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英語教學中模糊限制語的語用功能探析

溫湘頻，吳立溪

大學英語教學中模糊限制語的語用功能探析

溫湘頻，吳立溪

（上饒師范學院外國語學院，江西上饒334001）

模糊限制語是模糊語言中非常重要的組成部分，在大學英語課堂教學中起著非常重要的作用。在介紹模糊限制語的定義及其分類的基礎上，探討模糊限制語在大學英語課堂中的使用和分析其語用功能，對提高大學英語教學效果具有重要作用。

模糊限制語；英語教學；語用功能

模糊性是人類語言的自然屬性，1965年美國查德（Zadeh）教授發表《模糊集》（Fuzzy Sets）的論文，并提出了模糊概念和模糊理論，標志著模糊理論的誕生。從此在語言學領域相繼出現了模糊語言學、模糊語義學、模糊語言語義學等學科。1972年美國語言學家拉克夫（George Lakoff）在《語義標準和概念邏輯的研究》（A study in Meaning Criteria and the Logic of Fuzzy Concepts）中提出了模糊限制語（hedges）的概念；1979年伍鐵平在《模糊限制語初探》中簡單介紹了模糊限制語及其分類和語用功能。之后很多學者紛紛開始探討模糊限制語的語用功能，但大都是對新聞、廣告、文學作品及日常會話中的模糊限制語的研究，而對于英語課堂教學這一特殊的語境中英語模糊限制語的語用功能的探討就顯得不足了，對于大學英語課堂這一有著特定被授課群體有強烈自主意思的接近成人或已經成人的研究更少了。因此，論文試圖從合作原則、禮貌原則和面子威脅理論的角度探討英語模糊限制語在大學英語課堂教學中的語用功能。

一、模糊限制語的定義與分類

Lakoff把模糊限制語定義為把事物弄得模模糊糊的詞。Channall（1994）把模糊限制語定義為“這樣一種詞或表達方式，它們的使用反映了說話人或作者對自己所做的陳述的真值的承諾程度”。他對模糊限制語的界定強調的是模糊限制語的語用功能，即作者(說話人)能夠通過它們來表達自己對話語真值的承諾程度。erschueren（2002）則是這樣界定模糊限制詞的：“模糊限制語直接限制命題內容，無須繞道評價命題的態度、認知或證據的狀態，然而同樣的顯示原語用意識。”而在我國，大多采用學者何自然先生的定義和分類，他根據是否改變陳述命題或者原話語的內容，將模糊限制語分為兩大類：變動性模糊限制語(Approximators)和緩和型模糊限制語(Shields)。

變動型模糊限制語就是把原話語內容的真實程度和理解范圍加以修飾和限制，構成真實程度不盡相同的新內容，從而幫助說話者緩和語氣，使聽話者改變對話語內容的認識。變動性模糊限制語又可以進一步分為程度變動語(Adaptors)和范圍變動語(Rounders)。程度變動語(Adaptors)是指根據某種情況對原話語進行某種程度修飾的詞語。通過修飾使得原話語近似正確而又不完全正確。這樣的詞語包括almost，sortof，somewhat，really，quite，entirely，alittle，bit，rather，some，pretty，to some extent，more or less，nearly，kind of，always，usually，something like that等等。范圍變動語(Rounders)是指把話題限定在某種程度范圍內的模糊限制語。在使用這種模糊限制語時，聽話人不必考慮說話人所說的話題與實際情況的接近程度，只考慮范圍的大小，不考慮話題中所涉及的具體數字。這樣的詞語包括：about，approximately，essentially，normally，somethingbetweenX andY，roughly，actually，almost，respects，strictly/loosely speaking等等。

緩和型模糊限制語是說話者或者對話題作出直接的主觀測度，或者引證第三者的意見或客觀依據對話題進行間接評價，從而委婉地表達自己對話題所持的態度。可分為直接緩和語(Plausibility shields)和間接緩和語（Attribution shields）兩類。直接緩和語(Plausibility shields)是用來表示話語本人所持的態度，這樣的詞語包括I’m afraid,probably，as far as I can tell，as far as I know，as might，if you don’t mind，seem，wonder，hard to say，I assume/suppose/believe/think等。間接緩和語（Attribution shields）是指說話人所表達的內容不是說話者本人的觀點或推測，是說話人通過應用別人的觀點間接地表達本人對事件的看法或者態度。這樣的詞語包括according to，on estimates，as is well known，presumably，some one says that，it is said/believed/reported that，the possibilitywouldbe，the possibilityis等。

二、大學英語課堂教學的心理環境與模糊限制語的使用

課堂教學是學生感受和學習知識的重要場所，其環境的好壞直接影響學生學習的熱情和效果。劉福(1999)先生把課堂心理環境分為教師的教學行為、學生的心理狀態和學習行為及學生的個性心理，并把課堂教學心理環境分為積極的、消極的和對抗的三種類型。他進一步指出了積極的課堂教學心理環境具有的一些特征：一是師生和諧、互尊互愛；二是積極探索、主動參與；三是自尊、自信、自立、自強；四是互幫互學、相互鼓勵。而黃泰銓先生(2001)則認為，外語教學的心理環境首先包括外語學習中必然產生的諸多心理過程，即由感覺、知覺、記憶、想象、思維等組成的認識過程，由喜、怒、哀、樂、愛、惡、懼等組成的情感過程，表現為抗逆、決斷、堅持、追求的抑制過程。其次包括個性差異，個性由含需要、興趣、觀點、信念、動機的個性心理傾向，以氣質、能力、性格為內容的個性心理特征，以自我認識、自我體驗和自我調控為內容的自我意識系統3部分組成。大學生因其年齡特點和學習特點在課堂教學中都明顯具有這些心理特征和環境，因此，在教學中更應遵從和維護好這些環境，讓學生能更好地提高和學習。

模糊限制語(Hedges)是指有意使用的不明朗或模糊的語言表達形式，是模糊語言的一個重要組成部分。作為一種普遍存在的語言現象，模糊限制語無論在口語還是書面語中都有著廣泛的應用，在教師課堂用語中也不例外。教師課堂用語是指教師在課堂上為組織和從事教學所使用的語言，屬于言語交際的范疇，在課堂教學過程中，教師主要通過言語交際達到授課目的。Hyland（1996）所提出，在研究限制語時應該充分考慮社會、語用環境。因此，要達到積極的課堂教學心理環境，除了需要學生積極調整配合之外，教師也負有主要的引領責任，而在這當中，教師在課堂中的用語就顯得尤為重要，用語得當，就能幫助營造良好的課堂心理環境。為了達到此目的，教師在課堂上頻頻使用模糊限制語，筆者專門就所在學校的綜合英語優質課進行了個案研究，分析其中所用模糊限制語的情況，其結果如下：在40分鐘的課堂錄音中，筆者共發現153處模糊限制語，其中直接緩和型模糊限制語25處，間接緩和型模糊限制語8處，程度變動型模糊限制語59處，范圍變動型模糊限制語61處，顯然，在課堂教學中模糊限制語得到了廣泛的使用。教師和學生在課堂中都頻頻使用了模糊限制語，但各個種類使用的頻率不同，且師生之間的具體使用情況又有所不同，因此我們需要了解各個類型模糊限制語在課堂上的語用功能。

三、模糊限制語在大學英語課堂上的語用功能

模糊限制語的使用主要有三大理論作為支持，即合作原則、禮貌原則和面子理論。合作原則是語言哲學家H.P.Grice提出的一套有關言語交際的、以準則為基礎的總原則。在Grice看來，在言語交際中，為了保證會話等言語交際的順利進行，交際雙方必須共同遵守某些基本原則，并“根據雙方會話的目的或交流的方向，在一定的語境下提供會話所需的話語或信息”。合作原則認為，在日常交際中，交際雙方本著相互合作的原則進行交際，才能保證交際順利進行。而Leech的禮貌原則(Politeness Principle)包括以下六條準則，即得體準則、慷慨準則、贊譽準則、謙遜準則、一致準則和同情準則。Brown&Levinson的面子理論發展了禮貌原則的適用范圍。他們將面子分為兩種，即正面面子(positive face)和負面面子(negative face)。前者指的是希望能夠得到對方的認同、肯定或者贊許；后者指的是希望自己的言行或行為不受對方的阻擾和干涉。根據這幾個原則，我們認為模糊語在課堂中主要有以下語用功能：

1.激發學習熱情，維護學生面子

課堂上，由于師生間的不平等性，教師為了把話說得更委婉、含蓄，更有禮貌，常常使用直接緩和型模糊限制語，說話者對某事作出直接猜測或評價，緩和了自己的語氣，而不是武斷地發表自己的言論。例如，學生在發言時常常會使用“I think”，使得自己的發言保持與同學和教師商量的口氣和關系。而老師在點評學生們的討論活動時，就可以而且有必要作出這樣的評論：“In my opinion，all of you are excellent.Some are full of passion，some are very humorous…”通過模糊限制語In my opinion和some的使用，讓幾乎所有的學生都感受到了老師由衷的贊揚和鼓勵，學習信心增強，進而激發了學習的熱情。在教學過程中，針對一些刺激性的話題或在學生面子受到威脅時，例如當學生的回答不正確時教師可以說“What you said is quite right，but here we don’t talk about something like that…”句中quite和something like that盡量減少貶低學生的答案，大大緩和了批評的語氣，讓學生易于接受，面子不受威脅，從而繼續贏得學生的積極配合，實現課堂教學的順利進行。

有時，課堂上有個別同學開小差，教師為了提醒他認真聽課，又不傷害他的自尊心，故意使用模糊限制詞。例如“Whoeveratthe backis talking,please stop.”教師沒有指出學生的名字，而用了低調模糊限制詞“whoever”，既避免威脅學生面子，又達到了警告學生停止說話、認真聽課的目的。

2.平穩課堂教學，保全教師面子

教師在課堂中，尤其是英語課堂中，經常會找不到合適的詞來表達自己的想法。模糊限制語可以幫助教師避免尷尬。在這種情況下，尤其是在教師不知道人或物的表達方法時，通常會用占位名詞來替代，比如whatnot,whatisname等。例如：Have you got a whatnot, well,athingfordryingyourhair?這是教師在與一位學生交流的過程中，突然忘記了吹風機怎么表達，這時候他使用了一個占位名詞“whatnot”和模糊限制語“well”，為自己接下來的解釋爭取必要的時間。

而教師在直接推測、猶豫不決或對話題的真實程度缺乏足夠的信心的時候，為了維護自己的正面面子不受到威脅，而且使語氣更為婉轉，通常會使用模糊限制語。如Ithink,Ibelieve,as faras Icantell等等。此外還有表達模糊語氣的副詞perhaps/maybe,以及表示模糊的情態動詞may/might，它們也具有此功能。例如：Oh，actually,this happened,er,um,about,around 2008…范圍變動型模糊語的使用，緩解了老師的尷尬，從而維護了教師的面子，實現課堂教學的順利進行。

3.提供客觀信息，增強話語信度

在課堂教學中，教師主要通過課堂言語來達到自己的授課目的。模糊限制語可以有效地幫助教師向學生傳授準確而適量的信息，使教師言語貼切、客觀、可信。例如：Today there are about 900,000 American Indians.about是一個變動型模糊限制語，它在句子中的使用，使得句子中有關印第安人數量在一定的范圍內變化而不影響句子的科學性，同時也可以避免教師說話過于武斷。而It is reported that there was a bad traffic accident in Washington last week.It is reported that是一個間接緩和型模糊限制語，使句子內容聽起來有根有據，不是教師的憑空想象或者主觀臆造，增強了句子的可信度。老師也經常使用間接緩和語，增強師生之間的親密關系。例如：Ok，class，as you mentioned that…and nowas faras Icantell…

和教師相比，學生更頻繁地使用間接緩和語，這種語言的功能之一就是增強說話者內容的可信度。學生在表達自己不太確定的觀點時，經常引用權威人士或機構的話來支持自己的論點。例：Aristotle once said…

4.緩解學生壓力，活躍課堂氣氛

在英語課堂教學中，師生之間的關系和互動對于活躍課堂氣氛,調動學生學習英語的積極性有著重要作用。能否成功而有效地選擇恰當的教學語言，從而較好地實現師生互動，是衡量一位老師是否優秀的重要指標之一。在英語課堂語言應用中，激發學生說英語的方式之一就是課堂提問。而提問中若能有效借助模糊限制語，則能有效緩解學生面對問題時的緊張心理，幫助活躍課堂氣氛。例如：Mary,could you possibly answer the question one on Page 23?在例句中，could屬于緩和型模糊限制語,possibly屬于變動性模糊限制語，這兩個模糊限制語的使用給學生留有很大的空間，緩解了面臨問題時的巨大壓力，從而幫助他們從容思考應對。

［1］曾文熊.國內外模糊限制語的語言學研究［J］.山東外語教學，2005，（3）：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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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046（2010）9-0121-03

本文系上饒師范學院2008年教改立項資助項目（B0802）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