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日,澳大利亞聯邦政府一直醞釀的“資源租賃稅”終于登場,這項稅率高達40%的稅種將于2012年7月1日起開始征收,所征稅款將主要用于支付養老金、加大礦業基礎設施建設和扶持小企業發展等。
此次稅收改革,澳大利亞政府的設想是:“讓所有澳大利亞人更為公平地享受豐富資源帶來的優惠”。但是,眾多大型礦業公司卻對這一改革則表示失望與憤怒。
資源各利益方的博弈使這一制度爭議不斷,由此聯想到我國的資源稅改革,同樣是沸沸揚揚的爭論。問題的焦點是,社會可否從其所有的自然資源中獲得公平回報?
國務院《關于2010年深化經濟體制改革重點工作的意見》明確提出,將出臺資源稅改革方案。進一步理順資源環境稅費關系,推進資源稅改革,研究制定開征環境稅的改革方案。
業內人士普遍認為,資源稅改革已“蓄勢待發”。資源稅改革主要方向集中在三個方面:擴大資源稅的征收范圍;提高資源稅稅率;征收方式由目前的從量計征改為從價計征。
資源稅征收“從量”到“從價”計稅的政策轉變,主要原因在于從量計稅制同我國資源日益緊缺、對外高度依存、資源嚴重浪費的現狀極不相稱。長期以來中國資源稅稅負偏低,不能起到保護資源、平衡收益的作用。
2009年1月至11月,我國資源稅稅收收入僅為307億元,占同期稅收收入總額的0.55%。數字顯示,我國資源稅對稅收總額的貢獻很小,也就說明我國用稅收杠桿調節和引導消費資源的力度不夠。對于中國這樣一個資源消耗量很大的國家來說,浪費資源越來越成為一個嚴重的問題,這顯然和我國要建設節約型社會的方向是相悖的。
今年以來的西南大旱,水資源的安全牽動著全國人民的心。在全球低碳經濟的背景下,節約資源與環境保護問題已經成為當今我國乃至世界面臨且迫切需要解決的重要課題。適時出臺資源稅改革方案,目的就在于促進資源節約和環境保護。
資源稅的定位就是要從調整級差收益轉換到保護資源環境上來,通過資源稅來實現外部成本的內部化。
以煤炭開采為例,過度開采可能會帶來生態的災難,在運輸的時候會帶來污染,在煤炭使用的過程中也會產生碳排放,這些都是社會成本。資源開發利用中的利益調整問題,應考慮通過相關的稅制設計以及資源補償機制等來逐步理順。如國家資源稅的制定應更多考慮資源輸出省利益,資源的開采給地方留下的是坑、小山、廢水、污染,還有失去土地的農牧民,這些都需要政府花很長時間、很多成本去補償治理,而這些外部成本政府通過稅收的手段來轉移支付。
由此看來,企業需要承擔稅負,政府以此來提高進入門檻。
更為重要的是,資源稅改革有利于資源行業的長期發展。如稀土、鎢、鉬等稀有礦產資源,國家就應該控制資源開采量,通過提高資源稅的方式加大資源稅的控制力度,以此保護不可再生資源,促進產業結構的調整,使資源行業實現產業集中,這對整個行業的長期發展是有利的,有助于保障國家的資源安全。
也有經濟學家認為,資源稅改革對企業的影響程度不一。按照從價計征,資源稅可能比原來按照從量計征高出很多,這對資源、能源消耗大戶和污染大戶必然產生劇烈的影響,如果這些企業仍然粗放式生產經營,必將付出較大代價。但是,對那些技術創新好、節能減排好的企業,受到的影響不會很大。
而反對者則認為,資源稅開征會增加企業成本,一旦從價計征將給企業造成很大壓力。不利于經濟復蘇,尤其在當前經濟初顯企穩情況下。
資源企業對資源稅的調整幅度由此顯得格外敏感。
手握煤炭、石油、天然氣等資源的大型央企不免首當其沖,資源稅對于央企利潤的影響,顯而易見。
據了解,新改資源稅稅率可能在3%-5%之間,如果資源稅以這個稅率按價征收的話,按照2009年11月煤價計,動力煤稅負在14元/噸至20元/噸,焦煤在38元/噸左右,兩種煤炭稅額將分別是以前的6倍和5倍。煤炭行業資源稅上繳額將增加5倍,原油開采行業更將增加10倍,由此增加上繳的稅收可不是一個小數字。增加幅度如此之大,能源巨頭還是有點措手不及。
去年冬天,“氣荒”、“電荒”、“煤荒”的集中爆發,充分顯示,我國的能源改革已經到了不改不行的時刻。不管是為資源稅正名,還是為漲價鋪路,毋庸置疑,稅負增加都將有助于人們的資源節約意識的提高,不管這是主動還是被動。
我國的資源稅和生產稅基本上都是在生產環節開始計征,然后再往后轉嫁,消費者往往成為最終的負擔者。如何調整現有利益分配格局,避免民眾利益受損,成為決策者的另一個考驗。
資源稅改革到底動了誰的奶酪?圍繞資源稅改革的將是多方利益博弈的過程。
無論如何,在任何時候出臺資源稅改革政策都會有利益受損的一方。稅收作為一種手段,其功能是多方面的,最大的功能是要改變需求者或生產者的行為朝更有利于社會的和諧方向發展。
那么,不妨以“稅”“資”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