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那么愛你

這一年,她的6周歲生日和圣誕節是同一天。還在幾個月前,她就用圖畫記錄下了每一場雪,想看看到圣誕節前一共會有多少場雪。可以想象,這一年的生日和圣誕節,對懷俄明州小姑娘艾琳娜有著怎樣的意義。

盡管父親凱思和母親布魯克多次小心地探問她想要什么禮物,但艾琳娜一邊畫著潔白的雪花,一邊俏皮地回答說:“我早就和圣誕老人商量好了。”

圣誕節一天天臨近,凱思和布魯克卻顯得日益焦慮,畢竟這是個不同尋常的節日,他們在為女兒的禮物發愁。

一天晚飯后,艾琳娜忽然覺得頭腦發暈,這可嚇壞了凱思和布魯克。去醫院的路上,布魯克強裝笑顏跟女兒開著玩笑:“也許是圣誕老人的禮物太重了,把你累壞了。”

“不,媽媽。”艾琳娜瞇著眼睛小聲說,“我們說好的禮物并不重。”

布魯克無心打探女兒的秘密,只是把頭和女兒的頭靠在一起,在心中默默祈禱。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對這個家庭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艾琳娜患了腦癌晚期。凱思和布魯克強忍著痛苦,決定不告訴女兒病情的真相。

圣誕節終于到了,家里一夜之間多了許多禮物,也增添了不少喜氣,但艾琳娜并不開心,也許是因為和圣誕老人的約定并沒有實現,也許是因為逐漸加重的病情。圣誕節過后,艾琳娜再也說不出話來了,她只能用簡單的文字和圖畫與父母交流。不久,由于身體出現偏癱,她只能躺在床上度日。幾個月之后的一天清晨,她安靜地離開了這個生活不足3000天的地球。

家人在整理艾琳娜的遺物時,意外地發現她留下了許多紙條,有的藏在CD架的縫隙里,有的藏在書架上的書本里;有的是寫給父母的,有的是寫給妹妹的,有的是寫給爺爺奶奶的,還有寫給大姨家的小花狗的;紙條的內容大多是“我愛你們”,還有一些畫著表達愛意的心形。可以看出,在生病那段時間,艾琳娜花了不少心思。母親布魯克說:“從這些紙條可以看出,聰明的女兒早就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只是不想告訴我們,怕我們難過。”

兩年來,紙條總是從意想不到的地方出現。家人沒有清點到底有多少張紙條,但現在紙條已經裝滿了3個大盒子。布魯克說:“每發現一張紙條,我都感覺又在抱著她,聽她對我們說話。仿佛,她正在遠處默默地看著我們。”

凱思和布魯克決定,把艾琳娜寫給他們的用信封裝著的紙條一直保存下去,永不打開。

布魯克說:“我知道,信封里的紙條和其他紙條不一樣,留著它不打開,會讓我們覺得,紙條永遠也找不完,她的愛永遠都在。”

(月牙兒摘自仲達明的博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