積極應對市場準入帶來的挑戰

高國文 程建華

(1湖北省宜昌市農產品質檢站,宜昌 443003;2湖北省植物保護總站,武漢 430070)

2011年1月 1日,湖北省將全面實行蔬菜、水果、豬肉產品的市場準入,屆時如果不是農業三品、沒有產地證明和產品合格證明的蔬菜產品,必須經過檢測合格才能入市,這將意味著率性生產、分散經營的市場生存能力將大打折扣,而代之以標準化生產、規模化經營時代的真正來臨。2009年底至 2010年初,我們走訪了一些農戶、市場業主和管理者,這些同志中存在僥幸心理等待觀望的仍比較多,很多分散的生產者對此抵觸情緒比較重,本文擬從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角度,剖析剛剛發生的海南豇豆事件,指出市場準入準備工作的緊迫性和艱巨性,徹底消除僥幸、觀望心理,并就如何做好準備,化危為機從法律要求的角度提出幾點意見。

1 隨著中國全面建設小康社會的深入推進,重視食品安全的大勢不可逆轉

追求食品安全古已有之,但一般只有相對富裕的階層才有條件去講究。封建時代的帝王為保證食物的安全,往往在進餐前先讓太監吃第一口,這一習慣也流傳到民間的餐飲行業,至今餐館烹制河豚后還要求制作的廚師當眾先嘗一口,以示無毒,民間也有用銀飾防止食物中毒的方法。今天,隨著全面小康社會建設的深入推進,和諧社會的思想已深入人心,無論從物質層面,還是社會普遍認同的角度,提高農產品質量安全水平已成長江向東之勢,不可逆轉。

首先,從收入層面看,我國 90%的人口已脫離了日收入 1美元的國際貧困線,占市場蔬菜消費絕大多數的城鎮在崗職工 2008年的平均工資為29 229元,已超過了 1980年小平同志為我們設計的小康水平,廣大群眾對食品安全有了強烈的需求;從技術層面看,第 3代農藥、第 4代農藥的不斷推出,使農業生產者在農藥使用上有了相當大的選擇空間,使用低農毒農藥部分甚至全部替代高毒農藥在技術上完全可行,在經濟上也不會給生產者帶來困難;從立法的角度來看,2006年4月,伴隨著農產品質量安全法在全國人大的高票通過,昔日無法可依的尷尬局面已完全扭轉,生產經營安全的農產品已成為全社會生產者、經營者應盡的法律義務。

2 海南毒豇豆事件給生產者發出的警示信息

2月初,武漢、深圳、廣州等城市相繼在市場抽檢中檢出海南省豇豆農藥殘留超標的問題,一時間大批產自海南省的有毒豇豆被銷毀,曾經在冬季市場稀缺價高的豇豆紛紛降價但仍無人問津,許多商販不得不將銷售困難的豇豆黯然銷毀,時至今日,各市場豇豆行情仍然一蹶不振,少有人問津,海南1.33萬 hm2豇豆生產戶損失慘重。透過這一事件,我們至少可以得到五點啟示。

啟示一:高毒、高殘留農藥必須依法禁用于蔬菜,生產者萬不可心存僥幸。

1997年發布的《中華人民共和國農藥管理條例》第二十六條明確規定“劇毒、高毒農藥不得用于防治衛生害蟲,不得用于蔬菜、瓜果、茶葉和中草藥材”,本次武漢市在海南豇豆中查出的水胺硫磷雖不是禁用農藥,但被國家列入高毒農藥名冊,是不允許在蔬菜上使用的,雖然所檢樣品中只有區區0.014～0.017mg/kg的含量,甚至連海南省基地使用的農殘速測儀都無法檢測出來,但這首先考問的是生產者的誠信度,同時,在各大城市紛紛裝備先進檢測儀器設備、各種詳測技術不斷涌現的今天,很小的殘留量也都無法遁逃。因些,對高毒高殘留農藥、禁用限用農藥在蔬菜生產中千萬不可采用。一旦檢出,后果嚴重。

啟示二:農民利益和消費者利益都需要保護

中國加入 WTO以來,農民作為相對弱勢群體,一直受到國家政策乃至全社會的關愛與保護,這樣的保護在我國徹底消滅城鄉差別之前還將長期持續下去。但是這絕不意味著政府對生產者在率性生產中,率性用藥的放任,其實,早在農產品質量安全法立法之前,農業部就在全國范圍內實施了無公害食品行動計劃,以規范從田頭到餐桌的生產、加工行為,只是由于部門規定的法律效力不夠,在執行中,強制行為較少。如今,農產品質量安全法已實施近4年,依法辦事已成為法律工作者應盡的職責,否則,執法者將被視為不作為行為承擔法律責任。啟示三:建立追溯制是生產者自我保護的最有力的工具,否則一旦出現蔬菜質量安全問題,違法行為造成的危害將由整個村、整個生產基地、甚至所有同類產品的產區來埋單。這次海南的豇豆,由于海南省沒有建立農產品質量安全追溯制度,無法獲知豇豆的確切產地,結果全島 1.33多萬 hm2豇豆除春節前10d左右售出了部分外,其它近 3個月的產量幾乎全部爛在地里,667m2產按 1 500kg計算,總產達 3億 kg,按 6元 /kg計算,損失價值達 18個億,雖然海南省在后續的檢測中只發現少數幾個基地水胺硫磷超標,但已于事無補。

啟示四:局部地區蔬菜產量的波動,已不會造成蔬菜供應緊張。近年來,由于蔬菜種植收益遠高于糧油,許多生產者在農業結構調整中選擇了蔬菜種植,加上種植技術水平的提高,蔬菜產量逐年提高,以宜昌市為例,雖然城郊蔬菜種植面積減小較快,但總的種植面積從 2000年的 7.53多萬 hm2,增加到2009年的 9.87多萬 hm2,增 31%,產量從 21萬 t增至 27萬 t,增 28%。

3 濫用農藥,生產者是最大的受害者

受害之一:生產者是農藥攝入的吸塵器。據湖北省疾病預防控制中心統計,1997年至 2000年湖北省累計農藥中毒 5 559人,死亡 606人,其中生產性中毒 1 447人,死亡 8人,男性多于女性;非生產性中毒 4 112人,死亡 598人,女性多于男性;兩者中毒年齡均以 18歲以上人員為主 .引起中毒的農藥,有機磷占 59.95%,呋喃丹(氨基甲酸脂類農藥)、殺蟲脒(有機氮農藥)、殺蟲雙[二甲氨基雙(硫代磺酸鈉)丙烷]、殺鼠劑(有機氟農藥)、混合制劑占 4.21%～5.94%,其他類農藥占 15.99%。無論是生產性中毒還是非生產性中毒,90%以上的中毒均發生在農村,以 2006年防治稻非虱為例(據楚天都市報報道),仙桃市復興鄉馮家口村有 10多人在施藥時中毒。農民陳某對記者說:“一開始,因為災情來得很猛,大家都是選擇大劑量噴灑,一些人的皮膚過敏、呼吸道出現不適,嚴重的被送進了醫院。”仙桃第一醫院在半月的時間里,接診農藥中毒患者100余例。在沙湖、陳場等鄉鎮衛生院,也有類似病例報告。醫生說,中毒癥狀主要表現為皮膚過敏和上呼吸道受損。記者走訪沙湖、陳場、復興幾個鄉鎮發現,中毒人數至少在 200人以上。

農產品從農田到餐桌的生產全過程中,最先接觸有毒有害農業投入品的是農民,接觸的濃度也最高。現在使用的高毒農藥,一般含量高,稀釋倍數低,以 40%水胺硫磷,稀釋 1000倍計算,生產者在噴霧時接觸的農藥濃度為 0.4%,即 400mg/L,按噴霧時每分鐘吸入 0.1m L農藥霧滴計算,噴藥 10min,將吸入 1mL藥滴,達 0.5mg純農藥,而消費者吃0.5kg水胺硫磷超標的豇豆就算全部吸收,攝入的農藥是多少呢?就按 0.017mg/kg計算,只有0.008mg,生產者在噴藥時吸入的藥量相當于消費者攝入的藥量的 50倍,而生產者是吸入,毒性更大。可以這樣說,只要生產者在噴藥時不中毒,消費者一般不會出現急性中毒癥狀。

受害之二:生產者的生活環境污染最大。

隨意拋棄的各種投入品包裝,首先污染的是生產者生活的環境。地表水污染后才會慢慢地滲入地下水中,經過土壤的過濾作用,真正能夠進入地下水,流入江河湖海的農藥量相比生產者周邊的地表河、渠、湖泊中的農藥殘留量要小得多。我們經常駐能見到農田周邊的溝渠中魚蝦滅絕,但長江、清江河、黃柏河的魚蝦還在不斷滿足市民的消費需求。

所以我們不要以為種兩塊田就能避免農藥對生產者身體的傷害,也不要以為環境污染的后果是城鄉共同分擔的。濫用投入品生產者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4 積極準備 應對挑戰

4.1 合理安全使用農藥

首先,選好品種,盡量選用高效低毒低殘留的農藥,如果不會選擇,就盡可能選含量低、要求稀釋配數高的品種,如果是大棚使用,最好選用煙霧劑或粉塵劑,其它品種作為補充,或者只作土壤處理劑、種子處理劑使用,一般不要使用有機磷或氨基甲酸酯類農藥,尤其在臨近收獲期不要使用;第二,不要隨意擴大用藥范圍,登記在哪些作物就用在哪些作物,有些廠家為增強農藥的藥效往往添加非登記農藥成份,許多藥害的產生與這些未知農藥有關;第三,盡量不要將幾種農藥混用,如果確需混用,一定要在大面積使用前先小范圍試用一下;第四,不要將農藥包裝隨手丟棄,應集中后焚燒填埋;第五,最好將施藥的工作交給專業化服務組織去做。

4.2 組建農民專業合作組織,提高抵御各種風險的能力

從成功的合作組織的服務來看,既有技術服務,也有物資服務,還有組織銷售、共闖市場的,從適應市場經濟的形勢要求來看,只有規模化、集團化的市場主體,才會有好的生存空間,就目前國家的要求來講,無公害等三品認證、農產品質量安全追溯、產品的規模化等都需要生產者有較高的組織化程度,沒有組織化這些工作無法開展。

4.3 對產地環境進行評價

環境評價是生產出安全農產品的前提條件,但如果一家一戶去進行環評,其成本是高昂的,也是對有限資源的極大浪費,一個區域的空氣質量、灌溉水質和土壤中重金屬含量情況是相對一致。做一個環評要 2 000多元,對一個小生產者來說一是項不小的投入,但對一個大的組織而言分攤到每個小生產者可能也就幾塊錢或十幾塊錢,而評價的效果幾乎沒有差別,這也是為什么三品認證對生產規模提出要求的原因。

4.4 標準化生產

農業生產標準以地方標準居多,也有些行業標準,這些都是可利用的。就生產標準而言,并不要求標準適用范圍越廣越好,因為農業生產的區域性較強,有些名優產品、地理標志產品的生產標準適用地域更狹窄,但都是可行的。按標準生產有幾個好處,一是降低技術風險,因為技術成熟,失敗的風險大大降低;二是減小對生產者的危害,標準中一般規定了限用、禁用農藥,很明確,大大減少了率性生產的行為;三是大大降低了農產品質量安全的風險。目前正在推廣的 GAP,就是大力推行標準化生產,以降低安全風險,實現可持續發展。

4.5 做好生產過程記錄

枝江市馬店鎮毛湖淌村村民柏修勇,承包0.6hm2魚塘,從魚苗投喂到捕撈銷售已堅持記錄多年,收入連年增加,這其中記錄功不可沒。每天記錄只花幾分鐘,一來可以對一天的生產進行回憶,二來大大減少了生產的盲目性和率性生產行為,他的漁塘年收入 20多萬元,按他自已的說法,每年吃喝、娛樂后還能存下 10多萬元。其實記錄的好處至少有三條:一是計劃生產,何時種、何時管、怎么管、何時收、何時售、投入多少、收入多少了然于心,好記心不如濫毛頭。二是自我約束,有了記錄本,會養成按標準生產的良好習慣,標準不允許用的,想違心去用,自己會難受,良心會受到遣責。第三方便追溯,保護自己不受傷害,今后,農產品上市都要付上身份證明,萬一出李鬼,記錄將幫你申冤鳴曲,平反時佐證。

4.6 粘貼標識,自我保護

按標準生產,規范管理獲得的將是安全的農產品,這樣好的東西如果不與身份不明的產品區分開來,實在是對不起我們自已的勞動,是缺乏自信的表現,是對自我的不尊重。

4.7 農超對接、互利雙贏

一方面農超對接,可以大大減少中間環節可能對農產品帶來的污染;另一方面,由于中間環節的減少,可以節省一筆流通費用并減少農產品在流通中的損耗。目前,我市已舉辦了兩屆農超對接展會,農超雙方從中得到相當實惠,參會人員呈現大幅上升勢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