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博弈分析的農產品供應鏈信任機制及其建立研究

湯曉丹 （內蒙古財經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70）

·供應鏈·

基于博弈分析的農產品供應鏈信任機制及其建立研究

湯曉丹 （內蒙古財經學院，內蒙古 呼和浩特 010070）

農產品供應鏈合作中信任機制是基礎、前提和保障，它直接影響到供應鏈的運行績效。從農產品供應鏈的概念、特點、結構模式等分析入手，對于農產品供應鏈中的信任進行了博弈分析，得出結論：在農產品供應鏈合作伙伴選擇時，會出現帕累托次優的博弈結果，而在長期合作中，可實現帕累托改進，在建立懲罰機制的博弈中，結果會趨于最優。在此基礎上提出了建立農產品供應鏈信任機制的相關建議。

農產品供應鏈；博弈；信任機制

Study on Trust Mechanism of Agri-production Supply Chain and its Establishment on Based of Game Analysis

長期以來，由于農業生產的地域性與農產品消費的普遍性、農業生產的季節性與農產品消費的全年性、農業生產的局限性與農產品消費的全球性、農業生產的分散性與農產品需求的多樣性，造成了農業生產與農產品消費之間的時空矛盾，而解決這個矛盾的有效途徑就是解決農產品供應鏈問題，只有通過農產品供應鏈上物流、信息流、資金流的有效流通，才能做到農產品保值增值。而當前，農產品供應鏈成員在合作時，普遍存在著信任危機，這進一步導致了合作的穩定性差、無法有效實現農產品保值增值等諸多問題。因此可以講，農產品供應鏈信任機制的建立直接影響著農產品供應鏈整體的運行績效。

1 農產品供應鏈概述

1.1 農產品供應鏈的概念

對于農產品供應鏈的研究始于20世紀90年代初，是從研究危急中的美國雜貨店開始的。目前關于農產品供應鏈原物質的定義和分類尚存在混亂，因此還沒有形成國際公認的名稱和定義。國外與此研究領域相關描述主要有 “Agricultural Supply Chain”、 “Agri-Supply Chain” 和 “Agro-Supply Chain”， 以及昆士蘭大學 Peter Nicholas教授使用 “Agribusiness Supply Chain”和華盛頓州立大學Kenneth Cassavant使用 “Food and Agriculture Supply Chains”的表述，上述表述在國內目前尚無權威統一的譯法。 國內與此研究領域使用較多的名稱有 “農業供應鏈”、 “農產品供應鏈”、 “涉農供應鏈”、 “食品供應鏈”、 “食用農產品供應鏈”等。

結合國內外專家學者們的理解，我們所討論的農產品供應鏈是指以農產品為對象，由農業生產資料供應商、農戶 （農產品生產者）、農產品加工企業、分銷企業、零售商及物流配送業等上下游企業構成的功能網鏈式體系。它是以市場為導向，以消費者需求為中心，由鏈上各環節企業共同構成的戰略聯盟。實質上，農產品供應鏈不僅是一條連接供應商、生產者到顧客的產品物料鏈，而且還是一條在供應鏈上因加工、包裝、運輸等過程而增加農產品價值的增值鏈。在國外，農產品供應鏈被形象的比喻為 “種子一食品”，在我國則通常被稱之為 “田頭一餐桌”。供應鏈上下游的交易貫穿了整個農產品供應鏈，它影響著整個供應鏈的效率。

1.2 農產品供應鏈的特點

由于農產品自身以及農產品供應鏈參與主體的特點，使得農產品供應鏈具有鮮明的特點。眾所周知，農產品具有周期性、時效性等特點，而農產品的供應商是 “千家萬戶”的農戶，作為供應商的農民是自然人，而不是一般的企業法人，即便合作社也是如此，其前端也是農民，這是中國農業的特點。因此與工業品供應鏈相比，農產品供應鏈的特點主要體現在以下幾方面：（1）農產品供應鏈上下游節點企業差距較大，穩定性差； （2）農產品供應鏈季節性、周期性特征顯著； （3）農產品供應鏈上的節點企業的資產專用性高； （4）農產品市場不確定性較大； （5）農產品供應鏈受外界因素影響大； （6）農產品供應鏈對物流要求較高等特點。這些特點都決定了農產品供應鏈的復雜和管理的困難。

一般而言，農產品的生產、流通由農產品產前-信息指導和產品規劃、產中-田間管理、產后-產品標準化處理加工以及食品加工、流通、消費等不同的環節和組織載體構成。在每一類農產品供應鏈的構建過程中，總有一個企業或一類企業 （生產商、供應商、銷售商或中介組織）是供應鏈運行中的主導力量，它們對供應鏈的各環節影響最大。這個主導力量就是供應鏈中的核心企業。農產品供應鏈中的核心企業可以是農產品加工企業，也可以是購銷企業或零售企業。

表1 農產品供應鏈企業信任選擇的博弈矩陣

表2 農產品供應鏈合作過程中的信任博弈矩陣

表3 懲罰機制下的農產品供應鏈信任博弈矩陣

2 農產品供應鏈的信任博弈分析

信任在農產品供應鏈協調中起到的主要是軟約束的作用。農產品供應鏈是一個復雜巨大的系統，信息的不完全、不對稱、高度不確定性等使得鏈上各個環節的銜接與協調即非常重要又十分困難，就需要信任來協調和保障供應鏈的正常運轉。

2.1 基于納什均衡理論的農產品供應鏈信任博弈分析

農產品供應鏈企業在合作過程中的博弈行為可分為信任和不信任。信任是指博弈方完全按照已簽訂的有關協議進行，在以后的合作中充分相信對方的履約行為，這種選擇可以使利益最大化。不信任是指博弈一方對對方履行協議的意愿和行為表示懷疑，從而違約中斷供應鏈。

根據博弈理論，我們以 “公司＋農戶”形式的農產品供應鏈為例，以農戶與加工企業為分析對象進行博弈分析。假設農戶和加工企業是博弈雙方，他們之間的博弈方式分為信任和不信任。這兩種策略對應的收益情況如表1所示。由表1可看出，雙方最理想的選擇應都為選擇信任對方，此時雙方獲得的利益均為8，但雙方從自身利益出發陷入了 “囚徒困境”之中。即對于農戶而言，如果加工企業在合作中采取信任態度，農戶獲得的利益將分別為8、12，按照利益最大化原則，農戶會選擇利益為12的策略，即不信任對方；如果加工企業采取不信任的態度，那么農戶獲得的利益分別為2、4，同樣按照利益最大化原則，農戶會選擇利益為4的策略，即不信任對方。因此可見，無論加工企業選擇何種策略，農戶的理性選擇都是不信任對方的策略。同理，加工企業也會選擇不信任對方的策略。因而該博弈的納什均衡解為 （不信任，不信任）。

由此可見，在一次合作中，農戶和公司均采取不信任時達到納什均衡，此時雙方得益各為4，并沒達到帕累托最優。博弈組合 （信任，信任）才是帕累托最優，該結果優于 （不信任，不信任）的結果，但博弈組合 （信任，信任）在策略上是不穩定的。若加工企業認為農戶會選擇信任，則加工企業選擇不信任的可能性很大，反之亦然。這反映出個人理性和集體理性是相互沖突的，在一次囚徒困境博弈中，不可能產生相互信任，納什均衡并不一定導致帕累托最優。

因此，我們會發現：企業的收益不僅取決于他自己的行為，還取決于與之交易的另一企業的行為。值得注意的是，在農產品供應鏈企業合作過程中，核心企業對節點企業進行的選擇，所進行的是一次性靜態博弈，而在維持農產供應鏈企業合作關系的過程中往往進行的是重復博弈，下面再對重復博弈做簡要分析。

2.2 維持農產品供應鏈企業合作關系的信任博弈分析

在農產品供應鏈合作過程中的信任博弈，是長期動態博弈下的結果。

為分析方便，我們假定博弈雙方勢力相等。在農產品供應鏈形成后，非信任行為會使違約一方單方面獲得一定的收益A。同時另一方會遭受到一定的損失B。此博弈矩陣雙方若都選擇信任，并維持合作關系，博弈結果就是雙方各得受益為X。當農產品供應鏈瓦解后，雙方只能獲得C C＜()X 的收益， 其中X+A＞C＞X-B。 由此建立博弈矩陣如表2所示。

如果兩者需要進行長期合作的話，這個結果存在著帕累托改進的可能，因為選擇不信任，雙方將損失比不信任所獲暫時利益大得多的長遠利益。在無限重復博弈的情況下，只要博弈次數足夠大，對于解決 “囚徒困境”問題就具有一定效果。但企業壽命有長有短，若企業壽命小于合作契約約定時間，無限重復博弈的次數就會達不到要求，這將導致部分企業會有投機行為。

為降低機會主義風險必須引入違約懲罰的協議約束，也就是通過改變支付影響博弈方的策略選擇，其博弈的收益矩陣變化如表3所示。

其中Y表示當博弈的某一方發生非信任行為時，必須支付Y的違約金給另一方，通過提高協議的違約成本來限制其機會主義。當Y＞A時，博弈矩陣中 （信任，信任）的策略組合是唯一的納什均衡解，也是雙方的最優解，因此是穩定的。當然這樣的條約約束并不能杜絕機會主義的產生，還需要企業信用機制等配合行使，才能達到預期的效果。

供應鏈核心企業與伙伴企業合作過程是重復性博弈的過程，合作伙伴實力均衡的供應鏈經常出現動蕩現象，主要是整個鏈條對機會主義防范不力的結果。在核心企業和合作伙伴不平等的供應鏈中，合作伙伴雖然比核心企業獲得的收益少且受其約束，但其選擇合作會比單獨發展收益增加，違約代價巨大。因此，具有核心企業存在的供應鏈合作關系是最穩定的供應鏈。

3 農產品供應鏈的信任機制及其作用

農產品供應鏈信任機制是農產品供應鏈合作的基礎，是保障農產品供應鏈的Win-Win的協同效應的必要途徑，直接影響農產品供應鏈成敗與否。它具有以下作用：

（1）降低交易成本、改善交易績效。農產品供應鏈是由信任所支撐的自發的組織結構，信任不僅僅是交易的潤滑劑，而且是交易的核心。信任機制的建立有效減少猜測、談判以及不必要的摩擦與矛盾，并減少由此引起的成本，可以更快、更經濟地提高農產品供應鏈合作績效。

（2）督促節點成員自動履約。農產品供應鏈信任機制可以有效地規避了合同控制這種強制性機制所不能完全消除的合作風險，在交易關系中以自我約束的力量，使得農產品供應鏈成員機會主義行為大大減少。同時還有助于提高成員間合作的信心，并促進成員間的自愿合作行為，從而提高農產品供應鏈的合作績效。

（3）維系和促進節點成員間合作。農產品供應鏈節點中成員間信任機制的建立是保證供應鏈良好運作的充分必要條件和關鍵環節。在農產品供應鏈節點成員間的結構、組織和文化甚至地域等方面都存在差異的情況下，信任機制可維系和促進農產品供應鏈間的合作，還可以促進節點企業在緊急情況下提供幫助、實現風險共擔等，進一步增強企業間的相互了解與信任。

（4）保證供應鏈的快速反應。一方面，信任機制可以保障節點企業遵守合約，按照約定的價格、時間交貨、付款，保持一貫的高質量，保證供應鏈的快速反應。同時，信任機制還可以實現合作的靈活性，如在合作雙方準備交換商業信息、承諾非正式的理解、準備在任何時候商定新的合作內容。這可以減少企業在應付突發事件中的相互推諉，進而減少企業在處理未預見的偶發事件中的時間、人力、物力、財力等成本，有助于供應鏈快速反應的實現。

4 建立農產品供應鏈信任機制的思路

由以上分析可以看出，農產品供應鏈節點企業間的相互信任，可以降低合作成本，提高反應速度，使供應鏈整體利益實現最大化，進而提高各節點企業的利益水平。因此信任機制的建立是農產品供應鏈有效運行的必要保障。建立信任機制應從以下思路入手：

4.1 建立長期合作關系

提高長期合作的期望，可以減少短期行為。農產品供應鏈節點企業作為有限理性的博弈方，需要經過一個較長期的進化過程，才能找到最佳策略。在多次甚至無限次重復博弈的情況中，企業會更關注合作的長遠利益，而不是短期一次性投機活動所帶來的好處。因此，建立長期合作關系，企業就更有可能放棄眼前短期利益誘惑，提升彼此間會信任程度。同時，長期的合作，可以增加節點企業的互相了解，增進彼此合作的默契程度，降低供應鏈聯盟內部的信息不對稱性，有效提升供應鏈節點企業之間的信任程度。

4.2 合理分配供應鏈利益、有效共享信息、共同分擔供應鏈風險

農產品供應鏈節點企業參與到供應鏈的初衷是為了提升競爭力從而獲得更高的收益，因此要想建立有效的信任機制，離不開對供應鏈上利益的合理分配、信息的有效共享以及風險的分擔。利益的合理分配是最直接的手段，利益得到保障必然會加強企業間的信任；信息的有效共享可以使節點企業更了解供應鏈上前端和后端的供求信息，從而做出更科學合理的決策，提高自身的利益，從而也加強彼此間的信任；對風險的分擔可以在合作伙伴的幫助下，降低甚至規避可能遭受的損失，可以堅定節點企業合作的信心，有助于提高節點企業相互的信任程度，最終提升整個供應鏈的競爭實力。

4.3 提高非信任行為成本與信任收益

信任收益是企業選擇信任與否的基礎因素。因此要加強企業間信任必須增加信任收益或者是提高非信任行為成本。農產品供應鏈成員選擇信任行為時的預期收益與其選擇非信任行為時的預期收益是企業選擇信任與否的關鍵因素。比如可以借助信任保證金、制造沉沒成本、增加信息透明度、規范合同等形式提升企業非信任行為的成本，加大對欺詐行為方的打擊力度，增加欺詐者的成本，并對采取信任策略的企業給予支持和鼓勵，才能激勵企業選擇信任策略。

需要注意的是，在農產品供應鏈信任機制建立及運行過程中，核心企業的作用是至關重要的。這是由于在供應鏈上，核心企業具有相對強勢的地位，它對其他成員具有較大約束與制約力。因此信任機制的制定者和監督者應以核心企業為主，但在機制制定過程中應以民主的、公開的方式使成員盡可能參與進來，使機制的制定更具有群體決策性，同時兼顧各方面利益。另一方面還要委托供應鏈外部機構來監督和約束核心企業的行為，以保障機制的有效運行，使其他成員企業不會由于處于弱勢地位而受到利益上的損害。

[1] 許淑君，馬士華.供應鏈企業間的信任機制研究[J].工業工程與管理，2000(5):5-8.

[2] 李長江,等.供應鏈節點企業間的信任及實現機制[J].工業工程與管理，2005(2):89-91,96.

[3] 趙陽.論農產品供應鏈合作伙伴信任機制的建立[J].商業經濟，2009(3):113-114.

Study on Trust Mechanism of Agri-production Supply Chain and its Establishment on Based of Game Analysis

TANG Xiao-dan (Inner Mongolia Finance and Economics College,Hohhot 010070,China)

The trust mechanism is the base and the support in cooperation of agri-production supply chain.It affects directly preferment of supply chain.Begins with the concept and the feature and the structure of agri-production supply chain,and made game analysis for the trust in SC.Then the paper draws a conclusion that the Pareto sub-optimal will happen in the game of selecting of partner,and in the long term cooperation,it will be improved,when the punishment mechanism is established the Pareto Optimum will come out.On these bases,gives some advices on how to establish the trust mechanism of agri-production supply chain.

agri-production supply chain;Game;trust mechanism

F304.3

A

1002-3100(2010)09-0103-03

2010-06-13

湯曉丹（1979-），女，遼寧沈陽人，內蒙古財經學院商務學院物流管理系，副主任，講師，碩士，研究方向：物流管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