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念整合理論對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的解釋力

黎金瓊

概念整合理論對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的解釋力

黎金瓊

（湖南理工學院，湖南岳陽414000）

文章采用概念整合理論探討了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的意義成因。通過分析我們認為，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存在的基礎不是輸入激活跨域映射，而是輸入激活概念整合空間的認知推理，因此，其新創意義的生成是超字面意義的整合，是空間整合推理的結果。

概念整合理論；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

隱喻歷來是語言學家、哲學家所關注的語言現象。古希臘亞里士多德從詩學的角度來看待隱喻，但隨著LakoffandJohnson在1980年發表了《我們賴以生存的隱喻》和Fauconnier和Turner在20世紀90年代提出了概念整合理論，隱喻研究就多了新的理論視角，使帶有濃厚主觀描述色彩的隱喻研究出現了認知研究的新趨勢。隱喻的存在主要是隱喻本體和喻體（源域和目標域）概念之間能夠連通的本質，規約化了的（常規的）隱喻模式的存在依賴于兩個不同域之間概念的共有特征、性質的類推。所以我們可以說，概念和概念之間的相似性、類推關系可以構成隱喻思維，但現實中確實存在一些不以相似性或類推關系為基礎的隱喻思維，而這些概念意義的產生是概念域之間的相關性通過心智空間進行加工整合的結果。通過概念的整合，隱喻有時能產生既不屬于源域也不屬于目標域的新創意義，這時，隱喻的新創意義主要表現為新奇隱喻和不透明隱喻的形式。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得以存在，不是以輸入激活跨域映射為基礎，而是輸入激活了整合空間的概念包，它們的新創意義是表征空間輸入和所指空間輸入整合的結果。論文將探討概念整合理論怎樣對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意義成因作出合理的解釋。

一、概念整合理論

1.概念整合的空間維度

Fauconnier(1985)出版的Mental Spaces一書拉開了概念整合理論的序幕,他指出，心智空間理論將為言語行為、話語指稱、指量關系、類指等傳統問題以及自由間接引語、構建話語的多空間層次、構成空間的社會圖式等問題開辟新的研究方向。Fauconnier提出的“類屬空間”(generic space)、輸入空間Ⅰ(input spaceⅠ)、輸入空間Ⅱ(input spaceⅡ)、整合空間(blending space)四空間論,構建了復合空間概念復合模式,這個過程是建立在類比、遞歸、心理模式化、概念包、知識框架等心理活動基礎上的認知操作過程。BrandtandBrandt在認真研究了Fauconnier的四空間論后,提出了概念整合“五空間”論:基礎空間(Base space)、呈現空間(presentation space)、所指空間(reference space)、關聯空間(relevance space)和整合空間(Blendingspace)。他認為，Fauconnier和Turner預言的常常在整合中出現的“層創意義”(emergent meaning)是圖式化的結果。同Fauconnier的四空間論比較,Brandt的五空間論突出了:(1)基礎空間對呈現空間、所指空間的支配性;(2)關聯空間誘發的圖式結構對整合理解的必要性;(3)五空間網絡形成的是一個基本的心智網絡空間分子,是信息形式的話語巢式結構。Brandt的五空間說是對Fauconnier概念整合理論復合空間的補充。后來，Coulson(2005)把Fauconnier的輸入空間Ⅰ、Ⅱ分別明確為“表征空間輸入”(presentation space input)和“所指空間輸入”(reference space input),這兩個空間輸入進入第三空間,即“整合空間”進行整合,最后“層創結構”(emergentstructure)產生出整合的意義。表征空間輸入是通過話語結構模式表征的，可以誘發人的心智概念的腳本，能夠喚起所指空間的功能，所指空間是發話者和受話者即時注意的焦點；所指空間輸入在制約話語使用者對整合輸入的認同方面有重要作用。三種不同的空間維度理論都詮釋了概念整合的過程，只是對心智空間劃分的方法不同而已。我們認為，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的意義生成過程用三空間理論能得到更好的闡釋。如英語中的zooparents這一新奇隱喻中，“Child lives with parents”是表征空間，“Animal lives in the zoo”是所指空間。這兩個輸入空間經過心智匹配整合投射到整合空間，經過體驗為原則的認知加工、整合而產生新的意義“資助動物園、關心動物收養的人”，這是zoo同parents的截搭式整合。

2.概念整合的整合機制

概念整合描述的是輸入的心理空間通過跨空間部分匹配映現，利用輸入空間共有圖式結構在整合空間對輸入進行整合。概念整合的過程體現了心智空間網絡動態的認知模型合并，其工作機理基于人的體驗認知，人的體驗認知決定了概念整合不是簡單的概念的合并，而是共有空間中投射鏈接起來的概念整合網絡。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的意義就是通過表征空間輸入和所指空間輸入在整合空間經過一系列的投射而生成的。Bache對概念整合理論的整合層序進行了前所未有的細微探討。Bache提出了概念整合三層序論:首序整合(First-order blending)、二序整合(Second-order blending)、三序整合(Third order blending),這是對Fauconnier概念整合理論整合機制的重要發展和補充。他的首序整合的具體功能是將人的感知經驗進行歸納和統一,把系列的時空相接物和事件視為一整體,對如形狀、尺寸、顏色、位置、運動等感知刺激物在大腦里進行首輪處理;首序整合關注的是感知與概念的關系,是認知的基本運作。首序整合可以幫助人們將巨大的復雜世界整合為人的心智單位一系列認知中的成員。他還指出,首序整合是人類大腦中自動的、自覺的、必然發生的,涉及到人的感知和概念之間的關系,沒有首序整合，語言不會發展,而且很多復雜的認知技巧都直接地依賴于首序整合。二序整合關注的是語法和句法、認知和語言的基本關系、語言結構與心智關系,這些關系直接反映在語言的基本符號功能上。首序整合是將人的感知零散的碎片整合為一體;二序整合是將抽象的、狹窄的功能結構同語法結構相融合。首序整合和二序整合都是自動自覺的、不可避免的。他的二序整合體現了“任何語言的支柱都是由基本抽象的故事投射的語法結構組成的”理念。Bache還指出,語法結構是積極的圖式化了的認知價值形式中符號的激活,但是語法結構是不充分的,這樣就需要擴展和使用相關的語境,并通過整合手段使受話者通過語境去結構關聯。語法結構是符號的激活,語法結構、音位、認知結構都是相關的,所以二序整合主要關注語法、句式的概念整合。首序整合和二序整合兩者都服務于最后從共同源泉中得到意義的融合產品。三序整合是超出了首序、二序整合更明確的分散獨立的心智空間的整合。三序整合是透明的,而不是自動的。三序整合是即時概念整合的結果:三序整合概念進一步體現出概念的精細與投射的文化敏感的重新定義,由于概念的歸納和正規的語法結構的構建,三序整合包括了更多的心智工作。但是大多數情況下,概念整合的討論多集中在三序整合上,沒有觸及到首序與二序整合,所以Bache的三序整合論是對Fauconnier&Turner整合論的細化和補充。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的意義生成過程，也涉及到這三個層次的整合，一序整合是對表征空間輸入的認知加工；二序整合是把表征輸入空間和所輸入空間結合起來，借助相關語境來推斷話語所表達的概念；三序整合是將一序整合和二序整合的結果進行進一步的推理，而整合出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的真實表達意義。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的意義生成要求心智空間建立起一個真實的表征空間輸入、所指空間輸入、跨越空間的匹配性映現意念結構整合的核心。結構整合、心智空間都包含著映現意念，是投射鏈將表征、所指空間輸入、超字面意義整合空間、心智空間連接在一起的一系列認知活動。

二、概念整合理論對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的解釋

就我們接觸到的隱喻，大部分是常規隱喻，其意義的生成可以通過跨域映射來完成，但是隨著社會的進步和人類社會行為的變化，生活中涌現出大量的新奇、不透明隱喻。如：人們把股票指數上漲說成“牛市”，把股票指數下跌說成“熊市”；把虛假的經濟繁榮成為“泡沫經濟”；把頭腦聰明、思維敏捷的人說成“化學腦袋”；把人們處境孤立時，說成“四面楚歌”；把貨幣貶值稱為“金元縮水”等等。Lakoff提出的兩域空間映射理論雖然可以對常規隱喻的意義生成作出合理解釋，但跨空間映射不能對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意義的生成作出合理解釋，跨域映射論理據顯得不夠充分。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存在的基礎不是輸入激活跨域映射，而是輸入激活概念整合空間的認知推理，因此，它們概念的生成必須依靠表征空間輸入和所指空間輸入兩者的激活。新奇隱喻、不透明隱喻的概念整合過程中都會受到“背景區”的影響，它們意義的生成最終都要由話語參與者的認知來決定，生成的隱喻意義結構也必然帶有話語參與者從局部語境出發的主觀色彩。“背景區”是由言語事件、言語事件參與者及周圍環境構成（Langacker, 2000）。如“他長了個化學腦袋。”，這是個新奇隱喻，按照概念整合機理，我們可以將其整合過程作圖如下：

在“化學腦袋”這個新奇隱喻當中，其意義成因來源于表征空間和所指空間共同輸入的激活，從而激活相似性圖式特點，即化學圖式的特點。在“腦袋”和“化學”的概念整合中，是化學和腦袋的特征關系起了作用，這種激活是心智的深層次激活，其新創意義的生成是超字面意義的整合，是空間整合推理的結果，而非表征空間和輸入空間的跨域映射。因此，新創結構如“化學腦袋”是隱喻概念整合過程中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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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蘇曉軍，張愛玲.概念整合的認知力［J］.外國語，2001，（3）.

［3］王正元.概念整合理論及其應用研究［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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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73-0046（2010）9-0202-0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