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冬敏
(哈爾濱師范大學 黑龍江 哈爾濱 150000)
《學記》作為我國甚至是世界教育史上最早的較系統(tǒng)論述教育學理論的專門著作,它是儒家經(jīng)典《禮記》49篇中的一篇,是先秦時期儒家教育經(jīng)驗和教育思想的總結。全文僅1229個字,但內涵極為豐富,蘊藏著教育教學,教師教育和教育管理等思想,是我國教育史中的奇葩。
學校教育在培養(yǎng)人才的過程中總是有其具體的目標,《學記》中首先提出的是教育管理思想的宏觀目標,主要反映在對教育作用與目的的認識上,它本著儒家的德治精神,提出:“君子如欲化民成俗,其必由學乎”、“玉不琢,不成器;人不學,不知道”、“古之王者,建國君民,教學為先”?!秾W記》認為統(tǒng)治者要鞏固統(tǒng)治,就得使人民遵守現(xiàn)行社會制度并成為一種習俗,而要想這樣,必須通過教育;而且要建設國家統(tǒng)治人民,必須把教育放在優(yōu)先地位。從這一點看,教育的社會職能主要是為建國治民和提高整個民族的素質服務,既教育的政治社會化功能。以上就是《學記》對教育與政治相互關系的深刻認識而提出教育管理目標。
《學記》在兩千多年前充分的肯定了教育為政治服務的作用,可以說是很有見識的,這也就在客觀上對教育的發(fā)展起了積極促進的作用。但它也有一定的局限性,《學記》把教育作為統(tǒng)治人民的一種手段,從精神上奴役人民,只體現(xiàn)了統(tǒng)治階級的階級意識。同時也完全忽視了教育在推進人類的進步、改造自然和發(fā)展生產等方面的作用。
《學記》記載:“古之教者,家有塾,黨有庠,術有序,國有學。”這就是《學記》中教育體系的規(guī)劃。“家、黨、術、國”是指我國古代從地方到中央的各級行政區(qū)劃,古代二十五戶為一家,五百戶為一黨,兩千五百戶為一術。而“塾、庠、序、學”是指設置在各級行政區(qū)劃的學校的名稱。《學記》這里提出了從地方到中央按行政建制設置不同級別的學校的設想,構成一個由下至上的教育體系,系統(tǒng)的闡述了教育和政治的相互關系,從而為實行政教合一的管理職能提供條件。
這一設想形成了我國古代官方興學的基本指導思想。是我國古代教育中政治同教育的又一次緊密結合,也幫助了統(tǒng)治者對人民的教化,使其統(tǒng)治地位得到鞏固。根據(jù)不同的行政區(qū)域設立不同類別、大小的學校,有利于政府對教育的直接掌握與控制,也有利于學校直接根據(jù)各地區(qū)人民的特點進行教化,可以說在當時是最先進的、最完善的了,它閃耀這我國古代教育管理的光輝。但從中央到地方按行政區(qū)劃層設立各級學校教育網(wǎng),根據(jù)當時的歷史條件,是很難達到的,可以說是一種“孟子倡井田一樣的托古改制”的設想。
《學記》記載:“比年入學,終年考校。一年視離經(jīng)辨志;三年視敬業(yè)樂群;五年視博習親師;七年視論學取友,謂之小成,九年之類通達,強立而不反,謂之大成。”這就是《學記》中分段、分級的學年制度和考核制度。在教育程序上,它把大學教育的年限定為兩段、五級、九年,一、三、五、七學年畢,共四級,為一段。七年完成,謂之“小成”。第九年畢謂第二段,共一級,考試合格,謂之“大成”。在考試制度和內容上,它采取隔年考察的方法,而考試內容視學習年限各有重點和不同。第一年考查學生分析經(jīng)句文章和立志的情況;第三年考查學生學習態(tài)度及與同窗的關系是否融洽;第五年考查學生是否廣博取學和對老師的態(tài)度;第七年考查學生討論學業(yè)的程度及交友的情況;第九年著重考查學生的學習是否能通達事物,觸類旁通以及是否信念堅定,不違師訓。《學記》認為,只有通過這樣的教育程序和考試制度與內容,才能達到“近者説服而遠者懷之”的學習效果。
這些設想,形成了我國古代年級的基本體系,其整個考試程序是根據(jù)學生的年齡特征、知識掌握程度,提出了教育的年限、任務、標準和要求,同時,特別重視學生的學習能力和德育的培養(yǎng)。這些都體現(xiàn)了當時的教育管理者和教育者對教育的認識的計劃性和目的性的進步。這種系統(tǒng)的教育體系、學制制度構想,提出于先秦時代,是非常難能可貴的。而在西方,直至十七世紀,這種全國統(tǒng)一的教學制及學年、考試的構想才被捷克著名教育家夸美紐斯提出。但我們也應看到,這種設想的單純簡易和粗糙的一面。
《學記》載:“未卜諦不視學,游其志也?!笔钦f,每年的夏季,君主要舉行隆重的大祭,然后親臨學校視察,對學校的工作進行檢查,鼓勵學生努力,端正學習態(tài)度,同時使民眾感受到統(tǒng)治者對教育的重視。這種君主視學制度,使中國教育的一個優(yōu)良傳統(tǒng),它有利于彰顯國家對教育的重視,提高知識、學問在民眾心中的地位。《學記》載:“時觀而弗語,存其心也”意思是:君主在檢查學校工作和學生學習情況時,不要隨意提意見,隨便干擾學校的正常工作。這就在宏觀上對學校的發(fā)展給予方向性指導的基礎上,給其更多的自由。
這種《學記》中的這種視學制度是我國古代視學制度的萌芽,同時也是世界督導視學制度的先河。它即起到了對學校教育教學的管理和督導的作用,也起到了激勵學生學習的作用。但我們也應看到,統(tǒng)治階級對學生采取的這種鼓勵和勸導是有一定弊端的,它客觀上促使“官本位”思想的發(fā)展,不能使學生形成正確的人生觀,價值觀。同時,這對于我們今天的素質教育全面發(fā)展的人才觀來說是一種極不可取的。
《學記》記載:“時教必有正業(yè),退息必有居學”,這里提出了較為科學的教學組織形式與作息制度,同時也指出學校教學組織形式中普遍存在的兩對矛盾:“正業(yè)”與“居學”;“時教”與“退息”。從“正業(yè)”與“居學”在教學過程中的辯證關系來看,它們兩者是互為補充、互為促進的,從而為建立正常教學秩序、提高教學質量提供保證。而從我們也可以看到“時教”與“退息”在教學過程中形成的有張有弛、有勞有逸。
《學記》認為課外活動是課內學習的繼續(xù)和補充,因此正課教學與課外活動要有效地結合,《學記》中作了許多比喻,如:“不學操縵,不能安弦;不學博依,不能安《詩》;不學雜服,不能安理。不興其義,不能樂學。”,“夫君子之于學也,藏焉,修焉,息焉,游焉?!边@說明它主張廣泛開展課余活動,做到上正課時就專心修習正課,課余時間就盡情游樂。這樣正課教學才可以和課外練習有機的相配合,使其相輔相成,促進學生身心的健康發(fā)展和學業(yè)的長進,推動教學活動的發(fā)展。
《學記》提出的建立正常合理的作息制度,是順利進行教育教學的有力保證,這一觀點是令人驚嘆的。直到今天,它對我們的教學管理仍有很大的借鑒意義。但我們也應該看到,這一思想中沒有對“正業(yè)”與“居學”和“時教”與“退息”做很具體的劃分,什么是“正業(yè)”?什么是“居學”?什么又是“時教”與“退息”?這些都是模糊的。因此我們不能完全照搬,要知道這種樸素的教育辯證法是要經(jīng)過長時間的教育實踐錘煉的,所以我們應根據(jù)我們的今天社會的實際情況,來更好的運用和發(fā)展這種教學管理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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