太高是無法實現版權資源優化配置的目標的,集體管理制度會使得資源的交易成本更加地經濟效率性。第一,版權集體管理組織在對同件作品的多方授權的處理過程中,可以將一次處理的費用分攤到與各個數字圖書館的使用中,最大程度上減少了數字圖書館的版權使用費。第二,集體管理降低了個人監督管理作品的費用。在原有的個人管理的模式下,權利人面對的是數量、位置、都不確定的數字圖書館,其對本身的版權產品的監督管理的力度是極其有限的。在集體管理制度下,版權集體管理組織將協調和幫助權利人進行相關的作品使用監督,在一定程度上大大地降低了權利人的監督成本投入。第三,在數字圖書館建設和服務中的版權使用費的標準大都事先由集體管理組織根據法律授權制定或事先由權利團體與數字圖書館的協商確定,從而杜絕了權利人隨意標價的情況,避免了數字圖書館建設中的不合理支出。
1.3 解決授權阻礙
著作權集體管理的實施,一改原本需要通過多種途徑、分散完成的授權環節進而使授權集中在一處通過一種途徑完成,大大提高了授權效率。版權集體管理組織是從事版權管理的專業化機構,其對版權的交易形成自己本身較為完整的操作體系,使得在著作權談判過程能更加程序化,更加高效。在授權過程中,數字圖書館建設者不必同權利人直接見面,集體管理組織在授權的范圍內自由地與數字圖書館談判,避免了權利人隨意的附加其它的授權條件。實施著作權集體管理能夠增加圖書館版權保護的透明度,贏得權利人對數字圖書館建設者的信任。使數字圖書館在開展信息整合和信息的推送的過程能更加地高效和有序。
著作權集體管理對數字圖書館獲得授權可能產生一定的矛盾和問題。在數字圖書館的建設中,在與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之間的合作中,卻常常出現權利缺失,權利不明等一系列問題。主要體現在:
2.1 數字圖書館。其館藏、傳播的作品都是數字化的信息,而通過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獲得的授權,很可能得到的僅僅是某一種作品某一種形式的使用權。數字圖書館在對作品進行數字化處理并通過網絡傳播時,很可能給其它鄰接權利人造成權利損害,引發侵權訴訟。如果一部視聽作品通過數字圖書館在網上傳播,這個過程中圖書館與其作品的版權人所委托的版權集體管理組織達成了協議,但是在傳播的過程中很可能侵害其表演、演奏者的演繹鄰接權等。由于著作權主體的復雜性,通過版權集體管理組織獲得的授權是很難涵蓋著作權的所有權利內容。
2.2 由于數字資源授權者與使用者對授權作品在“使用”概念的理解和解釋并不一致。數字圖書館的建設和服務很大程度上都是依托互聯網這個網絡平臺,在開放、自由的網絡空間中對于數字圖書館信息的傳播方式、傳播受眾、傳播路徑很難進行準確的把握。在網絡信息推送方式中,數字圖書館常常采用口令訪問限制、水印技術、密匙加密等方法來控制接觸作品的范圍和對象。但在技術層面上的被動控制卻很難在實質的操作中保障權利人的權利。數字圖書館的建設和服務的過程中必然要與版權集體組織訂立相關的版權授權許可,而其中的使用限定的一系列條款卻很有可能存在額外的侵權風險。
2.3 版權集體管理組織在作品覆蓋方面存在局限性,不足以全部解決數字圖書館建設和服務中的知識產權問題。在集體管理版權的分類中包括自愿集體管理機構和強制集體管理機構,前者的特點是在版權人和領接權人自愿加入為基本形式。我國的版權集體管理組也采取這種授權模式,在這個層面上,由于作品創作的多樣化、多元化以及創作者價值取向的復雜性,使得版權集體管理組織在獲得版權授權的全面性上受到了較大的限制。在日常的數字圖書館的運作過程中仍然會發現有很多有價值的作品還需要與作者進行單獨的談判來取得相應的授權。在這種情況下,集體管理組織的實際效用就大打折扣,可以說,著作權集體管理的運行仍不能全面解決數字圖書館的知識產權問題。
2.4 在實際的版權集體管理操作中,存在著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在版權交易市場上形成壟斷,對權利壟斷的結果往往就是授權費用的不合理,這無形中加大數字圖書館建設過程中的成本。在我國的版權集體管理組織大都采取了同種類型的作品只建立一個集體管理組織的做法。這就使得相應的集體管理組織在本類型的作品中取得了實質上的壟斷地位。使得無論是授權人還是數字圖書館在與集體管理組織的合作過程中,往往處在劣勢地位,很難在代理費用,授權費用上進行相對平等的協商。這樣不僅僅使得作品版權人的權益得不到最大限度的保護,也使得數字圖書館的建設、服務成本大大增加,廣大信息用戶的信息權利在一定程度上受到了限制,也不利于數字圖書館的全面可持續發展。
著作權集體管理模式在數字圖書館的建設和服務過程中,充當了極其重要的作用,在新時期著作權集體模式應該得到不斷地重視和取得新的發展。
3.1 版權集體管理組織的有效運作
我國的版權集體管理組織經過了多年的發展,已經初步形成了,其中是以管理音樂作品的復制權,表演權、廣播權和信息網絡傳播權的中國音樂著作權協會為代表,但是數字圖書館的主要的信息資源來源是現存的文字作品,而我國的文字作品著作權協會卻還在籌建中,文字作品的集體管理并沒有得到良好的運作。其在數字圖書館建設和資源服務中所應有的長效化作用仍需要很長的一段時間才能實現。只有集體管理組織得到實質上的運行才能保護我國文字著作權,維護作品著作權人的合法權益,推動作品的創作、使用和有效傳播,使得版權集體管理制度得到有效的實施。
3.2 建立數字圖書館共同體
在數字圖書館的建設和服務過程中,數字圖書館可以加入集團許可使用的行列,采取聯合購買電子資源,節約采購成本,擴大資源共享的統一的版權采購方式。建立在集約機制基礎上的集團采購才能使得原先昂貴的版權交易成本得到最大限度的縮減。我國的CALIS(中國高等教育文獻保障體系)就在信息資源集團采購和數字化方面扮演著極為重要的作用。隨著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的運作。數字圖書館構建過程中形成的利益共同體直接與集體管理組織進行平等的談判。最大限度地保障各個方面的利益。采取“數字圖書館共同體——集體管理模式”。在健全集體管理體系的同時最大限度地優化數字圖書館的建設投入。
3.3 建立嚴格的集體管理組織監督機制
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是自治性的社會法人團體,強調內部的自律管理。而富有彈性的內部監督卻往往使得集體管理組織的運作過程中出現了一系列的偏差,在嚴格其內部監督的同時,外部的監管也是十分必要的。首先,在市場經濟的大環境中,只有遵循市場經濟的法律體系,按照特定的運營要求,才能保重著作權集體管理機制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其次,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是一種連接數字圖書館、作品權利人、作品使用者之間的中介,而中介的作用是否能得到最大限度的發揮,除了著作權集體管理組織本身制度的健全和運作的合理,我們還應該注意到的是政府職能部門的監督和管理。只有有效監管的同時才能保證處于壟斷地位的集體管理組織不損害授權人或使用者的合法權益。
數字圖書館與傳統圖書館相比在運作中存在著許多更易侵犯版權的客觀因素。版權制度是一把“雙刃劍”,其對數字圖書館也會起到促進與制約的雙重效應,只要我們能夠認真研究數字圖書館版權保護的新特點,把數字信息收集、加工、儲存、傳播、利用等行為置于現代版權制度的框架之下,有效利用版權集體管理的運行模式,盡可能避免侵權或減少侵權,促成數字圖書館的建設和服務在版權保護體制下得到健康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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