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圃的“毀容式表演”

侯愛兵

畢業于北京電影學院、今年才32歲的她,絕對稱得上是“大美女”,但她卻一直演著很丑的角色。電影《櫻桃》里的弱智母親、《高興》里的破爛達人、《雪花那個飄》里對眼兒的老板娘、《證人》里的植物人、《闖關東中篇》里的男人婆,就都是由她扮演的。說到這里,你可能想起來了,她,就是被譽為“四小青衣”之一的實力派女演員苗圃。

當年拍《櫻桃》的時候,很多明星演員一看劇本,便紛紛退出了,原因是劇中“一個農村的弱智母親”這個角色,實在是太丑太臟了,而苗圃卻毫不猶豫地接拍了這個角色。為了演活這個弱智母親瘋癲邋遢的形象,苗圃告訴導演說:“我不要靠化妝,化妝的效果不如真實的好。”于是,苗圃買了兩大包洗衣粉,每天早晚用洗衣粉洗頭,硬是把自己的一頭秀發洗得黏結著了,梳都梳不開。她還專門跑到一個農村老大媽家,沒事跟人家搭訕,幫人家做家務,然后趁機用指甲去摳鍋底下的灰,想盡辦法把皮膚弄得粗糙不堪。不僅如此,原本戲中有的臺詞,她也說服導演一句不要,完全用自己的肢體來表達語言和內涵。

2008年,在與香港合拍的電影《證人》中,苗圃更是為角色不惜自毀形象,給漂亮的臉蛋劃上了幾道深深的疤痕。作為影片主演之一,苗圃在片中飾演的是張家輝太太,車禍后成了植物人。這個角色因為是個“毀了容的植物人”,不僅很丑,而且動都不能動,只有眼睛和一個手指可以動,所以也是很多人不愿意演,造成劇組很長時間找不到合適的演員。直到有一天,英皇集團總裁楊受成找到了苗圃,她二話沒說,爽快地答應了,劇組才得以正式開拍。

由于苗圃出演的是一個植物人,所以她與所有演員都不一樣的是,她在該片中沒有一句臺詞,苗圃的大部分戲份都必須通過眼睛來演出。這對演員來說無疑是難度極高的挑戰,然而苗圃卻以自己不露痕跡的出色表演折服了觀眾。在一次謝霆鋒喂藥時嘴唇不小心動了一下,苗圃要求導演重拍,導演都沒察覺到這動作,看了回放才知道。

對于苗圃這種挑戰藝術極限的奉獻和敬業精神,導演深為佩服。影片最后制作時,導演專門在影片的字幕表上寫著“特別介紹:苗圃”,一方面是向香港觀眾重點推薦一下這位來自內地的演技派女星,另外一方面也是對她在片中精彩表演的一種肯定。

2009年拍《闖關東中篇》的時候,導演侯詠找到她,跟她說里面有三個角色:老大賢良德淑、老二不好看又沒女人味、老三特別漂亮。苗圃就說:“得!不好看的我演了。”為了最大限度地貼近角色,苗圃更是毫不猶豫地剃了個狗啃似的短發。她飾演的二姐天星,說話大大咧咧,走路毫無嫵媚之態。在零下40度的冰天雪地里摸爬滾打,苗圃里里外外加起來穿了6條褲子,沖鋒褲、防寒褲、秋褲、老奶奶穿的那種毛褲、大嬸穿的絨毛褲,外面還有一條鵝絨褲,外面再套上戲服,看上去鼓鼓囊囊的就像狗熊一樣,分不清是男是女。

2010年1月21日,苗圃被邀做客央視《詠樂匯》,談到她演的這些角色時,主持人李詠十分好奇地問她:“現在估計沒幾個女演員肯為了角色這么糟踐自己,你這完全是‘毀容式表演啊,你一個大美女,在出演這些角色的時候,都沒有破壞形象的顧慮嗎?”

只聽苗圃回答說:“在影片中只有角色沒有演員,角色的形象是應該符合故事情境的,并不存在破壞演員形象的問題。所以拍戲時才敢于扔掉臉,多丑我都豁得出去。我覺得人有時候做一種可能就是一種獲得。”

苗圃所言極是,她的“毀容式表演”讓她收獲頗多。不僅在香港電影金像獎、臺灣電影金馬獎、東京電影節、戛納電影節、柏林電影節等評獎中屢獲大獎,更使得現在的她曝光率超高、粉絲更多、人氣更高。

(圖/韓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