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玫的耐心

德 軍

作為中國第五代導演的中堅力量,胡玫以她那女導演罕有的大氣和深邃為中國的影視業貢獻了異彩紛呈的作品,《漢武大帝》《喬家大院》《雍正王朝》《孔子》等為中國觀眾所津津樂道。比之張藝謀、陳凱歌等同學,胡玫剛出道時,并沒有拍出沖金奪銀的作品,但她人到中年拍出的作品卻獲得了驚人的收視率,且好評如潮。對此,胡玫一言以蔽之:我只是有耐心罷了。

說到耐心,這種心理特征貫穿胡玫的創作始終,尤其是在她初出茅廬,剛走出校門的時候。

那年,胡玫從北京電影學院導演系畢業,自立門戶辦起了廣告公司。一個人們眼中涉世未深的“小姑娘”得不到客戶的充分信賴,所以跑起業務來,困難重重。

有一次,胡玫為了爭取一個廣告業務,在和老板談了一天無果而終后,她要求第二天給老板當球童,陪人家練高爾夫球。

第二天,胡玫穿著運動衣,太陽未出山,她就等在高爾夫球場上。半小時后,老板駕車來到高爾夫球場。老板一下車,就指著草坪上零零星星的紙屑說:“小胡啊,先清理一下草坪,把碎紙屑都撿起來。然后,再把所有的球擦一下。”胡玫應了一聲,就俯下身去一片一片地撿著紙屑。蹲在1000平方米的草坪上一片一片地撿紙屑,對于出生在書香門第的胡玫來說,是一種對耐心的考驗。重復著單調的動作,再加上漸漸熱起來的天氣,不一會兒胡玫的額頭上就滲出了汗水,腰酸背痛。

撿完最后一片紙屑時,太陽已高高地懸在了半空中。胡玫起身時,只覺得膝部如針刺一般,脊背上好似背著一塊千斤巨石,“哎喲”一聲,她有些站不住了,坐倒在草坪上。遠處,老板朝著胡玫邊笑邊喊:“小胡,這可不行啊!沒耐心,吃不了苦是做不了廣告的。光有想法創意還不夠啊。”胡玫聽后,一賭氣就躺倒在草坪上,展了一下腰,然后“噌”地一下就站了起來。胡玫雙腿發麻,忍著酸痛就拿起球桿開始給老板當陪練,發球、撿球、墊草坪……

一上午下來,第一次打高爾夫球的胡玫,累得精疲力竭。看著被自己用球桿拋得坑坑洼洼的草坪和折斷的兩支球桿,笑了,心里卻澀澀的……

這次,老板還是沒有把業務給她,老板攏著自己的頭發說:“小胡啊,你還年輕,經驗不足,關鍵我還是怕你沒耐心,做不了這種既耗時又復雜的廣告。”

第三天,胡玫又來到了高爾夫球場上,沒說話,拿起球桿就給老板發球。令老板驚訝的是,胡玫的球技比昨天有了很大的進步,一再追問下才知道,胡玫為了當好陪練,昨天下午特地向人學了一下午的高爾夫球技巧。老板不由得改變了對這個“小姑娘”的看法:“不錯、不錯,我相信你了,小胡,你可以做這個廣告了!”

沒想到,胡玫搖了搖頭說:“老板,我不是非要這個廣告不可!這個我可以不做,但我就是想給你證明我有的是耐心,也吃得了苦。”老板聽后,由衷地欣賞胡玫的認真勁兒。回到公司后,老板就同胡玫確定了長久合作的關系。

后來,胡玫從廣告業轉到老本行當起了導演,十幾年來,一部部優秀的作品很好地詮釋了胡玫的“耐心”。耐心就是在你失意的時候,學會等待,得志的時候,學會觀照。多一點耐心,舵手行船才能穩當;多一點耐心,射手放矢才能中的;多一點耐心,生命就多一些精彩。

(圖/藍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