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川玉 唐建紅
桂林醫學院附屬醫院,廣西 桂林 541001
李時珍的巨著《本草綱目》[1]是對我國十六世紀以前醫藥成就的大總結。是祖國醫藥學中一顆燦爛的明珠,給我們的中醫藥留下了寶貴的查詢史料。本文在研習《本草綱目》基礎上,以筆者二十多年實踐體會,就《本草綱目》對中藥材真偽、優劣鑒別價值作些討論。
李時珍出身醫學世家,從小受到中醫藥傳統文化熏陶,目睹偽、劣藥給人民帶來的危害,因而《本草綱目》序列第一卷就掇揖了陳嘉謨的偽劣藥舉列,“古壙灰云死龍骨,苜蓿根為土黃芪,……枇杷蕊代款冬,驢腳脛作虎骨。”等13味藥材混偽存在的情況。在正文每遇有混偽的藥材都加以收載。就常見的中藥材而言,數量達20多種,如雄黃充丹砂;沙參、桔梗、湯參(人參先浸取汁自啜,再曬干)亂人參;火楊梅偽草豆蔻;車前、旋復根赤土染當紫菀;土茯苓為萆薢;楓香雜乳香等等,這不僅給當時人們提供了解中藥材混偽品存在方式,也是我們當今判定藥材真偽的重要依據。筆者在工作中就見過以湯參冒充紅參的事例,其所謂“紅參”的性狀只是紅參質地松泡,角質樣不明顯,味淡,人參特有的“人參味”稍有。筆者就是根據《本草綱目》有湯參充人參的記載加以鑒別之。
在列舉混偽品的同時,《本草綱目》還記載了十分簡明的藥材真偽鑒別的方法。如雄黃雖可充丹砂,但“研細色帶黃耳。”就可將兩者區別開來;沙參“小小往往熱蒸壓實以亂人參。”然“沙參體虛無心而味淡。”“……人參體實而味甘,自有余味。”通過對兩者質地氣味的比較就自然明白。再如,黃芪,苜蓿根常相混。然“苜蓿根堅而脆,黃芪至柔韌,皮微黃褐色,肉中白,此為異耳。”從而區別之。
對于兩種或多種容易混淆的藥材,《本草綱目》也記載其識別方法。如蘭草(佩蘭)與澤蘭是“以莖圓節長,而葉光有岐者為蘭草,莖微方,節短而葉有毛者為澤蘭。”就將這一直為人們爭議的二物分得一清二楚。再如細辛、杜衡、鬼督郵、乃已、徐長卿、白薇、白前等幾個當時常混亂不清的藥材,他也是根據根、苗、色、味互相存在的差異加以區別。
《本草綱目》對這些攙偽、易混藥材的文獻記載對我們了解和研究藥材混亂狀況及淵源很有好處,其對相似藥材性狀差異比較鑒別法頗值得我們借鑒。
《本草綱目》也收載了藥材質量優劣的標準,甘草“以大徑寸而緊紋者為佳。”當歸“以秦歸頭圓尾多紫氣香肥潤者,各馬尾歸,最勝他處。而頭大尾粗色白堅枯者為鑱頭歸,止宜入發散藥。”黃柏“以蜀中出者肉厚色深為佳。”等等這些記載,一直是我們當今區別藥材優劣的珍貴文獻。
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集諸子百家之精華和自己的實踐而著成,許多藥材性狀的獲得都是他深入實際,仔細觀察和記錄得到的第一手資料。因而,他對藥材的原動、植物的形態和性狀的敘述較為詳細。如礦石類的石蒙石“有青、白二種,以青者為上,堅細而青黑,打開中有白星點,煅后則星黃如麩金。”縮砂仁“狀似益智而圓,皮緊厚而皺有粟紋,外有細剌,黃赤色,皮間細子一團,八隔,可四十余粒,如大黍米,外微黑色,內白而香,仁如白蔻仁。”使人能有望文見物之感,并且結果與現實觀察解剖砂仁得到的結果基本一致,真是博而繁,詳而有要。象這樣的勝處,在他的巨著中尚有石膏、三七、白及、肉豆蔻、蛇床子、蓖麻、海馬等等。這些詳細的敘述,只要問津過《本草綱目》的人,那還有識錯之理。
李時珍除了詳細地敘述了部分藥材性狀外,同時也抓住某些藥材最有鑒別意義的特征將其概括、生動、形象地描述之,起著畫龍點睛的作用。如水銀“其狀如水似銀”;丹參“其根皮丹而肉紫”;玄參“玄,黑色也,其根有腥味”;黃連“其根連珠而色黃”。這不僅知道其名的來歷,又使人從形狀、顔色、質地上更進一步地認識藥材,了解藥材。
據考現在老藥工常用的生動、形象的經驗術語許多是來源《本草綱目》的記載或是其語言精煉的升華。如防風“蚯蚓頭”;人參“金井玉闌”;大黃“紫地綿紋”;肉豆蔻“內有檳榔紋”;雄黃、牛黃、血竭染(透)指甲稱“掛甲”,等等。這些都是以經驗鑒別藥材真偽、優劣的寶貴財富。
李時珍在《本草綱目》中除了記載藥材形態特征,藥材的某一特征外,還創造和收掇根據某一藥材固有的特性而做的行之有效的其他鑒別方法。如秦皮“……取皮漬水便碧色,書紙看之皆青色,是真”。這表明在古代我國人民已觀察到秦皮的熒光現象,并用作鑒別秦皮真偽的依據。蜂蜜“凡試蜜以紅火者插入,提出起氣是真,起煙是偽。”;熊膽“每以米粒點水中,運轉如飛者良。”統計《本草綱目》用其它方法鑒別藥材真偽的尚有:雄黃、硫黃、膽礬、三七、乳香、血竭、牛黃、安息香等。
從上述可知,李時珍的《本草綱目》對藥材的鑒定頗有價值,是我們在沒有其它儀器設備的情況下,迅速、準確鑒別中藥材真偽、優劣最可借鑒的重要文獻,值得我們挖掘和整理。
[1]明·李時珍.本草綱目(校點本)1-4冊[M].北京:人民衛生出版社,19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