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種貴重及大宗常用藥材品種的市場流通現狀調查△

周華蓉，王昌華，劉翔，秦松云，楊大堅，徐宏喜，肖小河，鐘國躍*

（1.重慶市中藥研究院，重慶 400065；2.香港賽馬會中藥研究院，香港；3.解放軍第三○二醫院全軍中藥研究所，北京 100039）

專稿

30種貴重及大宗常用藥材品種的市場流通現狀調查△

周華蓉1，王昌華1，劉翔1，秦松云1，楊大堅1，徐宏喜2，肖小河3，鐘國躍1*

（1.重慶市中藥研究院，重慶 400065；2.香港賽馬會中藥研究院，香港；3.解放軍第三○二醫院全軍中藥研究所，北京 100039）

對30種貴重及大宗常用藥材品種的市場流通現狀進行了調查、收集藥材樣品和基源鑒定，結果表明，在收集的1 353份樣品中，偽品、摻偽品和混淆品約占16%；指出目前藥材市場流通環節中普遍存在的問題，提出加強藥材市場流通環節管理的建議。

中藥材；市場流通；現狀調查；管理對策

“安全、有效、質量穩定可控”是現代社會對藥物的最基本和最根本的要求。藥材（原藥材）作為中藥飲片和中成藥的生產原料，其質量的優劣無疑是影響中藥飲片和中成藥質量的最重要因素。由于藥材主要來自于天然產物，其質量受到基源物種、產地、栽培技術、采收季節、產地初加工、貯藏運輸等多方面因素和多個環節的影響，控制藥材生產環節是保障藥材質量的根本和有效的途徑。而就現狀而言，中藥飲片和中成藥的生產已基本實現專業化生產，除少數企業建立有部分藥材品種（以栽培品種為主）的生產基地外，多數企業的原料藥材都主要直接購自于藥材市場或農貿市場（組織產地收購），也即中藥飲片和中成藥生產企業已基本與原藥材生產環節脫節，其結果是企業在原藥材質量控制上的主動控制能力減弱，而成為主要依靠有關標準進行檢驗的被動控制。另一方面，自20世紀80年代起，國家開放藥材市場，中藥材由過去的各級中藥材公司統購統銷轉變為市場自由經營，這對促進中藥材的生產、經營和流通起到了積極的作用，但同時也帶來了藥材品種與產地混亂、產地加工與商品規格等級不規范、質量良莠不齊、難以專業化監管等諸多問題。近10多年國家對藥品生產、經營陸續實施了GAP、GMP、GSP等規范管理，但如何加強藥材市場的監管以從源頭上、全環節保證藥材、中藥飲片及中成藥的質量已成為一個突出的問題，受到了國家和社會的廣泛關注。在市場經濟的大環境下，出現真偽優劣混亂情況的中藥材品種，常見的主要包括價格較高的貴重品種、市場需求量較大而易銷售的大宗品種、資源較為緊缺的品種、以野生藥材來源為主且產地較多或僅區域性產出的特色品種等幾類。鑒于此，筆者以部分貴重、大宗常用或特色中藥材品種為對象，對全國各大藥材市場和主要產地的生產流通狀況進行了調研，以期為國家有關部門加強對中藥材的生產和市場監管，以及企業的原料藥材采購和質量控制提供參考。

1 調查方法與內容

1.1 調查對象

包括貴重藥材和大宗常用藥材品種共計30種，見表1。

1.2 調查區域

通過查閱相關文獻，分析掌握各品種藥材主要產區及該區域內分布的中藥材專業市場狀況，確定各品種擬重點調查的市場，共計調查了安徽亳州、江西樟樹、廣西玉林、成都荷花池、昆明菊花、重慶絀綺門、重慶萬州、湖北蘄春、河北安國、陜西漢中與西安萬壽路、廣州清平、湖南廉橋、浙江磐安等大型綜合性藥材專業市場，以及遼寧西豐（鹿茸）、吉林撫松萬良（人參）、廣西合浦和浙江山下湖（珍珠）、云南文山（三七）、重慶石柱（黃連）等單品種專營市場；對于一些產地比較特殊或市場流通較少的品種，如產于高原的冬蟲夏草、雪蓮花、紅景天，還對西藏、青海等地的地方土特產門市部進行了調查；對于一些多基源的品種、具有傳統道地產區且產量大的品種，還對道地產區進行了調查，如湖北恩施板橋、甘肅岷縣、重慶巫溪（黨參），云南龍陵、貴州赤水（石斛），廣西防城（肉桂），山西渾源、四川理塘（黃芪類）等（關于生產狀況的調查結果將另文報道）。

1.3 調查科目

包括藥材的商品名稱、商品規格與等級、進貨渠道、產地來源及產出日期（批次）等信息、假冒偽劣品、主流商品規格的價格趨勢、供銷狀況、流通環節的貯藏及市場管理狀況等。

1.4 樣品收集與基源鑒定

在市場調查時同時收集各品種市場商品樣品（包括假冒偽劣品），進行基源鑒定（在產地調查中盡可能收集原產地樣品，以供市場商品基源鑒定時對照）。

2 調查結果

調查中共收集到30個品種的樣品（包括市場商品樣品和原產地樣品）1 353份，經基源鑒定包括正品（以《中國藥典》和地方藥材標準收載的基源為準）1 131份、摻偽品148份（包括偽品和摻雜品）、混淆品74份（指不同品種或商品規格之間的混淆或冒充品），涉及到123種以上物種（部分偽品和摻雜品難以鑒定到種）。市場商品及部分原產地藥材樣品收集、基源鑒定結果見表1。其中，如冬蟲夏草因價格昂貴，僅重點收集了摻偽品、混淆品。

表1 30種貴重及大宗常用中藥材市場商品樣品及原產地樣品基源鑒定結果

藥材名稱樣品及其基源（來源）正品／份基源*摻偽品／份［1］基源混淆品／份［2］來源*規格產地川貝母23川貝母Fritillaria cirrhosa；暗紫貝母F.unibracteata；梭砂貝母F.delavayi；甘肅貝母F.przewalskii 4麗江山慈姑Iphigenia indica；光慈姑Tulipa edulis；土貝母Bolbostemma paniculatum；新疆貝母F.walujewii 24浙貝母F.thunbergii*；平貝母F.ussuriensis*；伊貝母F.pallidiflora*商品按大小、性狀分松貝、青貝、爐貝。但常混雜四川，云南，西藏，青海，新疆，吉林，遼寧，安徽，黑龍江，浙江西紅花20番紅花Crocus sativus沉香30白木香Aquilaria sinensis；沉香Aquilaria agallacha*肉桂43肉桂Cinnamomum cassia 14玉蜀黍Zea mays及其他植物的花柱、花絲染色10樟樹Cinnamomum campora的腐材，楠木類、松木類（Pinus sp.）的木材染色4大葉清華桂C.cassia var. macrophyllum及樟科植物0－統貨，盒裝（分級），把紅花0－統貨，個子貨，板頭，片塊貨，野生，人工造香？0－板桂，桂通，油桂通，企邊桂，刮皮，原皮，官桂，桂碎，桂心，桂心條上海，浙江（建德），安徽，河北，江西，廣西，四川，西藏，新疆，伊朗，印度云南（西雙版納，勐海），海南（屯昌，廣東，廣西，越南廣西（東興，防城），云南，四川，福建，臺灣，越南石斛49鼓槌石斛Dendrobium chrysotoxum；金釵石斛D.nobile；流蘇石斛D.fimbriatum；鐵皮石斛D.officinale等22種石斛屬植物7狹葉帶唇蘭Tainia angustifolia；帶唇蘭T.dunnii；貝母蘭Coelogne corymbosa；同色金石斛Flickingeria concolor；滇金石斛F.albopurpurea；云南石仙桃Pholidota yunnanensis；不明植物0－統貨，銅皮楓斗，蟲草楓斗；水草楓斗；串珠楓斗；紫皮楓斗云南（馬關、西雙版納、潞西市、畹町、龍陵、德宏），貴州（赤水），重慶（江北），陜西，緬甸血竭34麒麟竭Daemonorops draco；柬埔寨龍血樹Dracaena cambodiana*；劍葉龍血樹D.cochinchinensis*杜仲50杜仲Eucommia ulmoides 0－0－原藥材，盒裝，散裝，聽裝，粉末0－0－中板，薄板，厚塊，碎塊，枝皮，刮皮杜仲，絲云南（個舊，景洪，西雙版納，普洱，昆明，大觀），廣西，廣東，湖南（常德），老撾，印度，印度尼西亞陜西（紫陽，榨水，漢陰，嵐皋），湖北（來鳳，利川），重慶（黔江，巫溪，萬州，奉節），四川（合江，雅安，峨眉，滎經，萬源），湖南（龍山，新寧，洞口，安化），貴州，浙江（磐安）肉蓯蓉43肉蓯蓉Cistanche deserticola；管花肉蓯蓉C.tubulosa；鹽生肉蓯蓉Cistanche salsa*2？1鎖陽Cynomorium songaricum（鎖陽）鹽蓯蓉，淡蓯蓉，統貨，1～3級？內蒙，新疆，甘肅，青海，寧夏

藥材名稱樣品及其基源（來源）正品／份基源*摻偽品／份［1］基源混淆品／份［2］來源*規格產地黃芪25蒙古黃芪Astragalus membranaceus var.mongholicus 2黃芪屬植物Astragalus sp.；巖黃芪屬植物Hedysarum sp.15梭果黃芪A.ernestii*；金翼黃芪A.chrysopterus*；多序巖黃芪Hedysarum polybotrys*大條，中條，小條，統貨，特級、1～3級山西（渾源），甘肅（岷縣，宕昌，渭源），青海，內蒙古，河北，四川（甘孜，理塘）黃連47黃連Coptis chinensis；三角葉黃連C.deltoidea；云連C.teeta 0－0－統貨，單枝連，分級重慶（石柱、開縣、黔江），四川（峨眉、雅安、洪雅、大邑、彭州、雷波），湖北（利川、竹溪），湖南（龍山），陜西（鎮坪），云南（福貢）當歸34當歸Angelica sinensis 2東當歸Angelica acutiloba 2重齒毛當歸A.pubescens f.biserrata*（獨活）按頭·（kg）－1分為特級、1～3級，統貨，歸尾，歸頭甘肅（岷縣、宕昌、武都、寧強、梅川），四川（寶興、漢源），重慶（城口、巫溪），云南、貴州黨參41黨參Codonopsis pilosula；素花黨參C.pilosula var.modesta；川黨參C.tangshen枸杞子43寧夏枸杞Lycium barbarum 0－0－分為川黨、文黨、白條黨、板黨幾類，1～4級和統貨0－0－貢果，特級，1～3級［以粒·（50g）－1分級］甘肅（文縣、宕昌、隴西、渭源、梅川），重慶（巫溪、城口、奉節），湖北（恩施、利川、竹溪）寧夏、新疆、青海、河北、內蒙古統貨，1～3級新疆，四川（阿壩、甘孜、理塘、康定、道孚），西藏（林芝、昌都、工布江達、波密、左貢），青海，甘肅紅景天31大花紅景天Rhodiola crenulata天山雪蓮38天山雪蓮Saussurea involucrata；4鼠麴雪蓮花S.gnaphaloides 19水母雪蓮花S.medusa*；綿頭雪蓮花S.laniceps*8長鞭紅景天R.fastigiata；云南紅景天R.yunnanensis；2四裂紅景天R.quadrifida*；小叢紅景天R.dumulosa*統貨，刮皮一、二、三級西藏（八宿、林芝、工布江達、左貢、日喀則、拉薩），四川，云南蛤蚧42蛤蚧Gekko gecko 0－0－成對，分大、中、小條，長8～14cm廣西，廣東，福建，印尼，泰國，越南海馬29刺海馬Hippocampus histrix；三斑海馬H.trimaculatus；小海馬H.japonicus；大海馬H.kuda；線紋海馬H.kelloggi 8在頭部、腹部等填充有水泥、樹脂，或摻雜有食鹽、魚粉、泥沙等雜物0－統貨，按g／支分級福建，廣東，浙江，越南，泰國，印尼，菲律賓海龍33刁海龍Solenognathus hardwickii；擬海龍Syngnathoides biaculeatus；尖海龍Syngnathus acus；粗吻海龍Trachyrhamphus serratus*；6吻海龍Yozia bicoarctatus 0－統貨廣東（汕頭），廣西（北海，湛江），福建，海南，山東，越南

注：（1）*：正品指《中國藥典》收載的品種基源，或其他地方標準等收載的同類藥材（藥材名稱相同）品種的基源；（2）［1］摻偽品：指偽品或摻雜有其他非藥用的雜質；［2］混淆品：指其他藥用品種在名稱或基源上混淆；（3）？：指實際調查中經營者不能明確；（4）－：指沒有發現偽品或混淆品。

3 討論

3.1 品種的真偽優劣混亂狀況

從表1可見，本次調查收集的各品種共計1 353份樣品中，摻偽品和混淆品約占16%，就其特點和原因分析如下。

3.1.1 正品 偽品或混淆品較少的品種主要系以人工種植養殖或形態特征明顯的品種，如人參、西洋參、三七、黃連、黨參、全蝎、蛤蚧、枸杞子、珍珠、當歸、天麻、杜仲、肉蓯蓉等，這些品種由于已有較長的種養殖歷史和較大的產量，其基源、產地加工技術相對固定，在產量、商品藥材形態與質量、規格方面已較穩定，因而不易偽冒、混淆。這種現象也提示，逐步擴大種植養殖藥材的品種與產量，將是杜絕偽冒藥材、保證藥材品種和質量、保障供給的最根本的途徑。

3.1.2 偽品和摻偽品 主要有3種形式，一是以非法定品種偽充正品，如價格昂貴的冬蟲夏草、石斛、川貝母、天麻、沉香、肉桂、靈芝、阿膠、鹿鞭等；二是造假或摻偽，主要出現于形態鑒別較為困難的品種，如西紅花、冬蟲夏草、川貝母（以浙貝和其他貝母屬植物的幼小鱗莖冒充“松貝”）、石斛、沉香、鹿鞭、蟾酥、海馬、阿膠等；三是品種名稱上的混亂或地方用藥習慣差異導致的摻偽，如冬蟲夏草，《中國藥典》規定“冬蟲夏草”為冬蟲夏草Cordyceps sinensis（真菌）寄生于蝙蝠蛾科昆蟲幼蟲上的子座和幼蟲尸體的復合體，而在生物學上“蟲草”是一個廣義的概念，泛指寄生于昆蟲體上生長發育（可形成子座與蟲體的復合體）的一大類真菌，所以偽品中的亞香棒蟲草C.hawkesii、新疆蟲草C.gracilis、分枝蟲草C.ramose等雖然都屬真菌概念上的“蟲草”，但從藥品管理法規上來說，并非特指的“冬蟲夏草”，這種概念上的混淆，也導致了市場上的冬蟲夏草的摻偽。又如黃芪、雪蓮類、肉桂的偽品則可能是由于產地較多，導致地方襲用品（非法定的）混入正品中。

3.1.3 混淆品 主要有兩種情況，一是以地方標準等收載的類似品種與《中國藥典》收載品種混同銷售，如以《四川省中草藥標準》和《青海省藥品標準》中收載的梭果黃芪A.ernesti和金翼黃芪A.chrysopterus混入黃芪，以《甘肅省中藥材質量標準》中收載的四裂紅景天R.quadrifida和小叢紅景天R.dumulosa混作紅景天，以《部頒藏藥標準》、《藏藥標準》、《四川省中草藥標準》、《青海省藥品標準》和《甘肅省中藥材質量標準》中收載的水母雪蓮花S.medusa（藥材名：水母雪蓮花）和綿頭雪蓮花S.laniceps（藥材名：雪蓮花）混作天山雪蓮花等；二是與其他品種混淆，如人參混作西洋參，多序巖黃芪Hedysarum polybotrys（《中國藥典》收載為“紅芪”）作黃芪，重齒毛當歸A.pubescens f.biserrata（《中國藥典》收載的“獨活”）混作當歸，鎖陽Cynomorium songaricum混作肉蓯蓉等。雖然這些混淆品也系法定的藥材，但應作不同藥材使用。

3.2 藥材商品規格、等級混亂，缺乏劃分標準

根據市場調查的實際情況，除少數品種有傳統上的商品規格名稱區分，如鹿茸、川貝母、蛤蚧、冬蟲夏草、三七、肉桂等，多數藥材市場上的品種并沒有明確而嚴格的商品規格劃分，多數為“統貨”。在商品等級劃分上同樣如此，雖然有一些約定成俗的“特級”、“一級”、“二級”的劃分，但其劃分也并無一定的標準，多是由經銷商自行依據“大小”、“形態”、“色澤”等進行粗略的劃分。如冬蟲夏草多以“條·kg－1”為依據，從4 000條·kg－1起劃分規格等級，大于4 000條·kg－1者則稱“統貨”，蛤蚧、三七、當歸、珍珠、黃芪、枸杞子也基本如此。由于中藥材主要來自于天然產物，形態多樣，目前中藥材根據所含活性成分的質量評價體系也遠未完善（這種評價在市場交易過程中也難以實現質量控制），傳統上根據藥材的性狀、產地等特征劃分藥材商品規格和等級以區分藥材質量，既有長期實踐經驗的積累，也是一種有效的方法。在過去，中藥材由中藥材公司統購統銷時期，尚能較好地保持藥材商品規格與等級劃分的基本一致和穩定，但在目前由市場自由流通的情況下，藥材商品規格和等級劃分已逐漸趨于無序狀態，這種狀況應當引起重視。

3.3 藥材的產地、生產日期、流通狀況不明

在市場調查中發現，除一些經過特定的加工、包裝成型的品種，如阿膠、血竭、枸杞子、蟾酥外，多數品種在市場的標示牌上無明確的產地來源標識，而關于產出日期則完全沒有。詢問經銷人員也常不清楚，事實上，除少數產地相對固定且產量大的品種（如黃連、黃芪、人參、海馬等）外，多數品種也是在各大藥材市場上相互調貨，經過多次流通，其產地和產出時期也難以追蹤溯源了。加之有相當一部分藥材經營人員并無中藥知識的專業背景，對中藥材產地、基源、加工等在質量控制上的重要性不甚了解，對藥材的產地也易忽視（甚至標示牌的藥材名稱的錯別字也隨處可見）。即使標示牌上注明了產地，或經營人員回答了產地，也不能提供任何證據證明屬實。由于產地與藥材的基源和質量密切相關，這種“產地不明”的藥材顯然給中藥飲片和中成藥生產企業保證原料藥材和中藥飲片、中成藥的質量帶來了極大的困難。

3.4 藥材貯藏缺乏管理、包裝不規范

關于藥材在市場流通期間的貯藏管理，目前并無任何明確的規定，幾乎所有的藥材市場上一般是在門市或攤位上展示部分藥材樣品，而批量藥材則是由經營者自行貯藏，或放置在門市或攤點，或另行貯藏于市場內或市場外的一般性倉庫中。在包裝上，除少數貴重或體積較小的藥材品種（如人參、血竭、阿膠等）有紙箱或其他容器包裝外，絕大多數品種均是麻袋或編織袋包裝。藥材貯藏過程中的防蟲、防霉變、防潮、防灰塵雜物等的污染，無疑對藥材的質量有著顯著的影響。就實際情況而言，藥材在產出到加工成為中藥飲片和中成藥期間，可能在藥材市場流通環節上貯藏時間最長，藥材市場上這種如同“初級農產品”樣的包裝和隨意貯藏，顯然是對藥材倉貯管理的最大缺失，對藥材流通期間的質量下降存在著潛在的威脅。

4 加強中藥材市場流通環節監管的建議

4.1 對藥材專業市場的經營者實行執業資質管理

目前的藥材市場雖說稱之為“中藥材專業市場”，但事實上仍是一種特定的“農產品”市場，缺乏任何專業化的管理，經營人員也有相當部分為非中藥專業人員，這是造成上述問題存在的兩大重要原因，要改變這種狀況也必須從藥材專業性質的角度加強對市場和經營人員的管理。目前我國對中藥飲片、中成藥的生產和經營企業已實行了以GMP、GSP為標志的生產經營資質管理（包括對從業人員的資質要求），GAP的實施也為今后中藥材生產的資質管理奠定了基礎，隨著今后對中成藥生產的原料藥材的要求逐漸加強，事實上GAP認證也將成為藥材的市場準入資質。針對中藥材市場的這種情況，可借鑒對中藥飲片和中成藥生產企業的管理方式，從要求市場藥材經營實體須配備具有執業藥師資格的人員的角度給予管理，以提高其專業化經營水平。

4.2 加強對流通期間藥材的信息管理

如前所述，市場流通中藥材的“產地”來源不明是在各市場、各品種中普遍存在的現象。對此，一方面可以從藥材品種本身建立藥材的“身份證”管理制度，即要求藥材必須有關于其基源、產地、產出日期、批次等的“身份信息”，以作為能對藥材品質作出初步判斷的依據；另一方面應要求經銷商在藥材進貨時向生產者索取“身份信息”，并開始對藥材的來源渠道、流通情況建立藥材的“流通檔案”，在市場銷售時為采購者提供藥材的“身份信息”和“流通檔案”，如此以保證藥材能追蹤溯源。實現這種管理，還需藥材產地的地方藥品監管部門和藥材生產基地或藥農共同努力。

4.3 加強藥材專業市場自身的規范化和專業化管理

國家有關部門曾對全國各地規模較大的藥材專業市場進行過審批管理，但在獲得相應許可后，目前藥材市場自身的管理基本上仍屬于一般性的農貿市場性質的粗放管理，與藥材特殊性質相符合的專業性管理明顯不足。針對現狀可從如下3個方面推進其規范化和專業化管理。一是在市場所在地的藥品監管部門的指導和參與下，進一步加強對藥材質量的抽檢，包括對藥材“身份信息”和“流通檔案”、執業人員資質等的核查，在此基礎上建立該市場的有關經營者、藥材品種、質量狀況、流通狀況的綜合信息庫和信息發布網絡，形成網絡化管理，既督促強化經營者的藥材專業化經營、質量品牌意識，也為采購者提供良好的信息服務；二是規范市場標示管理，統一制作門市、攤位上使用的標示牌，包括品名、基源、規格、產地、產期（批號）、來源（進貨的供貨方）、包裝等信息；三是加強硬件建設管理，由市場建立統一規范的倉貯設施，為經營者提供倉貯服務，彌補從原藥材到中藥飲片、中成藥期間的倉貯管理缺失，以提高藥材在市場流通期間的質量保障能力。

4.4 加強藥材商品規格等級標準的研究制定

如前所述，藥材商品規格等級在藥材的市場流通期間的質量鑒別上具有重要的作用，目前市場藥材商品規格、等級混亂，與缺乏統一的藥材商品規格、等級評價標準和相關基礎研究不足密切相關。加強藥材商品規格和等級標準的制定，不僅是有效實施藥材市場流通環節的藥材“身份證”管理的基礎，同時對于促進藥材生產、產地加工技術的進步、保障中藥飲片和中成藥的質量管理也具有積極的意義。目前國家中醫藥管理局已啟動資助了冬蟲夏草、丹皮、大黃等品種的商品規格制定研究，但還有待進一步加強。

國家中醫藥管理局中醫藥行業科研專項項目——我國20種重要道地藥材的形成模式、商品規格及其行業標準的研究（200807020）；香港賽馬會中藥研究院資助項目——名貴中藥材鑒別研究（JCICM-1-5-07）

*鐘國躍，E-mail：zgy001＠yahoo.c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