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曹行中學 薛魯光
先生來了,在百草園和何首烏的藤架旁。豎著劍眉、飄著長衫、叼著煙斗,圍著當年的閏土、豆腐西施,講那紹興烏篷船的往事。
往事依舊,纏綿悠久,要離開故鄉是不可能的,因為同胞情深。只是在懷念柔石的小說、瞿秋白的散文以及聽馮雪峰講那陜北的故事。灰暗的藤椅上,坐著日本的好友,僅一面之交的售票員,那帶體溫的兩枚銀元。是啊,讓鐵流沖去茫茫黑暗,讓苦難化作酒液流淌,讓警鐘招回近似麻木的魂靈。我不需要什么懺悔!即便來自角隅的子彈。我故鄉的覆盆子啊,我故鄉流連的石井蘭。對不起了,那窮首衣冠的園丁,都怨我沒把細節釋然,讓石井蘭是井是植的爭論持續不休。
悵惘、惆悵、彷徨,化作滿地的野草焚燒;期望、熱盼、升騰,化作犀利的匕首,擲向那魯四老爺驕橫的淵源,那孔乙己穿長衫的潦倒,以及那捐門檻的祥林嫂的呢喃。毛先生的主義,乃中國未來的希望。就像地下的野草,帶著活棺材熊熊燃燒,將劣根斫去,將民眾喚起,將歷史還原。在先生故鄉徜徉,巨人骨子里的傲骨歷歷再現,“人不能有傲氣,但決不能沒有傲骨”。
擲地有聲的怒吼,埋藏在5000年的社稷故土,在蒼茫中沉淀,在懸崖中回音,在沉浮中冶煉。誰說先生羸弱,橫眉冷對恐嚇的膽略,早已融化故鄉的沃土。女師大的演講,慷慨陳詞。8·13的聲援,連鑰匙亦不曾揣回。啊,56歲,還不曾退休的身軀,迎著故鄉的風鈴辛辣風趣,亮著故鄉的刀工入木三分。回眸滄海,從不缺為民請命的猛士,激揚文字,獨缺引領民族的精神先驅。以及貫穿于整個先生思想的體系,還一個封建社會的人吃人的原來面目。我們擁有先生,是上蒼于我華夏民族的恩賜。
來了,樓梯有了響動。哦,行吟的歌手.來拜訪久違的先生。
是誰,將生命的足音根植,深深根植于這片富庶的魚米之鄉?是誰,將歷史的重任義無反顧地降臨,降臨于東海岸那顆星辰?當天光初綻萬道霞光,搖櫓的水聲由近及遠。仿佛當年親率指揮吳淞江疏浚的春申君,再來回眸這片新松江的嬗變,會止不住玫瑰芬芳的呼吸……開港灌田的鄉民,魚叉總能膾制香噴噴的紅鯉。彈奏滄桑的天籟,在松江郡的演唱是那樣綿延流暢。
啊,上海之根,吳地沃壤。十年松江的足音,突破時空。俯沖心靈的和諧柔風,緊跟三百載的松江郡光澤星露的洗濯。更追隨一個甲子的申城那不平靜的歌鳴。曾幾何時,留下的風景,不只是在北宋那旮旯留下的醉白池、方塔園;留下的回憶,不只在耳熟能詳的悠悠琵琶聲中,綿延的泗涇古鎮的鄉音;留下的墨寶,不只纏繞著“三都賦”閑適的個性;佘山,那暖色畫筆熏陶浸染下,藍熒熒的篝火,燒烤著未來的饋贈;大學城萌動的綠茵,催生了顆顆飽滿的露珠,潤濕著還曾板結的土地;車墩影視樂園,還了多少少男少女們蔚藍色的美夢。藝術家的搖籃由此為原點,大鵬鳥的蒼穹由此為大圓。由點繞圓的半徑,讓多少有志者雀躍。
人們重睹上海五光十色的風情。根植生命的足音在延伸,血脈里流淌不羈的激情,松江,就像是一部古裝書。萌發的,不僅只是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