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程”與“結果”:同樣可期待,同樣有困惑

“過程管理”與“結果管理”是學校常常采用的兩種管理方式，體現出兩種不同的管理思維。從目前來看，更多的校長相信及正在實施“過程管理”，而更多的教師則希望淡化過程。希望更多地關注“結果”及“績效”。

無論“過程管理”與“結果管理”，在企業中都有一些成功的案例。然而，教育管理顯然要比企業的管理來得復雜，原因在于學校有別于企業，學生也不可能在類似工廠的“流水線”上生產出來。

關注過程的管理，必定會制訂很多制度及條例，依靠制度來規范教師們平時的教育教學行為。“精細化”成為很多追求“過程管理”的學校的一種趨勢。有的學校還借鑒企業ISO9000標準，對學校進行更為嚴格的質量管理，認為“質量控制是對生產的全部過程加以控制。”以致一些學校更是簡單地把“過程管理”理解為全程管理。

但制度不能解決所有問題，有人講“制度管理好比劃圈，制度再完美，也就是圈再大，也永遠是圈外的比圈內的多。”制度管理也很難因人而異，因為所有人在制度面前是平等的。大部分學校對老師的備課與聽課都有所規定，“精細化”程度高的學校就會規定備課筆記的格式、字數，聽課的數量等等，以簡單的“數量”來定教師的工作“質量”。這些格式化的條例將阻礙骨干教師的成長。因為教師成長需要更為寬廣的自由空間。有學校因為很在乎教師的聽課數量，結果有老師一學期要聽上70到80節。如果我們加上這位老師上課、批作業、備課的時間，那么這位老師不會有很多反思的時間。聽課僅僅是為了獲取數字，因為這個數字可能會影響校長對這位老師的評價。這種貌似看重結果的評價其實在操控教師的過程，這樣的“過程”只是簡單的行為過程，沒有多少質量意義。

教師的工作特點不同于一般工人，不同于工人生產產品。類似企業那樣“打卡式”的工作制度是不太適合教師這一工作的。教師的工作時間及專業發展不是簡單地靠每天幾小時就能解決的。教師的學習。更多知識的獲得主要在8小時之外。沒有人能說清教師的工作時間究竟是多少，適度彈性工作制較適合教師這一職業，即有一個基本的包括工作時間在內的工作制度，但它不應是剛性的。而應是相對靈活及寬松的。教師是知識分子的一員，從事知識的生產、加工與傳播，同時自己的知識也需要更新，而這些往往不以工作時間來決定。由于教師的能力有差異，要達到同樣的效率所用的時間是不同的。更重要的是學生問題常常會打破老師的工作時間，一些寄宿制學校的班主任，半夜出來處理學生的事也常有發生。

“過程管理”有問題，但“結果管理”也有很大弊病。過程的精細未必能帶來結果的完美。但“結果管理”也可以毀滅一切。“勝者為王，敗者為寇”，戰爭就是以結果來論“英雄”的。當初，北洋大臣李鴻章創設北洋水師，近代中國擁有了一支在當時堪稱世界第六、亞洲第一的海軍艦隊，但后來還是敗給了日軍。原因就在于“訓練無素”，日軍從望遠鏡里看到北洋水師的炮塔上晾著士兵的衣物，人員極端松散，于是就下令開戰。而這樣的“結果”是不可逆的，教育何嘗不是這樣?

質量是學校教育的生命線，但學校教育有兩個使命：一是為高一級學校輸送人才，二是為社會培養合格的人才。由于目前這兩個使命評價標準難以統一，所以學校教育不免要在這兩個標準中尋求平衡點。學校教育的質量必須要同時考慮這兩個標準。如果僅考慮學生期末的考試成績或者班級的升學人數這一“結果”的話，那么就會偏頗另一標準，即育人的目標。學生教育是一個長期的過程，要強調生活教育，學生在學校、在師生共同的生活中得到教育。學生需要在平時的生活、學習中規范自己的行為。學生的問題也會有不斷的反復，需要教師加強過程性管理。對于教師“結果性管理”也必然會影響教師對于學生的管理，一部分教師就會放松學生品德行為等教育。而更在乎學生的成績。

以結果論“英雄”，必然有成功也有失敗，而對失敗者學校當然應該處罰，教師也可以“重新做人”，但因為教師工作馬虎，管理松懈，導致班級紀律渙散，班風日下，學生各方面習慣很差，那么對這批學生來講將是一個極大的不幸，這樣的損失是不可彌補的。這樣的考核也猶如一場“賭博”，對學生來講是輸不起的。

“結果”與“過程”，對學校管理來講都是需要的，但如果把兩者等量考慮的話，對教育管理者來講難以做到。因為，沒有重點、沒有中心的管理就難有抓手。

在我看來，處在不同發展水平的事物需要不同的管理制度來應對。學校管理可以根據各校不同情況。采用動態思維來制定管理策略。

當學校處在發展的初級階段或者處在發展的轉型期，管理應更多關注過程。此時，精細化管理會體現出一定的優勢。但學校發展到一定階段，當制度成為人們的一種自覺習慣時，我們可以更關注結果，即對教學成果，任務的達成度，各項指標等進行評價。無論是采用“過程管理”還是“結果”管理，都要充分相信教師，給教師一定的自由空間，特別是管理者與被管理者在制度面前要體現平等的地位。

無論“結果管理”還是“過程管理”，學校管理都要從“精細化”的管理走向“精致化”的管理。“精細化”管理更強調“細”，事無巨細都強調到位規范；而“精致化”更在于“致”，是帶有情趣與品位的，這樣的管理更講智慧及策略。此時的管理才是抓住核心要素。管理猶如一雙無形的手能規范人們朝著理想的方向發展。

(作者單位：江蘇省羊尖高級中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