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哥本哈根協議的法律價值

摘要：《哥本哈根協議》堅持并維護了“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巴厘島路線圖”的授權和“雙軌制”談判進程，明確了發達國家實行強制減排與發展中國家采取自主減緩行動的權利義務，強化了發達國家提供應對氣候變化的資金和技術支持的法律規定，積極維護了發展中國家在減緩行動的衡量、報告與核查方面的基本權益，確立了將全球平均溫升控制在工業革命以前2℃的長期行動目標，在國際社會共同應對氣候變化方面邁出了十分重要的一大步，具有積極而重要的法律價值與行動指南意義。落實哥本哈根會議承諾，中國應積極完善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法律措施。關鍵詞：哥本哈根協議；氣候變化；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發展權中圖分類號：D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5831(2010)01-0013-11

全球氣候變化深刻影響著人類的生存與發展，是世界各國必須共同應對的重大而嚴峻的挑戰。雖然各國T業化進程與人口增長是全球環境遭受破壞的直接原因，人們傳統的發展觀念、發展方式是全球環境不斷惡化的思想根源，但全球氣候變化與環境惡化問題有著深刻、復雜的政治、經濟、社會與歷史背景。國際社會合作應對氣候變化的實質是發展問題，，隨著全球氣候加劇變暖，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之間生存與發展的利益交鋒愈演愈烈，尤其是“減排指標與資金技術支持”等是氣候談判中符方分歧最大的幾個核心問題，與發展中國家的經濟發展、生存生活水平密切相關，實質上已經演化成“生存與發展空間之爭”，而這種生存與發展權、發展成本與發展空間的再調控與再配置，已經深深地觸及到各國的核心利益，或許會成為當前和今后世界大國政治博弈的新焦點。所以，命運注定人類在應對氣候變化之路上從來就不會有平坦的大道。從1992年5月22日通過的《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United Nations Frmnework conven-tion on climate change，UNFCCC，簡稱《框架公約》)，1997年12月11日通過的《<聯合國氣候變化框架公約>京都議定書》(簡稱《議定書》)(Kyoto Protocol)，到2007年的“巴厘路線圖(Bali Roadmap)”等，通過艱苦卓絕的談判所取得的每一個成果都伴隨著不懈努力與激烈交鋒。2009年12月19日，在《框架公約》締約方第15次大會上，世界192個國家的領導人和聯合國及其專門機構和組織的負責人出席會議。會議規模及各方面對會議的關注足以體現出國際社會對應對氣候變化問題的高度重視，以及加強氣候變化國際合作，共同應對挑戰的強烈政治意愿。經過各方艱苦磋商，特別足中國的多方溝通與協調，積極斡旋與折中，堅持公開透明原則，充分融合各方意見，求同存異顧大局，不斷彌合分歧、迅速凝聚并擴大共識，努力向世界傳遞信心與希望，最終以適度妥協的誠心、堅持原則的信心和自主行動的決心，在關鍵時刻推動大會分別以《框架公約》、《議定書》締約方大會決定的形式通過了有積極意義的文件，并決定延續“巴席路線圖”的談判進程，授權《框架公約》和《議定書》兩個工作組繼續進行談判，在2010年底完成工作。會議形成的《哥本哈根協議》堅持了《框架公約》和《議定書》確定的原則，強調了發達國家與發展中國家在氣候變化問題上“共同而有區別的責任f coinlnon but differentiated responsibilities)”，維護了應對氣候變化的“雙軌制”談判底線，對發達國家實行強制減排和發展中國家采取自主減緩行動作出了制度安排，在全球“減排的長期目標”、“資金和技術支持”、“透明度”等幾個核心問題上達成了廣泛共識，有效地維護了發展中國家乃至全人類的共同利益，為今后盡快凝聚共識，探索到了一條有效推進談判的道路，為2010年開展全球氣候變化談判奠定了基石，提供了一個立足現實的法律起點。雖然《哥本哈根協議》不具有法律約束力，但它進一步凝聚了國際社會應對氣候變化的普遍共識，奠定了應對氣候變化國際合作的法律基礎；進一步明確了促進應對氣候變化和經濟發展必須堅持雙贏的合作思路，奠定了應對氣候變化國際合作的行動前提；進一步明確了各國應當從國內、國際合作和國際談判等三個層面選擇更加積極有效的行動路徑，奠定了應對氣候變化國際合作需要解決關鍵性問題的良好基礎。這些積極的成果有力地推動了國際合作應對氣候變化朝著正確方向邁出了具有重大歷史意義的一大步，為下一步各國共同應對全球氣候變化談判提供了重要的國際法基礎與合作平臺，為國際社會在未來達成首個具有國際法約束力的限制和減少溫室氣體排放協議奠定了重要的法律基礎。面對一些發達國家轉移視線、轉嫁責任的頻頻干擾，大會取得成果來之不易，贏得了國際社會和廣大發展中國家的高度評價。從這個角度看，《哥本哈根協議》積極而重要的法律價值與行動指南意義絲毫不容置疑。

一、堅持了“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

(一)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是各國共同應對全球氣候變化應采取的有效措施

各國雖然對保護全球氣候變化負有共同的責任，但從廣大發展中國家的實際情況和堅持公平、正義與效率的原則來看，這個責任必須既是共同而又是有區別的。《框架公約》第3條規定：“公約締約國有義務為今后世代的利益在公平的基礎上根據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保護氣候系統；對于發展中國家的特殊需要和特殊情況應予以充分考慮；締約國應采取預防措施，以預見、防止或減少氣候變化的原因并緩和不利影響。”國際社會“分配正義(tlistributiuejustice)所主要關注的是在社會成員或群體成員之間進行權利、權力、義務和責任配置的問題”。但“推行正義的善意，還必須通過旨存實現正義社會的目標的實際措施和制度性手段來加以實施”，因為，“無論是他還是它只要給每個人以其應得的東西，那么該人或該物就是正義的；一種態度、一種制度、一部法律、一種關系，只要能使每個人獲得其應得的東西，那么它就是正義的”。所以，1992印聯合同環境與發展大會通過的《里約環境與發展宣言》原則七就明確宣示：“各國應當本著全球伙伴精神，為保存、保護和恢復地球生態系統的健康和完整進行合作。鑒于導致全球環境退化的各種不同因素，各國負有共同的但是又有差別的責任。發達舊家承認，鑒于它們的社會給全球環境帶來的壓力，以及它們所掌握的技術和財力資源，它們在追求可持續發展的國際努力中負有責任。”這個原則的確立是從國際法的衡平原則適用中發展而來的，也是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在處理全球氣候變化問題時必須遵循的法律原則。在《框架公約》、《生物多樣性公約》等國際法律文件中都體現了這項原則，并為小同類型國家規定了不同的法律責任，即發達國家率先削減排污量，向發展中國家提供新的、額外的資金，建立專門機構為發展中國家履約提供財政、技術和其他援助等。應該說，上述國際公約充分體現了公平、正義和效率原則。

(二)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是廣大發展中國家公平合作的法律基礎

公平即權利與義務的對稱，正義的基礎是公平。追求公平正義是人類社會發展進步的價值取向，是構建和諧禮會的重要前提，沒有公平正義就沒有和諧。規則設計的“公平、正義和效率是構建和諧社會的基礎。缺乏公平、正義和效率，就必然導致社會的不和諧”。規范氣候變化的國際法律制度設計必須要立足于使社會公平、正義與效率得到切實維護和實現，要立足于使各方麗的利益關系得到妥善協調。因此，離開了“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的原則，有關減少氣候變化的國際公約就失去公平、正義和效率的法律基礎，也就理所當然地得不到廣大發展中國家的認可和積極施行。所以，《哥本哈根協議》進一步堅持的“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是時國際法律得以存在和發揮作用的根本維護，是對各國實際情況的積極區別和認可，是對發達國家應該承扣歷史責任的重申，是積極承擔人類共同擁有的全球氣候環境責任的充分體現，是保證相關國際公約能夠得到實事求是和高效履行的制度設計，是“一個正義的社會秩序，除了滿足人們對平等待遇的需求以外，還必須服務于人們的其他需求”的制度內涯的充分體現。

二、明確了發達國家強制減排與發展中國家自主減緩行動的權利義務

(一)分別實行強制減排與自主減緩行動是各國共同的承諾

根據《議定書》的規定，到2010年，所有發達國家排放的二氧化碳、甲烷、氮氧化物以及其他3種用于取代含氯氟烴的鹵烴等6種溫室氣體的數量，要比1990年減少5.2％；包括中國和印度在內的發展中國家都沒有減排義務，依照“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的原則，制定自愿削減溫室氣體排放目標。按照《議定書》確定的“排放量限制承諾表”的要求，發達國家從2008年到2012年必須完成所承諾的消減目標：與1990年相比，歐盟消減8％、美國消減7％、日本消減6％、加拿大消減6％、東歐各國消減5％～8％。新西蘭、俄羅斯和烏克蘭可將排放量穩定在1990年的水平上。愛爾蘭、澳大利亞和挪威的排放量分別比1990年增加10％、8％、1％。為此，《哥本哈根協議》要求《框架公約》附件一的《議定書》締約方將繼續落實減排任務，美國等《框架公約》附件一的非《議定書》締約方將承諾履行到2020年的量化減排指標。發達國家的減排行動及向發展中國家提供的資金將根據有關的準則進行衡量、報告和核查。《框架公約》非附件一締約方，即發展中國家在可持續發展框架下采取減緩行動，最不發達國家和小島嶼發展中國家可以在自愿和獲得支持的情況下采取行動。可見，《哥本哈根協議》在堅持“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的基礎上，最大范圍地將各國納入了應對氣候變化的合作行動中。

(二)中國采取自主減緩行動為應對氣候變化做出了積極貢獻

中國作為負責任的發展中大國，雖然不需要承諾硬性減排量，但中周在發展的進程中仍然自覺高度重視氣候變化問題，堅持從中國各族人民和人類長遠發展的根本利益出發，始終把應對氣候變化作為戰略任務，最早制定并實施了《應對氣候變化國家方案》。實際上，自1978年以來，中國就陸續頒布了《環境保護法》、《海洋環境保護法》、《大氣污染防治法》、《水污染防治法》、《環境噪聲污染防治法》、《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環境影響評價法》、《放射性污染防治法》等8部專門保護氣候與環境的法律，頒布了《節約能源法》、《土地管理法》、《水法》、《森林法》、《草原法》、《礦產資源法》、《防沙治沙法》、《可再生能源法》、《清潔生產促進法》、《循環經濟促進法》、《侵權責任法》等19部節能減排和涉及環境保護方面的法律，頒布施行了50余件氣候、資源與環境保護的行政法規，660余項地方性法規、部門規章和政府規章，800多項國家標準，10余件軍隊氣候與環保法規和規章。另外，《物權法》中也有關于固體廢物、大氣污染物、水污染物、噪聲、光、電磁輻射等涉及氣候和環境保護方面的規定。在堅持依法應對氣候變化的基礎上，還通過不斷完善稅收制度，積極推進資源性產品價格改革，加快建立能夠充分反映市場供求關系、資源稀缺程度、環境損害成本的價格形成機制，自覺承擔和落實減排任務，并且取得了巨大成效，成為近年來節能減排力度最大的國家。1990-2005年，單位國內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強度下降46％；2006-2008年，共淘汰低能效的煉鐵產能6 059萬噸、煉鋼產能4 347萬噸、水泥產能1.4億噸、焦炭產能6 445萬噸，并且成為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增長速度最快的國家，世界人工造林面積最大的國家。據中國國家統計局發布的第二次全國經濟普查結果顯示，2008年，中國單位GDP能耗比上年下降5.2％，比2005年下降12.45％，相當于少排放近8億噸二氧化碳。哥本哈根會議上，中國又提出，到2020年，單位國內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40％～45％的目標，并且將減排目標作為約束性指標納入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中長期規劃，保證承諾的執行受到法律和輿論的監督。

(三)多方共同努力為凝聚共識加強合作推進應對氣候變化發揮了重要作用

哥本哈根會議上，中國和印度、巴西、南非組成的“基礎四國”，所提案文得到廣大發展中國家的普遍認可，非洲集團以“基礎四國”案文為基礎醞釀提出了非洲案文，《框架公約》和《議定書》工作組形成的主席案文充分借鑒吸收了基礎四國案文的架構與內容。這些國家的磋商與協調機制形成了強大的談判合力，這些案文都為發展中國家爭取主動、引導談判進程、促成會議形成最終成果發揮了重要作用。中國減排的具體行動與實際效果與不少發達國家排放不減反增、距已經公布的2020年前的中期減排目標及協議的要求和國際社會的期望等仍有相當差距的實際情況形成了鮮明對比。中國減排的一系列具體行動、取得的積極成效和較高減排標準的承諾，為《哥本哈根協議》的最終成功締結和今后產生法律效力作出了巨大努力，也讓國際社會通過中國的具體行動和實際成效看到了希望，為最終按“巴厘路線圖”達成共同認可的成果奠定了法律基礎。而《哥本哈根協議》則使世界各國進一步認識到，解決氣候變化這個全球共同面臨的難題，離不開各國政府的通力協作，從而進一步凝聚了國際社會的共識，在落實《框架公約》和《議定書》的權利義務方面取得了實質性的進展，構筑了全球共同應對氣候變化的新起點，特刖足在發達國家強制減排和發展中國家采取自主行動是取得了新的進展，在長期目標、資金和行動透明度等重要問題上達成了重要共識。《哥本哈根協議》也為國際社會下一步盡快確定《議定書》發達國家締約方第二承諾期的大幅度化減排指標，明確非《議定書》發達國家締約方與《議定書》發達國家締約方在減排幅度、性質和遵守機制上的可比性，盡快落實發達國家締約方短期出資和長期資金承諾，建立有效的氣候友好技術轉讓機制，及進一步增強磋商過程的公開和透明性，確保發展中國家的廣泛參與等奠定了法律基礎。

三、強化了發達國家提供應對氣候變化資金和技術支持的法律規定。

(一)發達國家履行應對氣候變化資金與技術支持的法定義務不得推卸

氣候與環境是全球共同擁有的重要資源，發展國家應對全球氣候變化沒有資金和技術的支持是寸步難行的，發展中國家應對全球氣候變化不能以犧牲發達為代價，也不能重走發達國家的老路，更不能以犧牲資源環境為代價。因為，這種發展方式既損害了發展中國家的利益，也損害了發達國家的利益，但“發達國家正在積極構建新時代的‘綠色’意識形態，它們有意識以碳污染排放總量的多寡劃分各國這個綠色光譜中的位置，并通過制定約束溫室氣體排放的標準要求各國承擔相應的責任”發達國家的這種抱團劃圈子維護自己私利做法，完全不顧客觀存在的歷史事實與現實責任，一心只想于損害發展中國家利益而義不利己的做法，完全是一種否定《框架公約》和《議定書》另搞一套的行為。維護全球氣候與環境是所有國家的共同責任，發達國家必須按照“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既要積極履行法定的減排義務，又要積極履行對發展中國家提供資金和技術支持的法定義務。因為，任何法律規則的堅持和施行都必須允分體現出“公平性”，否則，法律規則就會形同虛設，根本得不到認可，更得不到落實。《框架公約》和《議定書》是各國經過長期艱苦努力取得的共同成果，它凝聚了世界符國的廣泛共識，是推進國際合作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法律基礎，這個被國際社會共同而廣泛認可的國際法成果應當始終得到各同的一致堅持，它所確立的“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是國際合作應對氣候變化的核心與基石，絕對動搖不得。

(二)發達國家承擔客觀存在的歷史與現實責任是實現公平、正義與效率的現實需要

基于世界各國共同認可的事實：近代工業革命200年來，發達國家排放的二氧化碳占全球總量的80％，在導致全球氣候變化方而，發達國家的排放量最多。據聯合同開發署(uNDP)2007／2008年人類發展報告。“工業化時代起所排放的每10噸二氧化碳中，約有7噸是發達國家排放的英國和美國的人均歷史排放量約達1 100噸二氧化碳，而中國和印度的人均水平分別為66噸和23噸”，“美國每年的人均排放量為20噸，中國只有6噸”，據世界資源研究所統計，自1850年至2005年，發達國家人均歷史累積排放667噸，發展中國家又52噸英國最高，達1 125噸，分別約為中國和印度的16倍和48倍，如果按2050年全球二氧化做排放減半要求計算，發達國家早已超過其應有限額，其歷史、當前和今后相當長時期的高人均排放，已經嚴重擠占而且繼續占有發展中國家的排放空間，對發展中國家欠下了口額的“氣候債”，發展中國家消除貧困，提高人民生活水平，完成工業化、城市化建設，仍然需要一定數量的能源消費和二氧化碳排放的積累過程”，法律之所以代表公平與正義，就是因為“一部正義的法律就是對相的情形給予一視同仁的待遇”，根據權力與義務對等的原則，發達國家理所當然地應當積極正視并承擔起客觀存在的歷史與現實責任，必須率先大幅量化減排并積極向發展中國家提供資金和技術支持這是其必須履的、不可推卸的法律義務，而無視自已的歷史責任，無視人均歷史與現實排放量和各國的實際發展水平，強行要求近幾十年才開始推進工業化，還有大量人口處于絕對貧困狀態的發展中國家來承擔超出其應盡義務和能力范圍的減排目標，是對公平、正義和效率等法律基本準則的嚴亟破壞，只能導致發展機會和發展能力的不均，并進一步導致制度與規則的破壞，直接導致全球氣候的進一步惡化，出此發展下上，必然導致人類社會的生態災難與政治災難的共同降臨，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任何國際協議都應充分尊重發展中國家實現經濟增長和人的全面發展的現實需要，離開這個前提和基礎，同際法的公平、正義和效率原則就無以存在和無從體現，構建和諧的國際秩序就無法企及，為了粉碎發達國家將發展中國家盡早拉入減排框架的圖謀，中國強力反對將“2050年前全球減排50％、發達國家減排80％的指環”列入《哥本哈根協議》，而是要求發展中家應根據本國同情，在發達國家資金和技術轉讓支持下，盡可能減緩溫室氣體排放，主動適應氣候變化，中國的主張有力地抵制了發達國家的無理要求，維護了發展中國家的發展權。

(三)哥本哈根協議為推動發展中國家獲得應對氣候變化資金技術支持提供了法律保障

盡管歐美等發達國家帶頭減排決心不大、承諾遠遠小夠，并一再拖延，且企圖逃避義務，拋棄《議定書》的正確方向和近兩年談判達成的共識，甚至通過矛盾轉移將發展中國家推向減排一線，導致許多關鍵問題的談判進展甚微。但在資金方而，《哥本哈根協議》最終仍然進一步明確了發達國家要根據《框架公約》的規定，向發展中國家提供新的、額外的、可預測的、充足的資金，幫助和支持發展中周家進一步落實減緩行動，包括大量針對降低毀林排放、適應氣候變化、技術研發和轉讓及能力建設的資金，以加強《框架公約》的實施措施。在資金的數量上，要求發達國家集體承諾在2010-2012年間提供300億美元新的額外資金，在采取實質性減緩行動和保證實施透明度的情況理，發達國家承諾到2020年，每年向發展中國家提供1000億美元，以滿足發展中國家應對氣候變化的需要。同時，積極建立具有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公平代表生產管理機構的多邊展金。這些資金中的適應資金將優先提供給最易受氣候變化影響的國家，據國際能源機構估計，發展中國家每年約需2 000億美元的投資，才能在2020年前建立一套對碳依賴相對較小的能源體系。雖然發達國家在資金上的承諾與發展中國家應對氣候變化的資金需求相比尚有很大的差距，但《哥本哈根協議》畢竟提出了一個量化的、可預期的目標。在技術開發與轉讓行動方面，《哥本哈根協議》決定設立一個“技術機制”加速技術開發與轉讓，支持發展中國家適應和減緩行動，這一措施將有望為各國特別是廣大的發展中國家推動氣候友好技術的大規模應用提供機制和制度上的法律措施保障，盡管發達國家在資金和技術支持方面做出了一些承諾，但如何具體落實仍然是一個懸而未決的問題，這也是《哥本哈根協議》面臨的一個巨大考驗與挑戰。

四、積極維護了發展中國家在減緩行動的衡量、報告與核查方面的基本權益

(一)遵循了尊重發展中國家主權和發展權的基本原則

充分尊重“主權原則和不損害國家管轄范圍外的環境原則、國際合作原則、可持續發展原則、預防原則、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等，既是國際環境法確定的基本原則，也是國際法確定的基本原則，更足維護發展中同家主權和發展權所必須遵循的基本原則。國際合作中公平、正義和效率是最基本的原則，而多邊合作機制會對每一個行為主體(主要是國家)的主極構成挑戰，因此，離開了對國際法確定的這些基本原則的遵循，任何國際公約都難以得到有效認可和執行。根據《框架公約》、《議定書》和“巴厘路線圖”的規定，發展中國家不承擔強制減排的法律義務，自愿減排的目標也不接受“可衡量、可報告、可核查”的國際監督，發達國家有義務提供充足的資金和技術支持，這是廣大發展中國家進一步履行減排義務的基礎與前提。2002年11月1日，《榧架公約》第八次締約方會議通過的《氣候變化與可持續發展德里部長級宣言》也明確提出，應在可持續發展框架下對付氣候變化，這是國際社會在應對氣候變化問題上的又一重要共識。它要求把適應氣候變化作為所有國家在氣候變化方面的優先工作，強調對付氣候變化的戰略、措施、方案與活動，應充分考慮“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應分別承擔的義務和采取的行動，及符合的能力、發展水平、優先選擇和國情等因素。這個共識無疑是承認發展中國家履行”自愿減排”的權力與義務，也是“以人為本”的，更是尊重發展中國家的國情的，是不附加任何條件的。因此，作為《框架公約》非附件一國家的發展中國家，只有獲得國際支持的車內減緩行動才需要根據締約方大會通過的指導方針，接受國際的“衡量、報告和核查”，而自主采取的減緩行動只接受國內的“衡量、報告和核”，有關結果每兩年一次以國家通報的方式予以通報，通過明確界定的準則和確保國家主權得到尊重的方式進行國際僻商及分析。《哥水哈根協議》堅持這一基本原則，并不是因為發展中國家害怕監督和承擔責任，而是對同際公約確定的“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和國際法賦予的國家主權原則的堅持。

(二)堅持自主采取的減排行動不接受國際“三可”評審的法律立場

2007年底制定的“巴厘路線圖”，其重中之重是《巴厘行動計劃》，主要包括“減緩、適應、技術和資金”等4個方面的內容，也是同際社會存共同應對氣候變化的合作進程中形成的法律成果。它啟動了加強《框架公約》和《議定書》全面實施的“雙軌制”談判進程，致力于在2009年年底前完成《議定書》第一承諾期，及2012年到期后全球應對氣候變化新安排的談判并誰簽署有關協議，明確了發達國家必須承擔“可比的”強制減排義務，而發展中國家則是要在可持續發展框架下，存先得到發達國家提供“可衡量、可報告、可核查”的資金、技術和能力建設支持的情況下，采取“可衡量、可報告、可核查”的適當國內減緩行動。但在哥本哈根會議上，美國和歐盟則違背有關國際公約和“雙軌制”的規定，提出并堅持“有條件”的談判立場，要求發展中國家也要作出“巴厘路線圖”沒有規定的“可衡量、可報告、可核查”的減排承諾或行動，承擔強制減排義務，實現減排指標的國際核查，然后發達國家才會提供資金支持。發達國家的這種強迫發展中國家也要承擔強制減排義務的無理要求，明顯是對已經被國際社會普遍公認的“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原則、“雙軌制”和可持續發展原則的破壞，是對《框架公約》、《議定書》和“巴厘路線圖”的徹底否定。發達國家的這種推卸自己的歷史與現實責任、無視發展中國家的發展現狀，脅迫發展中國家同樣承擔強制減排義務和肆意破壞已有國際公約的做法，是嚴重違背公平、正義和效率等法律基本原則的行為，嚴重違背了權力義務法定的基本原則，嚴重破壞了權力與義務對等的基本法律關系，其用心是險惡的。如果其目的得以實現，必然導致國際社會共同確定的權力義務法律關系的混亂，最終必然導致有關全球氣候變化與環境保護的國際法律體系徹底瓦解，這對全球氣候與環境保護無疑是一場人為的災難。為此，“基礎四國”始終堅持發展中國家只有得到國際資金、技術和能力建設支持的減緩行動，才接受國際“可衡量、可報告、可核查”的評審，自主采取的減排行動不接受國際“可衡量、可報告、可核查”的立場，并且得到了廣大發展中國家的贊同，有力地推動《哥本哈根協議》堅持了《框架公約》、《議定書》和“巴厘路線圖”的規定。這不但在減緩行動的衡量、報告與核查方面堅決維護了發展中國家的基本權益，而且也有效地維護了聯合國應對氣候變化與環境保護國際法律體系的穩定，在有效避免一場巨大的“人禍”方面做出了重大貢獻。

五、確立了將全球平均溫升控制在工業革命以前2℃的長期行動目標

(一)注重靈活性與原則性相結合，統籌兼顧各方利益

具有國際法律效力的《框架公約》的最終目標是“將大氣中溫室氣體的濃度穩定在防止氣候系統受到危害的人為干擾的水平上”。哥本哈根會議上，一方面。中國充分展現了參與全球氣候行動的最大決心與誠心，率先承諾在2050年全球升溫不超過2℃問題上理解歐盟等一些發達國家和小島嶼國家的特殊關切，愿意將全球升溫不超過2℃作為努力方向，并盡早完成“巴厘路線圖”的談判，推動氣候變化國際合作不斷取得新進展。另一方面，以中國、印度、巴西和南非等形成的“基礎四國”始終堅持以務實的態度參與談判，案文充分體現了靈活性與建設性的態度，積極凝聚和擴大各方面的共識，為推動談判取得進展發揮了關鍵作用。應該說，《哥本哈根協議》既堅持維護全局的整體利益不動搖，充分體現了法律所固有的原則性，但又重視保護了一些面臨著特殊情況與困難國家的利益，積極體現出了法律的靈活性。這種堅持把靈活性與原則性相結合，統籌兼顧各方利益的法治理念與法制建設實踐，體現了組織與實施者協調推進的高超藝術和水平，體現了兼容并蓄、共同發展繁榮的博大胸懷，也注定了《哥本哈根協議》必將具有長久的法制與法治價值。

(二)注重提升參與國際合作的能力與水平，積極促進國際協作

確保減排的長期目標和應對行動得到最新氣候變化相關科學研究成果的支持，根據政府問氣候變化專門委員會(IPCC)第四次評估報告的科學觀點，需要對《哥本哈根協議》的執行情況以及包括長期目標在內的共同愿景進行綜合評估，以保持協議履行成果的一致性、堅持規則的公平性、注重目標的合理性、確保機制的有效性，必須堅持應對氣候變化既要著眼長遠行動目標，更要立足、當前行動目標。確定一個長遠的努力方向是必要的，而更重要的是把重點放在完成近期和中期減排目標上，放在兌現業已做出的承諾上，以積極有效地促進國際社會在堅持《框架公約》、《議定書》、“巴厘路線圖”和《哥本哈根協議》規定的框架下做出切實有效的制度安排，促使發達國家盡快兌現承諾，向發展中國家持續提供充足的資金支持，加快轉讓氣候友好技術，有效幫助發展中國家，特別是小島嶼國家、最不發達國家、內陸國家、非洲國家加強應對氣候變化的能力建設，不斷提升參與國際合作應對氣候變化的能力與水平，促進世界各國實現友好無間的國際協作，以確保將全球平均溫升控制在工業革命以前2℃長期行動目標的順利實現，這是《哥本哈根協議》現實與歷史價值的充分體現。但應對全球氣候變化任重而道遠。全球氣候變化并不受制于人為的國界，在氣候變化、環境保護等領域，積極參與國際合作，共同應對才是唯一正確的選擇，而搞“自掃門前雪”則無疑是極不現實和極其幼稚的。從這個角度來看，《哥本哈根協議》決不是一個國際法律的終點，而是應對更加嚴峻挑戰的新起點。

六、中國應積極完善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法律措施

應對全球氣候變化的國際合作不進則退。中國已積極參與并推進了一系列相關的國際法制建設工作，主要是參加安理會、聯大氣候變化高級別會議、APEC領導人非正式會議、亞歐峰會和東亞峰會以及中日韓、拉美、地中海等全球和區域多邊會議關于氣候變化問題的討論，充分表明了中國在氣候變化問題上的負責任態度。積極參加經濟大國氣候變化會議，同歐盟、日本、印度、澳大利亞、加拿大、英國等國進行雙邊氣候變化磋商，取得了一系列關于應對氣候變化的具有國際法律效力的成果。主要有與法國共同發表了關于氣候變化的聯合聲明，與澳大利亞共同發表了進一步密切在氣候變化方面合作的聯合聲明，與日本發表了氣候變化聯合聲明，并且與巴西、墨西哥、南非等加強了氣候變化的磋商或協調。中國作為謀發展、促合作、負責任的發展中大國，主動承諾在1990～2005年單位國內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強度下降46％的基礎上，到2020年單位國內生產總值二氧化碳排放比2005年下降40％～45％。為此，中國將始終堅定不移地落，史《框架公約》、《議定書》、“巴厘路線圖”和《哥本哈根協議》確定的基本原則和具體規定，始終堅持公平、正義和效率原則，并認真推進各項具體措施的落實，切實兌現哥本哈根會議的承諾，履行應盡的法律義務，堅定不移地走可持續發展道路。中國確定減緩溫室氣體排放的目標是根據國情采取的自主行動，是對中國人民和全人類負責的，不附加任何條件，不與任何國家的減排目標掛鉤。無論《哥本哈根協議》的結果如何，中國政府都將堅定不移地為實現、甚至超過這個目標而努力。中國已經成為發達國家和發展中國家共同關注的對象，在氣候變化談判中面臨著巨大的壓力和挑戰，特別是在即將開始的后續談判中，還將面臨著更多的風險與挑戰，這需要有更加全面系統的法律措施支持。因此，確保中國自主采取的減排行動目標與任務的順利實現，為應對氣候變化國際合作構建更加完善的法律保障機制，及時配套和完善國內相關法律措施，已是一項至關重要和亟待深入研究的重大課題。

(一)依法加強對經濟發展行為的規范與調控

改革開放以來，中國經濟發展實踐充分證明：依法實施宏觀調控是保證經濟實現科學發展的重要基礎。特別是在市場經濟體制不斷完善之后，經濟法存在和充分發揮作用的價值更不可低估。法律的宗旨就是使國家對經濟發展的宏觀調控法治化。美國是世界上最早對經濟實行宏觀調控的國家，其以財政和貨幣調控政策為核心的宏觀調控立法一直引導和維護著美國自由市場的良性運轉。中國是一個氣候條件十分復雜、生態環境系統脆弱、自然災害頻發、易受氣候變化影響的發展中大國。因此，堅持依法減輕全球氣候變暖對中國安全的影響，增強抗御氣候風險的能力，應當成為中國加強應對氣候變化能力建設和推動經濟社會科學發展的重要任務。中國已經把應對和適應氣候變化，積極發展清潔能源擺到了國家能源發展戰略的重要位置上。“要發展低碳能運技術，要發展低碳能源技術”是胡錦濤主席存2007年9月8日APEC會議上的承諾。“建設生態文明，基本形成節約能源資源和保護生態環境的產業結構、增長方式和消費模式”；“發展清潔能源，建設科學合理的能源資源利用體系，提高能源資源利用效率”，是黨的十七大報告提出的發展戰略措施。哥本哈根會議上，中國承諾要積極為全球氣候變化承擔“共同但有區別的責任”；絕不與其他發展中國家爭一分錢的資金，而且將一如既往地在南南合作和雙邊框架內向欠發達國家提供援助，包括對氣候變化的物質和能力支持。這意味著中國應對氣候變化的責任更重、困難更大、標準更高。而且，隨著碳排放總量控制指標的確定，一系列相關的法律、市場和行政監管體系也將隨之建立，中國將進入碳排放總量控制的發展階段，這必然要求對產業結構進行大調整、發展方式實現大的轉變。目前，中國的減排目標只是承諾作為約束性指標納入國民經濟和社會發展的中長期規劃，而保證承諾的執行還須依法規范政府、企業的行為，使其行為都受法律的規范與調控。確保依法加強對節能、提高能效、潔凈煤、可再生能源、先進核能、碳捕獲利用與封存(CarbonCapture and storage)技術等低碳、零碳和與碳有關的減排技術的研發和產業化投入及產業發展，依法加快建設以低碳為特征的工業、建筑和交通運輸體系，還亟待相關法律進一步加大對其發展行為的調控與規范力度。確保減緩溫室氣體排放目標的落實，必須始終堅持依法治國方略，依法把應對氣候變化納入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的重大戰略之中，統籌規劃、協調推進，積極推進法治理念與科學發展觀相適應，確保實現科學發展；還必須從法治上體現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要求，充分體現社會組織和社會成員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的權利與義務；還必須逐步建立健全與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相適應的法律制度體系，使政府職能明確，體制機制健全，結構優化，便捷高效，權責一致，分工合理，決策科學、執行順暢，監督有力，堅持把促進循環經濟發展和節能減排型經濟發展的業績作為地方政府政績考核的重要內容和標準，使領導干部政績考核評價體系更加符合科學發展觀的要求。

(二)完善與氣候變化生態文明建設相適應的法律措施

氣候變化狀況與國際社會的和諧穩定，與國家安全、和諧社會構建的關系越來越密切。相關研究表明：一個國家的安全“愈米愈涉及水流、耕地、森林、遺傳資源、氣候和其他軍事專家與政治領導人很少考慮的因素”。特別是美國和法國在哥本哈根氣候變化大會上先后提出以征收“碳關稅”的方式應對氣候變化的險惡主張。事實上，發達國家已經圍繞“碳”這一關鍵詞構筑r新的經濟秩序。歐美國家已經基本建立了碳資本與碳金融體系，基本上完成了制度體系、政策體系、交易體系、市場擴張、優勢競爭等一系列體系的建立工作，并將形成對發展中國家的“碳”訛詐與貿易保護主義的新借口。因此，妥善應對氣候變化，事關中國經濟社會發展的全局和同家安全的根本利益，面對氣候變化的嚴峻挑戰，中國必須深入貫徹落實科學發展觀，大力加強生態文明建設，采取更加強有力的政策措施與行動，加快轉變發展方式，努力控制溫室氣體排放，大力建設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中國法制建設必須把保證科學發展觀的全面落實、應對氣候變化措施的落實和牛態環境建設放在重要位置。要緊緊圍繞全面建設小康戰略目標的實現、保護環境與資源的合理開發利用、推進經濟結構戰略性淵整、加快新型工業化建設等重大問題，開展立法和法律監督，努力使中國盡快提高依法統籌經濟、社會、人口、資源環境保護協調發展的意識和能力。法治是有效規范以人為本、統籌兼顧和全面協調可持續發展的根本保證。法治理念、立法、司法和法律監督都必須與應對氣候變化和發展低碳經濟相適應。法治建設要堅定不移地圍繞強化生態系統的主體、節能減排和產業發展的總體思路與戰略目標來推進，重視通過市場經濟基礎性淵節的“無形之手”與國家宏觀調控的“有形之手”的功能整合，共同推動產業結構、周整、深化產業體制改革、促進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產業的快速發展，保證低碳經濟實現持續、穩定、健康發展。要依法進一步強化生態環境的綜合治理，加強重點河流流域的綜合治理，進一步保護流域的環境；加大污染治理力度，嚴格控制大氣和環境污染。嚴格按照《環境影響評價法》和《建設項目環境保護管理條例》的規定操作，對所有審批項目都要通過信息公開等方式進行長期跟蹤監督，積極從源頭預防氣候變化、環境污染和生態環境的破壞。堅持依法統籌協調經濟發展與生態、資源、人口的關系，依法促進新能源、可再生能源產業發展，采取鼓勵和扶持措施，大力推進節能、提高能效、潔凈煤、可再生能源、先進核能、低碳和零碳技術產業的發展，緩解大氣、資源和環境壓力。

(三)完善大力推進低碳經濟發展的法律措施

采取有力措施實現中國政府在哥本哈根會議上提出的減緩溫室氣體排放的行動目標，應積極借鑒國外先進經驗，盡快完善財政、稅收、價格、金融等政策和法律措施，健全管理體系與監督機制，完善國內統計、監測、考核辦法，有效改進減排信息的披露方式，增加透明度，從制度層面構建有利于推進和保障行動目標實現的法律體制機制，以確保減緩溫室氣體排放的措施得以順利實施。《議定》和聯合國氣候變化大會制定了“巴厘島路線圖”的要求，發達國家在2020年前應將溫室氣體減排25％～40％。為達到這一剛性減排目標，很多發達國家通過立法、頒布對行業、部門的最低能牦標準和排放標準，規定可再生能源的應用比例等強有力的措施，使得低碳絳濟(Low—carbon Economy)在較短的時間內得到了迅速發展。運用稅收、補貼、價格和銀行貸款等法律措施促進低碳經濟發展是各國普遍采川的主要措施。歐盟許多國家針對消費者購置新型、清潔和高能效汽車給予稅收減免。法國自2005年1月開始，將使用再生能源和設備的稅收減免從40％提高到50％。德國對風力發電進行投資補貼，對風電項目和光伏發電項目實施2.5％～5.1％不等的低利率貸款政策。芬蘭、丹麥、加拿大等國家實行碳稅政策，對重排放工業和產品進行強制性征稅。歐盟規定到2012年，對汽車二氧化碳限排實行130g／公里排放水平的更加嚴格標準。日本對汽油和柴油實行按輕型貨車制定的燃油經濟性標準。2007年7月，美國《低碳經濟法案》奠定了低碳經濟發展道路可能成為美國未來重要戰略選擇的基礎，其能源政策法規定到2012年，可再生和替代性交通燃料(主要是乙醇)達到75億加侖，約為2005年的兩倍，并依《潔凈空氣法》授權環境保護署(EPA)監管二氧化碳排放荷蘭存《電力法》中實施“綠色證書”計劃等”。“低消耗、低排放、高效率”是發達國家發展低碳經濟所采取的主要法律措施，并且成為世界各國普遍推崇的發展模式。這些經驗、措施和模式雖然有些已經為中國所借鑒和利用，如全國人大常委會通過的《關于修改<中華人民共和國可再生能源法>的決定》中針對促進風能、太陽能、水能、生物質能、地熱能、海洋能等可再生能源的開發利用制訂了法律措施，但中國立法機關還須盡快開展系統深入研究，應抓住中央積極發揮財政政策促進經濟社會發展的調控作用，更加注重推動經濟發展方式轉變和經濟結構調整，發揮財政政策作用直接、運用靈活、定點調控的優勢，著力支持發展環保產業、循環經濟和綠色低碳經濟的機遇，盡快統籌完善民商法、行政法、經濟法、社會法、刑法等法律的具體調控措施，力求使法律措施與綠色低碳經濟產業發展政策和低碳消費政策相銜接，構建起高效率運作的規范與調控機制體制，確保我國低碳經濟與低碳消費實現科學發展。

(四)依法掌控和規范碳金融這個低碳經濟命脈的主動權

發展低碳經濟是中國經濟當前和今后的主要方向。在《議定書》規定的CDM(清潔發展機制)、JI(聯合履行機制)及IET(國際排放交易)等三種碳交易機制推動下，全球碳交易的配額市場和項目市場已經逐步形成。2007年，全球碳交易市場價值達4 000億歐元，同比增長81.8％。2008年，世界經濟作遭受金融危機的重創之下，全球碳交易額依然高達910億歐元左右，增長近1.3倍。發達圍家圍繞碳減排權的爭奪日益激烈，且已經形成了碳交易貨幣，及包括以直接融資、銀行貸款、碳指標交易、碳期權期貨等一系列金融工具為支撐的碳金融體系。目前，全球儀有的四個碳交易所均為發達國家所主導。我國提供的碳減排量已占全球市場的1／3左右，居全球第二位。中國應堅持依法構建自己的碳金融體系，并堅持依法加強對碳金融的監管，以維護國家戰略權益的安全和利益最大化。國際金融危機的實踐證明，不受監管的金融體系必然是一群脫韁的野馬，是十分危險的，注定要推翻市場經濟這輛大車的。因此，碳金融系統的監管功能、監管體系都要盡快實現從過去強調針對機構進行監管的模式向功能監管模式過渡，即對各類金融特別是碳金融機構同類型的業務都要實現統一監管，并堅持統一監管標準，以減少監管的真空和肓區。應努力建立健全旨在服務于減少溫室氣體排放的各種金融制度安排和金融交易活動，依法明確碳排放權，主動規范其衍生品的交易和投資行為，鼓勵和扶持低碳項目開發的投融資行為及相關的金融中介活動；依法將碳金融服務納入國家應對氣候變化、碳減排和可持續發展戰略的政策法律框架內，使其成為服務低碳經濟發展的金融丁具之一；積極搭建碳交易平臺，依法建立健全中國碳交易市場規制體系，確立較為完善的市場交易制度與規則，穩控中國在全球碳交易市場L的話語權和定價權；依法建立健全激勵機制，堅持以服務于低碳經濟發展為宗旨，積極探索和不斷完善投資、稅收、信貸等服務業的新模式，確保CDM項目下的產業經濟發展的多樣性金融需求；依法擴大和拓寬低碳經濟的投融資規模與渠道，強化低碳經濟發展的資金支持力度，促進低碳經濟實現又好又快發展。

(五)依法推進低碳綠色的生產方式和生活模式

應對全球氣候和環境變化的問題，絕不是某一個或少數人、企業和國家的事情，而是一個事關每一個人和每一個國家的事情。在這個問題上沒有個人利益可言。因為，任何單個的高碳排放、高消耗和高污染行為，都是以犧牲公眾和國際社會利益為代價的，侵害的都是公眾和社會的利益。因此，當前必須結合國際社會合作應對氣候變化的良好機遇，進一步修改完善《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產品質量法》、《循環經濟促進法》、《侵權責任法》、《廣告法》、《全民健身條例》等一系列規范公民生活和企業生產行為的法律，積極增強全社會應對氣候變化的自覺意識與能力，規范低碳生活、生產療式，不斷提高公民、企業適應低碳經濟發展的能力。依法加大時全利：會成員的宣傳教育力度，加強全民的環境道德意識建設，樹立與碳減排相適應的法治與倫理道德意識，盡快讓公民、企業和組織了解并深刻認識到應對氣候變化的重要性與緊迫性，認清應對氣候變化對國家、地區、企業和個人發展和競爭力提升的重要影響。依法倡導全民自覺參與，規范企業、組織積極采取節能減排行動，大力推進低碳發展、低碳消費。積極倡導健康、文明的消費理念，主動抵制奢侈的高耗能、高排放和高污染消費。企業是實現節能減排目標的主體，是循環技術、低碳技術和生態技術的應用主體，是發展綠色經濟的重要主體。因此，相關法律要重視引導和規范企業增強社會責任感，自覺主動制定并積極實施減緩碳排放的目標與措施，積極走低碳排放的發展路子。法律要嚴格規范企業的生產方式，嚴禁高耗能、高排放和高污染的生產方式繼續存在，逐漸形成規范和調控全社會應對氣候變化的法律制度與體制機制。國家產業結構調整和產業轉移活動中，依法嚴禁、嚴查高耗能、高排放和高污染的項目、產品借機向邊遠偏僻和落后地區轉移。努力通過法律對公民、企業和組織行為的規范與調整，來切實提高全社會每一個成員主動應對氣候變化的自覺意識與能力，使其能夠積極履行低碳綠色生活生產的權利與義務。

(六)依法推進應對氣候變化的科學研究

未來氣候變化的國際談判仍然是艱巨的，減排目標的實現仍然是非常困難的，國際社會建立更加有效的合作機制仍然需要不懈的努力。“十一五”期間，如果中國GDP年均增長速度按9.5％計算，實現20％的節能目標可減少16億噸二氧化碳排放。但中國的絕對排放量也在快速增長，1990～2007年問，溫室氣體排放量幾乎增加了兩倍。照此速度發展，2030年的溫室氣體排放量將是2007年的兩倍，占世界年排放最的29％，歷史排放總最有可能成為世界第一、這將成為兩方對中國施壓的重要理由。因此，應認真制定既有利于可持續發展，又符合國際社會期望的碳減排實現路徑。通過科技創新來實現節能減排和開發新能源是當前西方國家減排的主要途徑。美國和歐洲在能源技術研發上都制定了史無前例的投資計劃。可以預見，未來世界應對氣候變化的競爭必然是一場史無前例的能源革命。中國已經錯過了人類歷史上的數次科技革命，如果再錯過這次未來的能源技術革命，中國又將與世界現代化失之交臂。毫無疑問，推進節能減排根本離不開先進科學技術作支撐妥善應對氣候變化，節能減排，發展低碳經濟，科技是重要的基礎和動力。中國現代化進程中，正面臨著巨大資源環境壓力，加快發展清潔、商效能源，推進低碳經濟發展更是我國實現和平發展的內存要求2006年，中國人均用電量只有經合組織國家的1／4左右，不到美國的1／6，但中國一次性能源使片量則占世界的16％以上，二氧化碳排放總量超過了世界的20％，同世界人均排放量相等。可見，中國工業化和城市化進程中，碳排放強度超高，能耗高、效率低的問題非常突出，節能減排的科技含量還比較低。IPCC評估結論是國際社會共同采取應對氣候變化行動的主要科學依據，對促進氣候變化和同際合作具有舉足輕重的地位。因此，制定國家應對氣候變化的總體戰略及宏觀決策過程中，相關法律要保證把參與IPCC相關活動作為應對氣候變化能力建設的重要方面，依法加強對IPCC國內工作的組織協調與統籌兼顧，確保有關職能部門能全力做好IPCC評估的相關工作。氣候與環境法律是一種建立在自然規律，特別是氣候學、生態學規律和氣候環境要素的總體共同演化規律基礎之上的法律，其產生、發展和施行與科學技術的發展緊密相聯，具有濃厚的科學技術的特性。因此，應積極完善《科學技術進步法》、《環境保護法》、《環境影響評價法》、《同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大氣污染防治法》、《草原法》、《森林法》、《水土保持法》、《節約能源法》、《可再生能源法》、《循環經濟促進法》、《清潔生產促進法》、《知識產權法》和《建筑節能條例》等一批法律，努力使其能與促進低碳技術研發、低碳經濟發展相適應，能強化和促進低碳技術進步，大力推進應對氣候變化科技專項行動的順利實施；能確保科技投入不斷加大；能依法推進高素質的氣候變化事務專家隊伍建設，形成一大批具有自主知識產權并能為國際科技界所認可的研究成果，夯實參與IPCC評估工作的科學技術基礎，為應對氣候變化工作的科學決策提供科技支持”；能依法促進中國在合作節能和提高能效、合作開發和應用潔凈煤技術、合作發展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合作維護國際能源市場安全等應對氣候變化領域的全方位國際合作；能依法保證存能源節約、潔凈煤利用、煤層氣開發利用、核電建設等領域已有先進成熟技術的轉移和大規模應用；能依法推進電動汽車、碳捕獲利用與封存等未來應用技術領域的國際合作開發研究；能依法鼓勵國內科研機構積極開展同際合作，有效引進、消化、吸收國外先進的低碳和氣候友好技術，不斷提高我國應對氣候變化、大力發展低碳綠色經濟的能力；能促進新能源、節能環保等戰略性新興產業力加快發展，不斷培育新的經濟增長點：能推動發展模式創新和經濟轉型，又好更快地走上新型工業化、城鎮化和現代化的發展通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