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燕欣(南陽師范學院音樂學院, 河南 南陽 473061)
漢代是一個開拓創新、生機勃勃的時代,在這種博大精深的民族精神下,孕育出了一個迷離浪漫的音樂時代。這個時代的音樂豐富多彩,形成了集各種音樂風格為一體的綜合藝術形式。音樂賦是漢賦的重要組成部分,其中有王褒《洞簫賦》、傅毅《舞賦》和《琴賦》、張衡《舞賦》、馬融《長笛賦》、侯瑾《箏賦》、蔡邕《琴賦》、阮瑀《箏賦》等音樂賦14篇;有賈誼《惜詩》、枚乘《七發》和《柳賦》、鄒陽《酒賦》、張衡《西京賦》和《東京賦》、王粲《七釋》、邊讓《章華臺賦》等留存音樂內容之賦46篇。在人類自古至今的文明史上,顯然有著不可度量的重要作用,可惜,在兩千年封建社會歷程中,卻沒有形成一部系統的音樂史學著作,無法再現繁榮昌盛的漢代音樂文化。然而今天出土的漢畫像石成為進行漢代音樂賦的教化功能研究的重要史據,顯示出了其不可替代的學術價值。音樂社會學也通過這些出土畫像較為客觀全面地認知漢代的社會文化發展概況。同時,它反映出當代整個社會歷史文化生活特征、精神實質和風格品質。兩漢典籍中主要記寫了宮廷貴族上層領域的音樂文化生活,通過“高帝樂楚聲”及武帝時樂府采集“趙、代、秦、楚之”和“皆以鄭聲施于行”等記載,可反映出漢初朝廷的開明開放和清新的音樂賦的教化功能。音樂民族學通過研究出土漢畫像,闡述其有關音樂賦的教化功能的基本特征和生存規律以及民族文化特質。
然而,學術界對漢代音樂賦的教化功能卻很少探索研究,本文對此做以淺析,以供商榷。
所謂“以道教化”,就是漢代音樂賦作品不僅是將抽象的樂聲和舞蹈動作用具體的文字表達出來,將人的聽覺和視覺內容以形象的描寫,而且宣揚音樂所具有的道德教化功能。在漢代音樂賦中有大量的道德感化人心的句子,弘揚倫理道德,改善社會風俗,增進社會和諧。馬融《長笛賦》說:“故聆曲引者,觀法于節奏,察變于句投,以知禮制之不有逾越焉。”講的就是音樂“以道教化”、移風易俗的功能。
漢代音樂賦所奏出的樂聲飽含了優秀的倫理品質和道德情感,是高尚純潔的化身,誠信友愛的象征,是社會倫理道德的載體。《魯頌》中有醉歸之歌是稱頌魯僖公君臣之道。《琴賦》中言:“明仁義以厲己,故永御而密親。”就是用琴聲表明仁義來激勵自己,所以長久地使用琴,也愈加親近琴。
音樂賦中的“仁聲”、“禮儀”之道,有過失的人聽后會改正錯誤,奉行中庸之道,貪婪者變得廉潔,強暴者變得仁慈,從而表現出樂聲特有的道德感召力和感染力。馬融在《長笛賦》中說:“是以尊卑都鄙,賢愚勇懼。魚鱉禽獸聞之者,莫不張耳鹿駭。熊經鳥申,鴟視狼顧,拊噪踴躍。”因此,憑笛聲可以確定人的地位的尊貴或卑賤,心靈的美好或丑陋,才智的聰明或愚笨,品性的勇敢或膽怯。魚鱉禽獸聽到這笛聲都會豎起耳朵而驚立著,有的伸長脖子抬著頭,有的回過頭來傾聽,并隨著笛聲呼喚而起舞。所以說,笛聲能溝通人的靈感,感動萬物,能抒發人的情感,也能啟發人明辨大義,表明一個人的赤膽忠誠,看出一個人的志向,還能鼓勵百姓移風易俗,以清洗思想上的污泥濁水。
所謂“以美教化”,就是漢代音樂賦作品中,表現出音樂藝術愉悅身心、抒發個人情懷、給人以美的享受、陶冶人的情操、提升個人的精神境界的教化功能。劉向在《雅琴賦》中說,“窮音之至入于神”,就是講美好的琴聲能夠打動人心,令人陶醉其中,享受音樂的美,放松心情,達到延年益壽的目的。傅毅在《舞賦》序中就提出了自己的音樂審美觀念,他提出:“歌以詠言,舞以盡意。”是說歌舞是用來表情達意的,樂舞是用來娛樂身心的,歌舞以情意、娛樂之美教化人的功能促進身心和諧。邊讓《章華臺賦》在描寫了樂舞表演之后說,“美儀操之姣麗兮,忽遺生而忘老。”就是說多么姣好美麗的身姿容貌啊!真讓人神情恍惚,遺生忘老,感受到樂舞之美的力量。
傅毅在《舞賦》中以獨到的舞蹈語言和審美感表意傳情,不僅舞姿優美,舞技絕超,給人以快感,而且以形、情、神表達了漢代人對永生或永恒的企望和追求,給人以美的享受。首先,漢音樂賦描述藝伎的形象優美,服飾華麗,濃妝淡抹,妖嬈動人,美好的形象給人以美的享受。傅毅《舞賦》中說:“于是鄭女出進,二八徐侍。姣服極麗, 致態。貌 妙以妖蠱兮,紅顏曄其揚華。眉連娟以增僥兮,目流睇而橫波。珠翠的礫而 耀兮,華 飛 而雜纖羅。”講的就是藝伎不僅舞姿動人,而且有高尚無比的情操,超乎世外的志趣和優美的神韻,創造了如癡如醉的仙境,給人們留下了無盡的想象空間。張衡在《舞賦》中說,歌舞“以祀則神祗來假,以饗則賓主樂胥”,“既娛心以悅目”,就是說可以使人們精神愉快,又看得舒服,令人心曠神怡,而且能帶給人從容閑適、悠哉游哉的快樂心情,讓人忘卻歲月失去的惋惜,是一種延年益壽的好方法。
漢代音樂賦的美育功能還表現在抒發心中之郁悶,導養神氣,宣和情態,娛樂身心。蔡邕在《琴賦》中說:“爰制雅器,協之鐘律,通理治性,恬淡清溢。”就是講琴音可以陶冶情操,提高人的修養水平。琴可以移情,蔡邕在《琴操》中說:“吾能傳曲,而不能移情。吾師有方子春,善于琴,能作人之情。”由此可見,琴的最高境界在于移情,能“作人之情”,即調節人的心情,促進人們的身心健康。傅毅《琴賦》中說:“盡聲變之奧妙,抒心志之郁滯”,就是能彈奏出音樂變化的許多奧妙,抒發出彈奏者內心積聚的憂郁。
“以道教化”,移風易俗,“以美教化”,修身養性,將漢代音樂賦的教化功能提高到一個全新的高度,那些廣布于民間的樂舞伎人長期活躍在民間,不斷吸取社會生活實踐中的藝術營養,經過長期鉆研勤奮訓練,不斷地歸納創造,形成了千姿百態的漢代民間舞蹈藝術形式,鑄就了宏麗浪漫的漢代舞蹈藝術風格,成就了音樂賦的教化功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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