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生環境行為調查及其影響因素分析
——以武漢地區為例的實證研究

沈昊婧,謝雙玉,高 悅,黃 孛

（1.華中師范大學城市與環境科學學院,湖北武漢430079;2.北京大學城市與環境學院,北京替換為 100871）

大學生環境行為調查及其影響因素分析
——以武漢地區為例的實證研究

沈昊婧1,2,謝雙玉1＊,高 悅1,黃 孛1

（1.華中師范大學城市與環境科學學院,湖北武漢430079;2.北京大學城市與環境學院,北京替換為 100871）

全民尤其是當代大學生積極的環境行為是節能減排的重要方面.本研究以武漢地區七所部屬高校的在校本科生為調查對象,通過問卷調查收集數據,分析了大學生的環境行為現狀,并采用ordered probit回歸分析技術,分析了大學生環境行為的影響因素.結果顯示:當代大學生的環境行為總體水平不高,生活習慣中的環境行為度較高,而環?；顒拥膮⑴c行為則較差;個體差異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大學生的環境行為水平,但不起決定性作用;環境認知（特別是環境問題認知）和環境意識（特別是環境科學知識和環境思想意識）是影響大學生環境行為的主要因素.

大學生;環境行為;環境意識;ordered probit回歸

近30年來,隨著我國經濟的高速發展,資源環境問題日益突出,嚴重制約經濟可持續發展,同時嚴重影響居民的身體健康和生活質量.資源環境問題的解決不僅需要政府和企業的努力,更需要一般居民在日常生活中付出努力.據報道,2005年湖北省城鎮生活污水排放量已達14.49億噸,占全省廢水排放總量的61.06%,超過工業,成為主要污染源[1].另據估計,居民每節約1度電,相當于節省0.40 kg標準煤和4 L凈水,同時,減少0.272 kg碳粉塵、0.997 kg CO2、0.03 kg SO2和 0.015 kg NOx等的排放[2].但有調查表明我國公眾的環境意識和環境行為水平不高[3],因此,有必要對環境意識和環境行為進行深入調查研究,針對不同群體深入分析其環境行為的形成機理[4].

國內已有研究嘗試調查分析各類學生的環境意識和環境行為[5-7],但目前國內該領域的研究多傾向于環境意識和行為的調查,以及初步的量化分析,缺少基于理論構建的實證分析,因此,本研究試圖構建影響大學生環境行為因素的理論模型并對其進行實證檢驗.

1 大學生環境行為影響因素的理論構建

關于環境行為的定義,有許多不同說法,但都強調個人主動參與、付諸行動來解決或防范生態環境問題[4].我們認為大學生的環境行為應體現在其日常行為中,主要表現為:1）生活習慣中的環境行為,如分類丟垃圾、不使用一次性餐具等;2）購物活動中的環境行為,如購買節能產品、環境標志產品等;3）環保活動的參與行為,如參加學校、社區或自己組織的環保活動等.前二者相當于Stern所定義的“私人領域的環境行為”,后者相當于“激進的環境行為”[8].

關于環境行為影響因素的研究,基于社會心理學的計劃行為論（Theory of planned behavior）認為環境行為是個人的環境態度變量和外部條件相互作用的結果,結合心理學的價值理論、規范激活理論和環境社會學的新環境范式理論的“價值—信念—規范”理論認為個體的價值觀（主要是生態價值觀、利己價值觀和利他價值觀）影響人們的環境信念,從而影響人們的實際行動,基于環境教育學的環境素養模型認為環境素養（包括認知、態度、個性等）是影響環境行為的主要因素[4].

基于上述理論,我們將環境行為的影響因素概括為個體特征、環境認知和環境意識3個方面.個體特征反映個體差異性,如所處環境、性別、專業背景等,是影響個體環境行為的情景變量.一般認為,城市居民由于較多接受環保宣教[9]和環保信息,因此,其環境意識高于農村居民,從而有更高的環境行為度;女生相對于男生感情細膩且更富有同情心,更容易關注生活中的環境問題,因此,可能具有較強的環保動機和行為;文科學生相對于非環境專業的理科學生更關注社會科學問題,可能會有更多的機會了解環境法律法規及各種制度.因此,我們建立如下假說:

假說1:來自城市的學生比來自農村的學生具有更高的環境行為度

假說2:女生比男生具有更高的環境行為度

假說3:文科專業學生比理科專業學生具有更高的環境行為度

學者普遍承認環境認知因素對環境行為的影響作用[4].對當前環境污染狀況認知的不同,可能會影響學生采取不同程度的環保行為;如果認為當前環境狀況尚可,則會采取一種較松懈的環境行為;對環境污染產生原因的認識,則可能決定學生采取環境行為的方式和程度.因此,我們認為:

假說4:環境認知水平越高的學生,其環境行為度也越高

環境意識反映人們的一種心理,對環境的認同感,是人們關于環境和環境保護的思想、觀點、知識、態度、價值和心理的總稱,包括環境科學知識、環境思想意識和環境倫理意識等[10],此因素可較好地反應個體的環境素養.積極正確的環境意識可以喚起學生對環境問題的憂患意識,產生緊迫感、危機感和責任感,從而激勵他們通過實踐活動積極地愛護、保護環境,投身到環境保護事業中去[7].因此,環境意識越高的學生,環境行為度也應越高.

假說5:環境意識水平越高的學生,其環境行為度也越高

2 研究方法

2.1 調查問卷的設計

本研究設計的調查問卷包括四部分內容:1）個體特征:主要詢問被調查者的原居住地（城市或鄉村）、性別和專業類別等;2）環境認知:包括自然環境認知、環境問題認知,詢問被調查者對現居住地——武漢環境狀況及環境問題產生原因的認識;3）環境意識:主要詢問被調查者對基本環境科學知識、我國的主要環境政策的了解和掌握情況,以及他們對人與自然關系的認識;4）環境行為:分生活習慣中的環境行為、購物活動中的環境行為和環保活動的參與行為,各列舉了一些具體行動（如分類丟垃圾等）,詢問被調查者采取這些行動的程度.

3.1 大學生環境行為現狀

除了個體特征外,問卷中的各個觀測項目都采取Likert五分制記分,根據問題情況,給出從“根本不滿意”到“很滿意”、從“根本不同意”到“十分同意”、從“根本不具有”到“完全具有”等文字提示以及對應地從“1”到“5”的選擇,讓被調查者在相應的數字上打鉤.

2.2 調查對象

為了使調查對象具有相對一致性,我們的調查取樣限定在武漢大學、華中科技大學、華中師范大學、武漢理工大學、華中農業大學、中國地質大學（武漢）、中南財經政法大學這7所部屬高校.調查從2007年9月～12月,共計4個月.共發出問卷800份,回收問卷699份,其中,有效問卷539份,有效回收率為67.4%.有效問卷中,男生214人,女生325人,男女生比例約為4∶6;涉及化學、機械、中文、地理、物理、電子等專業（表1）.

2.3 數據分析方法

采用Cronbachα系數檢驗環境行為、環境認知、環境意識的衡量指標及其觀測項目的信度.

為了分別檢驗三類環境行為（即生活習慣中的環境行為、購物活動中的環境行為、環?；顒拥膮⑴c行為）的影響因素,進行比較分析,我們分別以這三類環境行為為因變量建立回歸模型（分別記為Lmodel,Smodel,Emodel）.同時,為了分別檢驗個體特征、環境認知和環境意識對各類環境行為的影響程度,針對每一類環境行為我們估計4個模型:1）只納入個體特征因素;2）同時納入個體特征與環境認知因素;3）同時納入個體特征與環境意識因素;4）同時納入3方面因素.

進行模型估計時,我們選用適合于估計Likert量表數據的Limdep 7.0統計分析軟件中的ordered probit估計法.

3 研究結果

如表1所示,從總體上來看,武漢大學生環境行為水平不高,平均得分大多都小于3.同時,表1還表明:來自城市的學生的環境行為度略高于來自農村的學生;女生的環境行為度只略高于男生,幾乎沒有差別;文科學生的環境行為度略低于理科學生,與前述假說相違.

如圖1所示,大學生在不同場合中其環境行為度有所不同.生活習慣中的環境行為度最高,平均得分為3.476,購物活動中的環境行為度次之,平均得分為3.217,環?；顒拥膮⑴c行為度較差,平均得分只有2.897.生活習慣中,用無磷洗衣粉的平均得分遠高于其余各項,拒用一次性餐具的平均分最低;購物活動中,買環境標志產品的平均得分較高,而購買節能和再生產品的平均得分都處于一般水平;環?；顒又?學校環保活動的參與度較高,民間環?；顒?、自組織活動、捐助的參與度都不高.

表1 調查樣本的基本情況Tab.1 The basic information of the sample investigated

3.2 大學生環境行為的影響因素

3.2 .1基本描述統計特征及調查量表的信度

由表2可見,除環境倫理意識（Cronbach a=0.639）外,其余各指標的 Cronbach a系數均在0.700以上,表明該調查問卷量表具有較好的信度,各指標的觀測項目都能很好地反應該指標,因此,在回歸分析中,以各指標的所有觀測項目的平均值作為相應指標的度量.

圖1 大學生環境行為現狀Fig.1 Environmental behaviors of university students

表2 各因子的描述統計分析Tab.2 The descriptive statistics of the indicators and their items

續表2

3.2.2 大學生環境行為的影響因素

表3～表5顯示,針對生活習慣中的環境行為、購物活動中的環境行為和環保活動的參與行為的影響因素的分析結果非常相似.

表4 購物活動中的環境行為的影響因素Tab.4 The determinant of the environmental behaviors in shopping activities

續表4

首先,從只包含3個個體特征因素的LMoel-1、SModel-1和 Emodel-1的估計結果來看,3個個體特征因素對這3類環境行為的影響都顯著,顯著性水平都達到1%.

其次,同時納入個體特征因素以及兩個環境認知因素（自然環境認知和環境問題認知）的Lmodel-2、Smodel-2和 Emodel-2的估計結果都表明:這兩個環境認知因素的加入顯著增加了模型的解釋力度（Δ χ21分別為 391.10,362.38 和 333.52）,同時,這兩個環境認知因素的估計系數都為正,且十分顯著（顯著性水平為1%）,表明這兩個因素對于各模型具有顯著意義,而且環境認知水平越高,環境行為度越高.有趣的是,當這兩個環境認知因素加入后,個體特征因素都變得不顯著了,這表明個體差異僅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個人的環境行為,但不起決定性作用.

再次,同時納入個體特征和環境意識因素的Lmodel-3、Smodel-3和 Emodel-3的估計也得到同樣的結果,表明環境意識水平越高,環境行為度越高;這與前人研究結果一致[5,7].

最后,在綜合各種因素的Lmodel-4、Smodel-4和Emodel-4中,只有3個或兩個因素（環境問題認知、環境科學知識、環境思想意識）的估計系數顯著.

上述結果表明:個體特征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大學生的環境行為度,但其作用是非決定性的;環境認知和環境意識對各類環境行為都具有促進作用.

4 結論與討論

本文以武漢重點高校為調查范圍,通過問卷調查,對大學生這個特殊群體環境行為狀況進行了調查.結果顯示:大學生在不同場合其環境行為度有所不同,生活習慣中的環境行為度最高,購物活動中的次之,環?；顒拥膮⑴c行為度較差,這與陶文娣等對北京大學生所做的調查得到的結果一致[6].

通過回歸模擬分析影響大學生各類環境行為的因素.結果顯示:1）個體差異僅在一定程度上影響大學生的環境行為水平,但是并不起決定性作用;2）環境認知（特別是環境問題認知水平）和環境意識（特別是環境科學知識和環境思想意識）是影響大學生環境行為的主要因素.鐘毅平等的研究也得到同樣的結果,但他們的研究表明學生個體差異（文化程度和年級）是影響環境意識的顯著性因素,這表明個體因素有可能通過影響環境意識從而影響環境行為,因此,在今后的研究中有必要通過路徑分析檢驗個體因素、環境意識和環境行為的關系.

本研究結果對相關職能部門制定相關政策具有一定參考價值.如環境教育部門在今后大學生的環境教育中應加大對環境思想意識的培育工作,培養大學生的環境危機意識;同時抓緊環境科學知識的普及工作,媒體也應當加大對環境科學知識的宣傳普及;同時,相關環境部門應當堅決落實環境保護中的公眾參與制度,增強公眾對環境問題的了解和參與.這樣,才能有效地改善全民的環境行為狀況,推動資源節約型和環境友好型社會的建設.

[1]陳 晨.城市生活污水成主要污染源 [N].長江商報,http://www.sina.com.cn.2006-11-24.

[2]勿以善小而不為,打造百姓式的“節能減排”[EB].http://www.86ne.comJnhb200707/Jnhb_79746.html.2007-7-18.

[3]中國環境文化促進會.中國公眾環保民生指數（2006）[EB/OL].http://www.tt65.net/zhuanti/zhishu/2006minshengzhishu/mydoc001.htm.

[4]孫 巖,武春友.環境行為理論研究評述[J].科研管理,2007,28（3）:108-113.

[5]白雅琴,韓勝利.環境意識調查與思考[J].內蒙古環境保護,2004,16（1）:46-48.

[6]陶文娣,王 會,王瑾芳,等.北京市大學生環境意識調查與分析[J].中國人口資源與環境,2004,14（1）:130-134.

[7]鐘毅平,譚千保,張 英.大學生環境意識與環境行為的調查研究[J].心理科學,2003,26（3）:542-544.

[8]Stern,P,C,Toward a coherent theory of environmentally significant behavior[J].Journal of Social Issues,2000,56（3）:407-424.

[9]中國社科院社會學研究所.2007年全國公眾環境意識調查報告[R].2008-4-3.

[10]譚千保,張英,徐遠超,等.學生環境意識與環境行為問卷的建構[J].湘潭師范學院學報:自然科學版,2002,24（4）:107-110.

Abstract:The proactive environmental behaviors of all residents,particularly contemporary university students,are essential to Energy Saving and Emission Reduction.This study collects data by implementing questionnaire survey on the students from the seven universities of the Chinese Ministry of Education in Wuhan.Based on the data,we analyze the present environmental behaviors of university students.Furthermore,we examine quantitatively the factors impacting environmental behavior of university students by using ordered probit regression technique.The results indicate that contemporary university students'level of environmental behaviors is not high,with the level of environmental behaviors in living habits relatively higher than that in shopping and in participating in environmental protection activities.Although individual differences affect the level of environmental behaviors of college students,their effects are indecisive.Environmental cognition（particularly environmental issues cognition）and environmental awareness（especially the environmental scientific knowledge and environmental ideology）are the major factors impacting college students'environmental behaviors.

Key words:college students;environmental behaviors;environmental awareness;ordered probit regression

University students'environmental behavior and its determinants——an empirical study based on Wuhan

SHEN Haojing1,2,XIE Shuangyu1,GAO Yue1,HUANG Bei1
（1.School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al Science,Huazhong Normal University,Wuhan 430079;2.School of Urban and Environmental,Beijing University,Beijing 100871）

X32

A

1000-1190（2010）04-0702-06

2010-01-25.

教育部留學回國人員科研啟動基金項目（教外司留[2009]8號）.

＊通訊聯系人.E-mail:xieshuangyu@hotmai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