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論醫患關系的法律性質

暢春霞

（太原城市職業技術學院，山西 太原 030027）

淺論醫患關系的法律性質

暢春霞

（太原城市職業技術學院，山西 太原 030027）

大量的醫療糾紛出現，被訴諸法律的糾紛數量大大增加，正確認識并妥當處理醫患關系成為當務之急。而在這一爭議中爭議最多的是醫患關系是否適用消法問題。患者是消費者，醫療機構屬于經營者，是醫患關系適用于消法調整范圍的理由。但是，確定醫患關系屬于消費關系并不能否定醫患關系的其他法律屬性。筆者從自愿形成的醫患關系和公共衛生領域的醫患關系兩個方面進行了分析，肯定了醫患關系的民事合同性質和行政關系性質，認為在不同的情況下應適用不同的法律規定，公共衛生領域的醫患關系屬于特殊情況。

醫患關系；消費者權益；消費關系；民事合同關系

醫療行為具有一定的“實驗性”和“人身侵害性”,因此患者在醫療過程中要承擔一定的風險。一旦發生這種風險,基于醫患雙方的不同的利益,難免發生醫療糾紛。近年來，隨著醫學的發展，新型疾病不斷被發現，并不斷出現新的治療方案，治療結果的不可預測性隨之提高。另外，隨著社會醫學知識的普及以及人們法律、維權意識的提高，各類醫患糾紛訴至法院的比例逐年增高，醫療糾紛已經成為社會熱點問題之一。為能夠合理解決醫患糾紛,既保護患者權利,又不損害醫方利益,應當重新審視醫患關系的法律性質，明確醫患法律關系的屬性，理出解決問題的思路至關重要，為立法、執法、維權提供法理基礎。

一、目前醫患關系認識現狀

醫患糾紛中的患者因其所處的弱勢地位總是受到人們的同情，由此人們想到了《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以下簡稱《消法》）這一專為保護民事法律關系中弱勢群體利益而設立的特別法，希望處于弱勢的患者一方能從該法中受益。目前，我國國家立法沒有將醫患關系明確為消費關系。從地方立法看，2001年浙江省就有政策出臺，明確規定處理醫患糾紛可適用《消法》中的規定，即認為患者是某種意義上的消費者。其后，上海、甘肅、湖南、安徽、福建等省市也將醫患關系納入了《消法》的調整范疇。2008年8月1日通過的《山東省消費者權益保護條例》將醫療關系確定為消費關系，由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調整。我國香港地區病人的權利是由香港消費者保護委員會和醫學會共同制定的，在發生醫患糾紛后，患者可向香港醫管會投訴，如對處理結果不服，還可以向立法委、消費者委員會投訴等，這就說明他們把醫患關系當成消費關系來看待的。我國臺灣地區也有判例認為患者是消費者。而醫患關系適用《消法》的觀點一直受到學界的質疑，很多學者認為將醫患關系作為消費關系是不恰當的。在我國醫事立法尚無統一完備的狀況下，各法院也只能在以現有立法為依據的基礎上，憑借法官自己的認識和對某觀點的認同來裁判醫患糾紛，故導致司法實踐中處理同一類醫患糾紛案件時所采用的法律依據不同，判決結果花樣眾多，這樣就嚴重影響了我國法律適用的統一性和平等性。

目前，對于如何界定醫患關系的法律性質，基本上存在四類觀點：第一類認為屬民事法律關系；第二類堅持其為行政法法律關系；第三類主張定性為消費合同關系；第四類則強調醫患糾紛極具獨特性，應設獨立的醫患法律關系。以上幾種觀點雖各自有其事實理由和法理依據支撐，但都不同程度地存在一些缺陷。

二、醫患關系適用消法的合理性

對于醫患關系的法律性質,筆者認為將其確定為消費關系并無不妥,筆者將從以下幾個方面進行分析：

（一）消費者權益保護法的立法宗旨適用于醫患關系

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是維護消費者利益、保護消費者合法權益的基本法律，是國家對處于弱勢地位的消費者而給予的特別保護，維護公平交易的法律。之所以說消費者的弱勢地位，是因為消費者為滿足生活消費需要在購買、使用經營者所提供的商品或服務的過程中，因缺乏有關知識、信息以及人格缺陷、受控制等因素，導致安全權、知情權、自主權、公平交易權、受償權、受尊重權、監督權在一定程度上可能被剝奪，造成權益損害的可能性極大。因為，消費者與經營者的交易是一種非專業對專業，非知情人與知情人的關系。經營者通曉商品的技術性、了解市場行情、掌握顧客心理、具有一定的銷售技巧，可以說知己知彼；而消費者卻缺乏購買商品或接受服務的相關知識，所接受的消費信息大多是經過加工的、有促銷和誘導作用。消費者難免不被經營者所操縱，并與之建立非公平的交易契約。加之商品與服務技術含量的提高，會增加經營者的強勢地位與消費者的弱勢地位，即強勢更強、弱勢更弱。

在醫患關系中，醫生在整個醫療活動中處于主導和優勢地位，由于醫療服務的技術含量高、信息不對稱，使得患者一般處于缺少充分選擇權的被動地位，其弱勢地位比較突出。這種弱勢地位還表現在：作為個人，患者往往勢單力薄；在經濟實力上，又與醫療機構相差懸殊。可見，無論從專業技術，信息掌握方面，還是經濟實力和人力物力上，患者都無法與醫院抗衡。盡管眾多學者把醫患關系的法律屬性定位為平等的民事法律關系，并建議從這個基礎出發對醫療機構、患者進行調整，但二者事實上實力的不對等仍是不容忽視的。而依據《消法》對病人權利提供強有力的保護，完全符合此法的弱者本位思想。

（二）患者應該享受消費者的權利

在醫療關系中，患者都是接受醫療服務的個人。患者為醫院提供的醫療服務提供了一定的對價，盡管這種對價不一定符合市場價格，但和一般支付對價而獲得服務的消費者沒有本質的區別。盡管醫院的醫療收費仍然堅持執行政府的指令性價格，不能采取市場調節，隨行就市。但不可否認醫療關系具有有償性，患者接受醫療服務不像一般服務那樣獲得一種身心的愉悅，但也是為了恢復身心健康，滿足個人的需要。我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賦予消費者所享有的權益，包括消費者的安全權、知悉權、選擇權、公平交易權、索賠權、結社權、購買使用商品和接受服務之時其人格尊嚴、民族風俗習慣得到尊重的權利及對商品和服務以及保護消費者權益工作進行監督的權利，都可以為患者所享有。所以，患者符合消費者的特點。尤其是在醫患關系中，醫生在整個醫療活動中處于主導和優勢地位，由于醫療服務的技術含量高、信息不對稱，使得患者一般處于缺少充分選擇權的被動地位，其弱者身份更加突出，因此也需要對其進行特別保護。

醫療關系中，患者的權利首先是知悉真情權。2002年9月1日起施行的《醫療事故處理條例》第十條明確指出：“患者有權復印或者復制其門診病歷、住院志、體溫單、醫囑單、化驗單（檢驗報告）、醫學影像檢查資料、特殊檢查同意書、手術同意書、手術及麻醉記錄單、病理資料、護理記錄以及國務院衛生行政部門規定的其他病歷資料。”浙江省于2001年1月1日實施的“浙江省實施《中華人民共和國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辦法”第二十五條規定，“醫療機構應當尊重患者對自己的病情、診斷、治療的知情權。患者有權要求查閱、復印住院志、醫囑單、檢驗檢查報告、手術及麻醉記錄單等資料。因實施保護性醫療措施不宜讓患者知情或者患者因故無法行使知情權的，患者家屬有權查閱、復印上述資料；未經患者本人同意，醫療機構無合法理由不得公開患者病情；醫療機構應當按照規定收取醫療費用，詳列計價單位的明細項目，并出具收據”。浙江的“辦法”不僅把病人定位為消費者，而且還明確規定，只要醫院在治療中出現差錯，并給患者造成傷害，就要給予賠償。“辦法”第二十六條規定：“醫療機構提供診療護理服務，因使用不合格藥品、不合格醫療器械或者因違反醫療管理法律、法規、規章制度和診療護理規范及常規等診療護理過錯造成患者人身傷害的，應當依法承擔民事責任，構成醫療事故的，按照國家規定處理”。該“辦法”從保護弱勢的患者權益角度出發做出的規定，不但沒有任何不妥，從其規定看，此“辦法”著重保護患者的知悉真情權，并把它明確化。

有人認為醫患關系之所以不能適用《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是因為醫患關系不是交易關系。那么，患者就醫享受醫療服務需要支付的醫療費用是什么？不是醫院進行醫療服務的對價嗎？雖然醫院的收費沒有完全市場化，很大程度上受政府指導價的制約，但是不能因為執行政府指導價格就否認醫患關系之間的交易行為。比如石油、煤炭等商品同樣執行政府指導價，但我們不能否認石油、煤炭企業獲得支付是交易行為。

另外，筆者認為，消費者的安全權、選擇權、索賠權、結社權、購買使用商品和接受服務時的人格尊嚴、民族風俗習慣得到尊重的權利及對商品和服務以及保護消費者權益工作進行監督的權利在醫療關系中都應適用于患者。

安全權是消費者權利的基礎權利，當然也是患者的基礎權利，一切其他權利都依賴于安全權。醫院毫無疑問應盡到保障患者安全就醫的義務，在因就醫環境而造成人身和財產傷害事故的情況下，應承擔相應的責任。

除依據《傳染病防治法》對病人進行強制醫療和強制隔離的情況外，患者有選擇是否就醫及采取何種方式治療的權利，甚至患者享有選擇醫師的權利。這些權利與消費者在消費過程中的自主選擇經營者、自主選擇商品品種或者服務方式的權利無異。

至于索賠權，毫無疑問，患者當然享受索賠權，只是索賠權的范圍需要討論。《醫療事故處理條例》規定：經有關機構鑒定，構成醫療事故的情況下，患者有權向醫方索賠。但其內容僅限于醫療事故造成功能障礙的情況。筆者認為，這樣的規定是不公平的。實踐中，由于醫生或護士的疏忽，錯誤用藥、使用劣質的藥品而沒有造成嚴重后果的情況也比較常見，在此情況下，患者受到的損失絕大多數是財產損失（如多支出的藥費），這種財產損失不應由患者自己承擔。另外，由于醫院的一般過錯造成輕微傷害也應予以賠償。否則，我們只能理解為醫生的這些疏忽或過錯是正常的，是不需要承擔責任的。顯然，這樣的規定是不能被患者接受的，也是不利于社會和諧和進步的。浙江的“辦法”規定的“只要醫院在治療中出現差錯，并給患者造成傷害，就要給予賠償。”“醫療機構提供診療護理服務，因使用不合格藥品、不合格醫療器械或者因違反醫療管理法律、法規、規章制度和診療護理規范及常規等診療護理過錯造成患者人身傷害的，應當依法承擔民事責任。”此規定在更大程度上保護患者的權利，體現了《消費者權益保護法》規定的經營者在提供服務時的注意義務，體現了法的公平精神。

另外，消費者的結社權、購買使用商品和接受服務時的人格尊嚴、民族風俗習慣得到尊重的權利及對商品和服務以及保護消費者權益工作進行監督的權利在醫療關系中都是適用于患者的、沒有任何爭議的。

（三）醫院應該承擔經營者的義務

《消法》第二條明確規定，消費者為生活消費需要購買、使用商品或者接受服務，其權益受到本法保護。《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把只要發生了“賣”的行為的人都看成經營者。隨著醫療改革的深入，以往完全被定位為公益事業單位的醫療機構體制也發生了變化，即已劃分為盈利性和非盈利性的醫療機構，而且相當部分的醫療機構向患者提供的是有償的醫療服務，“健康”作為人們生活的最根本的需求，患者接受有償的醫療服務正是為實現健康這一目的而進行的一種消費行為，因此,理應受到《消費者權益保護法》保護。

雖然醫療行為具有高科學技術性、高風險性等特點，醫院也不能純粹以追求盈利為目的，但隨著市場經濟的發展和醫療體制的不斷改革，大部分醫院已走上社會化、市場化運營的軌道。醫院雖然不能把營利作為唯一目標，但也是維持自身生存的一個必不可少的目標。尤其是許多私人醫院、個體診所的產生和發展及個體行醫的涌現，其醫療的主要目標是追求盈利，當然，追求盈利并不是說要放棄其救死扶傷的道德目標，兩者是不矛盾的。如果我們把私立醫院看作是經營者，公立醫院的醫療行為與私立醫院向患者提供醫療服務的性質并沒有本質區別。因此，在市場經濟條件下，醫院也具有某種經營者身份，醫院與患者之間的關系也越來越具有消費關系的特點。

另外，根據《傳染病防治法》，當患者為甲類傳染病或疑似甲類傳染病時，醫方有權依據《傳染病防治法》對病人進行強制醫療和強制隔離，就這一行為的性質而言，具有行政性質，醫療機構行使具有行政性質的權利，這種醫患關系不具有消費關系的特點。筆者認為，這種根據《傳染病防治法》對病人進行強制醫療和強制隔離的情況屬于醫患關系的例外，就其法律關系的內容而言，與一般的醫患關系也有明顯的區別，應另外立法。但決不能因為這一例外就否認醫患關系適用消費關系的特征。就像一般屬于治安行政執法機關的我國公安機關，還承擔刑事偵查權一樣，刑事偵查權就是公安機關一般作為行政機關性質的例外。我們不能因為公安機關承擔刑事偵查權就否認其行政機關的身份性質。因此，我們不能因為醫院在特殊的情況下承擔特殊性質的任務就否認其民事主體的身份，而否認其經營者的社會角色。

患者到醫療機構看病實際是接受醫院提供的醫療服務，掛號意味著患者和醫院之間訂立了一種服務合同，患者完全符合《消法》關于消費者的定義。因此，筆者認為醫療關系符合消費關系的一般規定。因為醫患關系是一種特殊的消費關系，消費者權益保護法并不能解決所有的醫患關系問題。筆者認為，《消費者權益保護法》是解決醫患關系的基本法，醫患關系中具體的調整規范還需有專門的規則去制約，需要專業法規與其配套共同發揮效力。

三、醫患關系的其他法律屬性

一般消費關系不僅是消費關系，還存在合同關系。醫患關系和其他消費關系一樣，也不僅是消費關系，還存在合同關系，而合同關系本身又是民事關系，因此，醫患關系還受合同法和民法的制約和調整。

(一)醫患關系是一種特殊的民事法律關系

一般情況下,醫方和患者的法律地位是平等的。在現代的醫療模式中，雖然醫方依然具有知識和道德上的權威，在醫療服務中，患者依然還有一定的被動性；雖然在醫療服務過程中醫患雙方之間存在著管理與被管理的關系,但這是由醫療行業屬于特殊性技術服務行業的特點所決定的。醫方掌握專業的醫療知識與技能,患者為了達到康復目的,在醫療活動中既需要積極配合醫療機構的治療,又因專業知識的缺乏而存在對醫方的依賴,從表面上看，醫患雙方的權利與義務并不完全相對應。但這并不能否定醫患關系在法律上的平等性,醫方作為法人及其他組織,患者作為自然人,二者作為民事主體是各自獨立、互不隸屬的,雙方在醫療活動這種民事活動中,既享有權利,又負有義務。因而,醫患雙方在法律上的地位是平等的,符合民事法律關系的特征。

在醫患關系中，除強制醫療關系外,意思自愿原則貫穿于醫患關系的全過程，醫患雙方的意思表示是自愿的。筆者認為,從醫患關系的建立、變更到終止以及醫患雙方權利義務的確定等,都是基于醫患雙方的自愿。醫療機構自主選擇和開展醫療服務項目，在權限范圍內自主決定患者醫療費用的減免，在患者不履行配合治療的義務或提出無理要求等特殊情形下,醫療機構有權自愿決定解除與患者之間的醫患關系。而患者在自主選擇醫療機構的前提下,還可以選擇醫生及治療方案等,如果醫療機構不能滿足患者的要求,患者還可自主決定解除與醫方的醫患關系。這些情況都可說明醫患關系符合民事法律關系當事人意思自愿的原則。那種認為因為醫院有強制接受患者的義務，因而醫患關系不具有民事性質的觀點有明顯不妥之處。在我國市場經濟體制下，許多從事公共服務的經營主體都作為市場主體參與民事合同關系，在這些合同關系中都具有強制締約義務，如公共交通部門。因此，不能認為醫方具有強制締約義務，就排除醫患關系的民事性質。另外，在市場經濟條件下的醫患雙方等價有償的交往方式也符合民事關系的特征。

因此，醫患關系是一種特殊的民事法律關系。一般情況下，醫患雙方之間存在醫療服務合同,成立醫療合同關系；特殊情形下，雙方成立醫療事務的無因管理關系:一是醫師對院外昏迷患者主動加以治療，或是第三人將意識不明或不能作意思表示的患者送到醫療機構時,該第三人表示不負擔醫療費用的情況；二是對自殺未遂等情況下不愿就醫者進行救治的情形。

（二）在公共衛生領域,醫患關系是一種行政法律關系

基于社會公共安全的目的,世界各國對新生兒及幼兒等實行強制預防接種制度,對吸毒、性病、艾滋病及其他一些傳染性疾病進行強制治療或者隔離，對突發公共衛生事件采取強制性的緊急措施。在這一領域,醫患關系是一種行政法律關系,屬于公法的范疇。

在強制醫療關系中,政府、衛生部門和其他有關部門負有強制診療的義務,而患者則負有強制治療的義務。根據1989年頒布的《傳染病防治法》和2003年國務院頒布的《突發公共衛生事件應急條例》的規定，在這種法律關系中，衛生行政部門和有關政府機關是行使行政職權的行政主體，控制發生傳染病暴發、流行,所采取的控制措施是行政措施,是政府行為。在突發事件發生后,國務院和省、自治區、直轄市人民政府設立突發事件應急處理指揮部,負責對突發事件應急處理的統一領導、統一指揮,衛生部門和其他有關部門在各自的職責范圍內,做好相應工作；另一方面,全國突發事件應急指揮部對地方突發事件應急處理進行督察與指導,地方政府與部門要給予配合,省、自治區、直轄市突發事件應急處理指揮部對本行政區域內突發事件應急處理進行督察與指導。因此，在公共衛生領域,醫患關系中有一方主體是行政主體，強制醫療關系是由國家強制力保證實現的。在我國,《傳染病防治法》和《性病防治管理辦法》等法規對各種傳染病的預防和治療作了明確的規定,較全面地規范了強制治療的各種情形,規定了不認真實施傳染防治有關人員和機構的法律責任。

筆者認為，醫療服務需求是人們的基本生活需求，醫療服務所涉及的關系完全符合《消法》關于適用于商品、服務兩類消費關系的規定要求，雙方之間是一種生活消費關系。明確醫患關系的這一性質，有利于明確患者作為消費者所應當享有的基本權利，如消費者的安全權、知悉權、選擇權、索賠權、接受服務時其人格尊嚴受到尊重的權利等；有利于患者作為消費者在其權利受到侵害以后，造成病人的人身傷害以后，病人可以尋求消協等消費者團體的保護；有利于社會實質公正的實現。但在明確醫患關系適用《消法》的同時，并不能否認其民事合同性質，《消法》不能解決的法律關系應適用民事法律，而《消法》和民事性質的法律在這一領域起著不同的作用，為公平解決醫患矛盾，調整醫患關系都起著其不可替代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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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046（2010）10-0049-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