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析自由心證證據制度

孫國經

（大同電力高級技工學校，山西 大同 037039）

淺析自由心證證據制度

孫國經

（大同電力高級技工學校，山西 大同 037039）

當代各國證據制度的發展趨勢是以自由心證主義為主，并進行了相應的改良。在今天的自由心證主要是指證據評價的自由性、認定事實的自由性等。我國入世后，在與國際法律接軌的新形勢下，大膽地吸收和借鑒了國外自由心證制度的一系列原則和規則，初步確立了自由心證制度在中國發展的基礎，但是其發展還需要進一步的規范與完善。

自由心證；內心確認；合理心證

一切糾紛進入司法程序后，不可避免地涉及到對案件事實的查明，對案件事實的證明就成為訴訟法上永恒的主旋律，由此而生成各種別具特色的證據制度。自由心證制度的最初萌芽及發展于英美法系國家，而在大陸法系國家適用較少，但隨著其進一步發展，自由心證制度也對大陸法系國家產生了深刻的影響。

1 自由心證制度的含義

關于自由心證的含義，學界有廣義和狹義兩種解釋。

狹義上的自由心證僅指對證明力的相對于法定與規則的一種認定。“所謂自由心證，就是證據的價值或證明力不再由法律事先作出具體明確的規定，法官和陪審員在審判中可以運用自己具有的人類普遍認知能力來自由評斷具體案件中各種證據的證明力。”“自由心證規則是當今各國針對證明力判斷而普遍采用的一種規則。”

廣義的自由心證是指對證據能力、證明力和事實的一種認定規則，或者成為一種證據制度。“自由心證制度是指證據的取舍和證明力的大小，以及案件事實的認定，均由法官根據自己的良心、理性自由判斷，形成確信的一種制度。”在今天的自由心證主要是指證據評價的自由性、認定事實的自由性等。

可見，自由心證制度的目的在于通過法官的內心確信來發現案件的真相，為合理的裁判提供事實依據。

2 自由心證制度產生的歷史背景

19世紀歐洲資產階級在取得革命勝利后，以啟蒙思想家的人權及民主理論為指導，進行了一系列以人權與民主為核心內容的法律制度建設，逐步確立了人權保護、主權在民、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無罪推定、私有財產不得侵犯等法律制度。崇尚自由權利、個人認識能力的人道主義者和理性主義者對以刑訊逼供為特征的糾問式訴訟制度發起了猛烈的抨擊,在此背景之下，法定證據制度被廢除，取而代之的是自由心證制度。最早提出在立法上建立自由心證制度的是法國資產階級。之后,其他國家紛紛效仿，逐步確立了自由心證原則。伴隨資本主義法制的不斷進步,自由心證制度逐步被運用到民事訴訟中來，并在一系列完整配套的法律體系中發揮著積極的作用。現代意義的自由心證制度,更是一部完整的資本主義法律機器的一個有機組成部分。

3 對自由心證證據制度的評價

要對自由心證證據制度作出正確的、公正的評價，就必須堅持歷史唯物主義的觀點，對它進行全面的分析。

3.1 自由心證制度的歷史進步

（1）資產階級的自由心證制度取代封建時期的法定證據制度具有一定的歷史進步性。自由心證制度的建立，引起了訴訟結構的變革，否定了法定證據制度的形而上學的形式主義，拋棄了法定證據制度中的封建特權，廢除了刑訊逼供的證明方法，確定了舉證責任由控訴人員擔任的原則，能使法官根據當事人雙方的舉證辯論，形成內心確信，然后對案件作出裁判。這是歷史上的進步，是對訴訟制度的一個重大的革新，他推動了訴訟制度的民主化進程。

（2）自由心證制度的建立，使法官擺脫了法定證據制度那些繁瑣規則的束縛，有可能按照自己的經驗和良心對證據和證據的證明力進行自由判斷，從而為查明案情和正確處理案件提供了可能性。它推動了證據科學的發展和證據理論的進步，自由心證制度是確認有審判權者即有真理的原則，它為法官利用司法活動靈活的為政治服務提供了廣闊的余地，這是自由心證制度能夠長期的喊聲并長存的一個關鍵因素。

3.2 自由心證制度的局限性

自由心證同法定證據制度一樣，存在著一定的局限性。因此，客觀地評價自由心證制度，在了解其歷史進步意義的同時，認識它的局限性是非常必要的。

（1）自由心證證據制度受社會制度的局限性。由于自由心證的主體是法官，所以自由心證制度的核心，是以法官通過對證據事實的自由判斷形成的“內心確認”，作為認定案件事實的依據。但是，法官是具體的人，是社會中的人而不是抽象的人，若對其執法行為不加約束，在把法官職位授予品質不佳之人的時候，是無法保證實現社會正義的。唯物辯證法認為，只有當法官的內心確信符合證據與案件事實之間的客觀聯系，法官對證據的判斷才具有真理性。

（2）自由心證證據制度受認識論的局限。內心確認的形成，從形式上講是綜合了一切證據事實的基礎上形成的，但是，這種結論是法官自認為可靠、正確的一種主觀信念。這種信念可能只排斥判斷證據時遵守的一切規則，而賦予法官個人的理性、良心以一種無所不能和絕對無誤的特性，從而可能導致法官濫用權力、主觀臆斷，對案件的認識只滿足與主觀真實。

因此，當今凡奉行自由心證制度的國家，都出臺了許多證據規則，以制約法官的“心證”。可見，這種制度也是有其自身弱點的。

4 自由心證制度在我國的發展

我國在學理上總體否認“自由心證”，認為它以主觀唯心主義和不可知論為基礎，與我國判斷證據的實事求是原則相違背，也不符合我國國情。我國理論界稱我國的現行證據制度為實事求是制度或客觀真實制度，其基本內容是要求司法人員的主觀認識必須符合客觀實際，“依事物的本來面目來認識事物，使認識與對象的實際情況相符合”。

近年來，隨著法治建設的展開，學者眼界的開闊，自由心證在國內大陸命運出現了轉機。國內學者加強了對自由心證制度的研究，為自由心證正名之聲此起彼伏，自由心證之優劣處尤其是其合理之處逐步得到認識。最高人民法院《關于民事訴訟證據的若干規定》第64條規定：審判人員應當依照注定程序，全面、客觀地審核證據，依據法律的規定,遵循法官職業道德,運用邏輯推理和日常生活經驗，對證據有無證明力和證明力大小獨立進行判斷，并公開判斷的理由和結果。在理論界對自由心證原則的理解尚且存在較大的分歧時，最高司法機關果斷推出這一規定，顯示了最高司法機關的勇氣和魄力，盡管這只是最高人民法院在司法領域內的一項解釋尚不具備證據法上的法律地位和效力，但這無疑宣示了我國司法界對自由心證原則的肯定和認可的積極態度，對我國的司法實踐和證據立法必將產生深遠的影響。

5 在我國確立自由心證制度的客觀必要性

現代西方法律制度中的自由心證制度，是其整個法制體系中一項不可或缺的重要的執法手段。而在我國法制建設中，在我國司法制度中可以加以合理移植或借鑒，確立自由心證制度是完全必要的，主要體現在以下幾個方面:

第一，我國現行法律淵源內容的形式結構，決定了確立自由心證制度的必要性。我國各個部門法的法條中，大量的彈性條款需要法官在執法中運用良知與法律意識去把握，這就從客觀上給自由心證制度造就了存在空間。

第二，當今我國民事訴訟和行政訴訟都是當事人主義為主，職權主義為輔的訴訟模式，法官的主要任務就是認證當事人所列舉的證據的證明力。這種“認證”是法官將認證范圍內的證據與待證事實之間的內在聯系進行主觀分析的過程，是法官的純主觀活動。

第三，即便法律就證據制度已經作出了明確的可操作的具體的指引，要運用這種證據制度去確定待證事實，仍然存在一個法官將規則性證據與待證事實進行內在聯系的主觀認知過程，因此,確立自由心證制度是必要的。

第四，自由心證制度的內涵，決定了它對培養一支高素質的法官隊伍具有十分重要的積極意義。如前所述，任何一個證據與待證事實之間的內在聯系，都要靠法官的心證來分析確定，特別是法律的彈性規定，只能靠法官的良知與法律意識來完成，這就決定了只有建立一支高素質的法官隊伍，才能肩負起自由心證制度所給予我們的重大使命。

6 自由心證制度缺陷的控制途徑

自由心證制度將事實認定的合理性要求寄托于法官的理性判斷。但是，人的理性判斷既存在著一定的限制，又可能被無限地濫用，因此，比較完善的內心證據制度都必然采取一定的法律措施來保障自由心證的合理運用，形成有效的抑制機制，從理論上分析，防止自由心證制度的濫用主要有3個相互銜接的途徑：一是合理心證的事前保障；二是不合理心證的事后抑制；三是心證過程的有效控制。法律確定這3種不同的制約途徑，共同的目的在于控制甚至消滅不合理心證的形成、防止自由心證的濫用。

6.1 強化當事人主義

當事人主義認為，在攻防雙方激烈的證據對抗之中，所有的偏見和錯誤都有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糾正，而糾正偏見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發現真實的重要途徑。在事實認定的范圍內，法官不輕易行使職權并不意味著減弱或消除其權威，法官盡可能避免介入證據收集等程序，是防止其錯誤心證的重要途徑。

6.2 建立證據能力規則

所謂的證據能力，事實上是一種證據的許可，即只有具備向法庭提供的資格和提交法庭審理的可能，證據才具有獨立存在的意義，這是其在訴訟中的本質含義。但是，除了被告人坦白、證人證言等少量的證據方法之外，大部分國家的證據立法都為其他證據方法的證據能力作出明文規定。可見，所謂的證據能力又是一種不確定的概念，對法官心證的制約只具有相對的作用。

6.3 明確證明力爭議權

證明力的爭議一般具有兩個實現途徑：一是證據異議申請。當事人可以在證據調查和辯論程序中對證據的證明力提出爭議申請，法庭則應當在證據調查和辯論的程序中給予當事人對任何一種證據方法提出異議的充分機會。二是傳聞規則限制的解除。根據傳聞法則，在無證據異議的情況下，對言辭性證據必須進行是否傳聞的嚴格甄別，這兩個途徑是保障合理心證的另一個方法。

6.4 完善專家鑒定制度

相對于自由心證而言，緊盯制度具有兩重性。第一，由于鑒定結論本身是一種專門知識或經驗的結果，來源于專家實際的考察或具體的實驗，故其可信性比較強，能夠幫助法官形成心證。第二，由于鑒定活動在法律上僅僅是一種裁判的輔助性工作，其結論不能直接約束法官的裁判，需要大宗證據加以評價，法官不可能無條件的接受。可見，完善專家鑒定制度，對作為心證對象的鑒定結論往往又可能產生明顯的制約法官心證的作用。

6.5 強調證據說明

裁判是一種意志的決定，法律對法官依據構成要件作出的實體判決并不絕對地要求其加以具體的說明。但是，作為對法官認識過程和認識結論加以控制和引導的有效手段，很多國家的訴訟制度大都要求法官在刑事裁判中對導致有罪的證據及其采信理由加以詳細說明。可見，強調證據說明可以制約法官的心證，保障法官心證的合理性。

[1] 何家弘、劉品新：《證據法學》，法律出版社2004年版.

[2] 樊崇義：《證據法學》，法律出版社2004年版.

[3] 陳浩然：《證據學原理》，華東理工大學出版社，2002年版.

[4] 陳衛東、謝佑平：《證據法學》，復旦大學出版社，2005年版.

[5] 戴澤軍：《證據規則》，中國人民公安大學出版社，2007年版.

[6] 江偉：《中國證據法草案及立法理由書》，中國人民大學出版社，2004年版.

Analysis the Free Heart Syndrome Evidence Institution

Sun Guojing

The modern countries evidence system development trend of heart card as free,and creed gives priority to the corresponding improvement.In today's free heart syndrome refers mainly to evaluate freedom,evidence for ascertaining the facts of freedom,etc.China entered wto,with international legal standards in the new situation,boldly absorbing&referring to foreign free heart certificate system of a series of principles and rules,initially has established free heart certificate system in China,but the foundation of the development of its development needs further standardize and improve.

free heart syndrome;inner confirm;reasonable heart syndrome

D97

A

1000-8136(2010)32-010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