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啟順,羅景旗
(1.長沙民政職業技術學院 湖南 長沙 410004;2.漢壽縣聶家橋中學 湖南 漢壽 415900)
湖南歷來乃多災之地,民國時期,湖南更是天災不斷。在眾多的自然災害中,給湖南造成危害較大者要數水災,旱災和蟲災。據《湖南自然災害年表統計》,民國時期的38年期間,共發生水災37年次,旱災20年次,蟲災21年次,給湖南社會帶來了極大的災難。
1.水災。民國時期,水災是湖南發生最頻繁,危害最嚴重的自然災害。民國時期共歷時38年,而發生水災的年份則有37年之多。[1]其中9年竟有一半以上的縣市同時受災,尤以1918年、1922年、1931年、1935年、1937年、1948年、1949年這7年的水災最為嚴重。
2.旱災。旱災是民國時期湖南危害程度僅次于水災的第二大自然災害。據統計,民國時期共有20年發生旱災。最為嚴重的是1921年、1925年、1928年、1929年、1934年和1945年。[2]
3.蟲災。民國時期湖南全省共發生蟲災21次,最為嚴重的是1929年,其次是1947年。
民國時期湖南自然災害除水災、旱災、蟲災外,較為常見的還有風災、雹災、冰凍、瘟疫等。根據《湖南自然災害年表》上的記載進行統計表明:這一時期湖南共發生風災10年次、雹災10年次、冰凍3年次。[3]瘟疫的發生情況因資料記載不詳無從統計。
對民國時期自然災害作進一步考察,不難發現其呈現出以下幾個特征:
1.自然災害以水、旱、蟲三災為主,水災最為頻繁、破壞性也最大。這一時期的自然災害以水、旱、蟲三災為主。民國時期湖南自然災害有水災、旱災、蟲災、風災、雹災、冰凍及瘟疫等。筆者對《湖南自然災害年表》上的記載作了認真的統計,發現整個民國時期湖南共發生水災37年次,旱災20年次,蟲災21年次。(同種自然災害一年發生二次以上算一年次)三種災害占了這一時期所有自然災害總數的80%以上[2]。在三種最主要的自災害中,又以水災最為頻繁。這一時期發生水災37年次,位居各類自然災害之首,分別比旱災及蟲災多出17次和16次。同時,水災不僅最為頻繁而且造成的破壞性也最大。這是因為一方面水災的發生如決堤、潰垸等具有突發性,另一方面水災發生后直接毀滅人的生存空間,在這一點上其危害性也遠比其他自然災害要大。這一時期的水災,有9年竟有一半以上的縣市同時受災。幾次較大的水災,如 1931、1935、1948、1949受災災民都在 200萬以上,而這一時期最嚴重的旱災,1921年辛酉大旱受災災民也不超過200萬[4]。
2.自然災害發生頻率越來越高,波及范圍越來越廣,且呈現多災交替、并發狀況。民國時期自然災害發生頻率呈現增高的趨勢。根據筆者對《湖南自然災害年表》的整理統計,以水、旱、蟲三大最主要的自然災害為例,清朝前期(1644年—1839年)歷時共196年,其中發生水災152年次,旱災119年次,蟲災43年次,三大自然災害合計共314年次平均每年1.6次。晚清時期(1840—1911)可以說是湖南歷史上自然災害高發時期,終其晚清72年間,共發生水災57年次,旱災49年次,蟲災26年次,以上各災合計為132年次,平均每年1.8次。而民國時期(1912—1949年)的38年間,共發生水災37次,旱災20次,蟲災21次,以上各災合計為78年次,平均每年達2.1次之多,超過了災害頻發的晚清時期。從波及的范圍來看,表現為受災地域越來越廣,僅以水災而言,民國時期竟有9年水災的受災面積占全省一半以上。而1931年達54縣,1947年達47縣,1949年災況波及范圍更廣,幾乎是全省性的大水災。以旱災為例,1921年辛酉大旱波及范圍也非常廣泛,受災范圍共有50多縣。這一時期自然災害受災范圍從總體上超過了清朝前期和晚期[5]。
多災交替、并發也是民國時期自然災害的一個特點。各種自然災害,本來有著相互的關聯,如大旱之后,常有蝗災、水旱災害之后,常有疫病等。如果防治疏忽,那么多種災害的連續發生,勢必難于避免,其為害也就勢必更加慘重,因而導致各種災害連續不斷,甚至有時出現同時并發的情形。
1928、1930年,全省除水災外,還有蟲災和旱災交替發生;1932年2月,沅江、瀏陽等縣發生水災,水災之后,瀏陽等6縣虎疫流行;1934年、1936年湘潭、宜章分別發生水災,水災之后繼以旱災;1940年湘陰、江華先澇后旱;1945年全省54縣大旱,有的地方水旱交乘。除以上地區發生不同自然災害持續交替,有些地方還出現了不同自然災害同時并發的情形。如1933年瀏陽在發生旱災同時又有瘟疫發生,1935年7月石門水災時,突然發生地震;1938年新化在遭受旱災時同時受蟲災的襲擊;1945年全省54縣大旱,個別縣同時遭受風災。
3.自然災害具有很大的破壞性。這一時期自然災害破壞性極大。自然災害不僅導致大批災民死亡,家庭財產遭受浩劫外,還造成了農業生產的急劇下降。如1921年辛酉大旱,麻陽收成僅及往年1成,因而許多農村地區經濟破產,沅江收成也僅往年6成。1929年湖南發生蟲災,寧鄉收獲只有平時的十分之二三,攸縣田里禾苗大部分被蟲吃光,汝城莊稼收成與上年相比只有一半。1931年大水,全省僅稻谷損失即達2000萬石,1934年旱災使湖南農村經濟遭受極大破壞,全省95縣竟有68縣受災,其中農作物受災成數8成多的1縣,7成多的9縣,6成多的8縣,5成多的14縣,4成多的14縣,3成多的12縣,2成多的4縣……。
為了更清楚地說明“破壞性大”是湖南自然災害的一個重要特點,我們對1931年大水江淮流域遭災諸省情況作一比較。
1931年,江淮流域多省普遍發生水災,根據李文海《近代中國災荒紀年續編》的記載:整理成表格如下[1]:
省份被災縣數(個)災民數(萬)湖南661400湖北45950安徽481069江蘇35654江西37/浙江40/如上表所示,我們選取受災縣數和災民數兩個重要指標對1931年水災對江淮流域諸省的危害程度進行比較分析。1931年大水席卷江淮流域,受災較大者主要有湖南、湖北、安徽、江蘇、江西、浙江六省。從上表可知,此次大水湖南共有66個縣受災,而湖北為45個,安徽為48個,江蘇為35個、江西為37個,浙江為40個。從受災縣數來看,湖南居六省之首。從災民數來看,此次大水湖南災民達1400萬,遠遠高出湖北、安徽、江蘇三省,另外,江西、浙江災民數因資料原因未能準確統計。可見同樣一場水災,以湖南所受危害較大。另外,金陵大學農業經濟系亦曾對江淮流域之湘、鄂、贛、皖、蘇、豫6省90縣中2366村11791戶作調查,發現各該地區田地中水最深時平均在9呎以上,其中皖北最淺,亦有5.9呎,皖南達11.5呎,湖南最深達11.7呎[1]。以上調查資料顯示:同樣一次水災水位也以湖南為最深,足見湖南自然災害破壞性之大。
4.不同自然災害的發生具有明顯的地域性和季節性。為了說明不同自然災害的發生具有明顯的地域性和季節性,我們仍以水災和旱災為例加以分析。
從地域性上講,由于湖南特殊的地理地質因素,水災以洞庭湖區(濱湖地帶)最為集中。究其原因主要在于濱湖地區地勢低洼,境內河湖星羅棋布,由于洞庭湖的淤積和歷史上無節制的圍湖造田,致使湖道殘破蓄水能力極其有限,加上長江四口江水頂托倒灌,所以常為水災的暴發之地。湘南各縣從地形上看屬丘陵地區,境內多山,巖層復雜,地表廣泛存在紫色砂頁巖,這種紫色砂頁巖顆粒較大,物質疏松,涵養水分能力差,這種地質極易誘發旱災,因而湘南各縣發生旱災的頻率最高。
從季節性上講,由于湖南屬亞熱帶濕潤季風氣候,降水多集中于4、5、6、7月份,所以水災多發生于春夏之交,同時6-7月以后,湖南便常常處于副熱帶高壓控制下,氣溫高,降水少。而丘陵地區本來可利用自然水源較少,一般小塘壩蓄水有限易于干涸,因而夏秋之間極易發生旱災。
總之,由于湖南特定的地理條件、氣候狀況、社會政治、經濟因素的交互影響,使民國時期湖南自然災害呈現出以上幾個顯著的。
[1]《湖南自然災害年表》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61.
[2]宋斐夫主編《湖南通史?現代卷》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94:639.
[3]參見李文海《近代中國災荒紀年續編》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3.
[4]參見《湖南自然災害年表》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61.
[5]參見《湖南自然災害年表》長沙:湖南人民出版社,1961.
注 釋:
[1]數據來源:李文海《近代中國災荒紀年續編》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1993.
[2]《中華民國二十年水災區域之經濟調查》、《金陵學報》2卷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