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529年10月,德國新教諸侯黑森菲利普伯爵在馬爾堡城堡主持召開了一次對基督新教事業(yè)發(fā)展有重要影響的會議。該會議旨在消除兩位宗教改革家——路德和慈溫利——在圣餐禮教義上的分歧,進而達到新教統(tǒng)一的目的。因此,這場反映了當時歐洲宗教各派力量對比的馬爾堡會議注定要成為新教事業(yè)發(fā)展的十字路口。
馬丁·路德是16世紀德國宗教改革運動的發(fā)起者,是新教路德宗的奠基人。1517年的11月1日是西方的萬圣節(jié),改革家路德就在這一天把自己的《九十五條論綱》釘在了維騰堡的萬圣教堂大門上。這一舉動迅速在歐洲掀起了一場反對羅馬天主教會統(tǒng)治的宗教革命,標志著歐洲宗教改革的開始。路德的“因信稱義”教義也由此在歐洲傳播開來。當路德在以德國北部的薩克森為中心領導宗教改革的同時,在瑞士,慈溫利以蘇黎世為中心領導著另一場宗教改革。雖然兩位改革家所主張的神學教義基本一致,但是在對圣餐禮的理解上卻存在分歧。分歧集中在如何理解“這是我的身體”這句話上。針對圣餐禮問題,從1526年到1528年,兩位改革家發(fā)表了大量小冊子進行爭論。爭論愈演愈烈,甚至可能危及到新教事業(yè)的發(fā)展。
宗教改革以來,德國分裂為兩個對立的陣營——兩派在對待宗教改革的態(tài)度上可謂針鋒相對。宗教改革派經(jīng)過斗爭,在1526年的施佩耶爾帝國議會中取得勝利。該議會通過法令,承認新教諸侯和城市有建立地方教會和變革公共禮拜儀式的合法權(quán)利。但是在1529年召開的又一次施佩耶爾帝國議會中,羅馬天主教派重占上風,德皇聲明:“根據(jù)皇帝的絕對權(quán)力”,廢除路德派據(jù)以建立其地方教會的1526年法令,規(guī)定帝國內(nèi)只可信天主教。為了表示不滿,支持路德的6位諸侯及14個自由市的代表在會上宣讀了一篇名為《抗議》的文件,自此新教派被稱作“抗議派”(Protestant)。之后,薩克森選侯區(qū)、黑森以及斯特拉斯堡、烏爾姆和紐倫堡等城市締結(jié)一項“秘密特別條約”。他們以上帝之道的名義宣誓,一旦遭到攻擊便相互保護,不論這種攻擊來自士瓦本同盟,帝國樞密院,還是皇帝本人。可以說,為了共同反對羅馬天主教派,新教諸侯和城市開始通過建立政治聯(lián)盟團結(jié)起來。
就在此時,新教諸侯黑森菲利普提出聯(lián)合兩個新教中心來壯大新教勢力的主張。因為他相信,神學上的分歧是造成新教分裂的主要原因,而路德派神學家們盲目夸大了這些分歧。因此,他希望,路德派和瑞士人能夠坐在一起,相互了解,消除神學分歧。于是他邀請路德和慈溫利來馬爾堡城堡進行會談。路德本來不愿參加會議,最后迫于外在壓力才不得不到場;而慈溫利卻渴望能夠會晤路德,立即響應召開會議。
馬爾堡會議從1529年10月3日開始,5日結(jié)束。路德在梅蘭希通的陪同下,慈溫利在奧克拉姆帕迪烏斯的陪同下來參加會議。此次會議分為兩個階段,第一個階段是預備會議,由路德與奧克拉姆帕迪烏斯進行辯論;慈溫利與梅蘭希通進行辯論。第二個階段是正式辯論。路德和慈溫利在馬爾堡城堡的大廳里進行辯論。那里至今還擺著當時辯論與會者圍坐的那張桌子。路德和慈溫利在圣餐禮教義上的爭論主要圍繞對“這是我的身體”的理解。在爭論中,路德在自己前面的桌子上用粉筆寫上“這是我的身體”等字,同時說:“我相信這句話的本意,如果有誰不相信,我不與他爭辯而是予以反駁。”而慈溫利則把全部精力放在對“無所不在”教義提出異議。兩人圍繞這兩點進行了長時間的爭論。最后在黑森菲利普的催促下,路德和慈溫利簽訂了《馬爾堡信條》。該信條包括15條神學條款,有14條路德和慈溫利都簽了字。只有在最后一條關于圣餐禮中基督圣體與餅酒的關系問題上沒有達成一致意見。可以說,這次會議并沒有完全消除兩位改革家的神學分歧,也沒有達成新教統(tǒng)一的目的。因此,宗教分歧問題就交到德皇手里來解決。
1530年神圣羅馬帝國皇帝查理五世決定召開奧格斯堡帝國議會來討論武裝反對土耳其人的問題,同時期望“用公平合理又溫文爾雅的方法”來結(jié)束使德國渙散的宗教分歧。路德派向帝國議會提交了《奧格斯堡告白》來闡述自己的教義原則;而慈溫利提交了《論慈溫利的信仰》來闡述自己的教義原則。這樣新教派的分歧就在德皇面前暴露無遺,從而為天主教派對新教派的反撲提供了機會。在瑞士,忠于天主教的五個森林州結(jié)成同盟,在奧地利的支持下,向蘇黎世等新教各州聯(lián)盟進攻。慈溫利號召新教各州擴大聯(lián)盟進行抗擊。1531年10月在卡佩爾戰(zhàn)役中改革派戰(zhàn)敗,慈溫利陣亡,遺體被天主教派分尸焚毀。
馬爾堡會議是新教勢力統(tǒng)一的第一次契機,但會議的破裂不僅使路德和慈溫利領導的改革運動最終無法合流,而且使改革派分裂加深,力量削弱。此后天主教派開始鎮(zhèn)壓宗教改革運動,新教派一直處于危機狀態(tài)。從此,近代歐洲又進入了延續(xù)幾個世紀的宗教戰(zhàn)爭時代。對于近代歐洲的新教事業(yè)而言,原本帶來統(tǒng)一契機的馬爾堡會議卻不幸成為危機的開