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饒恕世界杯舞臺中的“罪人”
——裁判

蓋清華

請饒恕世界杯舞臺中的“罪人”
——裁判

蓋清華

南非世界杯賽，經(jīng)典的對決和蕩氣回腸的比賽并不是很多，反倒是裁判的錯判與漏判屢屢成為熱點，成為絕對的主角，這樣看來，裁判的表演似乎有些喧賓奪主。連續(xù)兩場八分之一決賽，都是主裁判的錯誤判罰決定了比賽，這是足以讓兩支球隊產(chǎn)生罷賽情緒的判罰，英格蘭與墨西哥不幸成為一對難兄難弟，一個是進球被剝奪、一個是失球太冤枉，最終導致大比分輸給對手。即使是決賽的主裁判英國人霍華德·韋伯也成為了賽后各大媒體口誅筆伐的對象。

看到這些錯誤的判罰，難免讓鐘愛足球的擁躉們產(chǎn)生“殺念”。但是，當比賽已成往事，我們靜靜地坐下來，細細分析一下這些錯誤，或許也會體諒，以至于諒解裁判的這些錯誤。因為足球比賽的復雜性、規(guī)則的制約性以及作為人類的局限性，導致了足球比賽中出現(xiàn)了這些難以平反的冤假錯案。而至今我們?nèi)匀辉谡務撨@些錯誤，也已說明了這些錯誤有它存在的另外一種價值。

世界杯賽場上的裁判都是世界上最優(yōu)秀的，但是人就有局限性

要知道，能站在世界杯的賽場上吹響哨子的裁判已經(jīng)是百萬里挑一了。我們還是來看看世界杯的裁判到底是如何選出的吧。

據(jù)統(tǒng)計，當今世界上有1237963名登記注冊的各級男女足球裁判員，其中國際級裁判2093人。早在差不多2年前，能執(zhí)法南非世界杯的裁判大名單就已經(jīng)確定了。進入大名單，并不意味著就能成為幸運兒——“海選”后還有更難的“淘汰賽”。對此有媒體感嘆：“要想成為世界杯執(zhí)法裁判，比進入本國國家隊還難！”之后，F(xiàn)IFA在德國法蘭克福組織了兩次針對裁判的培訓和測試。第一次考試，涉及到文化知識、比賽規(guī)則、技術(shù)、體能和心理等方面。在第二次培訓中，候選裁判接受了體格檢查及體能、心理、英語、裁判能力測試和面試。另外，本次世界杯裁判選拔，史無前例地要求每場執(zhí)法的3位裁判進行“捆綁測試”，這對裁判組的配合提出了更高的要求。培訓結(jié)束后，F(xiàn)IFA又安排裁判在比如世青賽這樣的比賽中“實戰(zhàn)”，增加他們的默契程度。2010年5月初，“終極考試”到來——在馬來西亞吉隆坡，87人成為最后的幸運兒。但國際足聯(lián)《2010年南非世界杯男子足球錦標賽規(guī)程》的第九章第1條規(guī)定：世界杯正賽每一場比賽的比賽官員也就是主裁判、兩位助理裁判、第四裁判、第五裁判（候補到場裁判），都是由18位現(xiàn)任國際足聯(lián)裁判委員會的成員集體投票決定的。所以說，即使這87名幸運兒也未必每個人都有出場的機會。中國唯一一名去南非的裁判穆宇欣就以“零出場”的方式尷尬回國。究其原因，還是中國足球水平太低、丑聞太多，不足以獲得外界的認同。而要想連續(xù)獲得執(zhí)法資格，裁判必須保持高水準，否則甚至將遭受嚴懲——以八強戰(zhàn)裁判出爐為例，惹出麻煩的拉里昂達和羅塞蒂榜上無名，馬里裁判庫利巴利和法國裁判拉努瓦也被除名。有機會執(zhí)法半決賽、決賽這樣“重頭戲”的，往往是那些德高望重、廣受好評的裁判，比如說以前的科里納、現(xiàn)在的韋伯等。

即使這樣，我們也應清楚裁判是人，是人就有人的局限。這種局限在執(zhí)法巴西對陣科特迪瓦比賽的法國裁判拉努瓦身上，表現(xiàn)為兩個方面。首先是能力。在巴西取得三粒進球后，科特迪瓦球員明顯產(chǎn)生了急躁情緒，幾次犯規(guī)都是可以吃到黃牌甚至紅牌。但拉努瓦只判了犯規(guī)，卻沒有掏牌。這就讓雙方的情緒越來越失控，動作越來越粗野。卡卡的第二張黃牌就是在這樣的背景下產(chǎn)生的。由于當時卡卡和凱塔都在無球區(qū)域，主裁判不可能看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狀況，因此做出了不適當?shù)呐辛P。這就是裁判的另一個局限——觀察力的局限。裁判只有兩只眼，加上助理裁判也只有三個人，不可能洞悉場上每一個角落每一個時刻所發(fā)生的事情。

足球規(guī)則的制約性和裁判員的瞬間判斷性是一個矛盾體

要知道，足球規(guī)則有時候是非常麻煩和復雜的，而國際足聯(lián)每年還要加以修改或是重新進行解釋。而裁判員要在激烈的比賽中瞬間做出判斷確實很難。

我們先來看看英德大戰(zhàn)。

蘭帕德的遠射進球顯然是有效的，裁判員出現(xiàn)了嚴重的誤判。蘭帕德射門時，主裁判在球員背后，距離球門比較遠，的確很難判斷球是否越過球門線。這個球的更多責任在助理裁判（以下用老稱呼“邊裁”代替）。在蘭帕德射門的瞬間，邊裁與后衛(wèi)線上的最后一名隊員保持平行，正在觀察隊員是否越位。射門之后，邊裁迅速向底線靠攏，但仍然無法及時到達底線。通過慢鏡頭可以看到，球第一次反彈時已經(jīng)越過球門線，當時邊裁可能看不到，他的判罰是基于第二次反彈。

這個錯判的根本原因在于邊裁沒有及時到位。是邊裁埃斯皮諾薩玩忽職守還是大腦短路思想不集中？可能都不是。他盯著的是越位線，這是邊裁應該的職責，他在緊跟倒數(shù)第二名防守隊員的“越位線”，如果讓有經(jīng)驗的國家級或者國際級裁判來評說，恐怕不會有人認為埃斯皮諾薩做錯了，如果邊裁只盯著球門線，那倒是個玩忽職守的邊裁。從邊裁站立的位置，到球門之間的距離，應該在35米以上，中間肯定還有個夾角，埃斯皮諾薩除非膽子夠大，否則不敢舉旗示意球進，因為他站的位置不適合準確判斷球的第一落點。但另一方面，我們應該考慮到，球員射門的時速是61公里，裁判員確實是跑不到底線的，當時他距離底線大約有十三四米。蘭帕德射門時，主裁判距離球門線也非常遠，大概有十七八米。

至于阿根廷對墨西哥之役，估計裁判們看到了英德大戰(zhàn)的畫面，他們當然感到害怕，門線是裁判的死穴，平時照顧的最少。所以這里大膽假設一下，這場比賽的邊裁，很可能轉(zhuǎn)而去盯門線了，而當時禁區(qū)內(nèi)一陣亂打亂沖的情況，尤其特維斯第一次沖刺時的確沒越位，估計也會讓邊裁覺得不會再有什么越位，他可以盯著門線，別讓冤案再次爆發(fā)，但這次真是老天捉弄，還就是二次攻擊時，越位線上出的問題。

至于羅塞蒂，他面臨的情況和拉里昂達不一樣，拉里昂達是被擋住了，看不到門線的具體情況，而意大利人就算沒擋住，以他的觀察角度，隊員的前后站位都看不清楚，還如何分辨那種細微情況下誰越位誰不越位？像這樣的正面中路反擊，一瞬間隊員是否越位，只能靠邊裁，但邊裁，很遺憾，十有八九盯著門線了。

作為球迷很容易憤憤不平，請注意絕不是因為我們水平比裁判高，而是我們盯著慢鏡、甚至高速慢鏡看了不止一遍，現(xiàn)在連皮球變形的樣子都能清晰看到，而選手什么樣的小動作更能解析出來，但用看慢鏡得出的結(jié)論，再來質(zhì)疑甚至定性根本沒機會看慢鏡卻要在紛繁復雜的環(huán)境中瞬間決定判罰的裁判，那這個行業(yè)豈不是全地球最委屈的行業(yè)？

賽場情況復雜，裁判要關注多方面問題

英格蘭對德國，阿根廷對墨西哥，兩場比賽進了9球，進球的隊員已經(jīng)不是最關注的焦點，比賽裁判成為眾矢之的。

烏拉圭主裁拉里昂達將蘭帕德明顯的好球算成不進，名氣更響的意大利主裁羅塞蒂把特維斯明顯的越位球算成好球，習慣了靠陰謀論推演來顯得自己專業(yè)的球迷，很容易找出一大堆版本的前塵往事，來佐證這樣的故事：這些裁判，沒別的，就以互搞為樂，某年你整了我的國家隊一下，來年有機會我收拾你的國家隊。大家都找到平衡了，再換位搞搞別的國家隊。

但這些同樣代表著國家形象的裁判，有那么無聊嗎？一個觀點你總得接受，他們都是地球人，而且還都是上點歲數(shù)的大叔級地球人，他們體力再好，速度再快，肯定跑不過職業(yè)足球選手，否則世界杯豈不亂套，最最重要的是，他們速度再快，反應再快，也沒球快。他們面對的世界，是一個在高速跑動中搖曳不定的世界，沒有太多的穩(wěn)定性平臺讓他們安心研究后再給判罰，許多方面，他們甚至只能靠經(jīng)驗，甚至是蒙。

拉里昂達和羅塞蒂的判罰，一個最重要的依據(jù)是邊裁的旗語。禁區(qū)內(nèi)人多腿雜，主裁盯犯規(guī)，邊裁盯越位，起碼的分工。但這樣的分工，看似正常，但有一個特別重要的環(huán)節(jié)被忽略了，就是門線沒人專門盯著，如果皮球直接飛入網(wǎng)窩，門線不存在都沒關系，但如今英德這般呢？門線就是個決定性事物。

英德大戰(zhàn)的慢鏡，有俯瞰角度的鏡頭，有球門背后的鏡頭，很容易看出是個進球，但對于裁判來說，他們的視野，他們的跑動，卻未必允許他們看到這樣的進球，在蘭帕德吊門前，兩裁判在哪里？拉里昂達剛跑到禁區(qū)弧頂外，他的正前方是雙方五名選手，蘭帕德和兩位德國選手幾乎在一條直線上，旁邊米爾納和另一德國選手坐在地上，米爾納剛被絆倒不到一秒，蘭帕德已經(jīng)吊門。

注意看拉里昂達的動作，他姿態(tài)放低，顯然盯著米爾納被絆倒，但看到球似乎有被英國選手重新拿到的可能，立刻抬頭。從球門背后的鏡頭可以看到，球彈了第一下的同時，蘭帕德從拉里昂達正前方跑過，因為蘭帕德看得最清楚。但上文提到拉里昂達的正前方有五名選手，他們形成了一個視覺阻隔區(qū)，他們是否讓拉里昂達根本無法看清這球第一下的落點？完全有可能。

拉里昂達最倒霉的地方在于，他跑到了一個根本不適合觀察這球到底進沒進的地帶，當然他也沒辦法，誰知道這球以這種方式進門。

中超金哨孫葆潔在接受采訪時說，現(xiàn)在比賽速度極快，對抗更加激烈，確實裁判工作對于足球運動影響越來越深刻，他有些責任已經(jīng)無法完成了，對裁判工作來說這是一個盲區(qū)，可能適當?shù)募尤胍恍┹o助手段或者增加一些裁判人員是可以的。只要對足球發(fā)展有利，我作為職業(yè)人員一定支持。

一場足球比賽，裁判要關注太多東西：要注意球，注意球員，注意拿球隊員，注意拼搶隊員，要注意身前發(fā)生的情況，還得留心自己背后的情況，要注意場上的情況，還要注意場下的裁判、替補隊員，甚至還得留意觀眾。我們都說做事不能三心二意，但是足球裁判卻要在復雜的賽場上三心二意，甚至四心三意，想一點錯誤不犯，實在太難。

世界杯不僅僅是體育競賽，它更是一個復雜的綜合體

如今的世界杯已經(jīng)不單純是一個賽事，無形之中它已經(jīng)涉及到商業(yè)、政治、文化等諸多方面。所以一場足球比賽我們也不能單純的只從體育競賽的角度去思考。世界杯、奧運會都會有“東道主效應”。這屆世界杯由于南非的糟糕表現(xiàn)，“東道主效應”似乎并不是很明顯，但我們可以回憶一下2002年的韓日世界杯。裁判們的誤判登峰造極，東道主韓國隊更是獲益匪淺。16強比賽，托馬西進球被吹越位，意大利最終0∶1不敵對手慘遭淘汰；8強戰(zhàn)遭遇斗牛士西班牙，結(jié)果裁判的誤判再一次成就了韓國隊，莫倫特斯加時賽的頭球破門被判無效，最終西班牙在點球大戰(zhàn)中負于東道主，無緣半決賽。不過正是有了誤判，才使得亞洲人第一次站在了半決賽的舞臺上。

另外，“強隊效應”和“明星效應”也早已成為世界杯的“潛規(guī)則”了。國際足聯(lián)為保護贊助商利益、世界杯的經(jīng)濟效益、各大洲的利益及比賽的精彩程度而刻意保護某些球隊及球員。世界杯裁判對每場比賽的判罰也會身不由己地要考慮到這些問題。而且每屆世界杯國際足聯(lián)也都會要求裁判有判罰的重點，都會有特別要強調(diào)的規(guī)則。比如早在本屆世界杯開始之前，國際足聯(lián)就說過要保護像梅西這樣的技術(shù)球員；之前也有報道說裁判員在發(fā)憤圖強學習各國語言中的臟話。這些都為本屆世界杯裁判的判罰定下了基調(diào)。

再小到每場比賽，裁判員也都會為自己本場比賽定下判罰的宗旨或者說準則。是為了讓比賽順利進行哨子響得要少一點呢？還是為控制某隊的粗野行為而先入為主，開場就吹罰得非常嚴厲，把粗野動作扼殺在搖籃里呢？西班牙的一場半決賽和一場決賽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西班牙與德國的半決賽就創(chuàng)造了世界杯史上最干凈半決賽。盡管西德大戰(zhàn)中頻繁出現(xiàn)雙方球員拼搶倒地的場景，但裁判好像有意創(chuàng)造一個奇跡。這樣就誕生了1970年世界杯以來最干凈的一場半決賽，全場比賽裁判甚至沒有出示一張黃牌和紅牌。1970年墨西哥世界杯，紅黃牌制度被正式引入。此前40年的半決賽中都出現(xiàn)了至少一張黃牌。

西班牙與荷蘭的決賽中英格蘭籍主裁判霍華德·韋伯出示了1紅（累計2黃）14黃！創(chuàng)造了世界杯有史以來最“骯臟”的一場決賽。從上半時第15分鐘范佩西侵犯卡普德維拉開始，韋伯在隨后13分鐘內(nèi)又連掏4張黃牌以示樹立自己的執(zhí)法權(quán)威。下半場范布隆克霍斯特和海廷加又在短時間內(nèi)申請黃牌，此時7張黃牌已經(jīng)打破了1986年阿根廷3：2擊敗德國隊時全場出現(xiàn)6黃的世界杯決賽黃牌紀錄，當然這還沒有完結(jié)。羅本、范德維爾、馬泰森、伊涅斯塔和哈維也都進入“黃牌榜”。值得一提的是海廷加第109分鐘再度染黃，從而讓韋伯掏出了紅牌將其驅(qū)逐，這是本屆世界杯淘汰賽階段的第一張紅牌！也是世界杯決賽歷史上的第五張紅牌！全場兩隊球員共13人染黃，甚至超過2006年由俄羅斯裁判伊娃諾夫執(zhí)法的那場葡萄牙與荷蘭（共12人得牌）的瘋狂發(fā)牌大戰(zhàn)。1紅14黃也成為2010南非世界杯單場黃牌和出牌數(shù)最高的一戰(zhàn)，超越了智利與瑞士那場9黃10牌的記錄，單屆24張黃牌也是荷蘭隊在征戰(zhàn)世界杯歷史上的最高紀錄！

裁判就是全民公敵

在一場足球比賽中，裁判的作用原本是維持場上秩序，讓比賽順利、公平地進行。但實際的情況是什么呢？球員、教練、甚至球迷都視裁判為敵人。要與之“斗法”，給裁判“找茬”，對裁判施加各種壓力。裁判則要通過自己至高無上的權(quán)力、豐富的經(jīng)驗、敏銳的觀察力和判斷力去識破這些“伎倆”。裁判要分辨出是否是假摔，發(fā)現(xiàn)隱藏或掩飾很深的“小動作”，還要盡量排出來自球員、教練、觀眾的諸多干擾。

孫葆潔在評價本屆世界杯首個比賽日兩名亞洲裁判的表現(xiàn)時，認為伊爾馬托夫要強于西村雄一。他說：“法國隊幾次對烏拉圭的犯規(guī)都是一種試探，裁判沒有加以制止，如果裁判不制止，球員的心態(tài)就會起變化。造成小范圍內(nèi)局勢越來越復雜，西村雄一應該想辦法維持秩序……總的來說伊爾馬托夫的表現(xiàn)更好一點。”這其實就是一種球員與裁判的“斗法”。為了判斷裁判的執(zhí)法尺度，他們會不斷地試探。你松他就動作大一點，你嚴他就收斂一點。教練員在場邊對裁判的怒吼、對第四官員的牢騷不斷，也都是為了給裁判施加壓力。無論多么優(yōu)秀的裁判員都多多少少會受到這些“反抗”的影響。

此外，本屆世界杯對裁判員還多了一個新考驗——嗚嗚祖拉。為了排除噪音的影響，國際足聯(lián)在裁判員訓練的時候還特意增加了“抗干擾”的內(nèi)容。在訓練場中，幾個高音大喇叭豎在兩個相鄰的體育場中間，播放著“嗡嗡嗡嗡”的聲音。意大利金哨羅塞蒂坦言，千萬個大喇叭對裁判的執(zhí)法產(chǎn)生了直接影響，“這是肯定的，這里的賽場非常吵，但是你有什么辦法？作為一個裁判就是應該適應比賽。我只能強迫自己，用兩三分鐘去適應，最多也就兩三分鐘了。”但是裁判員在90分鐘的比賽中如果稍微被這樣的“嗡嗡”聲影響就可能釀成難以彌補的錯誤。

錯判后的日子不好過

參加南非世界杯足球賽的裁判員，無論主裁還是邊裁，他們只要在87人大名單中，無關執(zhí)法場次，都可以收到5萬美元的報酬。這是人人平等的大鍋飯，他們要過的是自己良心這一關。羅塞蒂和韋伯都不否認裁判員會犯錯。“我們經(jīng)常在比賽過后也會看錄像。當發(fā)現(xiàn)自己的判罰出現(xiàn)偏差時，心里會很愧疚。我們補救的方法就是不斷地糾正錯誤，在跑位和觀察等方面不斷提高，力求下一場比賽更準確。”韋伯說。

但是，有時候眼睛也會背叛良心的，瑞典裁判漢森就是典型例子。沒錯，漢森就是把亨利的手球吹進愛爾蘭大門的“鬼裁”。這次，漢森也來到了南非。他渴望在世界杯賽場上吹響自己的銀哨。但是兩周過去了，漢森一次上場的機會也沒有得到。他每天跟著同伴操練，在每個公布裁判執(zhí)法輪次的日子，等候被召喚。但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那已經(jīng)是去年11月的事了，人們還沒有忘懷。”那場比賽之后，坐在更衣室里，漢森哭了，“我意識到自己犯了一個怎樣的錯誤。我的淚水，充滿著復雜的味道。”漢森強調(diào)，那場比賽除了這個手球判罰，一切幾乎完美。但是，對錯就在瞬間，事后就沒有機會彌補過錯了。在這屆世界杯中，漢森一直未能得到主哨機會，只是作為第四官員站在場外。

是的，這個行業(yè)就是這么無情。一失足成千古恨，誤判的下場還很殘忍，甚至受到死亡威脅。

誤判蘭帕德好球的烏拉圭主裁拉里昂達不僅被提前送回家，還被球迷惡搞。“拉里昂達被英格蘭球迷槍殺了！”這條假新聞不知代表了多少英格蘭球迷的意愿。其實，烏拉圭籍主裁判也是受害者。據(jù)報道，他當時4次向邊裁求證，邊裁說了4個“沒進”。據(jù)說，拉里昂達通過錄像看到蘭帕德的進球越過球門線有“1英里”時失口驚呼：“我的天啊！”

而意大利名哨羅塞蒂的日子更加不好過，對特維斯的越位球的錯判后被送回家，意大利足協(xié)勒令羅塞蒂下賽季只能去意乙工作。曾執(zhí)法過2008年歐洲杯決賽的羅塞蒂無法忍受這一奇恥大辱，索性揚言退役。

執(zhí)法決賽的英格蘭人韋伯也曾受死亡威脅。

2008年歐錦賽，在波蘭與奧地利的比賽中，韋伯給了東道主奧地利一粒點球，讓波蘭眼看到手的3分轉(zhuǎn)眼變成1分。賽后，韋伯成了波蘭的全民公敵，波蘭總理曾公開宣稱：“我真想殺了霍華德·韋伯。”當時還有人在網(wǎng)上懸賞25000英鎊買韋伯的腦袋。對此，韋伯自嘲：“若價格再高一點，我寧愿選擇自殺。”

誤判固然會使比賽的公平性大打折扣，但我們應該用一顆寬容的心去看待這些錯誤，用樂觀的心態(tài)去看淡這些錯誤，畢竟他們也給我們留下了許多津津樂道的足球話題和難以忘卻的有趣回憶。像“英德進球懸案”、“上帝之手”一樣名垂青史。我們能做的只有期待國際足聯(lián)能啟用現(xiàn)代化的高科技手段來彌補這些局限性，盡量減少錯判、漏判的出現(xiàn)。讓世界杯給我們留下一種沒有遺憾的美好回憶。

欄目主持：胡宏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