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我們練“翻山鉸子”的同學不上課,在學校小操場集合后,直接到文化館訓練,因為明天就要表演了。
在文化館里,我們合著音樂練了幾遍,老師就發服裝了。我們男生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一會兒我們就要去剃一種非常難看的“鍋鏟頭”——把腦袋后面的頭發全部剃掉,只留下頭頂一小團頭發,就像頭上蓋著一個鍋鏟。
在王校長的帶領下,我們來到理發店。白悅自告奮勇地給我們做示范,我們佩服得五體投地。白悅的“鍋鏟頭”剃好了,我看了一下,差點暈死過去,真是太難看了。茍津源也去了,在剃的過程中,他一直望著鏡子中的自己,呵呵地傻笑,他不會是被嚇傻了吧?
大家一個接一個地去剃頭,天色逐漸變暗,只剩下幾個同學沒有去剃頭了,當然也包括我。我終于鼓起勇氣,走向一個空位置。那位叔叔給我拴上一塊布,推動剃頭刀的開關,剃頭刀發出嗡嗡的聲音。
我閉著眼睛,不敢看,只感覺剃頭刀貼著我的頭皮,我的頭皮都在顫動。我的腦海里突然冒出這樣的畫面:我的頭發變成了一地雜草,而剃頭刀就是一臺除草機,正在嚓嚓嚓地工作……耳邊響起叔叔的聲音:“可以了。”我睜開眼睛一看,鏡子中的那個人仿佛不是我,跟以前的我簡直判若兩人。
我和余世萍一起往家走,一路上的回頭率不下百分之九十。有大人說:“這兩個娃兒這么大了,還留個‘鍋鏟’干啥子哦!”還有些小孩對我們指指點點。我們兩個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終于到家了,雖然理發店離家并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但對于我來說,仿佛走了幾個小時,仿佛比紅軍長征還艱難些!不過,只要演出能成功,忍痛割愛也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