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語翻譯中的審美再現研究

任 鈞

(長春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吉林長春130012)

英語翻譯中的審美再現研究

任 鈞

(長春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吉林長春130012)

圍繞漢語與英語在語言翻譯中的難題,即如何完成兩種語言轉換中的審美再現,提出英語翻譯中的審美再現的涵義,研究的意義及審美再現的可行途徑,力求初步規劃一條英語翻譯的審美再現軌跡,實現英語翻譯的藝術升華。

翻譯;意蘊;意境;審美再現

英語翻譯中的審美再現,是一道很難破解的難題,正如莊子所說“天地有大美而不言”,盡管到處都有美,但不會不請自來。翻譯工作中,盡管有很多經典的理論,但想借此求得立竿見影的效果還是很難：從嚴復的信達雅,林語堂的忠實、通順、美,到傅雷的重神似不重形似和錢鐘書的化境,都強調了做好兩種語言轉換應遵守的重要原則。魯迅也說過：“凡是翻譯,必須兼顧著兩面,一當然力求其易解,一則保存著原作的風姿。”追溯到孔子“和而不同”的論說,可以說,翻譯中的“和”,是指譯著能讓人讀得懂,審美的心境與原著合拍;“不同”是在翻譯中盡量保持原著有代表性的差異和特征。

如何借鑒經典理論并驅動英語翻譯的審美再現,本文將從英語翻譯中的審美再現的范疇、研究的意義及實施的方法等三個方面進行討論。

一、英語翻譯審美再現的研究范疇

英語的表面翻譯是語言機械式的直接轉換,表達意思即可;而深層翻譯則為審美再現。這里提出意蘊與意境的審美再現的范疇。

(一)審美再現的意蘊之說

意蘊是指潛藏蓄積而未顯露,未挖掘的理性內涵,是一種只可意會難于言傳的哲理神韻、風采與意味,是一種內在的生氣、情感、靈魂與精神。英語翻譯審美再現的意蘊是指珍藏于語言中的,能給人以美的享受與藝術聯想,激發審美再創造的審美理論與藝術本質精神。英語翻譯中審美再現的意蘊應注重翻譯對象的“形、神、氣、韻”四類翻譯的要素,如果在語言的轉換中盡量達到“對應、準確、傳情”的程度,就能把握語言中的意蘊。

形：形是指客觀事物的具體形狀或姿態,即外在的形貌。形共有三個含義：一是指形狀,二是形的顯露,三是形的對照。天然的形,自然和諧,豐富多彩。比如,一朵云形的變化無窮無盡;人造的形規則整齊,有章可循。比如造型設計的形都是基本形體的組合;藝術創作中的形完美無暇,讓人回味無窮。比如一幅畫一個角色,都是對現實生活的升華。英語翻譯首先要吃透原文中的“形”,準確了解態勢、結構,按照英語文化的特征與規律,體會英語語言的審美修養。然后,進行“形”的語言轉換,探討漢語語言與之對應的描繪與刻畫。翻譯中的“形”準,是審美再現的基礎與開端,是構建意蘊的第一步。

神：神是審美修養中的極高境界,兼有神靈和人的精神、神采等多重含義。在中國古代美學中,將“神”視為審美的源泉,是“形”的意境深層的風采與生命。古來講究藝術創作的傳神、寫神,不求形似而求神似,都是指抓住形的精神實質。

對神的語言轉換要比對形的語言轉換艱難得多,充滿了不確定性。這是由于對翻譯原著的審美體會因人而異,領略的神的含義必定不同;而在語言翻譯中,審美創造的思路又各不相同,因而對神的意蘊的把握,要達到“出神入化”的程度,是很難把握的審美規律。

氣：氣是指人的機體內的原動力和精神面貌,在語言翻譯中指語言的生命活力與翻譯者的審美氣質。古人講究“文以氣為主”、“志氣統其關鍵”等說法,都說明在語言翻譯中,要保持語言中的氣勢與精神面貌,就要使語言的轉換充滿生氣與活力。英漢兩種語言雖然差異很大,但語言意蘊中的“氣”應當是共有的語言特征。如果在翻譯中對“氣”的審美要素領會與應用得好,翻譯的效果會更加生動,充滿活力。

韻：韻原指好聽的聲音,聲音之和。韻味是一種含蓄的超然世俗之外的節操、神態與風采,是人格之美的象征,是藝術生命的韻律和節奏之美。古人講究“體韻遒舉,風采飄然。”語言翻譯中的“韻”的境界是一種空靈與虛幻的審美要素,其意味如水中月鏡中花,如弦外之音,羚羊掛角,無跡可尋。韻味只能去思索品味,只可意會,不可言傳。語言文字可以明確地傳達一種信息、思想或情感,但無法傳達韻味。由于人的審美修養與審美情趣差異很大,因而對語言中韻味的理解也不盡相同。所以,翻譯中對韻味的意蘊要素的應用,只能是滄海一粟,而更廣闊的空間與空白點要等待欣賞的人去理解與充填。

按照“形、神、氣、韻”的翻譯軌跡,是傳達語言意蘊的可行途徑,一旦領會其中的要領,對英漢兩種語言與文化的理解會進入一個新的境界。一對中國老夫婦,用泥捏出了英國作家夏洛蒂·勃朗特的名著《簡·愛》中的女主人公簡·愛的形象,被媒體傳播到了英國。一位英國老人見到泥塑的照片后,激動得熱淚盈眶。他說簡·愛是英國家喻戶曉的人物,居然被中國老夫婦塑造得這么逼真。這說明中國的老夫婦吃透了藝術作品的意蘊,領略了人物的形神氣韻,將遠在異國他鄉、文化差別很大的形象表現得淋漓盡致。翻譯中的意蘊轉移若也能如此,那么就會形成兩種語言文化的審美交流與審美再現的意蘊。

(二)審美再現的意境之說

唐代詩人王昌齡在《詩格》中提出寫詩賦辭有意境之說：一曰物境,即能為人感知的客觀事物的具體形象,是了然境象,瑩然掌中,爛熟于心,始終系于物的形似;二曰情境,是跨越于物,達到情景交融,景中含情的程度;三曰意境,是一種狀難寫之景如在目前,言不盡之意見于言外的理想與憧憬。顯然,在英語的翻譯中借用意境之說,追求語言對物境、情境與意境的描寫,將使翻譯的水平得到提高。

比如,漢英翻譯一個單詞“藍圖”,按意境的描繪方法是：物境是：“藍圖”,是能讓人感知的具體形象,初始的意思為“藍色的印記”,是將圖樣用黑線描在半透明的硫酸紙上,經曬圖,氨水熏蒸后,得到的圖面淡藍,圖線深藍的圖樣,是從前工程界全都使用的圖樣;情境是：“藍圖”一詞讓人聯想到設計者為之傾注的心血與智慧,崇敬之情會油然而生;意境是：人們把美好的理想與愿景常常比作宏偉的藍圖,充滿向往與憧憬,使“藍圖”一詞的意境極為深遠。

二、英語翻譯審美再現的研究意義

(一)尋找英語翻譯“準確、鮮明、生動”的突破口

無論是漢譯英還是英譯漢,譯文的組織如同寫作一樣,費盡心思。若能達到尊重原文,又“準確、鮮明、生動”的程度,則更難了。比如,英語原文中有關于牛肉很嫩的描寫,在英譯漢時盡管理解了文中的意思,但卻找不到恰當的漢語詞匯來描述,于是將“很嫩的牛肉”翻譯為“很年輕的小牛肉”。類似的翻譯失誤屢見不鮮。又如將“受苦的人”譯為“罪人”,“一無所有”譯為“一錢不值”等等。翻譯時的語言組織如隔靴搔癢,讓人費盡了心思。

沿用意蘊與意境之說,先從意蘊開始,剖析翻譯對象的“形、神、氣、韻”,層層深入,不但有章可循,而且會使翻譯的語言形象生動、神采飛揚、氣勢磅礴,韻味十足。接著,再運用意境之說,按物境、情境、意境的層次刻畫與描述,翻譯的語言會讓人充滿激情,浮想聯翩。以此,可能為英語翻譯尋找一個突破口。

(二)探索一種英語翻譯的新模式

英語翻譯首先要弄清原文的語意,之后構想如何運用新的語言方式表達出來。運用意蘊與意境的審美再現翻譯方法,能使翻譯的思路按著感知、思考、想象的心理規律,完成從具體到抽象、感性到理性的飛躍,也符合認識事物的一般規律。在翻譯的思路中,首先圍繞“形”的要素,進行客觀、生動的描述,達到栩栩如生的程度;再由情入手,讓翻譯的作品中充滿情感,表現出作品的魅力;最后引人入勝,進入美好的境界,可能是一種英語翻譯的新模式。

(三)可以擴大英語翻譯的空間

在英漢文學作品的翻譯中,要講究語言的修辭,要把其中的意蘊與意境表達出來。而對于科技作品的翻譯,只注重語言的科學性,只要將功能、原理、結構等翻譯清楚,能夠表達科學技術的信息就可以了。如果運用審美再現的意蘊與意境之說,那么,英漢科技作品的翻譯會打開一個新的局面。事實上,科技作品的語言中也有形神氣韻的意蘊與物境、情境、意境等審美再現的要素。如果更新翻譯的觀念,將科技作品的翻譯按專業知識、藝術造型與文化創意三個層次進行表達,充分挖掘其中的意蘊與意境,可以一改科技作品翻譯冷冰冰、枯燥無味的模式,讓科技作品如同文學藝術一樣,在英語與漢語的表達中,都充滿藝術魅力,讓人蕩氣回腸,愛不釋卷。

三、英語翻譯審美再現的研究方法

(一)奠定翻譯的美學理論基礎

莊子曰：“天地有大美而不言,四時有明法而不說。圣人者,原天地之美而達萬物之理。”語言翻譯中也有大美而不言,也有明法而不說,而要原天地之美而達萬物之理,關鍵是奠定翻譯中的美學基礎理論。美是到處都有的,人們飽嘗著美的享受,卻說不清楚美是什么。而至今為止,語言翻譯中的審美再現空間涉及美學哪些理論,有何美學的特征與規律,一直處于空白狀態。所以,研究英語翻譯中的審美再現問題,首先應研究語言翻譯與美學的關系,兩門學科如何交叉,逐步奠定語言翻譯的美學基礎。從翻譯中的美學本質特征開始,逐個單元地研究翻譯中的審美心理,翻譯中的自然美、社會美、人之美、文化美與藝術美;翻譯中的優美與壯美、悲劇與喜劇等審美形態;翻譯與常見的藝術門類,如文學藝術、繪畫藝術、雕塑藝術、影視藝術、歌舞藝術、戲曲藝術等的審美關系等等。將翻譯與美學理論基礎結合起來,并且有清晰明確的脈絡,翻譯中的審美再現會有堅定的美學理論基礎與指導思想。

當然,不能為了審美再現而牽強附會,而是針對具體翻譯對象,有的放矢。比如,文學作品的翻譯,審美再現涉及的美學理論會較全面,因為文學作品屬于藝術領域,本身就是一部美的作品;而翻譯一篇科技作品,則應當花費一番心思,恰到好處的研究審美再現的美學特征：假若翻譯機械專業英語中一篇《數據車床》的文章,主體是翻譯清楚工作原理、結構特征、裝配關系、連接方式等等;而審美再現的美學理論側重于審美形態的優美意境的探討。數控車床一改傳統老式車床噪音大,工作環境不佳,粗獷而雜亂的生產面貌,而且讓工人穿著潔凈的服裝,在清潔安靜的環境中,像在實驗室中一樣,操縱機床,這是人機協調的優雅的靜態的陰柔之美,即優美;而翻譯《沖壓成型工藝及設備》的文章,面對沖壓工藝是沖裁與剪切、沖壓設備高大強力,有壓縮空氣驅動的,有蒸汽驅動的,作業環境震耳欲聾,是氣勢、陽剛、力量的審美特征,即壯美的氣勢占據審美再現的主體,翻譯的審美再現中應集中表現勞動創造世界的浩大等等。這樣,英語翻譯的審美再現的美學理論會達到水到渠成的程度。

(二)擴大翻譯的實戰演練場地

在英語的口譯、筆譯的專業翻譯工作中,有意識的強化審美再現的訓練。尤其在難度很高的同聲傳譯工作中,要想思維敏捷,引經據典的翻譯,確實需要一番美學的熏陶與藝術修養。要探索語言的意蘊與意境,占有古典的、現代的美學理論,博古通今。把翻譯的專業工作當成實戰演練的場地。

在需要英語翻譯的社會活動中,也應注重審美再現的修養與表達。比如,漢語中的方言、歇后語,直至菜肴的名稱,都是語言翻譯中的難題,目前尚無順暢可行的翻譯方法,都有待于對審美再現的研究。

在英語的教學活動中,每個環節都有值得探討的審美再現問題。英語教學的目的在于讓學生掌握語言工具的科學方法,所以,對英語翻譯中的審美再現應有更高的層次研究,應讓美學理論從藝術之塔上走下來,步入英語翻譯的實踐中。

(三)更新翻譯中的傳統觀念

俗話說：天變,道變,一切皆變。翻譯的觀念也應不斷的更新與變化。傳統的翻譯觀念中,強調的是忠實原文,語言修辭的詞義對應,將翻譯孤立在語言意義的轉換中。翻譯觀念的更新,首先應當扭轉思維的定式,不再禁錮于為翻譯而翻譯的狹小天地中。面對語言文化的發展,新的詞匯,新的語意不斷涌現,固守原有的觀念顯然難以適應語言的發展與變化。瞄準語言發展的前沿,跟蹤語言的變化,用發展的審美的目光看世界,將觀念的更新成為語言翻譯中永恒的話題。

建立翻譯中形式美的觀念。世界萬物以形態、色彩、質地、線條等要素表現出千姿百態的形式美。在翻譯中應用形式美的理論、著力刻畫,不僅反映了意蘊中的形,也反映了意境中的物境。它能給人以感官的快適和心靈的愉悅,是審美再現的開端。

建立情感美的觀念。荀子曰：“水火有氣而無聲,草木有生而無知,禽獸有生而無義;人有生,有氣,亦有義,最為天下貴也。”人帶著審美的情感面對世界才有無限的美好。同樣,在翻譯中充滿激情,語言的感染力會讓人激動不已。無論漢語還是英語,能夠世代相傳的語言作品,都是情感美的典范。

建立意境美的觀念。意境之美是翻譯的審美再現的最高境界。意境無形,但讓人心馳神往;意境無聲,但讓人浮想聯翩。意境之美讓人愛不釋卷。所以,追求翻譯中無限美好令人憧憬的境界,盡在意境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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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鈞(1976-),女,碩士,長春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講師,主要從事英語教學法及英語翻譯理論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