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 瑞
(西南大學教育學院,重慶北碚 400715)
20世紀德國高等教育改革及其當代啟示
畢 瑞
(西南大學教育學院,重慶北碚 400715)
洪堡傳統是德國高等教育的基石,其基本的理念是學術修養與精英教育。但是這一傳統在面臨新的情況時出現了種種問題,在恪守傳統與尋求變革之間,德國人試圖找出可以平衡二者的方法,即在精英教育與職業教育之間尋求妥協。當下中國的高等教育也存在著諸多弊病,其中最突出的問題之一就是大學生的就業難問題。在解決這個問題之前,我們首先應當明確的是,大學教育應偏重于精英化即培養大師,還是應當往職業化的方向發展即為勞動力市場培養具備職業技能的合格勞動者。但是問題在于,我們的大學既未能培養出真正的大師,也沒能訓練出適應社會需要的具備職業技能的合格勞動者。德國的高等教育發展也經歷過與我們同樣的問題,因此研究其解決這些問題的方法必定能夠為我們帶來一些有益的啟示。
洪堡傳統;德國;高等教育改革;精英教育;職業教育
德國的高等教育改革源于 19世紀初,1806年普魯士戰敗于拿破侖,哈勒、哥根廷等大學隨之關閉,導致普魯士國家進行廣泛而深遠的大學改革,并希望通過學術教育上的繁榮和精神上的勝利來洗刷軍事上失利帶來的國恥。此時,以柏林大學的創立為標志的高等教育改革為現代研究型大學奠定了穩固的學術基礎。洪堡的大學理念成為 19世紀德國大學改革的基本指導思想,奠定了整個德國高等教育的基石。
洪堡在《柏林高等學術設施的內部與外部組織理念》一書中詳細闡述了德國近代大學的辦學方針和理念。他認為大學兼有雙重任務:一是對科學的探求,二是個性與道德的修養。所謂科學是純科學、思辨的哲學,純科學只進行純知識、純學理的探求,不追求任何自身之外的目標;所謂修養,是一種道德和人格上的境界,是人作為人應有的素質,與專門的能力和技藝無關。“由科學而達至修養”正體現大學的雙重任務。“寂寞”和“自由”是大學的基本組織原則,這里“寂寞”包含三層意思:大學應是“獨立于一切國家的組織形式”,受國家保護的同時享有完全自主的地位;大學應獨立于社會經濟生活,大學的任務在于探求真理、追求純粹的學問,不需要滿足實際的社會需要;大學的教師和學生應甘于寂寞,完全沉潛于科學,不為任何俗物所干擾。這里“自由”也包含三層意思:自由是針對國家而言,注重大學的權利與國家的職責;自由是研究與教學的自由;自由還是學生學習的自由[1]34。洪堡的大學理念是注重學術的絕對自由和追求“純粹知識”,賦予大學研究的職能,反對教育的職業化和實用性。這一理念即是德國大學傳統的精髓。
此后,德國的高等教育一直恪守洪堡理念。直到1871年,一直處于分裂狀態的德國走上了民族統一的道路,其經濟、軍事、科學技術等方面迅速崛起,躋身于世界之強。工業化的發展需要使技術型高等教育機構陸續出現,這導致了德國高等教育的多樣化,“此時的大學不再單純地被看做是培養行政官員的機構,它們已經成為德國蓬勃發展的工業部門培養管理人員和工程師的培訓機構。”[2]然而,當時的高等教育仍為十足的精英機構,只有少數人有機會進入高等教育領域。據統計,平均每1萬居民擁有 11名大學生,而全國大學生共計 5萬人,其中75%以上在大學學習,15%在工業高等學校學習。其中以柏林大學規模最大,擁有五千余名學生[3]。
第一次世界大戰使德意志帝國宣告崩潰,隨之產生了魏瑪共和國,戰敗帶來的經濟衰退一直伴隨著魏瑪共和國的發展。不過這些對大學的沖擊并不大,大學仍處于科學的領先地位,其學術與組織傳統仍得以保持,仍具備強大的學術實力。高等教育在這一時期未發生重大變化,但是由于許多青年人在戰爭結束之后重返校園,導致這一時期的大學生數量有了較大的增加,在校生則在 10萬至 13萬人之間搖擺不定[4]。隨后,納粹政權的建立使德國大學進入了一個災難時期,國家社會主義對德國的學術氛圍產生了破壞性的影響,教授們不再有教學研究和學術自由的領導權。在 1932—1939年間,約40%大學教師由于政治或種族原因離開大學,流亡國外。到 1938年,大學生數量已減少到 5.8萬名[3]。
(一)1945—1965年:傳統的復辟時期
1945年,第二次世界大戰結束后,德國被劃分為民主德國(東德)和聯邦德國(西德),由于戰后的德國大學大多數已成為一片廢墟,恢復魏瑪時期的高等教育傳統成為改革的主要目標。然而由于納粹所帶來的顧慮,戰后的德國大學開始對政府存在戒備心理,使得學術獨立成為西德大學的至上操守,并刻意與行政劃清界限,他們努力為保持高度的自治權而斗爭,這種自治權的程度甚至比二戰之前還要高。卡爾·雅斯貝爾斯寫道:“我們大學的未來……基于更新其原始的精神……大學的任務是,在研究人員和學生的共同體中尋求真理。”[5]214可以說,這與威廉·洪堡的思想是一脈相承的:基于科學和自治的大學,是以小規模的大學為前提的。在1948年漢堡《鑒定報告藍皮書》中,德國大學的國際研究委員會確認,高等院校歷史悠久,其核心是健康的傳統,改革的任務是“讓傳統的健康核心服務于我們時代的必要性”。卡爾強調:“在重建大學時,通過現今的創新回歸我們最好的傳統,完全是我們精神生活的命運問題。”[5]216然而,大學過于注重自己的獨立地位,較少關心社會,這一時期的大學被斥為“象牙塔”。
(二)1965—1980年:教育擴張和民主化改革時期
20世紀 50年代聯邦德國創造了“經濟奇跡”,經濟重新崛起,經濟的高速增長使社會對人才的要求越來越高,1955—1965年十年間,大學生數量增加了一倍多,在這樣一種背景下,60年代的改革應運而生,這次的改革主要集中在高等教育體制在數量上擴張的討論。1962年,英國羅賓斯報告的統計數據表明,聯邦德國對高等教育費用的開支和入學率遠遠落后于西歐其他國家,合格的畢業生和教師的匱乏被視為對德國經濟前景和社會福利的威脅。同時,保守派的政治家們通過在教育上的更大投資,促進了學術人才在數量上和質量上的提高。此外,自由主義者與關注社會平等問題的社會民主人士主張每一位公民都應享有受高等教育的權利。在這樣一種改革呼聲下,學生規模顯著增長,大學設施得到擴增,專門機構和工程學院被給予大學地位,18所新學校被建立[2]。
然而這些改革并未觸及到戰后德國大學的根本結構,獨立的學術體制仍然被全職教授所控制,直到1967—1968年大規模的學生運動才導致了聯邦德國的大學結構根本性的變化。首先,政府立法大大減少了教授專斷性權力,國家對高等教育的行政控制加強,在很大程度上剝奪了大學的自治權。其次,由教授、學生、研究員及輔助人員構成的“大學團體”,取代了傳統的以正教授特權為特征的“教授大學”。大學團體的引入增加了國家行政的權力。此外,聯邦政府在 20世紀70年代進一步采取改革措施,一是引入大學生撥款評估機制,二是引入一種新型的高等教育機構,即為勞動力市場服務提供短期職業培訓的應用科技大學和綜合性大學,以此來實現教育機會的均等[2]。這些在1967年頒布的第一部全國性的高等教育法——《高等學校總綱》中得以體現。通過改革,高等教育在結構、規模、管理體制等方面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德國高等教育由此進入大眾化時代。
(三)20世紀 80年代以來:傳統與現代的調整時期
從60年代末開始,高等教育由“精英”階段逐漸進入“大眾化”階段。十年的大建設使得政府提供的經費已無法滿足高等學校學生不斷增加的需求,高等教育經費也在不斷增減。如果說六七十年代德國高等教育目標是通過教育上的更大投資來促進學術人才在數量和質量上的提高,以確保每一個公民享有高等教育權力的話,那么80年代德國高校所面臨的難題就是如何在入學壓力不減和經費緊縮的條件下,尋求提高教學和科研質量的新途徑。經過一系列的改革措施,到80年代末,德國高等教育形成了兩個明顯的特征:
1.高等教育體系明顯劃分為兩大系統或類型
在保持學術性高等學校、尤其是大學學術水平的基礎上,重點扶持以實踐為特色的高等專科學校以及職業學院的發展。高等教育劃分為兩個系統:一類是二戰前創設和戰后以此為模式建立或進行改革的各類大學,這些大學總稱為學術型大學,另一類是 60年代末期由各類商業、農業職業和專業技術學校升格而成的高等專科學校。前者偏重于傳統,更加強調學術教育。而后者則是為了滿足社會對于勞動者的需要。
2.學術教育與職業教育并重
直到20世紀初,德國大學主要是通過教學與科研相結合,進行純科學研究。隨著工業化的發展、特別是戰后經濟發展與高等教育聯系的日益加強,德國大學不可能完全漠視政府、社會和求學者的需要,追求大學的純學術性。1976年制定、1985年和 1993年兩度修改的德國高等教育大綱法規定,高等教育的目的首先是“為各種職業做準備,傳授必要的專業知識、技能和方法”[6]。同時,培養學生具備“進行學術和藝術活動的能力”以及“在民主、社會和法治的國家履行一定責任的能力”。因此,到 80年代末,無論是大學還是高等專門學校,都把專業教育作為教育的核心內容。所不同的是學術性大學開設的課程并不直接與職業掛鉤,而是強調培養學生的學術研究能力,在此基礎上對學生進行專業教育。至于高等專門學校則基本開設了注重實用的職業課程,在大多數州,到工廠或生產第一線實習是課程的重要內容[7]。
在不拋棄自身傳統的前提下進行某些適應社會的變革,是這一時期德國高等教育的主要政策,具體表現為學術與職業并重。在保持學術性高等學校,尤其是大學學術水平的基礎上,重點扶持以實踐為特色的高等專科學校和職業學院的發展。與此同時,大學課程和高等專科學校的課程也呈相互交融之勢。從 19世紀以來,德國傳統的大學主要開設人文和社會科學方面的課程,幾乎沒有應用技術方面的課程。而 60年代末期出現的高等專科學校也主要是開設實用技術方面的課程,以培養專門職業技術人才為主。到 90年代,兩類院校的課程出現相互交融的趨勢,即在傳統型大學中開設理工科課程,在專門高等學校中開設人文和社會科學的課程。盡管高等教育的首要目的不再是為了培養純粹的學術型人才,但是職業教育也應當注意學生的人文素養和獨立思考能力,這似乎是毫無疑問的。
縱觀德國一百年來的改革歷史,我們可以看到德國高等教育改革是在一種傳統與現代化的張力中曲折而緩慢進行的。50年代洪堡大學傳統“復辟”到 60年代高等教育擴張、學生運動推波助瀾帶來傳統大學理想與社會現實矛盾的激化,再到70年代激進派的改革政策沒有取得預期效果使得高等教育政策出現“回歸傳統”的趨勢,到最后八九十年代掀起新一輪的改革熱潮。可以說,戰后的德國高等教育改革走的是一條充滿自相矛盾的道路:一方面,采用實用主義原則,擴張大學和大學生數量,大力發展職業教育,走大眾化的道路;另一方面,又固守傳統的大學理念,不希望精英教育被職業性專門教育所取代。
戰后德國高教改革的政策在許多方面都背離了洪堡大學理念的最初原則:(1)在教學領域,學生人數增長,教師匱乏,研究與教學的統一原則難以落實,通過科學達到修養成為可望而不可即的事情。以適應就業需求而發展的高等專科學校和職業學院顛覆了洪堡大學作為知識場所的大學理念。功能化的實用主義與傳統的人文主義觀格格不入。(2)在研究領域,研究經費匱乏,教師同時兼顧教學,無暇顧及科研,必定導致科研的下降。(3)在社會方面,隨著社會經濟的發展,專業分工的要求,高等教育承擔更多的社會責任,不可避免“走出象牙塔”,與社會生活發生聯系,國家不斷增加對高校的決策權力,與洪堡的傳統大學理念相背離。
德國大學實際上已面臨一場根本性的變化。正如韋伯所言,德國的大學正在向美國化發展,傳統的大學觀念和制度“已徒有其表”了[1]100。革新派認為,大學只有在制度和組織上進行改革,以適應社會發展的需要,才能擺脫危機。而保守派則認為,任何實質性改革在大學中都難以付諸實施。
固守傳統還是大膽革新?或者傳統的洪堡精神與現代的大眾教育之間其實并無根本性的分歧?如果從另一個角度來看待這個問題的話。我們應當看到,隨著高等教育的擴張和普及,固守洪堡式的“貴族教育”傳統已不再可能,“本真的科學研究工作是一種貴族的事業,只有極少數人甘愿寂寞地選擇它。……有史以來研究工作就不屬于普通人所能從事的工作。”[8]在高等教育大肆擴張的前提下,這一傳統所依據的社會現實實際上已經消亡,高等教育必須肩負更多的社會責任,在新的環境下扮演職業教育的角色。但另一方面,我們也應看到,在德國高等教育改革的表象下,仍存有洪堡精神的本質。只是在新的歷史時期,這種傳統有了新的表現形式。這一點在研究生教育中表現得尤為明顯。我們與其認為洪堡傳統已為現代的大眾教育所取代,不如說該傳統乃是以一種不同的方式存在著。這種方式即是大學的分化。顯然,洪堡傳統不再是德國所有大學恪守的共同傳統。在高等專科學校或者現在所謂的應用型科技大學中,高等教育的首要目的是培養社會所需的勞動者。但是在學術型大學或精英大學之中,洪堡傳統仍然被奉為圭臬。而在德國的高等教育體系中,職業教育與學術教育并不存在嚴格的壁壘。正是由于大學之間的分化以及大學內部各專業的分化,使得洪堡傳統與職業教育并行不悖。
實際上,我國的教育實踐也正經歷著一個由精英教育向大眾教育的轉變,在 1977年剛恢復高考的時期,我國的大學錄取率是29∶1,但是截至 2008年,我國的大學錄取比例已經超過2∶1了,短短 20年間翻了近15倍,但是我國的高等教育仍延續之前的“精英教育”模式,盡管現實中大學生早已不再是所謂的“天之驕子”,這樣一種脫離實踐的教育方式必然引發諸多問題,當前的大學生就業難現象就是其中最為突出的問題之一。這種問題所反映的即是高等教育所培養的大學生不能適應社會的需要。
由此可見,我國高等教育面臨著與德國同樣的問題,大學入學率大幅提高導致了高等教育的大眾化。我們可以看到這樣一種現象,各大學之間雖然存在著諸如“211”、“985”、一本、二本、三本等級的劃分,卻并無實質的區別,排名高的學校與其他學校之間的差別似乎僅僅在于學校的硬件及師資力量更為雄厚,但各校之間所教授的知識以及培養方法并沒有本質的差異,都是重理論而輕實踐,甚至可以說在中國高等教育都不存在真正的職業教育(在我國盡管也存在著所謂的高等專科學校,但其并不是我國高等教育體系的主要組成部分。值得一提的是,大專生的就業情況似乎一直要好于本科生)。但我們的社會不可能需要如此多的學者和研究人員,由此可見,我國大學之間的分級標準并不具備現實意義,在我國當下的教育制度中,排名高的學校比排名低的學校能獲得更多的國家撥款,僅此而已。
這種由國家劃分大學排名并決定財政撥款的方式是否會有損大學的獨立性姑且不談。我們應予明確的是將各大學之間區分開來的標準和意義。大學當然不能放棄自己的學術理想與精神追求,但并不是所有的大學都必須如此。在精英教育與職業教育之間,我們應當把握好必要的限度。高等教育的首要目的應當是職業教育,即培養社會所需要的勞動者。精英教育與職業教育的平衡必然要求大學之間以及大學各專業之間的分化,各個學校或專業都應當有其自身的側重點。如此大學理想與社會現實才能真正的并行不悖。大學間區分的標準應是精英教育和職業教育兩個方向,只有立足于這兩種教育,才有可能引發大學真正的合乎社會需要的改革。當下我國的教育決策者似乎意識到了一些問題,也采取了一些相應的手段,例如建立大學生實習基地等,至于這些方法是否能取得預料中的效果,我們只能等待時間的檢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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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German Higher Education Reform in 20th Century and Its Inspiration
B IRui
(SouthwestUniversity,Chongqing 400715,China)
The Humboldt Tradition,whose philosophy it academic training and elite education,is the found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 in Germany.But this tradition reached a difficultpoint under the new circumstances.The Ger man searched for an equilibrium,between the adhering to tradition and reformation,that is,an equilibrium between the liberal education and professional education.There are also some problemswithmodern Chinese higher education.One of these prominentproblems is the difficulties of employmentof the graduate.Before the solution of that,we must ask firstly:should university education give emphasis to liberal education or professional education which takes profession cultivating aspr imary goal?But the point is,our university failed to do eitherof them.The higher education in Germany once had faced exactly the same problems as we do,so if we study these problems once German had studied,it may be helpful for us to slove the problem.
the humboldt tradition;Germany;the reformation of higher education;liberal education;professional education
G511
A
1001-7836(2010)03-0023-04
(責任編輯:孫大力)
2009-12-06
畢瑞 (1984-),女,湖北荊州人,2008級碩士研究生,從事高等教育學專業、高等教育原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