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人與自然的和諧是未來社會價值體系的核心概念,也是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的一個重要方面。雖然中國政府在環境友好型社會的建設中做了大量工作,但是中國的環境狀況卻繼續呈惡化的趨勢,特別是環境犯罪數量日益增多,危害不斷擴大。作為破壞環境資源的極端形式,環境犯罪不僅是對中國生態環境的現實威脅,而且對可持續發展戰略構成了巨大的障礙。預防和遏制該類犯罪是為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提供法制保障的重要一環。因此,有必要全面審視和清理中國現行的環境刑事立法,對環境犯罪的立法完善進行深入探討,在此基礎上進一步探索和完善環境犯罪的執法對策。關鍵詞:環境友好型社會;環境犯罪;完善立法中圖分類號:DF639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008-5831(2010)01-0129-05
“環境友好型社會”是指人與自然和諧發展的社會,就是經濟建設、社會發展要建立在環境和資源能夠承載的基礎上,以遵循自然規律為準則,倡導環境文化和生態文明,建立人與環境良性互動的關系,體現社會發展的價值目標,以此構建經濟社會與環境協調發展的社會體系。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是人類思想觀念領域的深刻變革,是對傳統工業文明和生活文明的重新檢討,是在更高層次上對自然法則的尊重與回歸。
一、環境友好型社會的法制保障:從環境立法到環境刑事立法
科學發展觀追求可持續發展的實質,在于維護經濟增長的生態潛力,維護自然生態系統對經濟社會發展持久的支撐能力,而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必然成為可持續發展的一個基本前提。環境友好價值理念的提倡在發達國家由來已久,一些國際法律文件也直接或間接地認可了這一思想。如1982年的《世界自然憲章》在導言中就指出:“人類與大自然和諧相處,才有最好的機會發揮創造力和得到休息與娛樂。”1992年的《里約環境與發展宣言》宣告:“人類……應享有以與自然相和諧的方式過健康而富有生產成果的生活的權利。”1992年以來,結合可持續發展的國際要求,各國根據自己的同情和國際環境保護的需要對環境立法進行了創新和完善。法律行動必須建立在意識和信仰的基礎上,為此,世界上大多數國家開始通過立法來加強環境友好型的環境文化建設,如法國1993年《關于環境部長的職責的法令》第1條規定:“環境部長同時負責:支持創造性的行動,鼓勵對群眾進行環境知識的培訓和宣傳,并提倡一切有益于改善生活質量的行動。”雖然中國采取了大量措施,但從近幾年的環境狀況公報來看,粗放型的經濟增長方式尚未得到根本轉變,與國際先進水平相比,仍存在資源消耗高、浪費大、環境污染嚴重等問題。控制加命令的環境保護模式突出了被動性守法的色彩,缺乏主動性的鼓勵守法與護法規定,以民為本的民權文化哲學還未在環境資源法中得到建立。從立法的目的來看,培養環境友好型的倫理價值觀念和文化氛圍,樹立科學發展觀,促進經濟、社會和環境的可持續協調發展已成為世界各國環境法普遍追求的價值目標,但中國的許多環境法律規范,其創設目的還沒有上升到這個高度。
就環境刑事立法而言,從20世紀70年代起,西方發達國家許多學者倡導“非犯罪化”、“非刑罰化”、“輕刑化”,但在針對環境犯罪問題上,卻有“犯罪化”、“刑罰化”甚至“重刑化”的傾向,有的國家還規定了無過失責任、嚴格責任。兩方許多國家例如德國、奧地利、日本等在刑法典、行政法規中規定或增設了刑事制裁條款,將那些嚴重危害環境的行為規定為犯罪并予以懲治,突顯國家以刑罰手段懲治危害環境行為的立法趨向。法制的保障是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的重要一環,而刑法在保護環境資源中的功能和作用是最有效和最徹底的,刑法的功能在于通過刑罰的威懾及其實施以保護社會認可的重要價值。作為其他環境資源法律、法規實施的最有力保障,環境刑事立法是否完備,不僅關系到環境資源是否能夠得到切實有效的保護,而且也關系到環境友好型社會的建設及可持續發展戰略的實施。但由于認識上的滯后、立法經驗的欠缺及其他方面的原因,中國現行環境刑事立法對環境犯罪的客體、犯罪形態規定以及對環境犯罪的罪名和刑罰設置都存存一些值得探討的問題,在法治時代,環境友好型社會的建設應當依靠完備的法律體系和符合時代需要的法律制度來促進。由于環境犯罪對環境資源的破壞性極大,對可持續發展形成巨大障礙。因此,進一步完善環境犯罪的刑事立法,嚴密環境刑事法網,成為必須面對的現實。
二、完善與環境犯罪相關的行政法律法規
完善打擊環境犯罪的法律體系是一個綜合性的要求,首先必須完善與環境犯罪相關的行政法律法規。由于環境犯罪具有較強的行政從屬性特征,刑法規定的環境犯罪均以違反一定的行政法律法規為前提和基礎,因此,完善環境行政法律法規就顯得格外重要。環境行政法律法規涉及環境資源保護的許多方面,當前,應當修訂《水污染防治法》、《礦產資源法》、《森林法》等單行環境法律,并結合市場經濟的需要和環境保護的新形勢對資源節約、循環經濟、生態保護、廢物控制做出特殊的規定。盡快制定與《清潔生產促進法》、《節約能源法》、《可再生能源法》、《水污染防治法》、《固體廢物污染環境防治法》等立法相銜接的《循環經濟促進法》、《資源節約與合理利用法》、《生態環境綜合保護法》、《環境污染綜合防治法》,把工業和農業、城市和農村、生產和消費有機結合起來,全面規定循環經濟、資源節約、生態保護和環境污染防治的基本方針、指導思想、基本原則、具體制度和法律責任。為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創造必要的法律條件。環境友好型社會作為和諧社會的組成部分,應充分保障公民的環境知情權。作為保障公民環境知情權的重要制度性條件,有必要制定諸如《環境信息公開法》或者《環境信息公開條例》之類的法律法規。制定廢舊物品回收利用、污水與同體廢物集中處理、垃圾分類等專門的法律法規或者規章,完善資源節約、循環經濟、生態保護和污染排放控制的標準體系,制定重點行業清潔生產評價指標體系和涉及循環經濟的有關污染控制標準。只有不斷完善與環境犯罪相關的行政法律法規,才可能為進一步完善環境犯罪的刑事立法提供基礎的制度性條件。
三、注重環境犯罪附加刑和非刑罰措施的完善及適用
在國外,適用附加刑廣泛存存于環境資源犯罪中,包括履行社區勞動、清除污染物、命令暫時停業、撤消從事某項活動的執照、公開其犯罪記錄等’中國刑法中的附加刑主要包括罰金、沒收財產、剝奪政治權利,其中,罰金、沒收財產屬于財產刑,剝奪政治權利屬于資格刑。在環境犯罪中,以牟取非法利益為目的的犯罪和過失犯罪占有相當大的比例,從刑罰經濟原則的角度看,對這種性質的犯罪適用“財產刑”會比適用“自由刑”收到更好的刑罰效果、罰金具有明顯的經濟制裁功能,現行刑法除瀆職型環境犯罪(如環境監管失職罪)外,對其他形式的環境犯罪都規定了罰金刑,表明立法者對環境犯罪的刑罰設置已開始注意到刑罰的成本問題。以罰金刑代替自由刑,在一些國家有關環境犯罪立法中表現得尤為明顯,這主要是因為環境犯罪中過失犯罪占絕大多數,而且法人犯罪突出,將無生命實體的法人作為接受刑罰的主體,惟罰金刑最為適宜。罰金刑的適用不僅有利于補償因犯罪造成的現實環境危害,而且在客觀上能起到遏制其進一步犯罪的作用,然而在實踐中,出于各種復雜的原因,對環境犯罪人所處罰金在數額上常常遠低于實施違法犯罪行為獲得的不法收益,犯罪收益大于犯罪成本,必然會降低財產刑在適用上的實效。對環境犯罪財產刑的適用,不應當局限于罰金,還要注重對沒收財產的適用。而現行刑法規定的沒收財產在環境犯罪的適用中范圍太小,只有第341條第1款有適用沒收財產的規定。此外,適用罰金還要注意罰金本身與環境行政處罰中罰款的銜接,對環境犯罪罰金刑的最低數額應當高于相對應的環境行政處罰中罰款的最高數額,以充分剝奪環境犯罪人通過危害環境所得的非法收益。
現行刑法的資格刑內容主要是剝奪政治權利,且環境犯罪的刑罰設置中沒有規定附加剝奪政治權利。為有效懲治并預防環境犯罪,可結合環境犯罪多數情況下所具有的貪利動機和“行業”特點,擴展資格刑的內涵,考慮增設下列資格刑:(1)“禁止從事某種生產經營”的資格刑,即“剝奪從業資格”。如對從事礦業生產、加工的從業人員,犯有“非法采礦罪”或“破壞性采礦罪”的,在量刑時,可考慮判處剝奪一定期限從事相關生產經營的資格刑,通過對職業活動的限制,達到預防并遏制犯罪發生的目的。特別是對單位犯罪主體適用“禁止從事某種生產經營”的資格刑,由于資格包含著自由,因此其行刑效果相當于對自然人適用自由刑。(2)剝奪擔任某種職務的權利。這主要適用于實施環境犯罪的單位中的直接責任人員和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單位環境犯罪,往往是由直接負責的主管人員和其他直接責任人員具體實施,或由他們授意、指導實施,通過剝奪其職務權利,也能達到預防犯罪的目的。“剝奪擔任一定職務或從事某種活動的權利”的資格刑,在1997年1月1日生效的《俄羅斯聯邦刑法典》第26章有關環境犯罪及處罰的規定中已正式使用,這為我們擴展環境犯罪資格刑的內涵提供了可資借鑒的依據。
在環境犯罪的刑罰體系中,非刑罰措施是刑罰必要的替代和補充。適用非刑罰措施,既能有效預防環境犯罪,還可以把對犯罪人的制裁和對受破壞的環境的恢復與整治有機結合起來,從而使環境刑事立法始終以環境保護作為其出發點和歸宿,最大限度地發揮非刑罰措施保護環境資源的功能。現行刑法盡管規定了非刑罰措施,但針對環境犯罪,有必要進一步完善,重點是增加行政性非刑罰措施,如責令關閉、停業,責令禁止使用、銷毀有害于環境的設備或裝置,責令重新安裝使用防止污染的設施,責令恢復環境(即限期治理)等。特別值得一提的是“責令恢復環境”這一非刑罰措施,即法院以有罪判決形式,責令行為人對被自己污染或破壞的環境,采取必要的除污、恢復、重建等措施,防止危害后果蔓延。《俄羅斯聯邦刑法典》第250條對“污染水體罪”和第254條對“毀壞土地罪”的處罰中,都規定了類似于責令恢復環境這種不剝奪自由的“勞動改造”,其實質就是責令犯罪人用自己的勞動去恢復被損害的環境。
總之,刑法應針對環境犯罪的特點,對那些因過失導致環境犯罪,或部分故意環境犯罪但主觀認罪態度好、人身危險性小的犯罪人,考慮適用相應的附加刑或非刑罰措施,同時減少或減輕主刑的適用。
四、對環境犯罪應當規定“危險犯”
現代社會的環境危機此起彼伏,生態狀況持續惡化,那種在環境刑事立法中只規定懲罰以出現嚴重“實害后果”為犯罪構成要件的做法,顯得消極、被動,無法更好地保護人類賴以生存和發展而又非常脆弱的生態環境系統。為了滿足打擊與預防并舉的要求,從保護環境并實現社會防衛的目的出發,有必要將部分破壞環境資源的犯罪規定為危險犯,就是說,為了保護社會公共利益,無須等危害環境的實害發生,法律就應把這種足以造成環境污染和破壞的行為定為犯罪,即對環境犯罪“危險犯”予以刑罰制裁。因為某些污染型、破壞型危害環境的行為,一旦實施,往往很難恢復,而確認由其造成的現實危險性在環境科學上又有章可循,立法將這樣的行為規定為危險犯,有充分的理論依據和現實依據。如果這些行為不僅對人身、財產和環境構成了現實危險,還造成了實際損害,則可以作為結果加重犯罪認定和處理。從環境刑事立法的發展來看,將環境犯罪規定為“危險犯”已是世界性趨勢,如日本、奧地利、加拿大以及中國澳門地區都規定環境犯罪是“危險犯”,日本的《公害罪法》第2條第1款規定:“凡伴隨工廠或事業單位的活動而排放有損于人體健康的物質,給公眾的生命或身體帶來危險者應處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300萬日元以下的罰金。”
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需要不斷完善環境資源立法,而健全的環境犯罪刑事立法更有利于對環境資源的深度保護。因此,立法規定環境犯罪“危險犯”,應是一種既具現實性又富有前瞻性的理性選擇。首先,對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有利于充分發揮刑法的預測、指引作用,使人們能夠預知自己的行為可能在刑法上產生的后果,由此在生產、生活中更為謹慎地對待身邊的生態環境。其次,對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能夠把環境犯罪可能造成的重大危害制止在危險的萌芽狀態,使生態環境得到及時保護。最后,對環境犯罪危險犯的規定,既可彌補行為犯打擊面過寬的不足,又可防止結果犯保護的滯后。但立法規定環境犯罪的危險犯,并不等于不問具體情況,對環境犯罪既遂形態采用一刀切的做法。因為環境危害行為往往是伴隨社會生產、生活而產生的附屬行為,對于一些與社會生產、生活聯系緊密,危害程度較輕,不容易確認現實危險的行為可以規定為結果犯,如不適當利用環境資源的行為、噪聲污染的行為等。
五、專章規定環境犯罪并增設罪名以嚴密環境刑事法網
作為環境犯罪客體的“環境權”既非單純的人身權,又非單純的財產權,因此,侵犯環境權的犯罪行為不同于一般的“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為了突出環境犯罪的本質特征,使之與其他妨害社會管理秩序的犯罪相區別,應在刑法中設專章規定環境犯罪,這樣才能體現出犯罪客體的特殊性和社會危害的嚴重性。此外,現行刑法對環境犯罪的罪名設置存在許多疏漏,很多客觀存在并時有發生的嚴重危害環境的行為都沒有犯罪化規定。增設罪名以嚴密法網,符合環境資源刑法保護的價值取向。從目前中國面臨的環境犯罪的嚴峻形勢看,增設環境犯罪罪名時既要考慮現實性和可行性,同時又應當具有一定的前瞻性。
(一)增設破壞草原植被的犯罪
2003年3月1日實施的修訂《草原法》第61條至63條規定,草原行政主管部門和其他有關國家機關丁作人員在草原管理方面應追究刑事責任的情形,但按照現行刑法定什么罪名無法確定。而述人員以外的其他人具有大面積破壞草原植被、使草原沙漠化、加重水土流失以及其他嚴重破壞草原的行為也無相應的犯罪化立法措施。為此,可考慮增加“草原監管失職罪”、“非法占用、毀壞草原罪”或“破壞草原罪”之類的罪名,以利于對草原生態植被的有效保護。
(二)增設罪名以擴大土地保護范圍
現行刑法對破壞土地資源犯罪的立法規定僅限于“非法占用耕地罪”,2001年8月31日通過的《刑法修正案(二)》,將“非法占用耕地罪”修改為“非法占用農用地罪”。刑法修正案雖然擴大了土地資源的保護范同,同時將其罪狀特征之一的“改作他用”調整為“改變被占用土地用途”,然而,“農用地”仍然不包括荒地、灘涂等,如果對這些“非農用地”不加以特殊保護,隨意開采、濫用,同樣會造成土地沙化、水土流失,影響土地的正常使用。擴大土地保護范圍,對不合理開墾、挖沙、破壞植被造成水土流失與致土壤沙化的行為予以犯罪化,將有利于對土地資源的全面保護。
(三)增設故意提供虛假環境影響評估報告書罪
建設工程的環境影響評估報告書是環境影響評價制度的核心內容,而環境影響評價制度是貫徹“預防為主”原則,防止出現新污染源的一種重要法律制度。故意提供虛假的環境影響評估報告書的行為雖然不直接導致環境污染事故,但存在環境污染事故的危險。因此,這種行為同樣具有嚴重的社會危害性,有必要將其行為犯罪化。
(四)將嚴重的噪音污染行為犯罪化
現代工業和交通運輸業的發展所帶來的噪音污染日益嚴重,對人們學習、生活和其他正常活動的影響越來越大,甚至嚴重危害人體健康。因此,可以考慮借鑒西方一些國家的立法經驗,將排放噪音超過國家規定標準,因噪音危及人身健康并造成嚴重后果的行為規定為犯罪。
除考慮增設以上罪名外,對于合理利用核能,但因故意或過失造成大面積核污染,危及人身健康或有危及人身健康危險的行為,可增設“核污染罪”;對從事海洋或內河航運業,以及從事捕魚業的單位或個人,針對其行為對內河或海洋可能存在的重大污染危險行為,可增設“水域污染罪”。總之,進一步從環境刑事立法上嚴密法網,必然有助于預防和遏制環境犯罪的發生。
六、不斷探索并完善環境犯罪的執法對策
作為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法制保障的一個重要方面,僅有完善的環境犯罪刑事立法是不夠的,為了有效預防和遏制該類犯罪,還需要不斷探索并完善環境犯罪的執法對策。卡多佐曾這樣描述“法律的成長”,他認為法律在立法者制定出來時還只不過是一株幼苗,它的形狀長成何樣,它的枝頭伸向何方,還得看執法者這一園丁如何栽培。環境資源犯罪立法時,從以下幾方面來保證法律的健康成長很有必要。
(一)注重提高執法質量
適用刑罰的目的不在于單純地懲罰犯罪,通過懲罰犯罪達到預防犯罪才是刑罰的最終目的。而要實現刑罰的這一目的,提高執法質量尤其重要。執法者絕對不能在打擊犯罪中夾雜創收、報復等不正當動機,也不能受地方保護主義和部門保護主義的干擾。在執法資源有限的情況下,抓主要矛盾,如針對特殊區域、特定季節對相關的環境犯罪進行重點防治。提高執法質量的關鍵所在便是要保證執法過程的公開、公正和平等,同時還應當針對執法中發現的犯罪原因和一些深層次的問題,及時向有關單位提出司法建議。
(二)加強環境資源保護執法中的部門協作
盡管國務院曾在2001年7月頒布過一個《行政執法機關移送涉嫌犯罪案件的規定》,但由于一些環境保護部門對涉及環境犯罪的刑事法律知識缺乏應有的了解,或是與本部門利益存在密切關系等原因,實踐中客觀存在環保機關“以罰代刑”的錯誤做法。為了有效遏制涉及環境資源的違法犯罪,加強環保行政執法部門和司法機關的協作極其重要。針對環境資源犯罪案件所具有的專業特點,有關司法機關和司法工作人員應當盡快掌握必要的專業知識,并建立與環境保護部門的協作聯動機制,其目的就是為了確保環境犯罪案件的成功偵破、起訴和審判,通過打擊犯罪達到預防犯罪的目的。
(三)作好司法解釋工作,以保證環境執法的準確性和可操作性
刑法有關環境資源犯罪的條文中,有許多諸如因重大環境污染事故導致“公私財產遭受重大損失”、“人身傷亡的嚴重后果”、“嚴重危害人體健康”等模糊用語,這顯然對司法實踐形成了無形的障礙。作為建設環境友好型社會法制保障之一的環境刑事立法,針對環境違法犯罪可能造成的后果,在具體適用法律時,司法機關應該作出明確的司法解釋,并公之于眾,既指導和統一司法,又能讓相關的單位和個人知道行為的尺度,從而具備法治社會的“可預期性”。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檢察院關于“盜伐林木罪”的司法解釋,只從經濟價值上對盜伐林木罪的構成做出了解釋,而未從經濟價值和生態價值兩者統一的高度上把握森林的生態價值。因此,對這樣的解釋有待于進一步完善。
值得欣慰的是,2006年7月21日最高人民法院公布了《關于審理環境污染刑事案件具體應用法律若干問題的解釋》,其中對“公私財產”的損失范圍、人員傷亡的認定標準,采用列舉和概括相結合的界定方法,使環境犯罪的司法認定不僅具有科學、統一的客觀標準,而且具有相當程度的可操作性,從另一個層面加強了刑法打擊環境污染犯罪的功能,有利于促進環境友好型社會與和諧社會的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