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一期的《學習時報》刊文評析了國外對中國發展道路的十種看法:
“威脅論”,即認為中國崛起將給世界帶來威脅。它又有六種表現方式:即經濟威脅論、軍事威脅論、文化威脅論、地緣政治威脅論、政治體制威脅論、科技威脅論。近年來,此種論調雖有減弱,但仍不時出現,譬如前不久美國2009年《國家情報戰略報告》渲染中國軍事威脅論,將中國列為挑戰美利益的國家,美國國家情報高官還妄稱中國在網絡領域極具攻擊性;針對中國國外投資貿易合作范圍的不斷擴大,西方輿論將其視作“東方殖民主義”;把中國在外設立“孔子學院”的正常文化交流行為渲染為文化擴張戰略等等。
“崩潰論”,即認為中國經濟的增長是以不斷拉大的貧富差距、日益嚴重的環境污染和官員腐敗為代價的,因而是不可持續的。除了早些時候的《誰來養活中國》一書外,2002年1月,美國《中國經濟》季刊主編斯塔德維爾在《中國夢》一書中把中國經濟比喻為“一座建立在沙灘上的大廈”,他預言中國將出現大規模的政治和經濟危機。最極端的是美籍華裔律師章家敦2001年7月出版的《中國即將崩潰》一書,認為“中國現行的政治和經濟制度最多只能維持五年”。
“背離論”,即認為中國在意識形態上脫離馬克思主義、在社會制度上脫離社會主義、在對外關系中背離第三世界。它來自于傳統的馬克思主義和新馬克思主義,也來自于某些第三世界國家。這種懷疑和評判的觀點認為,隨著改革開放的不斷深入,中國在原有的馬克思主義、社會主義道路上漸行漸遠,并且也與第三世界國家相背離。
“神話論”,即認為所謂“中國奇跡”不過是一個媒體渲染出來的神話。代表性言論當推高盛(亞洲)董事總經理胡祖六在出版于2002年5月的《關于中國與世界的五大神話》,他在該報告中說:“中國的經濟增長并非前所未有,以亞太地區的標準而言也不見得特別突出。”還有論者通過考察新興國家的崛起之路后認為,中國并未打破正常的經濟增長方式,中國創造奇跡的方式,在日本和東南亞諸國也同樣創造了奇跡,在更早的荷蘭、英國與美國似乎皆是如此。
“責任論”,即認為中國作為西方大國的利益攸關方,必須承擔和發揮相應的責任。2005年9月21日,美國前副國務卿、現任世界銀行行長羅伯特·佐利克在中美關系全國委員會作了題為《中國向何處去——從正式成員到承擔責任》的演講,明確提出了“負責任的利益攸關者”的論斷。2007年3月5日,哈佛大學著名經濟學史教授丹尼·弗格森在《洛杉磯時報》上發表《買下中美國》的文章首次提出“中美國”(Chimerica)的概念。2008年夏季出版的《外交》雜志發表美國彼得森國際經濟研究所所長弗雷德·伯格斯滕的《平等的伙伴關系》一文,首次提出“G2”概念。這些概念提出后反響強烈,原因之一在于,它們的確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中美兩大經濟體之間的依存關系,但同時也應看到在其背后隱含的美國對華戰略的轉變。
“替代論”,即認為隨著以“華盛頓共識”為主導的西方自由民主模式的式微,注重獨立、創新和漸進改革的中國發展道路將成為新的普世話語。代表性觀點是“北京共識”。“北京共識”是美國高盛公司高級顧問喬舒亞·庫珀·雷默2004年5月在倫敦外交政策中心網站發表的題為《北京共識》一文率先提出的。雷默認為中國的經濟發展模式不僅適合中國,也是追求經濟增長和改善人民生活的發展中國家效仿的榜樣,“北京共識”將取代人們已廣泛不信任的“華盛頓共識”。
“階段論”,即認為中國模式具有“轉軌國家”的普遍特點,隨著中國進一步融入國際主流世界,所謂的中國模式也就消亡了。有國際輿論針對中國汶川抗震救災、北京奧運會的成功舉辦以及金融危機中一枝獨秀的表現認為,這并非中國現行社會制度優越于西方的充分依據,而是說明沿襲于計劃體制的政治運作方式,本質上是一種應對危機環境的模式,長期看,中國具有的“制度優勢”很可能是一種劣勢。還有外國輿論認為,從世界范圍看,中國的發展成績驚人,但問題也不少,與發達國家比較,中國只是處于不同的發展階段而已。
“失衡論”,即認為中國的發展表現為出口導向與內部需求、經濟增長與環境保護等一系列的失衡關系,中國模式的可持續性值得懷疑。
“對立論”,即認為中國發展道路與西方發展模式在根本上是對立的。有學者在總結和論證中國發展道路的成功之道時,為了說明中國特色社會主義體制、制度的合理性和優越性,往往把當今某些西方國家的社會制度和政治體制說得一無是處。對于美國經濟衰退可能給中國經濟帶來的影響,有觀點認為中國經濟將在不受其影響的情況下繼續保持增長態勢,即所謂“脫鉤論”。
“領導論”,即認為國力日盛的中國應確立新的國際觀,勇敢肩負起領導世界的責任。有國外學者認為,“在實際行為層面,中國實行的是‘跟著走’或者‘隨大流’的政策,因此一直處于一種被動的狀態”,要改變這種狀況,“中國可以從從前的大國崛起過程中學到很多經驗。以美國為例,美國在第一次世界大戰期間開始放棄從前的孤立主義路線,參與到國際事務中來。但如果當時沒有總統威爾遜的國際觀,美國很難很快在國際事務中扮演一個領導角色”。金融危機以來,隨著美國經濟領導力和道德影響力的急劇下降,有人主張國際社會不能沒有“領導”,因此,中國應乘勢而上,實現國際政治經濟領導權的變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