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忠玲
(青海師范大學宣傳部青海西寧810008)
唐代進奏院狀報考論
申忠玲
(青海師范大學宣傳部青海西寧810008)
唐代進奏院向地方發出信息的文字載體被稱為“進奏院狀報”。目前學界關于唐代“進奏院狀報”性質的研究存在較大分歧。本文從唐代進奏院狀報的名稱及屬性兩方面入手,對此問題作了探究,認為唐代進奏院狀報不是中國最早的報紙,它僅僅是非正式的官方文書。
唐代;進奏院狀報;名稱;性質
進奏院是唐代后期各藩鎮在京城設置的機構,被稱為“歷閶闔登太清,仰萬盛之威而通內外之事”[1](卷五百八十)的橋梁,其在傳遞中央與地方信息方面起著極為重要的作用。①進奏院向地方發出的信息,一般以文字為載體,被稱為“進奏院狀報”。由于“進奏院狀報”不但是得以進一步解讀唐代進奏院及其相關職能的重要途徑,而且又牽扯到中國古代報紙的起源問題,因而備受學者關注。但或許因其是非正式官方文書,故而顯得名稱雜亂,加之目前僅有兩份唐代進奏院狀的原件幸存于世②,致使學術界對其研究中的分歧之處較多。本篇擬擇其中兩個問題加以探討。
目前,學術界對“進奏院狀報”的稱呼可謂五花八門,僅據筆者所見,除了進奏院狀報以外,尚有狀報、邸吏報、上都留后報、留邸狀報、邸報、雜報、條報、報狀、朝報等十余種名稱。由于進奏院狀報本非朝廷正式公文,其名稱不一,在所難免。但實際上,上列有些名稱卻是對唐代進奏院狀報的誤稱。故筆者擬先對以上諸名稱一一作以考證,再論及其他的問題。
(一)進奏院狀報。已發現唐人著作中有關“進奏院狀報”的稱謂,以崔致遠的《桂苑筆耕集》為數最多。該書卷1《賀改年號表》載:“今月某日,得進奏院狀報,奉十一日宣下,改廣明元年為中和元年者……”同卷《賀通和南蠻表》、《賀建王除魏博表》、《賀封公主表》、《賀殺黃巢徒伴表》、《賀處斬草賊阡能表》、《賀降德音表》、《賀回駕日不許進歌樂表》等皆云:“臣得進奏院狀報……”同書卷3載《謝就加侍中兼實封狀》:“右,臣得進奏院狀報……”同卷載《謝秦彥等正授刺史狀》:“今日某曰,得進奏院狀報……”如此等等,不勝枚舉。又如《李義山文集》卷1《為濮陽公論皇太子表》所云:“臣某言今月日得本道進奏院狀報。”可見,進奏院狀報是當時較為常見的一種稱謂。
(二)狀報。狀報實為進奏院狀報的一種簡稱。如《劉夢得文集》卷20《慰淄王薨表》:“臣得進奏官楊惕狀報。”又《全唐文》卷541令狐楚《為人作謝賜行營將士匹段并設料等物狀》:“臣得行營兵馬使李黯狀報。”
(三)報。報又是對狀報的一種簡稱。如《柳河東集》卷39《賀誅淄青逆賊李師道狀》:“臣知進奏官某報。”又如《全唐文》卷650元稹《賀圣體平復御紫宸殿受朝賀表》:“臣某言:‘今得上都進奏官報’。”再如《全唐文》卷523楊于陵《賀梟賊叛將楊惠琳表》:“臣得當道進奏官高振報。”
(四)邸吏狀。因唐代進奏官又稱“邸吏”,故進奏院狀報有時也稱“邸吏狀”。如《舊唐書》卷124《李正己附李師古傳》:“師古近得邸吏狀,具承圣躬萬福。”李師古時任淄青節度使,其所言“邸吏狀”無疑是指進奏院狀報。
(五)留邸狀報。此處得名之原因與上同。唐人孟棨《本事詩·情感第一》載:書記韓翃在宣武幕下郁郁不得志時,其友韋某趕來相告:“員外除駕部郎中、知制誥。”韓翃大愕然曰:“必無此事,定誤矣。”韋就坐,曰:“留邸狀報:制誥闕人,中書兩進名,……德宗批曰:‘與韓翃’。”可見,留邸狀報亦為進奏院狀報之別稱。
(六)上都留后狀。因唐代進奏院的前身為上都留后,故而進奏院狀報又稱上都留后狀。如韓翃《為田神玉謝兄神功于京兆府界擇葬地表》:“臣神玉言,今月三日得上都留后狀稱……”[1](卷四四四)
(七)邸報。新聞史家方漢奇先生在《從不列顛圖書館藏唐歸義軍“進奏院狀”看中國古代的報紙》一文中認為:“進奏院狀報、進奏院報狀、進奏院報、報狀、邸吏報狀、邸狀、報等這些稱呼,除了個別的另有所指外,絕大多數無疑是指當時的邸報”。[2]即將邸報視為進奏院狀報各種名稱的概稱。這實際上是一種誤稱。因為,截止目前,還沒有一條史料足以證明唐代業已出現邸報。事關唐代的“邸報”一詞僅見《全唐詩話》及《唐詩紀事》中,但《詩話》雖題尤袤撰,實為廖瑩中剽竊《紀事》而成,故可不論。至于《唐詩紀事》卷30韓翃條中有“邸報制誥闕人”之語,然其“邸報”一詞,實為前文所引唐人孟棨《本事詩·情感第一》中“留邸狀報”簡寫而成。再者,宋人著述,極有可能采宋語入書,《詩話》及《紀事》中所云本不足為據。“邸報”一詞流行于宋代,稱唐代進奏院狀報為邸報則有待商榷。
(八)雜報。前揭方先生文中又將進奏院狀報稱為“雜報”或“條報”,此又誤也。方先生所據為孫樵《經緯集》卷3《開元雜報》條所云:“樵曩于襄漢間得數十幅書,系日條事,不立首末。其略曰:某日皇帝親耕籍田,行九推禮;某日百僚行大射禮于安福樓南;某日安北諸蕃君長請扈從封禪;某日皇帝自東封還,賞賜有差;某日宣政門宰相與百僚廷爭,十刻罷;如此凡數十百條。樵當時未知何等書,徒以為朝廷近所行事。……有知書者自外來曰:‘此皆開元政事,蓋當時條布于外者。’樵后得《開元錄》驗之,條條可復云。然尚以為前朝所行事,不當盡為墜典,及來長安,日見條報朝廷事者,徒曰:‘今日除某官,明日授某官,今日幸于某,明日畋于某。誠不類數十幅書。……是歲大中五年也。’”細讀全文可知,方先生所認為的“雜報”實際上是作者孫樵自擬的標題,本非該“數十幅書”之原稱,據此斷定其為進奏院狀報稍嫌武斷。而方先生文中又稱藩鎮主官是這些“進奏院狀報”的“第一讀者”,顯然與上述早已“條布于外”的史實相違。可見,上引文中“日見條報朝廷事者”之“條報”只能是“按條通報”之義,若按名詞講根本難通其義。因而更不可能是進奏院狀報的又一別稱。
(九)報狀。此名稱亦是對進奏院狀報的誤讀之一。除了前引方文,賈紅棉的《唐進奏院狀報與中國原始報刊》[3]也持此說。就連張國剛先生也是這種觀點。但依筆者之見,二者乃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文書形式,故不得不作一些辨析。
先來看幾則所謂“報狀”的出處:
(1)李德裕《李衛公會昌一品集》卷17《論幽州事宜狀》:“臣伏見報狀,見幽州雄武軍使張仲武已將兵馬赴幽州雄武軍使。”
(2)《全唐文》卷425于邵《為崔仆射陳情表》:“臣近得上都所由報狀。”
(3)裴庭裕《東觀奏記》卷上:“(馬植)尋除光祿卿。報狀至蜀。琮謂術士曰:“貴人至闕作光祿卿矣。”
從材料(1)中我們可以看出,李德裕稱“伏見報狀”,此中語氣與稱呼其它“狀報”多有不同。筆者推測,二者很可能是不同性質的文書。按唐制,宰相議政,于政事堂討論,經皇帝畫敕后,“然后政事堂出牒布于外”[4](卷下)。此與前引孫樵《開元雜報》所記之事恰相吻合。即“此皆開元政事,蓋當時條布于外者”很可能就是當時“條布”于外的公告。后來孫樵赴長安“日見條報朝廷事者”,顯然也反映了這一典制。因此筆者以為上引材料(1)中所謂“報狀”,當為當時政事堂(后改中書門下)公布于外的政府通告。只是這種“報狀”往往經由各道進奏官轉抄而達于地方。在轉抄過程中,進奏官多是擇其大要,是為“進奏院狀報”。但也可能由于進奏院傳遞信息的效率較高,加之中央怕地方借敕牒未到而故意拖延,因此將一些“急要文牒”即報狀“付當道進奏院,付送本使,委觀察使判官一人,發遣送州”[5](卷五八),以杜絕地方官吏拖延貽誤。一些軍國大事更是如此。李德裕所言“報狀”很可能即屬于此種情況,由于是朝廷文書,語氣自然顯得較為謙恭。而材料(2)中所說:“得上都所由報狀”,即是收到經由上都進奏院傳來的政府文書,可看作是對材料(1)的補充說明。材料(3)中所言“報狀至蜀”,實際上是進奏院官傳抄的“報狀”至蜀之意。[6]
(十)朝報。方漢奇先生又據趙翼《廿二史札記》卷16的一段文字,得出了“朝報”即狀報的觀點。為了更好地認識這一問題,我們先來讀讀趙翼著作,其云:“唐長興中,史館又奏宣宗以下四朝,未有實錄,請下兩浙、荊、湖等處,購募野史及除目朝報、逐朝日歷、銀臺事宜、內外制詞、百司簿籍,上進。”據此方文以為“朝報”指的就是“邸吏報狀”或進奏院狀,即唐代進奏院狀報又稱“朝報”。然而,以名稱上講,進奏院狀報本為諸道進奏官所書,稱“朝報”則大不相宜;從上引史館所奏內容講,除目朝報與逐朝日歷事宜、內外制詞、百司簿籍等并列,很可能亦屬于朝廷文書一類。再者,趙翼書中并未提及進奏院狀報一言,以此斷言朝報為進奏院狀報之別稱,實難讓人信服。因此,與其說朝報是進奏院狀報的別稱,不如說其為朝廷“條布于外”的“報狀”異名更讓人信服。
目前,關于唐代進奏院狀報研究的焦點主要集中在它是不是中國古代最早的報紙這一問題上。對此,史學界有截然不同的兩種觀點。一種持肯定意見,以報史專家方漢奇先生為代表。他通過對英藏編號為S1156敦煌文書“進奏院狀”的研究而認為:“這份‘進奏院狀’發報于唐僖宗光啟三年,即公元887年,距今僅1100年。在舉世聞名的‘開元雜報’已經沓不可尋的今天,它已經成為世界上現存古老的一份報紙了。”[2]一種持否定意見,以張國剛先生為代表。張先生認為,現存于法國巴黎國立圖書館編號為P3547的“進奏院狀”年代在僖宗乾符年間(874~879),比英藏文書更早。可知方先生在使用資料上有誤。另外張國剛先生通過對兩份現存敦煌“進奏院狀”文書的全面研究,指出了方文中的種種錯誤,從而有力地證明了唐代“進奏院狀報”只是各鎮進奏官發回本鎮的公函而已,視為最早的報紙或報刊的濫觴,都是不相宜的。[7]惜乎張先生此文發表已二十余年,但仍有許多報史學者堅持唐代“進奏院狀報”是中國原始狀態報刊的錯誤說法。[8]由于事關中國報史大案,故筆者不揣淺陋,欲從報紙的一般特征及唐代進奏院狀報的基本屬性入手,對此問題再作探究,以證張先生之說。
(一)唐代進奏院狀報不具備報紙的一些基本特征。首先,從基本定義上講,報紙是以國內外社會、政治、經濟、文化等新聞為主要內容的散頁的定期出版物。[9](P1157)它的正常發行至少需要兩個條件:一是社會中的人們對信息交流有著強烈的需求;二是需要極為發達的造紙術和印刷術作為技術的保證。而唐代根本不具備這些必要的物質條件,因而唐代出現了報紙或原始狀態的報紙都是不大可能的。
其次,從受眾對象來看,報紙的發行是面向大眾的,具有開放性。但進奏院本身只是各藩鎮自行設置的駐京辦事之所,并不屬于朝廷的正式建制,因而諸道進奏官也不受朝廷管轄,只是對藩鎮和諸道長官負責,如向本鎮及時報告朝廷及他鎮的各種情況,傳遞中央詔令、文牒,向本鎮進京官員提供情報等。唐后期諸道進京辦事或奏事官員,一般寓居于進奏院,并向進奏官了解一些相關事宜。如元和中,淄青奏事官林英至長安,曾晤見本鎮進奏官。[10](卷一百八十七下)昭宗光化三年(900),李振奏事長安,曾到宣武進奏院,被告以劉季述等圖謀廢立的重要情況。這就注定了唐代進奏院狀報專為藩鎮服務,不具有開放性。更有甚者,由于進奏院狀報的目的是向各道長官傳遞政治信息,其中有些還屬于政府機密事宜,是根本不希望別人看到的,這種保密性與唯一性,顯然與報紙相差甚遠。
再者,從主要內容看,報紙提供的信息具有多元化的特征,而唐代進奏院狀報并無此特征。報紙提供給讀者的信息是五花八門多種多樣,即表現為信息多元化。而與之相比,唐代進奏院狀報所記錄的盡管內容廣泛,但不外乎軍國大事。如官員授職[11](卷二)、外使往還[12](卷六)、兵馬發遣[12](卷五)、太子監國[1](卷五百三十九)等,還包括祥瑞奇異之事,如老人星見[11](卷一)、黃河水清[1](卷九百六十三)、祈雨有應[13](卷三十七)等,另有朝廷禮儀之事,如改定年號[12](卷一)、請上尊號[11](卷一)、皇室死喪[14](卷二十)等,甚至藩帥家屬及其在京情況也在匯報之列[14](卷十六)。即使如老人星見、黃河水清等今天看來屬于荒誕不經之事,然之對于唐人卻是關乎天人感應的大事,仍屬于軍國政治的范疇。因此說,報紙的信息是多元化的,以新聞為重,而進奏院狀報的信息是一元化的,以政治為主。其根本原因在于報紙是為廣大群眾服務的,要滿足各階層的需要,故而其信息是多元化的;而進奏院狀報是為藩鎮長官服務的,旨在滿足其政治上的需要,故而其信息內容只以政治動態為宜。
最后,從搜集手段講,報紙的信息采集者及其身份不是唯一的,而唐代進奏院狀報乃是固定的進奏官為之。報紙的信息主要是由許多從事信息采集的人通過各種渠道,以各種方式將采集到的第一手材料匯集而成。在此過程中,采集者及其身份都不是唯一的。但進奏院狀報顯然是由各道進奏官獨立完成的,根本不存在外人的參與,這與報紙是截然不同的。
當然,要讓“原始狀態”的報紙完全符合我們現代意義上報紙的特征,那只能是一種缺乏歷史觀念的無理妄求。但筆者以為,既然將二者視為同種事物,則必然應該有一般特征上的趨同性,否則將陷于缺乏基本邏輯的妄談。客觀的講,唐代進奏院狀報并不具備報紙或“原始報紙”的一些基本特征,甚至在很多方面大相徑庭。
(二)唐代進奏院狀報屬于非正式官方文書。筆者以為,從唐代進奏院狀報本身的屬性而言,當為非正式官方文書。這是因為,一是進奏院狀報的信息無論是搜集而來,抑或是轉抄自政府的“報狀”皆已非嚴格的官方文書,因而不宜再稱“官方文書”;二是進奏官作為藩鎮所設的使職,其所書之進奏院報狀又具有官方文書的某些性質。因此,筆者以為稱其為“非正式官方文書”為宜。
按,唐代作為封建社會的鼎盛時期,對于上下相行的各種公文均有嚴格的規定。《舊唐書》卷43《職官二》云:“凡上之所以迨下,其制有六,曰制、敕、冊、令、教、符……凡下之所以達上,其制亦有六,曰表、狀、箋、啟、辭、牒。表上于天子。其近臣亦為狀。箋,啟上皇太子,然于其長亦為之。”可見,所謂“進奏院狀報”的“狀”本為唐代下級向上級報告情況的一種公文形式。雖然進奏院狀報非正式官方文書,但由于上下級的關系,仍然稱之為“狀報”或“狀”。同樣,因其為非正式官方文書的原因,大家的叫法不一,使得進奏院狀報的名稱又顯得非常雜亂,如前所列有十余種之多。若為正式的文書,想必不會如此。若依現存的兩份唐代進奏院狀報的原件而論,也反映出其屬于非正式官方文書而非古代報紙的特點。首先,從作者而言,均為歸義軍的進奏官所作,具有唯一性;其次,從反映的內容而言,都是歸義軍在京師的活動情況,具有個別性;再者,從收“報”者而言,接收的人為本道長官,也具有唯一性。盡管它們與正式的官方文書有所不同,但絕與報紙之類無涉。
綜上所述,無論從報紙的一般特征還是自身的屬性而言,唐代進奏院狀報均非中國最早的報紙,它僅僅是非正式的官方文書而已,我們不應該將二者相提并論,混為一談。
注釋:
①相關論述,可參見:張國剛.唐代進奏院考略[J].文史(18);劉艷杰.唐代進奏院小考[J].廈門大學學報,1997,(4);李彬.唐代進奏院述略[J].北京廣播學院學報,1998,(1)。
②一份現存于法國巴黎國立圖書館,編號為P3547;另一份存于英國不列顛圖書館,編號為S1156,兩份均為唐末僖宗時期之物。
[1]董誥.全唐文[M].北京:中華書局,1983.
[2]方漢奇.從不列顛圖書館藏唐歸義軍“進奏院狀”看中國古代的報紙[A].新聞學論集(五)[C].北京:中國人大出版社,1983.
[3]賈紅棉.唐代進奏院狀報與中國原始報刊[J].大連大學學報,1999,(5).
[4]宋敏求.春明退朝錄[M].北京:中華書局,1980.
[5]王溥.唐會要[M].北京:中華書局,1955.
[6]黃卓明.中國古代報紙探源[M].北京:人民日報出版社,1983.
[7]張國剛.兩份敦煌“進奏院狀”文書的研究[J].學術月刊,1986,(7).
[8]李彬.唐代進奏院述略[J].北京廣播學院學報,1998,(1);賈紅棉.唐代進奏院狀報與中國原始報刊[J].大連大學學報,1999,(5).
[9]漢語大詞典[M].北京:漢語大詞典出版社,1988.
[10]劉昫.舊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1975.
[11]李商隱.李義山文集[M].上海:上海書店,1989.
[12]崔致遠.桂苑筆耕集[M].上海:上海書店,1989.
[13]柳宗元.柳河東集[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1974.
[14]劉禹錫.劉夢得文集[M].上海:上海書店,1989.
申忠玲,女,(1978—),陜西延安人,青海師范大學黨委宣傳部講師,歷史學碩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