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以澄(武漢大學新聞與傳播學院教授)
楚天都市報主流化轉型,我應該算一個積極的助推者。2007年,張勤耘總編輯交給我們一個任務,為楚天都市報主流化轉型做一個課題方案研究。當時我們做了一些方案,提供了一些意見。兩年多的實踐,“楚天都市報現象”在全國傳媒界的出現,作為一個助推者,為這個成功感到高興。
記得2002年,新華社的一個聯絡員找到我談到過黨報的生存問題。2005年,我們接到教育部的一個重大課題,題目是《新聞傳媒與和諧社會進步》,做這個課題時,我們組織了一個大規模國內的調查,對新聞媒體,特別是黨報、都市報生存狀況進行調查。我們先后走訪了國內中部、東部、西部八個省市,包括北京、上海、廣西、陜西、四川、江蘇等一共八個省市區,調查了一千位在崗的廳局長、一千位在崗的傳媒人、一千位在校的大學生、一千位農民工,“四個一千”,走訪下來,普遍對黨報、都市報,尤其是對都市報生存狀況表示不滿。
不滿的其中意見主要有兩個方面:1.報紙轉型的報品下降。2.黨媒并不真正了解今天的讀者,尤其不能真正了解今天受眾的真正需求。對于如何破解,一直沒有找到好的方案,應該說楚天都市報這兩年主流化轉型的實踐給了我們一個很好的答案。這為我們國家的黨報,尤其是都市類報紙、市民類的報紙下一步怎么發展,找到一個比較好的出路和對策。
楚天都市報主流化轉型的經驗是多方面的,有兩點給我印象特別深刻,值得總結:第一,如何正確地踐行主流化轉型?他們將主流化轉型定位成五句話:科學發展觀為指導、責任擔當為使命、傳播主流價值觀、影響最廣泛人群、做社會進步的推動者。核心詞“責任擔當”這四個字,解讀主流化轉型,我認為非常到位。
近年來,傳媒業做了很多的創新、變革工作,但是對“責任擔當”如何理解需要我們每一個傳媒人很好地思考。在市場化轉型以后,媒介的責任是多方面的。不像過去媒體就只有一個責任——為黨和國家做好宣傳工作。今天的媒體責任既要考慮到社會的責任、還要考慮到自身的生存責任。媒體需要生存與發展,所以媒體需要吸引眼球、需要追求市場效應、講求經濟效益。社會責任和經濟責任到底如何處理呢?這是對傳媒人很好的考驗。現在有很多的傳媒人處理這兩個責任不是很得當,所以引起了讀者的不滿意。責任擔當的關鍵重在哪里?重在對主流價值觀的傳播、對主流文化的維護、對社會的良俗的建構上。從科學意義上來說,中國在2008年已經進入了后轉型社會,社會發展的核心趨向應該是定在公平社會上,中央推出了一系列的舉措,包括信息公開,最近又推出了處級以上干部財產公開等等一系列的方案,目的就是推動社會公平正義。誠信友愛的公平社會的建構需要依賴于傳媒責任,我們應該把責任擔當定位在這里。
楚天都市報這兩年高密度地推出了一大批感動整個社會的典型人物,包括“暴走媽媽”、荊州10·24大學生救人集體、信義兄弟、大別山師魂汪金權……不管是大密度的典型報道,還是6連號事件、武漢湖泊調查、武漢套牌黑的案件……無論是正面報道,還是輿論監督報道,背后都彰顯出了其對“責任擔當”的正確理解。
第二,主流化轉型過程中,作為都市報如何在處理好主流化轉型同時,更張揚自己報紙的特色與品牌之間的關系?如果主流化轉型就是把《楚天都市報》再辦成第二張《湖北日報》,我認為這就是失敗的。我注意到,楚天都市報在主流化轉型中,以社會新聞為主打、以市民作為自己的受眾定位,這種目標定位一直沒變。分析他們率先發現并重點報道的人物群像,從取材上來看,無論是“暴走媽媽”也好,還是“信義兄弟”也好,原始的取材都是社會新聞范疇。“信義兄弟”就是從車禍事件當中發掘社會的大愛,類似《湖北日報》這樣的黨報取材角度可能就不是這樣。作為都市類市民報紙,長處在從社會新聞里來取材。從報道內容、報道視角來說,也是貼近草根百姓的視角。楚天都市報報道的都是草根典型、平民英雄,不少報道更是傾注了百姓的情感,故事當中更多流露的是平民百姓的情感。我覺得這個做法是值得肯定與推廣的。期待有更多的媒體能夠把“楚天都市報現象”推而廣之,使中國的主流媒體不僅在中國的百姓中贏得更好的聲譽,同時也在世界上爭取中國新聞的話語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